“大胆刺客,还不放下手中兵器,赶快束手就擒。”
长宁公主此时恢复了平静,她拿起了一个梨子,递给了蓝衣公子。蓝衣公子手却是在不停的抖动。梨子落在了地上,长宁公主玉脸生煞,她抬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蓝衣公子小腹上,恼怒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滚!”
蓝衣公子慌张的离开了,楚王大怒道:“曹乐师,你究竟受何人指示,要刺杀本王?”
曹真的面色苍白,他看着手上的长笛,大喊道:“李铬,你当年逼死了顾青燕,而今又杀了我的弟子何心蕙。大理寺不敢动你,我曹真自然要为死去的她们讨个公道。”
李莫面色一沉,他大声问道:“曹真说楚王是凶手,可有凭证?”
曹真冷冷一笑,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绢帛,绢帛写着八个字:妾身愿终死楚王府。曹真大叫道:“李铬,你没想到吧,何心蕙在去王府前,将绢帛留给了我。可笑她钟情于你,欢喜去见你,却是没想到羊入虎口。”
楚王眼神一黯,他沉声道:“本王也在派人查杀死何心蕙的凶手,本王没有杀何心蕙。”
曹真将长笛狠狠一挥,怒吼道:“撒谎,你撒谎!”
段北辰将睚眦剑收回剑鞘,他向前一步道:“曹真,我看过了何心蕙的尸体,她是被高明的剑客用剑杀死的,凶手不会是楚王。”
曹真古怪的笑了一声说道:“李铬虽不会武功,可他是王爷,花钱招揽几名杀手又有何难?”
上官燕冷冷道:“若楚王真要派人杀一名女乐师,何必要选择在王府杀人?曹真,曹茗你两人敢刺杀王爷已经犯了死罪,而且那名杀死钟鹊自杀的女乐师也和你们难逃干系,知趣的话就赶快投降!”
曹真哈哈笑了一声,他弯腰捡起琵琶朝一名护卫砸去。护卫们纷纷朝长宁公主看去,长宁公主伸出玉手将一个樱桃,丢入嘴中,吐出了一个字。
“杀。”
“曹茗,快逃。”
曹茗伤心大喊道:“爹,我不走!”
曹真狠狠的将曹茗推入了高台下,而护卫们纷纷弯弓搭箭,三十多支箭羽射入了曹真的身体,而曹茗狠狠朝长宁公主看了一眼,她从袖中抽出软剑,在护卫中乱杀一阵,杀死了三名护卫,便翻墙逃了。
长宁公主美丽眼眸中似要喷出烈火,她生气的在桌上一拍,大喊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追,别放过她。”
众护卫拿着兵器远去了,长宁公主手捂着额头,她开口道:“打扰楚王兴致了,本宫累了,先走了。”
楚王轻轻点头,长宁公主转身走,却是被一只手拦下了。李莫和上官燕俱是一惊,而段北辰脸上表情不变,瘦削脸上是淡淡的笑。
“我有一件事要问公主。”
上官燕大怒道:“段北辰,你休要无理,长宁你别理他,他就是……”
长宁公主眼珠一转,她走到了段北辰身前,柔声道:“公子长的很俊,你想要问什么,只要本宫知道,本宫一定会回答你。”
“公主发了几张帖子?”
“四张。”
长宁公主用手去摸段北辰的脸,段北辰退后一步说道:“公主请自重。”
长宁公主朝上官燕轻轻一笑,说道:“他还真是有趣,本官乏了。”
长宁公主离开了,楚王看着地上曹真和钟鹊的尸体,他深深叹息了一声。上官燕走到自杀的女乐师身上去搜,却是一无所获。
李莫走到段北辰身前问:“女乐师是曹真的下属,为什么这名女乐师不去帮他刺杀楚王,反而是要刺杀钟鹊?”
段北辰看着曹真被长箭射穿的身体,回道:“这是两个案子,刚刚公主的表现很奇怪。”
上官燕瞪了段北辰一眼,说道:“我了解长宁,她自幼便刁蛮,又受唐皇喜爱,做事一向跋扈无理。既然射杀的是行刺楚王的刺客,那么她便无罪。”
段北辰说道:“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钟鹊死时,公主也太过恼怒了。”
上官燕立刻明白了段北辰的意思,她面色一冷说道:“段北辰,那是公主家的私事,你还是安心的查案好了。对了,我会派守卫看护公主的。”
上官燕离开了,李莫向前一步,问道:“你刚刚和上官燕打什么哑谜?”
段北辰看着地上钟鹊的尸体说道:“钟鹊和公主的关系应该很密切,不然,公主见他死,为何要暴怒,还有,公主和蓝衣公子举止太过亲昵,明显是做给某人看的。楚王丧妻,你我更加不会和公主有关,那么公主的举动,是做给钟鹊看的。”
李莫脸色一变,他说道:“可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杀死钟鹊的可是一名女乐师。”
段北辰从容答道:“她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要去一趟钟府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李莫又说道:“可逃掉的曹茗怎么办?”
段北辰思考了片刻说道:“她轻功,剑术都很厉害,番役肯定难以追杀她。不过,现在公主杀了他父亲,她很有可能会在夜里刺杀公主。李莫,你看守公主,我去钟府查探。”
“那好,你小心。”
段北辰走过了两条长街,来到了钟鹊的府上。钟鹊府已经挂起了白灯笼,显然已经是知道了钟鹊的死。段北辰踏门走入了钟府,院中栽种着几株新海棠,一个穿着白色麻衣的妇人正拿着银壶,给海棠花浇水。
段北辰走到妇人面前,妇人冷漠的朝段北辰瞥了一眼,说:“下人们都已经去公主府运尸体了,公子要是祭奠我夫君,还请改日好。”
段北辰朝妇人行了一礼,从袖中拿出一书,说道:“我素问钟鹊大人喜欢琴谱,琵琶谱,这本曲……”
妇人的头没有抬,依旧在专心浇水,她淡淡说道:“书房在右首第三间,公子自去便是了。”
段北辰将书放回了袖中,书的封面上写着《五行符术》,根本不是曲谱。段北辰走入了书房,书房中有股淡淡的墨香,陈放着三排书架,放满了曲谱,有新有旧。段北辰随意的拿起了一本翻看,背后传来了一声轻响,段北辰脚步急扭,侧身在书架上一踩,手中的睚眦剑出鞘,狠狠的点在了软剑剑尖上。
段北辰由衷赞叹说道:“好武艺。”
曹茗手腕一抖,软剑似灵蛇一般由弯变直,朝段北辰的面首刺去。段北辰横剑封挡,片刻间,曹茗的软剑便是刺了百下。段北辰见她招式和上官燕向近,只是力量要比上官燕大了很多,一时间防御的有些狼狈,甚至有好几次手中的睚眦剑都差点脱手。
“你要是再不拔剑,就死定了。”
曹茗的话刚落,她手上的软剑直接刺向了段北辰眼睛,段北辰将头一侧,软剑刺中了书架,书架骤然裂开,几本琴谱飞落,曹茗的视线被遮挡了一瞬,段北辰拔剑划出了一个圆弧,弧形剑光便是飞落,打向了曹茗。
曹茗清冷的笑道:“若你用的不是睚眦剑,可不是我的对手。”
曹茗袖口上的一角衣片落下,手背上也是流出了鲜血,不过,她的眉宇间却是清冷依旧。段北辰没有理会她,又开始在书房翻找,却是听曹茗说道:“没用的,我都找过了。”
房外传来了一声惨叫,段北辰和曹茗急忙跑出了院中,却是看到了院中的妇人已经毙命了,她的胸口有一道刀伤,死尸手中握着一株海棠。段北辰弯腰拔出海棠花,却是发现土地十分松软。段北辰用睚眦剑去挖,看到了几枝新埋的红色牡丹花,牡丹花的花色和品种都和公主府上的牡丹一般。
曹茗疑惑问道:“这花是公主府上的,为什么这里会有?”
段北辰捡起一株牡丹花,怅然说道:“公主怕我查到她和钟鹊的事,自然要杀了妇人灭口。可惜,却算错了一步。不过,你为什么来钟府?”
段北辰的话刚落,曹茗又拿软剑,指向了他。她冷冷说道:“你和公主是一伙的,别反问我。”
段北辰轻轻一笑说道:“若我真的和她一伙的,何必要来钟府。”
曹茗秀眉紧蹙,段北辰脸上的笑很诚恳。曹茗收起软剑,她开口道:“我离开公主府后,有个人留了张纸条给我。”
曹茗从袖中拿出纸条,递给了段北辰。段北辰打开一看,纸条上写着八字,是:“宝石琵琶在钟鹊府。”
段北辰微感吃惊,他将纸条还给了曹茗,问道:“你可见到给你纸条的人。”
曹茗摇头说道:“纸条是卷成了纸团砸在了我肩膀上,我没看到那人,不过,那人的轻功要胜过我。”
段北辰哈哈一笑说道:“看来长安还真是卧虎藏龙,既然这样,那人说了宝石琵琶在钟鹊府,不找到也对不起他的‘安排。’”
太常寺卿钟鹊府,段北辰和曹茗搜索了一阵,便是在一间雅致的厢房中找到了宝石琵琶。宝石琵琶所在的地方很明显,就挂在一面墙的正中。琵琶面上镶嵌着两颗核桃大小的红色宝石,正是之前楚王府被神秘盗走的宝石琵琶。
曹茗踮起脚,去取琵琶,段北辰却是猛地向前一步,打落了她的手。三根琵琶弦骤然弹出,而后狠狠的打在了门窗上。若不是段北辰出手相救,曹茗的身体便是会被琵琶弦刺穿。
曹茗的面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慌乱的神色,她看着琵琶的弦,心里有几分悸动。段北辰不由得问道:“曹茗,这琵琶有什么古怪?”
曹茗冷冷回答说:“琵琶没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