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辰沉声说道:“钟鹊和王凌云以及净空死了,他们都是公主的情人。而徐巩和祈三都是被凶手所利用,凶手一定是和公主极为亲密的人,才会想要谋害公主的情人。”
上官燕冷冷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杀死他们的可能是公主的一名情人,可是这些天也有三名女子都被剥了脸,遇害了。你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段北辰从容答道:“凶手知道公主的很多秘密,所以她极有可能是公主的一名婢女。”
上官燕笑道:“这也太荒谬了,一个婢女怎么能够杀人,还有,你我都见过公主府上的婢女,都是寻常姿色,怎么可能控制祈三?我要回总堂去询问楚敏,告辞了。”
上官燕转身离开了,李莫走到了段北辰面前,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
段北辰沉声说道:“也许控制了祈三,徐巩等人又让王凌云甘愿自杀的不是一个美人。”
李莫脸色一变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案子和妖骨有关?”
段北辰点头,李莫的面色便是沉了几分。
深夜,公主府,公主的厢房中,传来了一阵喝骂声。长宁公主将一支玉笛狠狠摔在了一名婢女的脸上,她的长发披散着,美丽的脸上全是愤怒和不甘。
长宁公主坐在了椅子上,她去拿铜镜照镜子,却是见铜镜中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那女人很美。
长宁公主拿铜镜的手,猛地一抖,颤声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杀死我的情人!”
镜子中的美人阴冷一笑,长宁公主愤狠说道:“本宫可是大唐的公主,你对付不了我,杀不了我,金吾卫会找到你,他们一定会杀了你!”
镜子中的美人轻轻说道:“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长宁公主吓的扔掉了手上的铜镜,段北辰和李莫闯入了房中,长宁公主用手指着铜镜大叫道:“铜镜,铜镜中有鬼!”
段北辰和李莫朝铜镜看去,两人的面色均是一变。铜镜中是一张美人的脸,那双秋水眼眸似曹茗,朱红樱桃嘴唇似婉娘,漂亮梨涡似何心蕙,只是美人的脸极美,却是有一分的古怪。
段北辰轻声说道:“她没有眉毛。”
铜镜中的女子眼睛一转,竟是开口说道:“我马上就有眉毛了。”
女子的面容从铜镜中消失了,李莫疑惑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段北辰急拍李莫的肩膀说道:“不好,快去白云帮总堂。”
段北辰和李莫朝白云帮总堂去了,长宁公主深深叹息了一声,她弯腰捡起了断成两截的玉笛,换了一件夜行衣,绾了头发,插了一支玉簪,便是朝楚王府去了。
白云帮总堂,一名穿着黄色长裙的秀美女子如鬼魅般,飘入了一间房中。她的脸很漂亮,只是缺了眉毛,显得有几分怪异。房中有一张床,和一张屏风。楚敏躺在床上在睡觉,似乎没有察觉到黄衣女子的出现。黄衣女子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轻轻笑道:“就差眉毛,便可以恢复我真正的脸了。”
黄衣女子走到了床前,屏风后却是走出了三名大汉,三名大汉中个子最高,脖子上纹着狼头刺青的大汉大叫道:“不出帮主所料,恶女,等你很久了,小七,小五,给我杀了她。”
两名大汉纷纷怒吼了一声,挺大刀朝黄衣女子砍去。黄衣女子古怪一笑,她从袖中取出了一面雕着菱花的铜镜,铜镜上射出了两道拇指大小的红光,分别打在了小七和小五的胸口。小七和小五的身子便像是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黄衣女子轻轻朝两名大汉走去,问道:“我美吗?”
两名大汉纷纷点头,一人口中流出了口水,而另外一人将眼睛睁的很大,像是要看光黄衣女子的每一寸肌肤一般。
“你们愿意为我去死吗?”
两名大汉点头,狠狠的拿大刀朝对方砍去。鲜血飞溅,两具尸体倒地。狼头刺青大汉气得睚眦俱裂,他怒吼道:“疯女人,我要你血债血偿!”
刺青大汉的怒吼,惊醒了楚敏。楚敏睡眼惺忪的站起,却是看到了黄衣女子,她欣喜说道:“是你吗,曹茗妹妹?”
黄衣女子古怪的笑了,楚敏不由得退了一步。
“姑娘,快逃!”
狼头刺青大汉刚说完,黄衣女子拿着的铜镜中飞出一道红光,打在了他胸口上,狼头刺青大汉拿大刀的手开始颤抖,楚敏吃惊的看着他,黄衣女子轻笑道:“去帮我,割了她的脸。”
极为凄惨的叫声响彻在了白云帮总堂中,上官燕急急穿衣走出了房中,她施展轻功,朝楚敏的屋子奔去,却是遇到了段北辰和李莫。她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段北辰将公主府发生的事和上官燕说了,三人来到了楚敏屋子,却是见地上有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被剥了脸,正是楚敏。而尸体前站着两人,一人是美艳的黄衣女子,她手上拿着一张脸。另一人是刺青狼头大汉,他手上拿着的大刀,还滴着鲜血,而他脸上的表情也是狰狞无比。
“帮我杀了他们。”
刺青大汉狂吼一声,挥舞大刀,朝李莫和段北辰斩去。段北辰手放在睚眦剑柄上,准备拔剑,上官燕却是拦下他,说道:“他一定是中了那女子的蛊毒之术,不要杀他。”
李莫看着楚敏的尸体,恼怒道:“上官燕帮主,他已经失去心智了。”
上官燕冷冷开口道:“他是白云帮的人,无论如何,要交由我处置。”
李莫浓眉一挑,他扔出双刀朝刺青大汉打去。上官燕却是用软剑打落了双刀,段北辰犹豫,不知道该帮李莫还是上官燕,刺青大汉却是又发出了一声怒吼,大刀狠狠的朝上官燕的头直砍而去。
段北辰大喊道:“小心!”
睚眦剑刺入了刺青大汉的胸口,刺青大汉的刀也落在了段北辰的肩膀上。段北辰肩膀流出了血,李莫撕下了一角衣片,帮他包扎,说道:“你好好养伤,我现在去追黄衣女子。”
段北辰苦笑一声道:“刚刚我们斗了半个时辰,她应该早就跑远了,追是没用的。”
李莫气得面色铁青,上官燕也是一脸怒容,李莫大叫:“上官燕你要记住你不仅仅是白云帮帮主,你还是武威卫的军头。刚刚若是杀了刺青大汉,便能抓住黄衣女子,你可真是糊涂!”
上官燕冷冷一笑说道:“我糊涂,那敢问李少卿,你为何现在还没找到真凶?”
段北辰沉声道:“不要吵了,吵是没用的。黄衣女子既然已经收集了美人图上的脸,必定是有所图谋。之前,我和李莫去公主府查探,听到了公主的胡言乱语,她说有人杀了她的情郎还要杀她,所以上官燕,你只要告诉我,长宁公主还有谁是她的情人,便可以破了此案。”
上官燕摇头道:“我只知道净空,钟鹊,和王凌云,其他便没了。”
段北辰皱眉,他心想:“上官燕是长宁公主的闺中密友,自然了解的清楚。可是……”一名白云帮弟子慌张跑来,他朝上官燕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帮主,公主深夜去往了楚王府。”
上官燕手轻轻一摆,说道:“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段北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将手一拍说道:“楚王,公主的情人是楚王。”
李莫鄙夷的看了段北辰一眼,说道:“长安谁不知楚王思念他的亡妻,直到现在还没有娶妻。还有,楚王比长宁公主大了足足十岁,楚王和长宁公主在一起,纵是戏子也编不出这种故事。”
段北辰说道:“李莫你还记得笛子吗,之前咱们在公主府看到的玉笛,正是当日楚王去公主府时,手上拿着的玉笛。”
“那也可能是楚王落下了玉笛。”
“可一开始公主为什么要宴请楚王和钟鹊听曲?”
段北辰的话一落,李莫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的确,那日公主府的帖子发给了钟鹊,但是也发给了楚王,这便足以说明,长宁公主和楚王的关系,非同一般。
“段北辰,我信你,我和你去楚王府。”
“不,我要你帮我办更重要的一件事。上官燕,你跟我去楚王府。”
段北辰低声在李莫耳边说了几句,李莫离开了,而他和上官燕也各骑了一匹快马,朝楚王府赶去了。
楚王府,楚王来到了何心蕙生前所在的小院,有清风吹过,青竹晃动,像是藏着什么猛兽。楚王走到了竹林中,他朝四周看了一眼,而后便是闭眼,向前走了五步。一根有着黑色斑纹的竹子出现在了楚王面前,楚王弯腰从袖中取出了一把短匕,开始挖土。
很快,短匕碰到了硬物。楚王小心的将土中的物什拿起,是一个雕刻着牡丹花的朱红木匣。楚王打开了木匣,里面放着一把枣红木梳。楚王幽幽叹息一声,他正要将木梳收起,却是听到了一声琴声。
楚王惊骇的回头,手中的梳子掉落在地。黄衣女子手拿着铜镜走入了竹林,楚王看着她那张极美的脸,却是后退了一步。
楚王用手指着黄衣女子,颤声道:“这张脸,是何心蕙还有曹茗,你是……”
黄衣女子朱红嘴唇轻启,脸上出现了十分妩媚的笑。她柔声道:“楚王,我剥了她们的脸,有了现在的脸,你喜欢吗?”
楚王大怒道:“疯子,你是疯子!”
黄衣女子的脸冷了一分,她幽幽说道:“你忘了我,我并不恨你。可你怎么敢辱骂我?”
黄衣女子将手一抬,铜镜中飞出了一道红光,打在了楚王的胸口。楚王原本暴怒的脸,却是突然诡异的平静。而他身子也僵直的向前走了一步,黄衣女子摸着楚王的脸,说道:“我已经用计调出了那个贱女人,很快你就能和她死在一起了。”
楚王轻轻点头,黄衣女子轻轻一笑说道:“当年你和我幽会的时候,竹林的竹子可还没有这么高。不想,现在都可以遮风挡雨了。”
黄衣女子提起裙角轻轻转了一圈,却是突然摔倒在了地上。她痛叫了一声,而楚王像是一块石头一般,一动不动。黄衣女子眼睛一黯,说道:“笨蛋,还不将我抱起来。”
楚王慢慢弯腰抱起了黄衣女子,两人背后传来了极为恼怒的声音。长宁公主大叫道:“楚王,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背着本宫偷女人!”
长宁公主径直走到了楚王面前,用力给了楚王一巴掌。黄衣女子依旧被楚王抱着,长宁公主用力去推黄衣女子,黄衣女子娇笑了一声,她朝楚王柔声说道:“她欺负我,你帮我打她。”
长宁公主冷笑道:“贱女人,恐怕你还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可是我的情人,而且就在这竹林……”
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了长宁公主的脸颊上,她白玉似的脸上出现了大片的红痕。长宁公主不可思议的看着楚王,眼中滚出了一滴眼泪。
长宁公主将眼泪擦掉,凄然说道:“楚王……你竟然……你竟然敢打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