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根是杨家村的村长,生了五个女儿,一个儿子,老六是杨小猛,五个女儿个个美若天仙,就只有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杨小猛。
“来哥,要是你当我姐夫就好啦!”
杨小猛这马屁真拍到胡来的心坎里去啦!虽然他多次在杨小猛的前面说过‘曰他姐的’,不过那都是开玩笑的,“别他娘的瞎说。”胡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杨家五朵金花,前四个哪个嫁的不好?不是镇上饭馆的掌柜的,也是村里的猎户。
老五杨小翠跟胡来一样大,是没嫁人,但是杨小翠能看上自己嘛?再说就是杨小翠同意了,就杨二根那眼高于顶的蛮牛相,怎么可能会把自家女儿许配给他这个二流子。
“真的,你要是我姐夫就好了,我要让刘向阳,看到我就躲。”
“酒给我喝一口。”
“哪有酒?哪里来的酒?”
胡来懒得跟他七七八八的,从杨小猛身后的的石头堆里直接拿出一个瓷瓶来,“你小子还真会享受。”胡来清楚杨小猛的小九九,经常拿家里的空酒瓶装他爹的药酒出来喝。要知道杨二根可是村里少有的几个猎户之一,他的药酒可不是谁都喝得起的。
“你他娘的给老子留点。”杨小猛不满胡来独吞。
“滚,小心老子揍你。”
杨小猛一脸鄙视可又无可奈何,见胡来不可能给自己酒喝后,就从自己布包里拿出了一张字帖,这是要交给先生的作业,这时候要是不补上,又要站半天,说不定还有戒尺伺候。
胡来一个巴掌拍在杨小猛的头上,“字帖是你这么临摹的嘛?”一个简单的根字,胡来反反复复地给他讲了五遍,杨小猛才好像听懂了一些,知道根字的笔画顺序。
从读书那会起,胡来就不好好读书,可字还是写得不错。
一个字就花了大半天,杨小猛要崩溃啦!下午他还要不要交给先生,“来哥,你先喝酒,别生气,这字帖我马上就能够写完。”
一张字帖,一个字胡来就给他讲了接近一炷香的时间,剩下的字,不到胡来一碗酒的功夫,全部写完了,杨小猛还怕胡来来检查自己的字帖,赶快塞进自己书包里,“来哥,我去学堂啦!”
这小子也不能说不聪明,胡来记得杨小猛上学堂没多久的时候,问他‘骚’字怎么写,胡来心说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会主动问问题,等胡来把骚字写出来后,这厮的话差点让胡来吐出血来,“原来骚货的骚字就是这样写的呀!”杨小猛这小子脑袋是挺聪明的,就是没用在正途上。胡来也不去计较他那字帖,他又不是杨小猛老子,管不了那么宽,“对了,小猛,不是你姐夫我也可以帮你揍人,下次打架的时候,叫我,让他知道杨家村来哥的名号。”
就冲着杨小猛叫‘姐夫’这一句,这个忙他是帮定了。
下午,胡来也有事,杨柳根去给杨铁牛家看猪去了,他得去放牛。
胡来发现了一个放牛的好去处,那就是村里的甘蔗地,一来那边离村里近,二来那边放牛的很少来,草还是挺茂盛的。
因为庄稼地里都是庄稼,不可能放养,要时刻注意偷吃的牛。胡来把牛牵上了田埂,这中午的太阳还是有够毒的,胡来又不喜欢戴草帽,就牵着牛绳,人则躲进甘蔗投下的树荫中,牛吃一段,他就放一段绳子。
牛吃到甘蔗地头的时候,躲在甘蔗地树荫的胡来听到一阵叫骂声,起初他没听清是骂谁的,待听到骂声越来越近,他才站了起来,正看到本村的毛婆子在那里骂骂咧咧。“我人在这里,我家的牛没吃你家的红薯叶。”甘蔗地头是毛婆子家的一片红薯。
事情巧就巧在,胡来说自己家的牛没吃对方家的红薯秧,可是红薯地靠甘蔗地这边的红薯秧,确实有牛吃过。“你看牛绳都在我手中,它要是吃了你家的红薯秧,我不可能不去管我家的牛。”胡来知道毛婆子这人够难缠的,上次他就亲眼所见,不知道谁家的牛吃了她家的甘蔗叶,她整整在地头骂了一个下午,骂的内容还不带重复的,要知道那天可也是大太阳的。
看着胡来牵着牛走远了,毛婆子心中就更来气,她认为胡来这是理亏,嘴里不干不净的话就冒了出来,什么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听到‘有人生,没人养’这句话后,胡来脑袋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他把牛绳一扔,转头向毛婆子走来,“我要是做了错事,你要骂就骂我,你凭什么骂我爹娘?我爹娘又没惹你。”胡来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着凶神恶煞的胡来,毛婆子一个没站稳,跌下了甘蔗地的田埂,她干脆坐在地里嚎起来,“杨家村,什么时候让一个外来户称王称霸啦!我不活啦!”一边嚎的毛婆子,还一边拿头撞田埂。
在甘蔗地附近的杨小翠正在给自家地里的草药拔草,这样,同样的肥料能让草药长得更高,结的花生果实更多。她听到外面有人吵架之后,就赶紧过来,“毛婆婆,你咋坐在地上啦?快起来。”杨小翠怎么拉她,她都不起来。
“小翠啊!你说我们杨家村什么时候变成外来户的天下啦?牛偷吃我家的红薯秧,还有理啦?”
“要是我家的牛真吃了你家的红薯秧,吃了多少,我赔多少。但是,你为什么要骂我爹娘?我爹娘可没得罪你。”跟毛婆子争辩的时候,胡来眼泪都几乎出来了,他没为爹娘争过什么光,可老是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挨骂。
“胡来,你少说几句。”杨小翠见拉不起毛婆子,就上了田埂要把胡来推走。
“我骂了就骂了,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这一个外姓人在我面前指手划脚。”毛婆子这人占惯了人家便宜,岂能让胡来这小犊子夺了气势去。
“娘,怎么啦?”扛着铁锹的杨三豹快速走了过来,他是听到村里面的人说自己娘在跟人吵架,才赶了过来。
“你娘让外姓人的狗崽子欺负啦!”见到自家儿子,毛婆子又开始嚎起来。
杨三豹二话不说,扛着铁锹就上去了,手无寸铁的胡来一点也不怕,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过来的,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因为这地是坡地,胡来站得比杨三豹高,也不等杨三豹上来,胡来就一脚踹在杨三豹的胸口,把杨三豹踹了一个趔趄,手中的铁锹飞了出去。
而胡来自己也因为没把握好踹出去的力道,摔倒在地。胡来跟杨三豹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杨三豹虽然是个成人,但是胡来胜在身高,有口子蛮力,反而是杨三豹落了下风,毛婆子见自己儿子受了欺负,爬起来要过去帮忙,被杨小翠死死地拽住了。
人群中陆续冲上来两个人,不用说,那都是毛婆子的儿子,杨大龙和杨二虎,杨二虎扛着把锄头,看着自己三弟落了下风,直接用锄头往胡来身上招呼,胡来被打得满身是血,三个人打一个,很快胡来就只有挨揍的份。
人群中有来劝架的,也不敢拢边,只是远远地叫着,“别打啦!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胡来被这三人打得嘴里都吐出了血,他扛着杨二虎的锄头,拼着一口蛮力,把三个人推了出去。被挨过揍的胡来,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痛,痛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他看到之前杨三豹掉在地上的铁锹,毫不犹豫地就拿了起来。
血水淋进他的眼睛里,他都看不清眼前是谁?只知道眼前有个人在那里,他一铁锹就下去了,被铁锹打到的人‘嗷、嗷、嗷’地哭嚎着,杨大龙和杨二虎看着自家兄弟被胡来铲在腿上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杨二虎对着胡来就把锄头扔了过去,锋利的锄头铲破了胡来的大腿,胡来被绊一个趔趄,疼得跪在地上,可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柄铁锹,两人围上去,对着胡来就是一通狠揍,胡来挥着铁锹画了个半圈,铁锹尖划开了杨大龙的胳膊,杨大龙呼天抢地的叫。
看到这一幕的杨二虎,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因为他发现胡来红着眼睛已经站了起来,他手中有一柄铁锹,而自己手中的锄头却被自己扔了出去,杨二虎慌不择路,一个没踩稳,滚下了山坡。
胡来双手紧紧握着铁锹,也跟着走了下来,先前还想劝架的人群,都远远地躲开了,胡来咬着牙,走到浑身发抖的杨二虎身边,血水布满了他的胸前,高高肿起的眼睛,看起来分外吓人。
胡来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铁锹,看着他这架势,铁定会把手中的铁锹砸下去,铁锹砸在土块上,跟砸在杨二虎的头上是一个样,最终都会变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