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自从那次造反后,一连几天都是大雨倾盆,整个皇宫被一场久违的大雨所笼罩着。
看着窗外的芭蕉不停的被雨滴打着,似乎打着打着就能洗涤自己身上的尘埃。
而这场大雨也似乎冲没了地面上的罪恶,那场造反刚过去不久,宫内又出现了往日一般的繁华。
“娘娘,秋月求见。”看着一直在外的秋月,秋心于心不忍道。
“不见。”尹清姸听后,愣了一会,随即冷冷道。
“娘娘,为什么?秋月姐姐已经在门外求了三天了。”秋心不是很明白,她听宫里的老人说,以前秋月和娘娘关系很好的,可是现在为何?
“你是说她一直在外面等着?”这些天她虽然知道秋月在外面等着,但是她以为自己说不见后,她就走了,没想到她一直在等着,内心只能说一句:“傻丫头。”
“是的。已经这样三天了,如若不是这样,秋心也不会冒险向娘娘这事。”秋心说道。
“诶,傻丫头。”尹清姸无奈道。
随后转身走到了梳妆台,挑了一个淡雅的妆容。
看着娘娘这般打扮,秋心连忙问道:“娘娘,这是要去哪?外面可正下着大雨呢。”
“诶,你这丫头。我这般妆容还能去哪?你不是求我去见她吗?”看着还在迷糊中的秋心,尹清姸是又气又笑,但不可避免的她又想起了秋月,秋月就从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秋月与她心有灵犀,她总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并把一切都准备好。
“哦,我这就去通知秋月姐姐。”秋心听后,立刻准备去打开宫门。
“等等,我去换身衣服。”说着就打开房门,取出了那件和秋月第一次相遇所穿的那身。
看着这身衣服,她不禁用手摸了摸,睹物思人,这衣服依旧如新,但是物虽在,人却非。
秋心在一旁,看着娘娘看着这件衣服出了神,内心不禁猜想起来。
“娘娘,这件衣服难道是您和皇上?”
“诶,笨死了。这件事我第一次见到秋月,所穿的衣服。”
“这样啊。”秋月漫不经心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内心好像入针扎般刺痛,因为她依稀记得这身衣服也是娘娘当时选她所穿的那身。
看见秋心一副将哭欲哭的表情,尹清姸疑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额,没什么。风吹进眼睛里了,既然如此,您还是赶快换上吧。”说着,秋心就离开了房间,尹清姸是从来不要她帮忙服侍的。
看着快步离开的秋心,尹清姸虽心生疑惑,但还是没有深究,毕竟现在还是担心秋月比较重要。
尹清姸换好衣服,发现秋心就在门外等候,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刚才哭过。
“娘娘,您换好了。我们走吧。”见到娘娘打开房门,秋心立刻起身,扶着娘娘,一直不敢抬头,怕被尹清姸发现异样。
不过秋心不打算说,尹清姸也不想追究。
刚才的倾盆大雨已经转变为小雨淅淅,房檐外不时有几点雨滴飘落进来,让人感到些许清凉。
走过慢慢长亭,本来已经习以为常的长亭,可是现在在尹清姸心里变得是那样的漫长与心痛。
她能记起这这条长亭上与秋月在打闹、嬉戏、赏月、聊天,温馨的过往像一段回忆录一般在她脑海中放映着,长亭走到尽头,这段美好的过往也随之谢幕。
但是过往的美好过后,迎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与痛苦,甚至最后转变为丝丝惋惜,流到心田,或许在以后的某个岁月,不小心被猛然触碰,又会有种揪心却又难以排解的痛。
过往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痛。
走过漫漫长亭,看到还在苦苦等候的秋月,尹清姸更是揪心无比,明明她们那样亲密无间,可是为何到头来却又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小雨淅淅沥沥,打湿了尘杂的地面,更打湿了人的心尖。
“夫人,我们走吧。”看着面目苍白的秋月,王大人眼中满是担心还有悔恨,若不是因为自己被掳走,她也不会和尹清姸闹成这个局面。
“不,是我对不起娘娘,我要求得她的原谅。”秋月将丈夫给自己披的衣裳脱下,面容憔悴道。
“夫人,都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的你们主仆成仇。”他平生没有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大才能。但当看到秋月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了她。也正是因为秋月,才让他有了上进心,可以说秋月改变了他的人生。
“不,夫君。救你是应该的,但是背叛主子同样不可饶恕。”细雨打散了两人秀发,也让泫然泪下变得更加感人。
他们彼此都爱着对方,但又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愧疚。
“可是夫人这样下去,你身体吃不消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在这里求情,你回去吧。”虽然皇上出人意料赦免了他们,但是他们也不能在朝为官了。
“只要能得到娘娘的原谅,我不怕。”秋月坚定地说道,若不是因为娘娘,皇上早就将他们两个杀头了,所以她相信娘娘肯定会原谅自己。
而这一切都被尹清姸看在眼里,感知超高的她,自然也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当听到秋月还在祈求自己原谅的时候,尹清姸不禁哭了,虽然再也回不到过去,但是总还是能触动心底的一丝温柔。
“娘娘,怎么哭了?”看见尹清姸流泪,秋心急忙递上手帕。
“你不用管我。去帮我给秋心带个话:“物是人非事事休,你我之间不必再见。努力活下去。””尹清姸慢吞吞的说道,仿佛这句话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一般。
“是,娘娘。”秋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当秋心告知秋月这句话时,秋月仿佛解脱了一般,眼神重现变得清明,在那一刻尹清姸似乎感觉她就是从前的那个秋月。
随后,尹清姸就转身离去,一滴泫然泪珠从眼角滴落,此刻她再也绷不住了,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与其让秋月跟着自己,一辈子被困在深宫内苑之中,还不如让她和自己心爱的人过自己向往的生活更好。
大雨仍在下,秋月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看向了正在转身离去的尹清姸,脚步是那样轻盈,样子是那样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