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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问菩萨为何倒坐

乌斯藏历287年,12月初四,镜山菩提索多院内一众比丘正在沐晨诵经,妙音声传数里,惊动了一只正在山岭之中寻觅绿芽果腹的锡金红鹿。那鹿寻声来到寺院外墙,此时正巧有一僧人出来拾柴,见鹿在红墙外翘首眺望院内,以为它想进去偷食佛前敬供的花果,于是乎那僧人便厉声呵斥道:“你当何为,佛门清净之地岂容胡闹,快去!”

那鹿闻声惊恐万分,转身一跃便跳出了四五尺外,径奔林木深处去了。

转过天来,鹿又寻声来到了院外,它似是有些灵性,竟一直站在院外翘首聆听。想来可笑,这畜生不通人言又岂能听得懂这佛陀传世的无量妙法呢?待到院内不再传出诵经声,鹿方觉腹内饥火中烧,正巧身前有一株含苞待放的红花,茎叶水灵灵地涂了一抹碧绿,看在眼里真个是玉盘珍馐,秀色可餐。

鹿垂下头来刚刚将花朵含进嘴里,便听到远处有一人言道:“苦海无边大,何必只求一。”

鹿寻抬头寻声望去,只见有一老僧正在山门清扫积雪,步履蹒跚似乎十分吃力,一旁小沙弥看着心急,再三劝道:“师祖不须做这等粗活,吩咐给其他人去做就是了。”

老僧看了一眼远处的鹿,笑着对小沙弥说道:“若是有幸往生佛国,你觉得应是哪般生活啊?”

小沙弥挠了挠头,答曰:“若得西方正道,何须再念经打坐、洒扫做活。而且我还听师兄们说,极乐天满是珍馐美味、珠玉绫罗,所以人去到那里就不愿再返人间了。”

老僧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后,笑道:“哈哈,极乐世界只有大寂静、大圆满,何来色相贪欲烦恼,若如你所说,佛还不枯朽了。”

鹿此时在远处听到二人这一番对话后,突然一愣,松开口看了看那株红花,随后缓缓走到了老僧身旁,用头拱了拱他的身子。

小沙弥见状立即呵斥道:“畜生不可伤害我家师祖,快去!”

老僧出声制止道:“它如何能伤的到我,你不要妄断惊扰了善信。”,说罢老僧盘腿而坐,双掌合十,闭目诵起了《杂阿含经》。

可方才诵了两句,小沙弥便打断道:“师祖,这篇经文我早就背熟了,何必再念呢?若是不信,我这便背给你听。”

老僧笑曰:“那你随我一齐背诵,也未尝不是件功德。”,随即这一老一少就把这经文尽数送给了有缘人。

鹿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似懂又不懂,欲言而不能,只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刹那间竟忘却了人间烟火,本身六识。

少时,背诵完了经文,小沙弥起身将老僧慢慢地从石阶上搀扶起,言道:“师祖,外面冷我们先回去吧,一会儿我来打扫。”

老僧弯腰将笤帚拾起,抚摸着小沙弥的脑袋言道:“来都来了,不宜半途而废,圆圆满满才是最好。”

小沙弥闻言无奈,只得陪着老僧一步一台阶地扫了下去,也急不得恼不得。

而鹿却呆立在山门前注视着他二人渐行渐远,若有所思,回首望向寺院深谧处,心中悸动带起四蹄原地踱步,想要进去但又恐自身卑微低贱,最终只得悻悻归了山林。

万物有灵,即身成佛。自此以后,这只锡金红鹿每日清晨都会顶风冒雪来院外红墙下听经,邀约红花绿叶作伴。众僧尼因此曾询问过主持老僧该如何处置,老僧只言道:“由它去,切莫相互耽误。”

众僧尼却言道:“师父,这畜生恐怕是个妖邪,妄想佛前偷经修炼脱形,留之不祥啊。”

老僧闭目言道:“佛,觉也。故身不正者不能悟,心不正者不可见。”

此时小沙弥正好提着油壶进来准备要给琉璃盏添油挑灯芯,见大家一言不发全都低着头杵在老僧身后,便问道:“师祖,今天是不是不用做课业了?”

老僧不答反问道:“今日鹿儿来了吗?”

小沙弥踩在短梯上,一边垫着脚尖添油一边答道:“来了,现还在院外卧着呢。”

老僧闻言起身走到殿外,拿了根木棍进来递给小沙弥,道:“这鹿是来偷经的,你出去将它打杀了。”

小沙弥闻言心头惊怵,双腿哆嗦,一不留神就跌翻在了地上,待他站起身来后,用手揉着伤痛处,生气道:“师祖说得什么话啊,一个畜生怎会偷经书,它又不像人长着一双能拿东西的手。更何况寺里那么多师兄,凭甚左使我去造杀业。哼,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老僧怒道:“万一那鹿偷偷进来偷食供果,还不把这整洁的佛殿给败坏了。依我看唯有一棍子打死才可永除后患!你若是不去,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说着老僧便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木棍,作势要打小沙弥。

小沙弥见状忙连滚带爬的钻到了香案供桌下面,躲在里面说道:“师祖要是怕它进来偷嘴吃,那干脆就舍一些多余的果品与它,寺里每日都有施主前来敬献香花鲜果,反正佛祖爷爷也吃不完,施舍一点给它也无妨啊。”

老僧听到此话,放下了手中高举的棍棒,斥道:“乱谈,乱谈!岂有僧尼施舍的道理,该打!”一棒打在地上,直把小沙弥唬得涕泪横流,哭喊道“师祖说话不是理还要打我,冤枉,冤枉!”

老僧又举起棍棒来,厉声讯问道:“你且说个道理,不然管教你屁股开花!”

小沙弥抽泣哽咽道:“善信施舍财物,僧尼馈赠缘法;僧尼施舍缘法,佛陀馈赠圆满。若是师祖给予棍棒,待日后去了极乐世界,佛祖爷爷也打你屁股开花。”

老僧听罢,弃了棍棒,走到供桌前弯下腰对小沙弥笑道:“乖徒孙说得在理。那以后喂鹿的事情就交给你咯,待日后去了极乐世界,佛祖也给你好吃的。”

小沙弥嘟着嘴生气道:“哼,师祖耍诈欺我,难道就不怕佛口蛇心被罚下拔舌地狱吗?”

老僧笑道:“哈哈哈哈,还是徒孙好修行啊。”

小沙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笑,也随着自己师祖在大雄宝殿上哈哈大笑了起来,旁边的许多僧人这时也不知是该笑还是不该笑,只好又把头往下垂了几分。

于是乎镜山菩提索多院自此便多了一位常客,只是这位客人每次来非但不给佛祖进贡,反倒还要吃佛祖的一份。

暑来寒往四载光阴,转瞬即逝。却说这一年七月初二,国师云地菩萨同一众侍从来到菩提索多院替新君祈求王号。院中众僧尼闻讯出门相迎,待云地菩萨来到山门前,山道两旁早已跪满了人,一匹厚织红毯直通院内大雄宝殿。云地菩萨见此,先是整理了袈裟,对着远处殿内的众佛陀菩萨金身叩拜,随后挥手叫退侍从,领着两名弟子踏上红毯,径入殿内。

小沙弥站在不远处,偷着打量了一番云地菩萨。只见这位国师大人脸上容光焕发,须发黑亮,双目炯炯有神,上身袈裟是东土上好的红绸裁成,手中禅杖是丹真进贡的紫金打造,头上一顶素缎长耳冠,脚踩两只彩锦罗汉鞋,真可谓富埒王侯。小沙弥呆看这云地菩萨,心中不解道:“难道...师祖平日里的教导...错了?”

此时老僧正在殿内与红鹿一起翻看佛经,抬头看见云地菩萨,起身拿着经卷就要回避。可云地菩萨赶上来,见礼道:“师兄哪里去?”

老僧答礼道:“国师因何来?”

云地菩萨合十双掌,覆道:“新君登基,来此向佛祖求祈王号。”

老僧只一笑,道:“国师自便,贫僧告退。”说罢,便拄着锡杖领红鹿迈步向殿门外走。

云地菩萨见老僧如此,便又开口道:“师兄枯守此间,能渡世人脱离苦海否?”老僧只在意自己脚下,全然不在乎其他,慢悠悠地走出了大殿。

老僧从云地菩萨身旁走过时,他脸上还稍有些祥和,可等红鹿从旁经过时,这两道慈眉瞬间就立了起来,喝道:“畜生安敢在此,快去!”

老僧闻言,返身回来,抬腿跨上了红鹿脊背,对着云地菩萨无奈道:“贫僧年老体衰,腰腿不健,见笑了。”红鹿会意,微微点了点头,这便驮着老僧走远了,只留下云地菩萨一人在殿内咬牙切齿。

傍晚时分,小沙弥来到方丈内给老僧送茶,不禁好奇道:“师祖,我听师父师兄们说今天来的那位国师是您的师弟,但我看他须发黑亮,脸上更没有一丝衰老之态,富贵得紧,你们当真是同门?若真是同门,那为何师祖只穿布衣,却不向国师讨些好布匹来做新衣?”

老僧盘腿坐在榻上,笑道:“哈哈,我与他确是同门不假。只是他那身荣华,金光灿灿,尽皆闪烁之气、流动之物,若是拿来穿在身上,只怕即要跌入无底枉坑。”

小沙弥听罢摸着脑袋,又问道:“国师这么气派华丽,是修佛修来的福气吗?”

老僧垂下双眉,眼中略带哀伤,叹道:“唉,修不来,修不得。这哪是福气,实乃是晦气。我这师弟用心太甚,只恐祸事将近矣...”小沙弥听得糊涂,也不敢再多问,只好拿着茶盘退出了方丈。

不想老僧一语成谶,多年后王都传来消息称,云地菩萨造反谋逆,在辩经大会上领兵刺王杀驾,结果兵败被擒,遭极刑处死。伐阇罗王因此迁怒于佛门,决心不再供奉三宝,不仅下令封了昔年敕造的大莲华寺,还将外邦阿维迪亚教封为国教,国师之位则由新教宣圣使沙普尔担任。

祸不单行,由于国师沙普尔曾与云地菩萨结怨,故而一直仇视佛门。此时佛教在国中早已不似当年昌盛,多数百姓都已经改信了新教,如此天赐良机怎可错过?于是乎沙普尔某日假作惶恐的急忙忙跑进王宫,向伐阇罗王奏报称,国中僧侣不守清规,贪婬好酒,更还将历代君王所赐珍贵法器私下变卖,用其招募兵马,意图举兵围攻王都,威胁君王重新奉佛教为国教。

起初伐阇罗王也并未全信,但为人君者疑心最重,所以最后还是吩咐教内侍总管赫秣带人去王都内各处佛寺搜查。岂料,当日就在邻近王宫的宝檀寺里搜出来许多刀枪铠甲,赫秣见状慌忙回宫奏报。伐阇罗王听闻,大怒不已,当即下令缉捕国中所有事佛者,拆毁所有佛寺,反抗者格杀勿论。

消息传到镜山菩提索多院,惊得大雄宝殿里这一众虔诚笃信的僧尼夺门而逃,打翻了两盏灯火;慌得佛陀金身前若干善心礼佛的施主抱头鼠窜,缭乱了四页经典。唯独主持老僧无动于衷,他见众人为保身家性命无端端把这殿上好些灯烛经卷都给弄凌乱了,不由感叹道:“来时兴冲冲,走时倥偬偬,这又何必?”

就在老僧收拾散落的经卷和倾倒的灯盏时,山门前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来到院外一看,原来是有两个头裹白巾、身穿俗衣的僧人被前来搜捕的兵丁给拿住了。那二人告饶乞怜的模样就好似两个倡优一般,在地上又扑又拜,打着转的给众位军爷们作揖,场面滑稽异常,逗得老僧不禁发出了几声讪笑。

领头的什长听到笑声转身望去,见是一身形枯瘦的老和尚拄着锡杖在那对着自己笑,心中不由得大怒,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僧袍厉声呵斥道:“老贼秃笑甚,信不信老爷我一刀剁下你的脑袋来喂狗!”

老僧道:“哎,长官莫恼,有人哭自然就有人笑,人世间不都是如此吗?既然长官不曾哭,那贫僧又哪敢笑。”

什长听完这话随即一愣,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把话锋一转,指着身后那两人问老僧道:“咳,那个...我来问你,这两个人是不是你这里出家的和尚?”

老僧看了一眼什长身后那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僧人,只见那二人正跪在地上拼命对自己的使弄眼色,身子哆嗦得摔下许多汗来,眼中挤满了活跳跳的血丝,生怕老僧一不留神嘴里漏出来句实话。

老僧微叹一声,对什长言道:“不是。”

二人听到了这句话方才把这噎在嗓子眼里的心给咽了回去,连忙用头叩地就如鸡奔碎米一般,艰难鼓动着已经发硬的舌头告饶道:“老爷,我...我二人是因害热病烧坏了头皮才秃顶的,万...万不敢...万不敢是祸国的邪异啊,老爷明鉴、老爷明鉴呐!”

那什长闻言撒开了老僧,指着那两个僧人啐骂道:“可恼,你们这两个不长毛的贼秃,没事来这里撞什么丧,竟让老子白白耽误了这好多功夫!”

其中一人嘴里像是嘴里卡着块石头似得,磕巴了许久才从嘴里拼出一句整话来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老爷是大慈大悲的活佛、明察秋毫的金刚,我们都是良善人家的子弟,祖上都没一个是信佛的,老爷开恩呐。”

什长上去抬脚将那人踹翻,咄道:“限你们一个月内把头发长出来,不然与和尚同罪!”

转面又看向老僧,骂道:“你这老东西许是耳背,不曾听见皇王圣旨。再不然就是腿瘸,跑不出这寺院,大祸临头还在此嬉皮笑脸。老东西我告诉你,如今佛教不是国教了,陛下传旨命僧尼还俗,不肯还俗的就要收监入狱。”

老僧满面微笑道:“贫僧我是不能还俗的,哈哈,也是不能入狱的。”

什长横眉立目怒道:“入不入狱不是你说了算的!”说着话,哗棱棱抖起铁链就要锁老僧。

老僧一摆手掸开了镣铐,笑道:“哎,慢动手慢动手,官长想必不知,贫僧是先王的替僧,故而不能还俗,至于入狱嘛,哈哈哈,我倒是无所谓,只怕此事传扬出去,官长有些吃罪不起。”

什长一听此言也嘬起了牙花子,灭法捕僧虽是当今圣旨,可是先王的替僧见之如见先王,他要是入狱了,国王都要背上不孝之名,这可把他难住了。

一旁有个副官见什长犯了难,便近前附耳低声道:“长官,反正僧尼收监后也是劳力,此处又是先王塔林所在,也需要人看守清扫,不如就留这老僧在此给先王扫塔。”

什长一听,眼前一亮,直拍着副官肩膀夸道:“好小子,说的对啊,哈哈。老和尚,你说你是先王的替僧,那你就应该在此陪伴先王,为防你耍奸逃跑,我也只好得罪了。来呀,给他钉上脚镣!”

老僧不惊不忧,只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甚好甚好。我若不带脚镣,长官也难交旨,来来来,我出家人与人方便,也是自己方便。”

就在什长用给老僧钉砸手铐脚镣时,正好瞧见了其身后金碧辉煌的佛堂,心中立时邪念顿生,说道:“你是先王替僧,我动你不得,不过这满堂金银法器皆是皇家产业,如今要收归国库,来呀,动手!”

一声令下众兵丁一拥而上,菩萨身上抠璎珞,佛陀面上剥真金,韦陀手上降魔杵,火炉以内化铜钱。一时间佛像真金剥去,只剩下土坯,把好端端一座佛堂败坏得如窑洞一般。里面搜刮干净后,一小兵见寺外还有一只精壮的红鹿,遂大喜道:“长官,咱们的午饭有着落了!”,刚欲持刀上前宰杀,却被老僧拦住。

小兵怒道:“你敢拦我?!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这老贼秃!”

老僧开口笑道:“我是怕长官饿花了眼误食泥胎,你且再仔细看看。”

小兵一揉眼,再看阶下果真是一泥像,遂惊道:“噫!方才明明还动哩,这泥像有些作怪。”于是顺手在鹿腿上也铐上了一副镣铐。

众兵散去后,老僧过去轻抚鹿头道:“哈哈,孩子你到会些障眼法,不过此术保命犹可,不必沉溺于此,你可知那坐鹿罗汉受佛陀呵责的典故?莫入了左道。”

红鹿会意微微点了点头,老僧看后含笑不语,转身带它回到了寺中。

常言道:“得一望十,得十望百。”

原以为得了钱财自会罢了,可众兵丁犹恐庙中还有珍宝,故常来骚扰盘剥,老僧更不理他们,只是每日拖着镣铐洒扫塔林。洒扫已毕便在林中自言自语,众兵丁皆道老僧得了疯癫之症,却原来那老僧是至林中与红鹿说法,那鹿儿竟也听得懂人语,每每至寺外林中等候老僧。老僧本受四方供奉,但自灭法以来,寺中供养断绝,无米为炊,那鹿儿便翻山越岭采山花、觅树果供养老僧。日久天长,红鹿便有灵通之意,与脱得本壳只是一线之隔。

忽一日,乌斯藏内浓云滚滚似墨染、狂风阵阵如鬼号,霎时间天上泼下无数猩红的血雨来,霹雳闪电撼得山岳一摇三晃,好不吓煞人也。老僧忙将红鹿唤入寺内,道:“孩子,为师今日也给你显个神通。”,说着用手一指鹿腿上的镣铐,那锁忽地就自己开了。

老僧接言道:“善哉善哉,我辈修行之人,身上的镣铐可松,心上的却不可松,举手投足,莫忘大法。时候到了,为师不能再陪你了,你若上进,西天莲池后会有期。这有为师做沙弥时的僧袍,留与你做个念想,你用得着。”,说罢老僧便瞑目垂肩坐化了,鹿儿毕竟未能舍去六欲,见恩师圆寂哀恸不已,含泪伏地垂首许久。

待再站起来时它竟脱得鹿形得了一半人之身,头上那对峥嵘长角还生出了好些莹白如玉的小花,真个是花枝招展。它含泪拾起僧衣穿在身上,至殿后举火焚化老僧遗骸,霎时舍利如雨,青烟一缕直奔西方飘去,老僧身形现在半空之中,光华千道,唤道:“徒儿,将为师舍利葬在先王塔中后,你也速速离去吧,此地不宜久留,百年后你可再至此地,止一场干戈。”

红鹿望空礼拜依言而行,将满地的舍利子全都收入了塔林中好生安葬了后,又走到院外墙下对那株花伸出手来道:“老友愿随我同去否。”

说罢,花叶灵光一闪,化作了一串佛珠,颗颗饱满圆润,红鹿欣然一笑上去拾将起来握在手里便下山远行学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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