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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吉祥寺的钟声

◎葛晔军

宁海县城北去三十里有座山,称雁苍山。山中有一寺,叫吉祥(禅)寺。

吉祥寺那口大钟撞响的时代距今已然久远。曾经的钟声早就消逝在漫漫的天际和悠悠的岁月中。而我仍似梦非梦般痴想着吉祥寺的大钟,指望那种回荡于雁苍山峰峦翠谷间洪亮而又浑厚的钟声能再次敲响。

于是乎,每一次来到吉祥寺,我总是情不自禁地仰头张望,下意识地寻找本该高高挂起的大钟。钟不曾瞧见,见到的依然是与当初记忆相吻的模样:空间狭小的庭院、四周斑驳的墙体、旧瓦破碎的屋面……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得比雁苍山还要熟悉。雁苍山乃五十里方圆且名胜不少的一座群山,而吉祥寺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小寺院。不悉山的整体外貌,偏先知山中的一点,似乎没有道理。这世界有些现象确是没有道理。正像这雁苍山,与县内其他群山相比,方圆算不得广大,山体谈不上巍峨。可古往的诗人墨客对其赞咏之词为何超越本地其他大山,且又拥有一本它山未曾有的《雁苍山记》?也如这座吉祥寺,一个相传是诺迦尊者真身化现之处,一个由宋宁宗御笔赐名的古之名刹,一个曾受仕人墨客仰慕且文人几度扎堆的文胜之地,怎又变得寺院破残、钟声杳断、门庭冷落?

我不想评说道理。我只想寻觅,只想聆听。在秀林丰草中,寻觅一帮仕者文人曾经来鸿去雁归宿于此的踪迹;在山谷传声中,聆听那些舞文弄墨者和着深沉钟声一起飘荡的歌咏之音。

千年之前的一个惠风和畅时节,一位享誉“台州大雅之首”、荣膺“元祐名臣”的模范官员,从南坡爬上雁苍山,来到当时尚称“雁门庵”的吉祥寺。这位名叫罗适、号赤城的老者,气喘吁吁中坐歇于寺院东侧的一块草地上。他环顾“连天台之丽,接蓬岛之灵”的雁苍山,注视“聚会山之精神,藏萃地之灵气”的寺庵,不知在构思对此山“奇峰、古洞、怪石、神泉”的吟咏之词,还是在感悟这个“三教通会,同归极致”的梁代名刹是个修身养性的归隐之地?而住在山北坡脚下的另一个宋代进士刘倓,认定“岩阿迸出泓清,空谷鸣闻法乐”的雁苍山和吉祥寺,确是个避离尘嚣的好地方。于是在黄陂县主簿任中决意归隐,在北山腰一块平卧巨岩旁筑起了读书室,起名“阆风吟室”,还自号阆风逸民。这位曾与当时著名大家陆九渊、朱熹相处相辩的文人,从此清静下来,读先人的书,作时景的诗:“此山之土,岱衡并造。呈献万状,包括众妙。伊昔隐居,栖神乐道……”

罗适、刘倓,还有官场遭受奸臣陷害、于吉祥寺山门前感慨“重来此地增怀古,蹑屐还应到上头”的乡贤郑霖,是史料记载中早一拨遗迹于雁苍山、吉祥寺的家乡仕宦文人。罗适压根儿不知自己当初坐歇时腚下的这块草地,将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倒是刘倓明白,阆风台“丹崖青壁,松竹幽清,遗风存焉”,是个读书宝地,吉祥寺又是“潭寒皎月,实为祝圣之地;性寂孤峰,好个焚修之所”。文人、士大夫们准会循着吉祥寺的钟声纷至沓来。

在刘倓之后的元朝至元二十九年(1292)正月,喜交文友的吉祥寺大德高僧日损敲响了新年第一记钟声。钟声声声如催唤,记记似招引。一批文人果然从山的四面八方接踵而至。

吉祥寺第一次文人荟萃的时光终于出现。

年长者又是一位阆风先生——早年也在阆风台读过书、因避兵乱曾隐居吉祥寺与日损大师煮茶论诗的“浙东诗坛领袖”舒岳祥。被清人尊认为“天台三宿儒”之一、“功可比肩司马光”的胡三省,背着他的《通鉴》注稿也策杖而来。陆续到来的还有胡子持、孙均、赵孟礼、郑梦祥、应仲龄、葛元善,以及南宋太学生刘庄孙、陈应嵩。台州名士董楷、著名诗人戴表元、学者袁桷等,也纷纷从临海、奉化、四明赶来。吉祥寺“一时文人之盛,甲台州各县”。

这是一帮饱尝亡国之痛的南宋遗臣,这是一帮穷困潦倒的寒酸文人,这是一帮“不入元仕”的坚贞之士。白发苍苍的老者云集于吉祥寺,并非临风怀古,也非参禅悟道,更不是集体求隐。隐居对这些受尽颠沛流离之苦的亡国之臣而言,什么长林丰草,什么草木衣食,早已司空见惯。曾经的东躲西藏不仅耗去了长长的岁月,而且在元蒙铁蹄践踏下的山河大地,哪里还有理想的归隐之地?当复国之梦被洪亮的钟声震破时,他们意识到“达则兼济天下”的时代已一去不返,“穷则独善其身”的时光又来日无多。暮年之际来到此地,他们是在作人生的最后一次求索:为自己的家乡培育一批青年才俊,为这块热土延续一缕文脉。而这里,景色宜人、环境幽静,又是攻读诗书的佳境;这里,赤城先生屐履有痕、吟诗留音,也是纪念这位先哲的胜地。于是附议胡子持的首倡,在先生当年坐歇的草地上,建造一座“赤城书堂”,“仿古闾垫之制,令乡之俊秀子弟而淑艾之”。

于是乎,堂屋居棚搭起。

于是乎,八方学子招至。

于是乎,原本清静的吉祥寺一时热闹起来。

书堂规模如一代大儒王应麟笔下的《赤城书堂记》:“其规约如蓝田、丽泽。”一个与当时中国著名的蓝田、丽泽两大民间书院规模相近的书堂,能在舒岳祥、胡三省这些当年与文天祥同科榜中的人手中横空出世,作为那年殿试的主考官,王应麟自然是欣喜,书堂的盛景在他的眼里自然是“衿佩济济,弦海洋洋,邹鲁之风蔼如也……”不难想象,那时日的吉祥寺和寺旁的书堂,朗朗的读书声与洪亮的寺钟音共鸣于群山空谷之间,文人的诗赋歌吟和僧侣的梵音偈语相逢在秀林幽篁之中。

执教于赤城书堂的这帮文人,“意度超迈,精神散朗。”“训之以孝悌敬逊,授之以稽经丁史”之余,或“杖策斜阳外,临风忆古人”,或“优游卒岁,以逸其老”,或“讲论黄虞、谈讽孔老,把酒成咏”。大家“语无城府,一觞一咏,时发清言,洒然有魏晋间风流”。山径中、流水间、殿堂里,老者们的纵情之举看似洒脱,但在刘庄孙他们眼里实乃“穷愁不得志所为”。也正是在不得志中,他们用心声作笔,用时光着墨,留下了一篇篇描绘雁苍山、吉祥寺的诗文歌赋:“吾友前峰往,重来不厌频。”“前山万竹入新路,新路沧海通方蓬。”“花流涧户,云涌梵宫。翠斗旋转,泻溜溅淙。”……

雁苍山因他们而幸,名声再次播扬。吉祥寺因他们而幸,迎来了它的鼎盛时代。然而,这帮文人并不庆幸。在元朝统治下身处地位最低的江南知识分子,读书人科举致仕之路被掘断,生活在饥寒交迫中苦捱。一些文人在病老中死去,一些学子在无望中离散。几阵秋雨冬雪飘过之后,赤城书堂再也热闹不起来了。

那年秋风萧瑟时,日损大师也在一脸迷茫中驾鹤西归。几个年轻的僧人斜倚着山门,望着南去的雁阵从前面的山头掠过,声声碎咽于无边的长空。伴随着吉祥寺钟声的缓缓稀落,文人们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一溜长烟,在松林竹海中骤然飞散;当初的词吟歌诵成张张碎语片纸,任凭淙淙的涧水慢慢流远。

“山色苍苍,矗岩似雁”的雁苍山,无疑是鸿雁归宿之所。“君子闻之,竦然有所兴感”的吉祥寺,终究是士大夫向往之地。雁苍山在等待。吉祥寺在等待。等待气兴文盛时候的再次到来。

漫长的等待之后,吉祥寺的大钟终于又一次撞响了。钟声响起的时代,已是相隔数百年后的明末清初。而撞响大钟的是位博学多艺、精究词律的高僧——殚微大师,还有他的高足山慵。

俗籍奉化、自号梦休道人的殚微和尚,原系凤峰寺的住持。他是读了明初大儒方孝孺先生关于吉祥寺的《砧基册序》,和那首“天际孤云渺,秋回一雁过”的《雁苍山即事》后,被奇妙的雁苍山胜景和千古名刹的灵气吸引到吉祥寺的。而那个被时人称为“天下读书种子”的方先生,离开家乡的吉祥寺后,来不及打算归隐田园,便在朝廷的皇位争夺中,因不替朱棣写诏而被“诛灭十族”。鲜血淋漓的事实再次说明,道德文章背得滚瓜烂熟的文人书生,总是敌不过屠刀挥洒自如的强权政治。官场文人要么用欲望写字,俯首于得势的政治集团,禁锢起自己的思想意志,在吟咏别人的赞歌中得到自己的一点名禄;要么用良心写字,恪守圣人的道德贞操,不为强权涂写昧心之词,在卫护道义中情愿接受杀身之祸;要么用性情写字,得志时作些应景文章,不得志时避离官场的风险,在与世无争中寻个隐地怡逸余生。

于是乎,后期一些官场失意的仕宦文人和厌倦现实生活的书生才士,大多选择了上述第三种方式,设法谋求一种能远离政治社会现实、实现纵情自我的精神境界和生活境地。此时,“峰高而不逼,林幽而不黑,石奇而不巇,泉遄而不激”的雁苍山,“境宁、佛盛、道真、气灵”的吉祥寺,便成了东南文人隐游的选择之地。

千年古寺又一次迎来了仕者文人穿梭往来的新时代。

这一时期稍早来到吉祥寺的,是几个因讽议朝政、抨击时弊被夺官削职的明末“东林党”人。如崇祯朝兵部员外郎任上被革职的平湖人倪长玗,“东林党”后起之秀福建莆田的林友王。倪长玗当初是悻悻之中来到吉祥寺的。他与世交的殚微一起募化,一起修复殿堂,一起探究修身养性之道。那篇《重兴吉祥寺募疏》中“尘俗事尘不了,道情事道不穷;达之者尘也道,迷焉也道同尘”的文字,恐怕不只是自己对道与尘的真实感悟,也许还对游隐雁苍山、吉祥寺的后来者告示着什么。

而对执意来此避尘道情的仕宦文人而言,也许用不着什么告示。只要听得见吉祥寺那口大钟的撞响,他们宁愿挥别家园,甘心从异乡他地赶来。其间频繁往来的有:为官不足一年的苏州人郑敷教、平湖知县任上遭诬陷的宁德人朱之翰、因负才使气遭官刑的鄞县周容、曾任翰林修撰的金坛蒋超。清代初期,一些反清复明的气节文人和恃才傲物的狂士,也步前人足迹陆续游历而来。如“第庐柴门破烂不能掩闭,椅子缺腿少面以绳纬索”的昆山放浪才子归庄、“经、子、史、集,无不精究”的苏州书画家金俊明、嘉定籍学者陈瀜、杭州学者姚晋、婺州诗人罗心朴……

这些来自异乡的文人才士,置身于心仪的雁苍山、吉祥寺,固有的尘念被习习山风微微吹散,曾经的抑郁被淙淙涧水慢慢荡涤,一度的幻想被阵阵钟声重重敲破,剩下的便是一种性情。他们语无拘,行无束,情无羁,尽显一派“建安风流”、“魏晋气质”。

有性情的文人与有灵气的山水结合,恰如林友王的《雁苍山记序》所云:“山水无性情不灵,性情舍山水不韵。二者遇则浩浩育育,融融洩洩而诗鸣焉。”于是,这帮超脱文人在钟声中和音、在流水间寻韵;或登峰高歌,穿谷低吟;或煮茶斗诗,望月志咏;或临松泼墨,对篁写意。他们把自己的心声情趣献给雁苍山、吉祥寺,而把雁苍山、吉祥寺的胜景收进了自己的诗画中。归庄的《题雁苍山》“万壑千岩梦想间,今应数到雁苍山”,和罗心朴的《吉祥寺》“亘古雁苍圣贤地,愿持只眼见宗风”,都表达了他们对雁苍山、吉祥寺的赞美和向往之情。被时人誉为“画胜于文,诗胜于画,书胜于诗”的周容,有句“更喜忠臣遗迹久,苔痕松影护碑文”,与陈瀜的“岩峦却作归鸿阵,冲入高霞向赤城”坦然流露了临风怀古之意、凭吊先贤之情。郑敷教《吉祥寺题咏》中“一官避世桃花洞,四海当襟连叶舟”,蒋超《寄山慵》的“但得百年无一事,缁衣萧洒胜朝衣”,都道出了他们脱离官场的一种心态和对人生自在的一种寄托。

他们在这里吸收。他们在这里释放。雁苍山成了他们画面的仙境,吉祥寺是他们歌吟的胜地。一首首题咏的诗赋,像流动的山涧之水源源不断;一篇篇纪胜的文章,似山中的竹丛松林层层叠现。他们用挥洒自如的手笔张扬了这座山、这个寺,也催发了本地文人上山助兴和声的激情。其间,宁海县令宁德的崔秉镜,乡人邬吉、胡宗圣、储嘉闻等等,时常驻足于吉祥寺,相交客乡文友,多次游走在雁苍山,结伴论诗和赋。这一时期的这种特有现象,不仅抬升了雁苍山、吉祥寺的名位,开启了宁地文化与异地人文交流的时代,而且使得这个原本底蕴深厚的古邑的历史文化,也因此更加丰富,更显特色。

在没了殚微大师的吉祥寺,山慵和尚接过了师父的衣钵,坚持着撞响了寺里的那口大钟。

寺钟撞沉了夕阳,也撞断了岁月;钟声引来了瑟瑟秋风,也带来了沙沙的落叶。落叶纷纷的时节,那些抱守着“落叶归根”传统的文人们,像避冬的大雁一般,或成群结队,或孤单只影,又开始了翩翩南飞。鸿雁虽去,曾经的足迹依稀留存。感慨之中的山慵,为了不让这些士人的踪迹、文人的诗章,随远去的大雁而消失在钟声荡扬的山谷丛林里,消逝在淙淙作响的流水之中,他悉心搜集,匠心独运,并邀晚年的林友王重来吉祥寺一起整理汇编。一部集雁苍山、吉祥寺名胜、传说、募记、仕宦文人诗文歌赋于一体的《雁苍山记》,终于在康熙年间付梓留世。

一部小小的《雁苍山记》,虽不能详记漫长岁月的厚重历史,也不能尽现几百年莘莘文人挥洒在此山此寺的浓墨厚彩,但反映的却是雁苍山与吉祥寺一段文兴气盛的时光,体现的是一个时期独特的文化记忆,留给后人的是一种绵绵不尽的遐思……

雁苍山上的杜鹃花守时地开了又谢,谢了再开。吉祥寺前清潭的映月,总是明暗变幻,圆缺无常。山依然是那座山,而寺却不是那个寺。

吉祥寺那口大钟不见了。在山慵和尚之后的岁月里,雁苍山的群峦低谷再也听不到那种扣人心弦的浑厚钟声。

曾是庄严气盛的祝圣之坛、文胜之地,在国运乖舛的时代,竟成了土匪逍遥自在的安乐窝。民国中期剿匪的一阵激烈枪战和几股滚滚硝烟,这个被称为“土匪巢窟”的寺院也终于毁损。我不明白,从文人荟萃之地到土匪聚乱之窝,从钟声远扬的神圣之所到枪炮齐鸣的血腥战场,从宏伟壮丽的殿宇到残垣断壁的残址,从气盛热闹的所在变成清冷寥落之地,这当中到底有着什么道理?

我不想评说道理。我只想寻觅,只是聆听,只是仰望……

在回眸中寻觅,寻觅那些消逝于雁苍山谷地草丛中曾经的鸿雁足迹;在静待中聆听,聆听吉祥寺里那口大钟的浑厚悠扬声音能再次响起;在执着中仰望,仰望阵阵鸿雁划破那无际的长空而翩翩归来的矫健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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