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走越近,很快就走到了床边,再然后就坐到了床上。
许是药效发挥到了极致,他不停的在冒汗,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又一直在压制着,他还一直拍打自己的头,让自己可以保持清醒。
我们两个一直僵持了很久,最终的结果是我被他一拉,一推,一条直线般的躺在床上,双手被牢牢的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南宫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就像盯着猎物一样。
我内心充满恐惧这是真的,他也知道我害怕,迟迟不肯下手,还在坚持着,不得不说他有时候真的很君子。
见到他如此的难受,我也跟着他难受起来,小声的对他说:“南宫澈,合欢散是不能憋的,憋久了会出事的......”我开始颤抖,眼睛发酸,我知道我真的看不得他如此难受,心里一阵埋怨,埋怨孟娘她们下药到汤里,她们是不要命了吗,这样陷害她们的太子殿下,我又开始担心南宫澈明日会如何处置她们。
“我们既然是夫妻,之前也曾有过,为何......这次你,会如此抗拒......”此时此刻的南宫澈变得虚弱无比,连说话都费了好大的力气,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答他。
他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之前白良娣入了栖梧宫后,我们变得有隔阂起来,但这一切都只是你现象中的样子,我和白良娣就从没有做过你想象的事情......”
他,是在跟我解释吗?
“况且本太子行的正,坐得端,从不会做夺人妻的小人。”
我又是一愣,他知道了?知道白良娣跟那禁卫兵的事。
他看出我眼里的疑惑:“从一开始我便知晓她和侯忠存的事情。那日路经莲池,偶遇他俩,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却没想到是真的,白良娣苦苦哀求,只求能放过侯忠存,见我迟迟未能回应,她屈尊下跪,待她站起来时,一时身体不适,本太子就只是扶了她一下,奈何被太子妃误会。”
原来真像竟是如此,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怨他呢......
“外面的人常说皇宫之中血雨腥风,人心叵测,定不会有什么真心可言,千人千语,定当不必理会,本太子的真心只会交付一人,日月可鉴,如若不信,再娶你一次又有何妨,就像平常老百姓一样,三书六礼,八抬大轿,红妆十里,风风光光去迎娶你。”南宫澈颤抖道。
我见他脸憋得越来越通红,恐难支撑,却又艰难的支撑着跟我说这些。
“我不想看着你难受......”
“我南宫澈对天起誓,此生定不负你......否则,万剑穿心。”
他说完的那一刻,我真的被他感动了,不管不顾的按下他的后颈,他一愣,眼睛瞪大了许多,而后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帘子渐渐落下,满屋子的情意,连烛光都染成了红色,这一瞬间的悸动,让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沉浸其中.....
一夜过去得很快,这一夜里,我半梦半醒。
清晨时分,外面的鸟鸣声彻底将我吵醒,之后再也无困意。
南宫澈他还没有醒,我轻侧过身去瞧他,他脸已经不再像昨晚那般通红,药效已经过了。
此刻,我看着正在熟睡的他,经过一晚,他已然是精疲力尽,我不忍心去叫醒他,我就静静的看着他,什么都不想,就只看他。
卯时,南宫澈醒来,按照平时惯例,南宫澈都会要上早朝。
他似乎还对昨晚有眷恋,不肯起来,任我怎么推他,都还要再躺一会,我着实拿他没办法,耗了好一阵子,他才起来更衣。
我一边为他穿衣,一边商量道:“凭殿下睿智,不可能不知昨晚的汤是谁下的药,我只希望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们一次,下不为例,过后我定会狠狠的罚她们。”
南宫澈挽着袖子,说:“如果,我不呢,你待如何?”
“那你想怎样?”我问。
“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南宫澈甩了甩袖子,一脸淡然。
我急了,转到他面前,“南宫澈,昨晚我都豁出去了,今日我也都放低姿态跟你商量了,你都不肯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们,她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也.......”
我不想再说下去,气急败坏的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然后又重重的放下。
“你你,你又怎样?”
我从镜中看到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之气,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我,我也去喝合欢散。”此时我真的很气急败坏,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合欢散更可怕的药物。
他缓缓的向我走近,看着镜中的我对我说:“好啊,就像昨晚一样我对你是什么样的,你就对我怎么做,本太子定奉陪到底......不如今晚就试试?”
我无言以对,只能用卑鄙两字来回他。
他听到这里,转而噗嗤一笑,就出去了,站在门口,又转过头来,对我说:“咱俩彼此彼此。”
“......”
彼此,彼此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怀疑是我指使孟娘她们对他下药?
但转念一想,他不是都知道不是我了吗?那为何还会对我说出那几个字。不过话说回来,孟娘那几个是我宫里的婢子,如果出去说不是我指使的,估计也不会有人信吧,这也怪不了南宫澈他会觉得是我了,昨晚还把门从外面锁了,今日早早就开了,还真的是难为孟娘起这么早来开门。
现在严重睡不足导致我头疼得很,本来还想着我又回去补个觉,孟娘那几个就来了,还端来了早膳,我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游魂一般走到桌前。
看着地上满都是鸡汤,瞬间被气饱了。
孟娘察觉,问:“太子妃昨晚睡的不好?”
此时春琴,秋画也来了,我让她们都去正殿哪那里去跪着。
我坐在正殿前,手中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开始审她们。
我尝了一口,这糕点的味道很熟悉,来不及问,孟娘马上就磕头了:“孟娘有罪,请太子妃责罚!”
我语气重了些,道:“你也知你有罪,昨晚下药的时候可有想过后果?如果南宫澈真的怪罪下来,传到皇后娘娘那里,给你们一个陷害太子的罪名,有你们受的,我也不想罚你们,但是我也不想让栖梧宫外的人落什么话柄,毕竟这里是朝露殿,恩威并施,你们今天就在这跪上一天罢。”
“多谢太子妃宽恕......”她们齐声道,然后都齐刷刷的给我又磕了一遍头。
我又尝了一块糕点,这味道真的好熟悉,有点像他的味道。
难道......
我离开了正殿,自己一个人走去了御膳房,站在御膳房门口就刚好碰到陈无秦,看见陈无秦拿陈皮出来晒。
他果然回来了,梓星阁发生火灾后,灭完火他便离宫了两三天,听他说有了他妹妹的消息,又出宫去寻他妹子去了,不过他三天两头的不在宫中,都已经成为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御膳房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经常请假这件事。不是要出宫寻他妹妹,就是要出去办事,具体是办什么事呢,我也不爱管,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陈无秦转头刚好看见我在太阳底下晒便把我拉到了一棵金桔子树下,这棵金桔子树很像白良娣门口的那棵,但是这棵要比她那棵大一些。
一想到她,我还是会有一些难过,毕竟我也曾经有想过当姐妹,当朋友,以后相互扶持,却没想到出那档子事,凶手也还未找到。
这棵金桔子树在阳光下,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淡很好闻,怪不得白良娣会种在殿前,真的有种让人神清气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