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秦这次回来还给我带了一件礼物,是一颗小木鱼坠子,是从一棵昆仑不死树上取一块下来,精雕细琢,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才完成,很是精贵,用了一条细的深红色的绳子串联在一起。
更神奇的是,它碰到了水,里面就会从深橘色演变成黄色,别看它就只有拇指这般大小,里面还可以藏毒药什么的,用来防身,保平安用的。
陈无秦说他这次去了西梁,回来的时候还去了一趟北岳,看到就买回来了,买了两颗,一颗想要送给他妹妹的,另一颗便拿来送给了我。但是妹妹光有消息,却依旧是找不到,不过有消息总比没有的好,陈无秦是这么说的。
不过这个礼物如此的精贵,虽说陈无秦想要送给我,但我也着实不好意思白拿他的礼物,跟他承诺,可以让他去自己的朝露殿中,父皇母后赏赐的精美物件随便他挑,搬完搬空都没有问题,陈无秦笑道:“这么大方?”
“那是!”
其实我就是嫌它们中看不中吃罢了,还占地方。
“那我一定毫不客气,能搬多少走就搬多少走。”
之后,陈无秦就被御膳房里的总管给叫走了,我还跟着陈无秦进了御膳房里面拿了一盘子的点心,我就又自己一个人回了朝露殿,一路上,我一直在捣鼓着那个小木鱼坠子,
路经正殿,看见她们还跪着,我便拿着点心去给她们,让她们边跪着边吃,我便回寝殿去了,继续睡觉。
我这一睡便到了傍晚才醒过来,浑浑噩噩的起了床,认为南宫澈那家伙应该会过来,便让孟娘无需再跪,让她们都下去备饭去了。
结果是等了一晚,饭菜都凉了,他人都没来,我叫春琴去请他,回来告知他已经不再皇宫当中,今日一大早就被父皇派出去解决事情去了,我也就自己吃了。
半月后-----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但我觉得男人的心也一样。我都不知道南宫澈这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我今日气冲冲的从朝露殿走去辰熙殿,到辰熙殿的时候,南宫澈还在批公文,浑然不知我怒火中烧,随手把陈无秦准备的整盘子的糕点丢了他一身,他才反应过来,吼了我一句:“你干嘛?是疯了吗?”然后站起来拍打干净自己的衣服。
我这次真的很生气,反怼道:“我疯了?也不知道到底谁疯了?你说,你为什么要放火把梓星阁给烧了?那可是一尸两命,你怎么敢,怎么下得去手?!”我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他听完反倒淡定起来了,边整理公文,边说:“你来就是为这件事啊?你现在也知道了,多说无益,回去吧。”
今早,春琴去给我端早膳,路过辰熙殿的时候,刚好听到刘瑞在和南宫澈谈话。
南宫澈边批着公文,边问刘瑞,事情都办妥了吧?
刘瑞对南宫澈说都办妥了,都已经把白良娣的事情安排好了,以后没人会知道白良娣这件事就是太子做的了......
之后,春琴便急冲冲的跑回来告诉刚睡醒的我。
说实话,我听完的第一反应是,果然是他的反应,而后才是生气,生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就算是知道了她跟别人有私情也用不着来放火把连人带梓星阁给烧了吧。那可是一尸两命啊。难道真的是春琴她们口中所说的应爱生恨?
但是话说回来,南宫澈在那一夜说过,不曾对她有感情的呀。
之后,我便让春琴叫刘瑞过来,我要细细盘问。
刘瑞一听到我问的这件事,他瑟瑟发抖起来,很是心虚,等我威逼利诱以后,他才细细的跟我道来。
他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太子吩咐做的,他也只是按照他的指令在七公主宴会当晚去给梓星阁放把火而已。
刘瑞这个人因为是太子身边的人,所以除了太子,他谁的话都不停,但又胆小怕事,还怕死,我让秋画从陈无秦那里拿把菜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不说也得说。
“然后呢,为什么要放火?”我给秋画一个眼神,让她把菜刀放他脖子上更近些。
她照做了,然后叱声道:“说不说,快说!”
刘瑞眼看着那菜刀已经贴在了他的肉上,他跪在地上,身子一直往后退,眼泪都急出来了:“太子妃,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就只是奴才,哪敢揣度太子的意思啊,奴才就只是按太子的意思办事啊。”
我被他这么哭着喊着,听的我一阵头疼,愣是丢下刘瑞让他在殿中跪着,我火急火燎的就跑去辰熙殿找南宫澈了。
我冷哼道:“多说无益?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呀。你知不知道,那还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呀,你还知不知道,那侯忠存失去的是一个妻子还有他的孩子,他会有多痛心......”我越说越激动,我感觉我自己堵着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的感觉,“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皇,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我刚转身想走,他就一把把我拉了回来,紧紧的按住了我的肩膀,捏得我生疼。
“好,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就因为她和侯忠存的那层关系,我就可以治她于死罪,更何况她还和他有了个孩子,如果被旁人知晓了,你觉得我还有何威严在这栖梧宫之中。这个理由已经按照你的想法去发展了,你可还满意?”说罢,他便松开了我,又坐回他的位置上,打开了一本折子,接着说道:”就算你现在去告诉父皇也已经来不及了,白尚书已经告老还乡,白良娣也按着妃子的礼数厚葬,父皇日理万机,可没那闲功夫再管这件事了。”
我一时懵住了,原来他之前对我说的,对她不曾有情是假的,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怪怪的,就算是因为这样,也用不着去放火吧,直接明里治她于死罪就好了,为何暗里让刘瑞去纵火杀人,我又质问了南宫澈,他倒也不避讳,直接回答了我。
“深知这几年,白尚书也是为宫中做了很多,但此人我不能留他。”
我震惊了,问:“为何?”
“此人是程相的属下,一直为程高办事,程高也视他为左膀右臂。我想要断了他的后路就必须从铲除他的根开始,自然白尚书此人是留不得的。我也向父皇请了旨,让他带着他的妻儿老小回乡,他女儿葬身于火海,他没了这层念想,回乡也是必然的事情。”他说道,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做法,还有一些小得意。
听他讲话,从他的话里中,我很难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还有他的想法,从来都没有好好了解过他,如果我今天不听他说,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会有这么多的想法,每一步都精心筹划着,步步为营,只为了最后的一击,即敌中。
宫外的老百姓都说,宫内暗流涌动,人心叵测,但没想到都是真的。入宫以来,我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经营自己,想着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就可以让身边的一切事物都会朝着自己的想法去发展,却没曾想,终究是我自以为是了。
听他讲完以后,我突然感觉我又不难过了,也不生气了,只是很淡然的跟他说了一句:“我明白了......”然后便不想再多言,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又把我给叫住了。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拿起我挂在脖子上的木鱼坠子,问:“你这是哪来的?”
我不想告诉他这是陈无秦送给我的,我怕他会多想,就随口说了一句,我从街上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