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奏乐,场面静俏俏,也并没有热闹的兴致。关键安小颜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观赏,至于其它人不相干,气氛也有些违和。
经历了这么久,仔细想想如今就可以放开,过自己的生活,想想无比轻松。
安小颜仔细回想,过去的一切皆是浮云。
或许在场的人太过于投于其中,并无人发现这一般于常的气氛。
冷辰逸静静的下棋,薏姒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你的想法,天夏会苟同,不会倒戈相向?”
“天夏薄弱,曾羽王多征于乱,如今已国库空虚有度,新帝安然这曾经的安炎王可非省事的。”
“你的意思是已有对策?”薏姒明知道冷辰逸所做一切皆是为冯小怜,心中始终难以割舍,也做不了不管不顾。
“夏帝他知道怎么做。”冷辰逸一副极有把握势在必得的趋势。
“那便好。”薏姒知道他对冯小怜的事永远是那么上心。
原以为所有的一切,就因今日过后而就此告终,准备宴后宣布安小颜释获的旨意。
而且,似乎所有的一切皆是多余,最终结果是始料未及的。
就在所有人投入于歌舞酒乐之中,一个突如其来的送信使直奔芳华殿,承信于上。
“参见皇上。皇上北方急报。”信使都来不及站起来,立马递上信件。
安小颜想想告急应当是大事,自然与她是无忧,也不能就此耽搁,不如早些结束。
萧炎轩对突如其来的北方急信来的摸不着头脑,北方的形势,他再清楚不过了。北越分崩离析,如今势同瓦解,只是这突然而来的急报,又是所谓何事?
萧炎轩在拆信的同时,想过很多种可能。他以为北越是向天夏臣服成为附属国,不掺和北越之事。他以为北越一方求助只为消灭另一方势力,有求于天夏。
想过很多可能,却始终未料到一种可能,从未想到的是联姻和亲之举。
并没有谦让乞求,摇尾乞怜。这冷辰逸也真是大胆,竟送来一封联姻信件。
如今这情形,冷辰逸已处占下风,而如今却正大光明恳请联姻之事。
萧炎轩看到信纸瞬间爆怒,以冷辰逸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将自己当什么了。
信件被萧炎轩蹂躏成团,甩丢在地。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怎么了?皇上。”幺九儿连忙捡起地上的信纸,越看脸色越差。
安小颜已经明显的查觉到不对劲,特别是在幺九儿看向她的那一瞬间。
幺九儿醒了醒神,重复阅朗了一遍,只是语重心就提了一句:“和亲。”
安小颜脑子嗡嗡作响,难道此事于我有关?对了,和亲?方才幺九儿看向自己,莫非定是与自巳脱不了干系。
安小颜本想无视,但还是决定去看看。走上前去问:“皇上,怎么了?没事吧!”
“无妨,散会吧!”萧炎轩匆匆离去。
很快萧炎轩召王公大臣进宫议事,安小颜知道此事定然与她有关系。为了心安理得明日离开,她想去探个究竟。
于是,换了一身上宫婢的衣服,这宫中她再熟悉不过,自然也不必担心迷路这些事了。
摸索在墙边,里面的声音在角度中完全听不见。于是,安小颜又溜进了侧门,挑了个有屏风做遮拦物,而角的度也刚刚好。
里堂的声音,如雷贯耳。好在这个长公主的身份还实用,屏退了左右。
萧炎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徘徊。
“和亲之事,纯属荒谬。北国内乱未定,臣以为不易掺和。”
“早些年的议和早已作废,北越狼子野心,失信于人,请皇上三思。”
“臣赞同和亲。”只有一个站出来。
“符赢你可是先皇最倚仗之人,怎么……”萧炎轩指着说赞同的符赢,其它大臣摇头略表不耻。
“北越虽乱,仍许强势之国。这些年国库耗尽,不易再动乱,舍小己保大国,实乃明志之日。”符赢大表自己的想法。
“我也赞同长公主和亲,应北越之联姻一事。”萧世尘与符赢一向政见不和,很少有政见相同,说到符赢就要说起九王爷萧世尘,符赢曾是附属于九亲王府的一个门客,后叛出为先皇所器重。
九亲王萧世尘又何曾丢过这么大脸面,实难咽下这口气。
安小颜险些没忍住,长公主,有没有搞错?墨轩哥哥的那些公主们大都出嫁,但她们也只算得上是公主,怎么……
等等,她不就是长公主吗?天啊!
“摄政王说来听听。”萧炎轩示意听听萧世
尘的意见。
“联姻之事利国利民,何乐而不为?历来公主和亲的例子不在少数,皆是借由和亲来巩固实权、结交邦义,永结秦晋之好。天夏势容,巳不堪重负,眼下最好的趋势便是……”
“北越虎狼之地,争斗末鸣,若要朕将皇妹嫁到寒冷的北越,绝无可能。”
“皇上莫要一意孤行,北越咱们惹不起。”
“别忘了她曾可是先皇的皇后,如今贵为长公主也是代表着天夏的颜面。我天夏央央大国,用得着向北越摇尾乞怜吗?眼下生死一线,你们想拉着长公主陪葬,拉着整个天夏陪葬吗?”
“请皇上息怒,臣等不敢。”
安小颜捂着嘴,听着真真切切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之前以往的话,似乎今日又回拔了。
天夏的臣子还当真有趣,都喜欢言行逼主的吗?
若是换在以前,安小颜肯定会上前辩个理论,争个明白。可,如今她不想了。
安小颜俏俏退出偏殿,就当今夜没有来过,而也不用担心那些人会出卖了她,毕竟一个议事的地方,看守随意放人进去这罪名可不小。
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换着得罪长公主和皇上貌似那边都吃不香,而安小颜曾经的手段宫中之人也略有耳闻,谁会明摆着往刀口上撞,除非活腻了。
宫中寝殿的灯熄了一盏又一盏,安小颜那还有睡意,如今这般动局已然是走不了。
“长公主,你还不睡?”冬梅关切问道。
冬梅曾是羽王府中的婢子,也就是安小颜回王府时见的那个婢女。被幺九儿调派给安小颜当宫婢。
“我在赏画呢!”安小颜捧着画卷,轻轻抚摸。
“这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江水画”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安小颜勾出一个苦瑟的笑意。
九王叔到底安了什么心,看来自己一直都错了。九王叔城府极深,一心拥推她去和亲,以往常的性子,他岂会容忍任由别国骑在头上?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或许他还有别的目的,不知不觉权衡利弊她安小颜倒成了被推向屠夫成为待宰的羔羊了。
九王叔心思缜密,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安小颜自然不会傻到相信九王叔没有别的目的,便是借大婚行刺,这太不切实际,至于真相如何?还得见见天夏这赫赫有名的摄政王萧世尘了。
安小颜严重怀疑所有的一切太不真实了,或许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与其凭空猜测,倒不如去会会这位身居高位的摄政王。
打瞌睡于一边的冬梅在安小颜站起时,不知怎么被惊醒,打了个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公主,怎么了?”
安小颜没理会冬梅,欲朝外面走去。本就是急性子的安小颜,怎耐的住性子。
“公主是要出宫,眼下恐怕不妥。”冬梅张开双臂拦在安小颜前面。
安小颜只当冬梅知道和亲,而怕她潜逃。
“也是,明日吧!安小颖苦涩一笑,知道见九皇叔不容易,否则……
“公主还算识趣的,竟能听奴婢劝。”
安小颜一脸无辜,翻了个白眼,撑着脑袋又坐回桌边。
“那又能怎样,现下这么晚宫门早该下钥了。”
冬梅有些扭捏的不乐意,眼中挂满了疲乏之意。
“长公主,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您要不要早些入寝?”实则是冬梅自个困得不行,连打了几个肫。
如此这般当差,还好不是侍奉御前,好在安小颜好说话,不予严厉。
“你下去吧!我一会边入寝。”
“宫中规矩,主子不入寝,奴婢是不能先主子休息的。”冬梅咽了咽口水,直巴巴看着安小颜。
“罢了,你且歇些,换个守夜的人来便是。”安小颜本就心烦意乱,又哪来入睡的心思。
明日之事还尚未有定夺,本来做好明日出宫的打算,只是今日的这通变故,彻底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明明可以放下一切,过自己的生活,可如今这一纸联姻手纸,是否又是注定悲剧的开始。
安小颜越想越乱,脑中回旋着今日的画面,大臣逼迫她去和亲,可她又偏偏是公主。
即便不为皇室,那怕是平民,和亲为民为国,也当义不容辞。对旁人来说这是千载难逄的福气,可,她不愿意。
没错,不愿意。试问谁会愿意不远千里远嫁万里只为和亲,于女人说,这是一种极度的悲哀,毕竟谁也不想成为政治联姻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