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快要过秋后,微风依旧是温和不躁。极速透过窗栏,直袭内室,却没有那股陈暖温和。
安小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已入睡。
任是谁徒增这突其的变故,终是承受不了这沉重代价。
脑中重复着今夜朝臣们的话,利国利民就要牺牲她吗?若挽做以前,她或许会奋不顾身,可如今又有什么值得她动摇的呢?
众人皆负卿,这天夏的江山又何需她一女子去守护,此次联姻实属可笑。
但,安小颜更清楚的知道。若萧炎轩出尔反尔,身为皇上,她又能如何?无权无势还不是任由宰割的砧肉!
北越联姻,无论是联姻还是刀兵相见,安小颜受够了利用的孤苦,自然是不甘去赴重前行的牺牲自我。
她不欠任何人,也宁负了这天下人,也不愿再辜负自己。
不知是心灵作祟还是心有不忍,思绪堵?,陷入两难矛盾之境,左右不得。
躺在床上久久焉能入睡,依旧是不得闲,思来想去考虑太多,只是伤神费脑。
侧抑着身子,刚合上眼准备静静神,突然便有宫婢匆匆闯进来,冒冒失失的。
“长公主,皇上请你去一趟。”
安小颜睁开眼,却打了个肫,想想必须去不可。
“好。”安小颜不假思索便爽快的答应了。
披好披风,随意整饰了下发饰,便出门。
刚一出来迎面便对上了皇上,原来皇上是在等他。
“见过九哥哥。”安小颜俯身行礼。
萧炎轩神色淡淡:“没想到你还是叫我九哥哥,把朕当哥哥,此次九哥哥怕是要辜负你了。”
“九哥哥或许是颜儿如今唯一可倚仗的人了,颜儿有许多话想和九哥哥说,不是和皇上,只是和九哥哥。”
萧炎轩冷冷一笑便坐在台阶上,安小颜挤出一个苍白的笑。
“我早就想和九哥哥谈谈心,可奈何身份悬殊,间接有别。还记得小时候与九哥哥相见玩耍,离别的不舍。时至多日仍如昨日,情深缔结,颜儿也从末忘记九哥哥。”安小颜知道萧炎轩深夜来找她,必是为联姻一事,而上一刻必是方从议事殿出来,可今夜她只想重温一下儿时,叙下旧。
自然也没奢望以这点绵薄情意,根深蒂固断了和亲促成联姻的念头。
“是啊!我生来不祥,被指派宫外。传云我会轼兄夺位,挠天下不得安宁。可皇兄因我而死,我没有轼兄夺位,皇位是皇兄亲授于我。我自小孤苦,母妃早逝,皆因流言所惑。兜兜转转还是没能避开这样的宿命,我有野心,深受冷落而不甘平淡,其实过多的是因为你!”
“因……为我?”安小颜有些诧惑不解。
“我要谢谢你,因为你我学会了隐忍,还记得当初的谣言吗?朱昭训发出诽言你与高总管私通。我既位至今,流言层出不穷。这些无智的流言,聪明人自不会以讹传讹。”
“当年巳时隔数年,流言难尽已过千秋。终究是民间的笑话,名留万册,即便再怎么压抑己是徒劳,我们不必去理会,能活好的只是当下。”安小颜苦涩一笑,脸上更显苍白无力。
萧炎轩此刻也知道了,自己压下流言,只是不敢传,却永记在心中。而之前的一切倍感徒劳,对于安小颜这个妹妹,他真的觉得无比亏欠,他拥有皇权至上,却为妹妹打压不了一所流言。
“我与皇兄和五哥皆非一母同胎,可终归是血亲。要论对妹妹,可我比不得皇兄,从小我就比不得他,他是三皇子,他是大哥,他是太子。对你也是极好。归逝前,依旧挂念你,对你的亏欠,还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萧炎轩眼中泛起水雾:“他说你说家是牢笼,不喜欢皇宫,他便让我许你自由,连我有能力照顾你的资格都没有,我知道你心里怨他,可他是用一生在悔过,并且他还为了你……”萧炎轩知道萧墨轩对安小颜并非简单的兄妹之情,可为了不辜负萧墨轩的付出,萧炎轩想违约告诉她真相,他想她应该知道。
“行了,都过去了,就不必提了。”安小颜心中始终无法愿谅萧墨轩对她伤害,还有他害死了高阿牛。
“其实你早就放下了对他的成见,你是不是因为高总管对他始终有所芥蒂?”萧炎轩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皇兄完成遗憾。萧墨轩临走时并不是有多么奢求她的愿谅,而是希望她可以过的好,可以忘却痛苦。
萧炎轩也不希望那个于幼时的妹妹承受这么多,也想帮她解开心结,即便知道她心中仍有嗔念。
“高阿牛。”安小颜手浮在空中,想象着画面在脑中印的清晰,从相识到分离永隔,始终是她一生的痛。
“如果在皇兄与高阿牛之间你在乎谁又多点,如果权衡所有嫌隙,一切又是否有转弯呢?”
安小颜强忍着眼泪掉下的冲动,在眼中打圈。她从始至终都缺少一个可以开导她,听她诉苦诉心者的人。
“都是过去了,选择与否又有什么所谓,一切都是不愿记起的伤心事罢了。”安小颜的话冷得一字一顿,其中夹杂了很多情感。
试问她开心吗?萧墨轩死了她非但没有喜悦没有笑颜,却是愁云万丈。以前总说高阿牛讨厌,可最后决定要一起远走高飞的人却是他。如果这一切皆是空想,已是过去,又有什么可能可言,又有什么遗憾呢!
是她想的不够通透还是自己一开始了就错了,这条路是自己要走下去的可是为什么把自己折腾的那么累以至伤的体无完肤。
从这一切的祸头根缘都是起自欲情金蚕盅,以至后面的多种变故。
安小颜越来越想弄起原委,仿佛之前所有的真相都另有隐情,她身上的蛊到底是何人所下,其目的又是何?
起初被红梅挠乱视听,便决了判断。即便真如红梅所言,九王叔肯定与此时脱不了干系。放眼宫中,能这般行事让人无法预料,老谋深算的九王叔,以往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红梅一南诏国公主既能勾搭九王叔,在她重生就该想到,是她大意了,以往被仇恨冲满,只想着复仇,草率了!
“颜儿,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萧炎轩如道此刻安小颜定很难过,却也不想打扰,有些后悔掀露伤疤。
“皇帝哥哥,我想明日拜见一下摄政王。”安小颜此刻无比淡定,她倒想会会,倾权朝野的摄政王,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么多人的牺牲,断不可为一已私立而改变。
“啊!”
“自九王叔迎我回宫,便许久未曾拜见,心中有些挂念。”安小颜知道此刻也是算准了时机,既有和亲之谋,九王叔便不敢随意伤她。可她却不知,萧炎轩已经准备打算明日送她出宫。
“可是,这样……”
“请皇上应允。”安小颜已经跪下来了,一副誓从不起。
萧炎轩双手叉腰,满是无奈,只能妥协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