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里这般想着,于是便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毓笙,俯下身来轻声说:“抬起头来。”
毓笙本来低着头,听到太子这话,便缓缓抬起头,但是依旧不知道眼前是何许人也,生怕自己一时失言说错了话,又怕自己不说话惹了罪,两相矛盾之中,眼睛便不敢看向太子。
太子见毓笙这般模样,心里喜欢的斤,正端详着毓笙这张有些恐惧却又不失美丽的小脸儿时,身后冷不丁传出一句尖声:“大胆,哪里来的野丫头,见到太子,竟然不请安,来人……”
“喻公公……”太子轻咳了一声,随即面带愠色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身后的太监知道自己多了嘴,轻轻掌掴了一下自己:“是老奴多嘴了,太子恕罪啊。”
太子挥了挥手,一众人等便带着步辇向东宫走了回去。
毓笙听到那太监的话,心中更是惊讶,慌忙磕头道:“民女有眼无珠,不识太子,望太子恕罪……”
“无妨无妨,快起来,跪在地上该着凉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扶起毓笙,毓笙惶恐地起身,赶忙向后退了几步,仍是不敢抬头直视太子。
而太子看了看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尴尬地笑了笑,缩回了右手,只好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本宫怎么没见过你?”
毓笙见太子一脸和善的样子,便稍稍放下了心,欠着身子行了个礼回答道:“回太子的话,民女名叫毓笙,并不是这宫里的人,只不过今日随兄长一同前来为皇后娘娘诊病,一时鲁莽,冲撞了太子殿下的仪仗,请殿下恕罪。”
听着毓笙这般口齿清晰的伶俐话语,太子心中便对毓笙多了一分喜爱,随即又问道:“毓笙姑娘,这般匆忙是为何啊?”
毓笙这才想起来,刚刚顾居安命她前去做的事情,于是便回答:“是兄长要我前去去些树枝上的嫩叶,为皇后娘娘诊病之用。”
太子听后,开朗地笑了笑,随即挥了挥手:“那你快去吧,本宫还要进去看看母后。”
“恭送太子。”
太子走进昭阳宫中,便看到了坐在床榻之外的顾居安,回想到刚刚毓笙的话,知道这人想必就是毓笙的兄长了。而顾居安也是起身行了个礼,道了自己的名讳后,又问了句安,便坐回去继续诊病。
“大夫,母后的病可有办法医治?”
“太子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凤体安康,这病症只不过是表症,待舍妹就地取来一些药材,涂抹上便可缓解许多,只不过完全根治的话,还需要草民回去之后,熬制好匹配的药汁,皇后娘娘内服外用之后,才方可痊愈。”
太子笑着说道:“那便是极好了,自从母后得了这病,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是寝食难安啊,现在终于有治愈的法子了。”昭阳宫中的众人听后,面色纷纷有所缓和,床榻之中的萧皇后,也轻轻松了一口气。
毓笙从宫外回来,手里拿了些不知名的新鲜嫩叶,一进昭阳宫,便看到太子,慌忙行礼,却被太子打断:“不必多礼了,快进去吧。”
“是,殿下。”
太子看着毓笙小跑而过的样子,脸上浮起一抹微笑。
此后的三日里,每日清晨,顾居安便一人来到宫中,祝喜为了隐瞒皇后娘娘的病情,将顾居安乔装成了昭阳宫的小太监,还给了他一块进出宫的令牌,因而这三日,顾居安往来医馆与昭阳宫之间,也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草民给皇后娘娘请安。”第四日清晨,顾居安照例来到昭阳宫,先是给萧皇后行了个礼,随即问道:“不知皇后娘娘今日感觉如何?”
萧皇后伸出左臂,面带笑容地看了一下,说:“有劳顾大夫这几日奔波了,本宫现在已经没有了那奇痒无比的感觉了,顾大夫的药真是神奇,就连前几日抓伤的痕迹都不见了呢。”
顾居安听到此话,便完全放下了心,继续说:“今日便是本次疗程的最后一天了,草民准备了一些内服的汤药,皇后娘娘服下一碗即可,既然娘娘的皮肤已经逐渐康复了,那么今日起,便不再需要涂抹药汁了,明日开始,也不必服用汤药了。”
萧皇后听到这话,面上的笑容好似一朵从容的牡丹,举手投足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国母神韵,对着顾居安笑着点了点头:“还是有劳顾大夫了,祝喜,带顾大夫下去领赏吧。”
“草民,谢娘娘恩德。”
顾居安带着萧皇后赏赐的一些银钱回到了医馆,将银钱拿与毓笙看,毓笙也吃了一惊。顾居安想到这几日因为给皇后娘娘诊病,都不曾温习过功课,便将医馆的大门关上了,是日,便于家中读书,不曾见过外人。
第二日正午时分,毓笙刚刚收拾好碗筷,只听得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正是奇怪之际,只听得顾居安在前厅说道:“太子殿下光临寒舍,草民惶恐,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而太子殿下则向身后招了招手,身后的太监提着四个大箱子就走了进来,医馆地方小,箱子放下之后竟然很快便只剩下二人站脚的地方了。
顾居安看着不断放进来的箱子,又吃惊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子,忍不住说道:“这这……这……太子殿下……这是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