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江越专心在案子上忘记了之前的事，曹婉茹也一直以为相安无事，早就忘记了死者跟“自己”的关系。
所以当她冷不丁看到死者，钻心的疼痛席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抗住。
身子一个踉跄，她单手揪住心脏位置的衣服，人眼看着就要倒，还是身边的魏江越扶住了她。
魏江越低头，就见小姑娘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法医和褚川也注意到，两人同时心生怜意。他们面对多了生离死别，可也跟芸芸众生一般，无法参透。
“我没事。”曹婉茹说。
一说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抬手一摸，一手的泪。
她这一副样子说自己没事，别说别人她自己都要不相信。
“先出去吧。”魏江越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而且他亲自抓着曹婉茹离开。
曹婉茹想说自己没关系！但魏江越不相信。
“既然给了方向，他们会做检测。”尸体已经停放了不少时间，具体要怎么测出来，还是看专业的人。
魏江越将她拎走，褚川给他安排了房间，两人就在那儿等。
他站在窗户前，表情冷淡。
从洗手间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曹婉茹，总感觉他情绪不稳，周身的黑气更浓烈，她也不敢去触霉头。挑选了离他比较远的地方坐下。
她自己心情也不好。
刚刚的情绪肯定不是她，而是身子原主。是还残留的情绪。说来说去，身子原主是真喜欢那个男人。
而刚刚那爆发悲伤之后，曹婉茹感觉原主最后的留恋也消散了。
过了蛮久褚川过来，把报告给了他们看。如猜测一般，现在能确定是凶杀案。
“厉害啊！这也能被你想出来！”褚川日常夸魏江越。
魏江越看着报告面不改色，“是她发现的。”
“咦？”褚川很惊讶。
他看向曹婉茹，后者扯起笑容，只是看着很尴尬就是。褚川也想到了曹婉茹跟死者的关系，所以就匆匆夸奖了她一句“小姑娘很厉害”之类的话就跳过去了。
“原本因为死者的情况特殊，尸检也压力很大，如果没检出来是他杀的证据，我这次就麻烦了。”褚川道。
毕竟看表现并不是他杀。要不是有第一个嫌疑人乐双双，这得按照意外来结案。
“接下来呢？”曹婉茹问。
“我让兄弟去带嫌疑人过来，等会儿审讯。”
“我们能旁听吗？”
褚川第一反应是去看魏江越。如果是魏江越要求当然没问题，但是曹婉茹。
“你安排一下吧。”魏江越知道褚川的意思，但他想到刚刚曹婉茹的眼泪，做了决定，“她是我助理，而且胰岛素的事也是她发现。”
褚川摸了摸鼻子，心想你老人家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
李丽雅是一个很漂亮的大学生。
唇红齿白，顾盼生辉。她身上穿的衣服牌子显然不是她现在的学生身份，或者她家庭关系可以买的起的。
至于她的经济状况也调查过，她倒是没有新闻中什么女大学生裸贷买奢侈品。也因为这样，她这经济来源更可疑。
这估计也是魏江越怀疑她的原因之一。
李丽雅当然不肯承认是她杀人，至于胰岛素，她说虽然有点不正规，但她不是做坏事。她有去一个老人院做义务护工，老人院里有糖尿病人，她只不过是中间帮忙而已。
至于经济情况，她说是男朋友拱她花销。
警方当然会去做调查。
听完审讯，魏江越和曹婉茹先回家。
曹婉茹想着案子点点滴滴，闷头要上楼去却被魏江越喊住。
她回头等他说话，他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曹婉茹脱离了原身的情绪，看起来正常不过。
可魏江越是将心比心，对于婉儿的过世，他紧抓不放的就是为了给婉儿报仇找回真相，那么她应该也是。
所以在他看来，曹婉茹并不是不在意，不是“改变口味”，而是在强撑。
被男人盯着很是心惊。
饶是曹婉茹再淡定，也有点扛不住。
“怎么了吗？”她询问。
“别难过了。”他几乎是挤出话来。
显然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主，语气生硬，表情别扭。知道的他是在安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威胁人。
曹婉茹同样没听懂，不过自己脑子里过了几遍，想到自己放才在法医中心的表现，大概能猜测到他说的是什么。
她张了张嘴，居然无言以对。
最后她只能尴尬扯了扯笑容，“谢谢安慰。”虽然她真的一点都不伤心。
魏江越点点头，可能认为自己算是尽了义务，表情不再过分僵硬。确定她不会太难过之后他转身去书房。
曹婉茹浑身不自在，见他走开她也忙不迭上楼回房间。
托尼的死，真相先不追究，但乐家的确是因为托尼的死而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之前魏嫉绝骗她过去见乐双双，这一次乐父亲自打给她，让她回去一次。
“要开学，很忙，不回。”
“明天是你母亲忌日。”
曹婉茹沉默。
她的沉默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在乐父想来，却是抓住了她的软肋。
乐父：“我会去香山，你有心的话就一起。”
香山那边有个公墓地，谢星女士就长眠在那儿。
曹婉茹不相信乐父是真心，但想要示好的意思是有的。她想了想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挂断电话之前，乐父还意味深长叮嘱了一句，“毕竟是我们自家的事，就不要麻烦魏家人了。”
这魏家人，肯定是特指魏江越。
曹婉茹根本不可能“麻烦”魏江越。结果第二天碰头的时候，却看到乐双双在列。
曹婉茹直接转身就要走。
乐父急忙拦住她。
“别任性！”乐父居然还先怒上。
曹婉茹后退一步，没走，抱臂看着，“不是说外人不能参与？”
“哪里有外人！”
“哦，那很抱歉我先走了。我不想让我母亲死了还不瞑目。”
她好像不反驳他的话，但事实上没有任何转换余地。她绝对不会跟乐双双一同上山。
乐双双走过来，依旧跟以往一般以退为进，“爸，算了，妹妹不想看到我，我在山下等你们。”
乐父想了想，居然破天荒没训斥曹婉茹的不懂事，而是顺着乐双双的话同意，“好，那你就在这里等，我跟茹茹上去很快下来。”
乐双双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