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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归心似箭

次日,东京城,皇宫大殿之上,宋钦宗对群臣喜笑颜开道:“如今金人大败而退,东京太平!朕无忧矣。”白时中忙道:“陛下所言极是,金人败北,可喜可贺。”“东京太平,陛下可以放下心来了。”李邦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金人再也不敢来了,他们吓破了胆。”白时中笑道:“陛下,晚上就放烟火,好好庆贺庆贺才是。”李邦彦笑道:“这几日,晚上都应该放烟火,看花灯。”

李纲叹道:“何以至此,怕是几位大人自我安慰了。”种师中忙道:“陛下,太平当然很好,不过不可掉以轻心。”“陛下,我大宋如今且莫放松警惕,金人退兵渡河之际,何不发动突袭,实乃天赐良机,我大军一出,定获大胜!女真人自后绝不敢冒犯天威!如此,皇上实乃克服畏难之主,自然英明神武,威震天下。”种师中捋了捋胡须神情奕然,颇为激动道。

种浩寻思,建功立业,必得深谋远略,且要说服皇上,须要宏图大志才是,随即叹道:“陛下,如此乃是大破金人的良机,金人逃跑,渡河一半而追击,必定大乱,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必定大获全胜,保证金人不敢再犯天威。一战而破敌胆,如此太平可以长久,然后休整军马,北上戍边,金人如若再次南下就要三思而后行了,如若我大宋深谋远虑,可以灭亡金国也未为不可,一统山河,免得大动干戈。如此一劳永逸,岂不很好。乃是万岁千秋的功绩,陛下便是大宋史无前例的神武一帝。”李纲叹道:“陛下,种浩将军所言极是,乃是一鼓作气,一锤定音。”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颇为震动。

宋钦宗一听,脸色煞白,心中马上忐忑不安起来,不由寻思开来:“女真人走了就好了,如若再招惹岂不引火烧身。一个‘海上之盟’就够了,一个张觉事变就够了,还要引火烧身,岂不自讨苦吃?”想到这里,马上厉声道:“什么!什么?金人不来犯我,也就罢了,还要偷袭,岂不自找苦吃,如何就如此胆大妄为了,你这不是祸害江山社稷之意么?退下,若敢再生乱言,与我打出。”话虽如此,不过宋钦宗还是在心里细细一想,也觉得种浩所言颇有道理,不过女真人真厉害,还是罢了。再说,如若李纲、种浩等辈由此尾大不掉,如之奈何。种师中、李纲脸色煞白不知所云,战战兢兢不再言语,百官一个个也沉默寡言开来。

白时中马上暗自高兴,寻思,议和有望,主战之人该靠边站了,随即忙道:“李纲、种浩两位将军何出此言呐!金军围攻东京,你们一筹莫展,如今金人后退又要前去偷袭,实乃自投罗网,欲置大宋将士于死地么?”

李纲忙道:“如若不是议和,我们可以一鼓作气。陛下一面议和,一面又让我等固守。变来变去,不知是何道理?目下还是作战为主,不可犹豫不决,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左右摇摆,鸡飞蛋打。还望陛下三思!”宋钦宗瞪了一眼李纲默然不语,心中十分不悦。种浩依然心血来潮,随即献策道:“陛下,不必担惊受怕,为了以绝后患,微臣以为,我等可出其不意,可在夜里偷袭,出其不意,不愁提不得几颗金人大将的脑袋来。”种师中捋了捋花白胡须叹道:“陛下,老臣以为,可北渡黄河,追杀金人。斩尽杀绝,然后戍守边关。”

李邦彦一脸不悦,一看白时中都说话了,如若自己再装傻充愣,就麻烦了,如若让李纲继续作威作福,白时中再骑到自己头上,那就麻烦了,想到这里,马上掷地有声道:“老将军,此言,算是异想天开,如若金人再次来犯,怕是损兵折将。姚平仲不是前车之鉴么,为何还要胆大妄为,重蹈覆辙,岂不可笑?老骥伏枥可以,不过难免糊涂,安敢如此妄言,实属违抗圣意,乃犯大不敬之罪。陛下!如此看来,理应撤职查办。”宋钦宗一听暗自高兴,颇为心悦诚服。

李纲一看,李邦彦果然厉害,如若不反驳,恐怕有所闪失,马上叹道:“陛下乃是明察秋毫,不必如此。宰相大人为何要如此说话!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此时怎样?彼时又怎样?本官倒要领教李大人的高谈阔论了,如若说的头头是道,令人心悦诚服,且说的过去。如若不然,龙颜大怒,李大人难道就不怕掉脑袋么?”李邦彦马上一怔,随即针锋相对。“宰相大人果然语惊四座,陛下还未这般说,你倒替皇上说了。实乃狐假虎威,莫非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李纲神情恍惚,马上镇定自若,冷笑。众人议论纷纷,素知李邦彦乃宦官出身,这便是惹恼了李邦彦。“大胆!放肆!李纲居然当堂羞辱宰相,陛下,还望明鉴。”李邦彦瞠目结舌,气急败坏。

“好了,好了。吵吵闹闹,朕心烦意乱。”宋钦宗大手一挥,掷地有声。种浩回过神来,慢慢地叹道:“陛下,金人虽退去,可他们意欲南下的决心没有改变。我们应该做好准备才是。”宋钦宗也感觉方才拒绝偷袭,火冒三丈有些唐突,就笑了笑忙道:“做什么准备?说说看。”种浩眼前一亮,眉开目舒,马上叹道:“要提防金人,再来进攻。”李纲叹道:“金人无时无刻,不虎视眈眈。”种师中忙道:“陛下,二位将军所言极是。”种浩忙道:“金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陛下要明白。”

种师中捋了捋胡须接着忙道:“加强战备,修固城池。步兵、水兵要加强训练,禁军教头要多多招募,安排妥当。火器、弓箭、马匹、战车,一个个要心中有数,置办妥当,以防金人的偷袭。”如此言及这些事,宋钦宗哪里有兴趣去听,他没精打采的看向李纲、种浩、种师中,道:“你们做将领的,整个就一个火药桶,兵器库。狂轰滥炸个没完没了!说起来头头是道,那些个玩意有什么意思,说它们干嘛!烦死人了。”

种浩定了定神色叹道:“兵器没有什么意思不意思的,如果天下太平了,没有烽火燎原,可不就是没有意思去提它们。但如今天下不太平了,您说要说什么才好呢。”白时中忙道:“依种将军看来,我们大宋就干脆没有太平了,你盼望着打起仗来,你们这些武将才有用武之地。是也不是?”“不是,大人何出此言?”种师中忙道。李纲笑道:“匪夷所思,一派胡言。”

李邦彦寻思,干脆把李纲赶出东京好了,想到这里,乐个不住,随即叹道:“就是你们这些个一介武夫,一天到晚唠唠叨叨着打仗,那金人才来的。你们是乌鸦嘴,把金人给招来了。我们大宋要的是太平,其他的不要说也不要提,你让陛下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诚惶诚恐,你才高兴了不成?大宋想要太平,乃是黎民百姓,梦寐以求之事,金人不会再来了,因此用不着你们这些武夫耀武扬威,多读一些书,比什么都好。李纲,我看你还是去南方读书好了。”

白时中心领神会,如若把主战派赶出东京,这天下还是主和派说了算,马上忙道:“宰相大人所言极是,李纲,南方需要你,东京你就不要恋恋不舍了。种浩欺君罔上,大言不惭!作为将领要大宋不太平。这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理当搁置查办才是,如此才可以示陛下之威严。如若任由胡言乱语,那还了得。大宋如今太平,我们应该高兴,你们都应该高兴,知道么?”说着狠狠地瞥了李纲、种浩一眼。李纲一怔,看来主和派要无风不起浪了,意欲反戈一击,马上忙道:“陛下,如今金人亡我贼心不死,还在苟延残喘。”说着摆了摆手叹道:“东京城时时刻刻都危机四伏,不可掉以轻心。老将军纵然年老体衰,也是苦口婆心,千万不可如此。”

宋钦宗寻思,大宋自然要太平,看来不太平就是将领一天到晚给召来的。他望着种师中便说:“嗯!二位爱卿言之有理!呃,明日种老爱卿就不用上朝了!朕念你颇有战功,刚才那一番话想必也不是成心。因此就不用到大理寺去了,到荆州做太守去吧。南方也是好地方,好地方有好风光,好风光就是好地方。不要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你去看看江南水乡,我大宋南方一片太平,你应该去见识见识。那里颐养天年算是你微福不浅。”种师中大惊失色,叹道:“陛下,为何如此?”“皇上,还望三思。叔父年事已高,不可让他老人家远去。”种浩劝道。“种浩,你就不要多嘴了。你与种师中乃至亲,难道不知避嫌么?”宋钦宗厉声厉色。李纲睁大双眼忙道:“陛下,老将军年事已高,南方阴雨绵绵,恐怕不好。”“陛下,陛下!这,这是为何,您可不要听信谗言,战备不可放弃,否则后患无穷。南方也是要战备的。”没等种浩再说下去,宋钦宗已经退朝而去。种师中捋了捋花白胡须,泪光点点,摇摇头和种浩、李纲渐渐远去。种师中在出了宫门后,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帝王之所,仰天长叹,泪如雨下。

顷刻,宋钦宗在御花园又召见了李邦彦、白时中、种浩。宋钦宗道:“二位爱卿!这下金人退兵,东京太平了!”“陛下,此乃陛下洪福齐天,上苍保佑,实乃大宋之幸,万民之福!”李邦彦眯笑道。白时中忙道:“陛下,宰相大人所言极是,圣上龙威,金贼不退不成。”宋钦宗看种浩闷闷不乐,心知肚明,马上推心置腹,安慰几句:“种浩,朕素知你颇具孝道,太上皇对你种家军也是皇恩浩荡。朕登基大宝不久,意欲整肃朝纲,开天辟地,恢复太祖盛世。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可意气用事。让你叔父去江南不过随口一说,也是为了堵住李纲的嘴。你难道不知李纲害怕你们种家军威胁他么?这是为你好。朕早已得知姚平仲逃跑的密奏,为何今日朝议不曾提及,你如此聪明过人,难道不知其中原委,就辜负朕的一片苦心了。姚平仲走就走吧,朕懒得追究。毕竟人各有志,只要他不反戈一击,偷袭金人就好。”“原来如此。”种浩神情恍惚。

白时中见种浩一时语塞,马上添油加醋:“你想想看,主战派里,你、你叔父、姚平仲,还有就是李纲。姚平仲走了,你叔父皇上也是搪塞一下李纲,并不让他离去,即便为了掩人耳目,让他去江南,也是另有安排。如今就你与李纲了,女真人走了,李纲就没用了,李纲一走,就剩你了。看看,皇上对你,比太上皇,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还不谢恩,更待何时?”“微臣才疏学浅,稀里糊涂。”种浩看向宋钦宗,顿时一头雾水,如何也想不通。

“种浩将军,你果然是正人君子,不会拐弯抹角。你素知我大宋重文轻武,我李邦彦与你种浩一文一武,各自分工,为陛下分忧。你做你的将军,带兵打仗;我做我的宰相,处理政务。有什么瓜葛可言?不必说什么我羡慕嫉妒恨,纯属无稽之谈。我宰相的权利可大于你将军的权利。李纲糊涂,你难道也糊涂?一味的想把女真人斩尽杀绝,实在一厢情愿,白日做梦。你们哪里知道,东京国库如今空虚的可以吓死人。这粮草都在江南!女真人围住东京城,漕运被切断。粮草不济,如何抵御女真人?你们莫非不吃不喝,就能打仗?打仗要花钱,没钱还想打仗,岂不可笑?”李邦彦寻思,要威逼利诱,拉拢拆散主战派,自然是各个击破。这种浩傻乎乎,才好下手,随即哈哈大笑,解释开来。

“朕有个想法,思前想后觉得你最合适。你去江南把太上皇接回东京便是大功一件,想必你们故交一场,会好说话,是也不是?”宋钦宗对种浩叮嘱。“皇上圣明,微臣明白。”种浩这才明白过来,随即点点头。“种浩将军,你就退下好了,明日朕安排你去江南,不得有误。”宋钦宗大手一挥。“微臣遵旨!”种浩点点头,慢慢离去。

宋钦宗、李邦彦、白时中,顿时哈哈大笑,乐此不彼。宋钦宗前行几步,转过身来问道:“把太上皇接回东京,二位爱卿,意下如何?你们说太上皇不在京师,成何体统。别人还以为我把父皇逼出东京了,岂不冤枉了朕。天下人皆知我大宋乃是仁义道德之国,文明礼仪之帮。以孝治天下还是需要的,晋朝李密给晋武帝的《陈情表》就是这样说的,是也不是?”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李邦彦笑道:“陛下,此事自然是可行之举,时机业已成熟,东京无忧,太上皇回京,事不宜迟!”“陛下,此事就交于微臣来办,微臣愿同种浩迎太上皇回京。”白时中掷地有声,马上微微一笑。“好,太上皇回京,大宋将士军心必振,东京百姓民心必稳。如此一来,军民同心同德,大宋定会繁荣昌盛,朕也不用老受李纲那帮家伙的气了!”宋钦宗叹道。李邦彦又道:“是啊,陛下方才话语实实在在,字字句句孝心可见,真真切切乃是天下表率。”白时中道:“陛下,东京太平,各地将军那么多,李纲独霸一方,实乃尾大不掉,依微臣来看,莫如就把李纲给赶出去好了。”剩下言语便对宋钦宗耳语了一番。李邦彦自然知晓白时中之策,这是他两人密谋之事,随即笑道:“陛下,如此一来,那帮武将自然不敢造次,陛下可宏图大展,天下归心,为时不远。”“李纲真是碍手碍脚,把朕搞的晕头转向。”宋钦宗又是哈哈大笑。不知不觉几人向御花园池边而去,只见,黄昏时分,余晖渐远,波光粼粼,柳叶飞舞,顷刻说说笑笑几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时,宋徽宗在建康下榻,此乃江南之地。他与蔡京、童贯、梁师成、朱勔、王黼,一班人等歌舞升平,乐此不彼。好不欢畅,好不快活。

侍卫进报说:“太上皇,陛下派人接您移驾东京,东京解围,太平久矣。”此时歌舞升平,丝竹之间,管弦呕哑,如何能听的见。“什么,什么?”说着宋徽宗大喊道:“停,停,停!都给朕统统下去!”又问道:“你,你说什么?东京,东京如何了?”侍卫大呼:“太上皇,太上皇!东京解围,陛下请您回京,回京!”

宋徽宗此时才反映过来,捋了捋胡子笑道:“东京太平了?东京果真太平!回京,回京!”说着这话心中暗暗的在想:“终于可以回去了。”说着命人把从东京带来的那孔雀杯拿了来,捧在手里看个不住。蔡京、童贯、梁师成、朱勔、王黼更是兴奋不已。

“太上皇,东京来人了,要不要宣进来。”侍卫又报道。“停!歌舞升平先停下来,蔡太师,你们几位且先回避一番!不知东京此时来人,有什么事,你们且回,朕自有主张!”宋徽宗顿时一怔,大手一挥。蔡京、童贯、梁师成、朱勔、王黼,心里感觉闷闷不乐,可脸上依然喜笑颜开,不得不扫兴而回。

“太上皇,陛下派微臣前来,接您回京!您意下如何?”只听的如此声音,一人微微一笑之际,走了进来。

宋徽宗定睛一看,笑容满面,原来是种浩,顿时喜出望外,放下手里的孔雀杯,走了过来,马上喜笑颜开便道:“种浩,你来了,太好了。皇儿果然细致入微,知道朕看见故交,心里就高兴。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离开东京如此之久,乃是迫不得已。如今太平,回去也好。金明池不知如何?汴河是否通畅?虹桥是否繁忙?回去看看。”

种浩又问道:“太上皇,皇上托微臣问您,太妃安好?”宋徽宗点了点头:“能吃能睡,就是不开心。”正在此时,忽听一语袭来,“太上皇,微臣来迟,太上皇在此受罪了。”原来又有一人紧随其后,乃是白时中。

“原来是白爱卿,你如何也来了。种浩一人足矣,你何必也来?”宋徽宗素知白时中与皇上勾勾搭搭,就掷地有声,狐疑而问。白时中素闻宋徽宗喜欢溜须拍马,颇具书生意气,就笑道:“太上皇,微臣虽说目下侍奉皇上,可没有太上皇哪有皇上的今日。自古道,父以子贵,有其父必有其子。太上皇如此英明神武,皇上自然也是如此。皇上如今力挽狂澜,赶走女真人。特派微臣前来迎接太上皇圣驾北归,还望太上皇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爱卿果然妙语连珠。皇上还惦记朕,朕高兴。不过,朕年纪大了,东京远在北方,目下还是春寒料峭,寒气袭人。这江南桃红柳绿已为时不远,莫如过些时日,等天气和暖,再作商议,你们意下如何?”宋徽宗寻思,没想到皇上身边还有如此能言善辩,头头是道之徒,不由佩服起来,不过北归也不可显露出急切之意,以免世人笑话,随即哈哈大笑,对种浩使眼色。

“太上皇看来是很想回东京的,只不过龙体欠佳,偶感风寒,东京又春寒料峭,如若一路颠簸,身体不佳。到了东京,皇上看到了,也怪罪我们,是也不是?白大人以为如何?”种浩马上心领神会,可皇上交代了又不能不办,实在左右为难,顿时灵机一动,微微一笑。

宋徽宗马上会意,就假装咳嗽三声,神情恍惚,让梁师成过来,用孔雀杯沏茶,指了指宫女,让她们下去:“朕年纪大了,不用这许多人侍候,不过偶感风寒,不必大惊小怪,兴师动众。让刘太妃前来,她咳嗽了许多日子,不知如何是好?”“太上皇,老奴无能,没照顾好您,这太妃偶感风寒,太上皇也偶感风寒。老奴该死!”梁师成自然明白,跟着宋徽宗,如若稀里糊涂,就麻烦了。马上伤心难过起来,用手轻轻扇自己的耳光。

此时,刘太妃也来了,早已按照小太监的话,装作了偶感风寒,气色不佳之际,被人搀扶进来,看向宋徽宗,给宋徽宗使眼色:“太上皇,臣妾恐怕不大舒服,哪里也去不了。等天气和暖再说好了,您意下如何?”说着看向种浩、白时中。

“太上皇、太妃既然如此,微臣就回京复命,再做计较。看皇上如何定夺。不知太上皇尊意如何?”白时中一看,寻思,这两个老东西都偶感风寒,岂有如此巧合,不过看这样子,的确是偶感风寒,再看种浩也是一脸认真,这可如何是好。不觉心烦意乱,左右为难,马上安慰道。种浩也道:“太上皇,白大人与微臣,看到太上皇如此,又见太妃娘娘如此,于心不忍。想必皇上也会明白。”

宋徽宗假装惋惜之意,顿时仰天长叹:“朕无一日不想东京,可惜身体欠佳,不可劳顿,还望你们回到东京,禀明皇上,想必他也会知道朕的心意了。”

不料,此时走进两个人,白时中转过头一看,心下大惊失色,心想,他们如何也来了,他们来了,一定要劝太上皇留下,这下加上种浩,一共三人,三个人对付我白时中一个人,我如何是对手,这下算是大势已去了,不由心有余悸,忐忑不安。

“你们怎么也来了?”种浩心下一怔,没想到,皇上居然胆大心细起来,他料定自己接不回太上皇,并不放心,原来对白时中也不放心,居然派他们来了。不知他们,知不知道太上皇不愿回东京之意,心下马上捏把汗。

“哎哟,二位也来了,多日不见,你们风尘仆仆赶来,真是辛苦你们了。”刘太妃一看也是一怔,看向大殿之下。

“你们怎么也来了?好久不见!”宋徽宗喜出望外,不过一瞬间又不免担惊受怕,马上微微一笑。

“太上皇,多日不见,可好?奉皇上旨意前来,恳求太上皇回驾东京。皇上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就怕太上皇在江南吃不好睡不好。太上皇如若在江南,皇上心如刀割,泪流满面。许多黎民百姓和列国使节都误以为皇上对太上皇大逆不道,不够尊敬,不够孝顺。就大大的冤枉皇上了!”听了这话,众人看了过来。

原来是张明远,张明远环顾四周,但见众人瞠目结舌,心中寻思,临行前,皇上诚心诚意,再说目下东京形式不容乐观,他父子如若勾心斗角下去于国于民并无半点好处,太上皇留在江南,截留不少粮草,开销花费也是颇多,长此以往,江南黎民百姓将深受其害,太上皇哪里知道,蔡京等人借着太上皇巡游江南之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也是挂羊头卖狗肉,想到这里,自然就义不容辞,前来接驾回京了,如若不推心置腹,用些言辞,恐怕难以说服,这太上皇如若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一点面子,就故作镇定,再三推辞,这就难免令人耻笑了,想到这里,马上拱手对宋徽宗拜道。

费无极也心知肚明,太上皇与皇上的勾心斗角从禅位就开启了,如若他们这般闹将下去,于国于民就是大大的灾祸了。如若女真人借机用些反间计,岂不令人瞠目结舌,故而拱手劝道:“太上皇,无极有句话,自知不当讲,不过值此国难当头,形势危急之际,还望太上皇见谅。太上皇难道忘了江南方腊之事么?童贯大人征讨了方腊,可许多黎民百姓却念念不忘。方腊造反固然为了一己之私,不得民心,故而一败涂地,此乃太上皇洪福齐天。也是太祖武德皇帝护佑!可无极所知,方腊当年之所以揭竿而起,一呼百应,皆是‘花石纲’之祸,如若不然,黎民百姓会铤而走险,便是匪夷所思。还望太上皇明鉴!如今事过境迁,方腊虽已灰飞烟灭,可江南黎民百姓对‘花石纲’依然心有余悸。故而无极认为太上皇留在江南,并不妥善。如若方腊余党,胆大包天,派出武林高手蓄谋造反,太上皇恐怕就危险了,还望太上皇明鉴,熟思。”

“明远、无极,所言极是。朕再想一想,明日再说,你们意下如何?”宋徽宗听了这话,立马两腿哆嗦,神情恍惚,寻思,明远、无极,各有其理。看来还是朕一时糊涂,想到这里,仰天长叹。

“张明远、费无极,你们如何也来了。太上皇偶感风寒,这回京之事,恐怕要再做计较。”白时中一瞬间诧异万分,本以为他们会与自己作对,没想到他们与自己一条心,和种浩作对了,就结结巴巴,不敢想象道。

种浩也纳闷,明远、无极,如何也这般糊涂,就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明远、无极,你们如何也来了?太上皇偶感风寒,你们可知?”

没等二人说话,宋徽宗毫不犹豫,马上掷地有声:“朕意已决,明早回驾东京!”众人一片哗然,难以置信,没想到宋徽宗如此决断,只眨眼功夫。

“种浩将军,太上皇决定回京,你意下如何?”张明远对种浩使眼色,示意他不用多问,过后再做解释。

费无极对白时中答道:“白大人,你此番前来意欲何为?不就是要迎接太上皇回驾东京么?难道你要辜负皇上的期望,这般就差强人意了,是也不是?”“这,这!”白时中一时语塞,只是眨了眨眼睛。

当夜,宋徽宗又歌舞升平,刘太妃、郓王、蔡京、童贯、梁师成、朱勔、王黼、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白时中,一同陪坐,许多舞女伴着江南民歌,翩翩起舞。许多江南丝竹管弦,吹拉弹奏之际,好不典雅,好不快活。

“太上皇如何火急火燎要回东京?老臣纳闷,太上皇略感风寒,难道一路北上,可经受得起么?”蔡京看向童贯,使个眼色,对宋徽宗毕恭毕敬道。

童贯也装作担惊受怕起来,看向宋徽宗:“太上皇,东京目下春寒料峭,江南还好些,龙体要紧,还望太上皇熟思。”说着给朱勔使眼色。

“江南最近桃红柳绿,春意盎然,还望太上皇三思。等欣赏了这风景如画,带些灵感,回到东京,想必太上皇就会作出不少大作,这笔墨丹青,要的就是那个灵气。太上皇很久都没作画了,如若江南的风光,太上皇错过了,岂不可惜,人间就少了几幅图卷,也是黎民百姓的一大遗憾。”朱勔马上会意,随即不紧不慢,装作冥思苦想之状。

王黼听了三人言语,自然觉察出不少猫腻,当然心领神会,也劝道:“太上皇烧香祈福,已是感天动地。这感天动地,贵在一个诚心诚意,持之以恒。如若太上皇半途而废,岂不可惜?”

“太上皇,老奴以为,各位老臣所言极是。如若春寒料峭离开江南,且不说,太上皇一路颠簸,多有劳顿。黎民百姓也于心不忍。太上皇可知,江南黎民百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着太上皇来到江南。好不容易目睹太上皇英明神武的风采,如今太上皇又要离去,岂不让江南黎民百姓痛哭流涕,泪流满面。多年来,江南黎民百姓,对太上皇歌功颂德,都传出民谣来了。说太上皇爱民如子,大宋洪福齐天。如若不是太上皇烧香祈福,女真人就不会被赶跑。”梁师成看向蔡京,对蔡京点了点头,马上劝宋徽宗。

“梁公公所言极是,江南黎民百姓的确歌功颂德,不过这民谣唱的可不是父皇。”郓王虽说与皇上和康王有些隔阂,但不傻也不笨,早对蔡京等人飞扬跋扈,一手遮天,胡作非为,蒙蔽圣听,倍感义愤填膺,恨之入骨,此时此刻更是怒火攻心,随即嘲讽起来。张明远、费无极、种浩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乐个不住。

“敢问郓王殿下,那是谁?”蔡京问道。“民谣自然对太上皇歌功颂德,郓王殿下开玩笑,除了太上皇,谁还会受到黎民百姓的歌功颂德。”童贯也追问。“郓王殿下,但说无妨。”梁师成也大为不解。朱勔一筹莫展,百思不得其解道:“殿下莫非喝醉了。”“殿下或许道听途说,不可受人蛊惑,任人摆布。”王黼不知郓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是一头雾水。“还望郓王殿下赐教?”白时中也纳闷。“你们想知道,好啊,本王就直言不讳了。这可很有趣,有两句!”郓王顿时笑弯了腰,马上吟诵道:

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

杀了穜,割了菜,吃了羔儿荷叶在。

张明远、费无极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众人忍俊不禁,宫女也笑得前仰后合,咯咯作响,如若不是刘太妃瞪了一眼,自然不会消停。

宋徽宗心里乐个不住,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毕竟蔡京、童贯乃手下元老重臣,不可置之不理,让他们受辱,随即神情肃穆,对郓王斥责道:“楷儿,没想到你道听途说,居然唱起市井小儿之调,实乃太过儿戏。”“郓王殿下,不可如此。诸位大人,还是举杯痛饮,歌舞升平,不知意下如何。”刘太妃素来接受蔡京、童贯的银子钱最多,也是面露难色,想笑却笑不出来,左右为难,哭笑不得,马上劝道。

“郓王殿下,果然与民为乐。太上皇历来在画作上主张博采众长,形神并举。这般想法,必得深入桃红柳绿之间,寻常百姓之际,街头巷尾之内,察言观色,细致入微。自然才可妙笔生花,是也不是?这民谣虽说是难登大雅之堂,可郓王殿下如此体察民情,爱民如子,不正是太上皇的福气么?正所谓,望子成龙,心心相印。想必郓王殿下正是体悟到了太上皇的真谛,才如此心领神会,一以贯之。太上皇自然要感到欣慰之至了。”张明远也心知肚明,心里暗暗称奇,原来郓王与蔡京、童贯实乃水火不容,勾心斗角,一直误认为蔡京、童贯支持郓王,原来也是一厢情愿,这郓王并不领情。想到这里,心生一计,可与郓王暗暗相合,如若有机会,可与郓王交流一番,以观其志向如何,再做计较。想到这里,随即打圆场道。

费无极寻思,明远这话恐怕正中下怀,恰到好处,那我就一语中的,自然让郓王不再孤立无援,随即笑道:“素闻郓王殿下得到太上皇的真传,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郓王殿下此言,实在感悟颇深。没想到,堂堂皇子,也俯身而下,爱民如子。如若传扬出去,自然是一段佳话。不仅郓王殿下受益匪浅,就是太上皇脸上也感到光彩照人了。”

“太上皇,微臣来时,皇上也对微臣叮嘱再三,皇上说,太上皇妙笔生花,郓王殿下也是妙笔生花。作为皇上,自愧不如。这些微臣也只是听说,今日抵达江南,看到郓王这般神清气爽,听到郓王这般妙语连珠,自然感到心领神会。想必太上皇的福寿延年,洪福齐天,也让郓王殿下感到了莫大的安慰,故而才会去体察民情,学唱民谣了。”种浩一听,明远,无极如此妙语连珠,比太上皇的妙笔生花都厉害,不由佩服,不过此时此刻,不必临渊羡鱼,也该回家织网了,不过此时此刻,已来不及回家,只能当堂织网,与明远、无极一道齐心协力,为郓王铺架一道大网,让蔡京等人自欺欺人,自取其辱,想到这里,不由喜乐无比,随即叹道。

宋徽宗瞠目结舌,没想到明远、无极、种浩,这三人如此妙语连珠,句句在理,这一席话,令人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郓王一怔,不知其中有何端倪。张明远、费无极、种浩,为何这般向自己说话,他们不是皇上的人么,莫非想投靠本王,不由狐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低头不语。

蔡京等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张明远、费无极、种浩也是如此口若悬河。刘太妃也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如此头头是道。

白时中越听越稀里糊涂,神情恍惚,缓过神来才尴尬一笑道:“太上皇、郓王殿下、太妃娘娘、各位大人、二位道长,诸位不必生气,微臣以为,如此良辰美景,莫如举杯痛饮。”

片刻,宋徽宗缓过神来,才微微一笑:“好了,楷儿切莫孩子气,诸位举杯痛饮,意下如何?”“太上皇如此一语落地,诸位还不举杯痛饮,更待何时?”刘太妃微微一笑,也打圆场。

“老臣恭祝,太上皇万寿无疆,太妃娘娘福寿延年,郓王殿下洪福齐天。”蔡京虽说恨得咬牙切齿,可毕竟郓王是太上皇的心头肉,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况且自己一心一意想辅佐郓王,没想到,他如此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恶意中伤,想到这里,心里滴血,伤心难过,一言难尽。这脚下好似踩在棉花上,浑身上下,有气无力。不过心中这般,可面色却一如平常。

童贯更是怒不可遏,细细想来素日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历来都是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牛气冲天。许多节度使在童贯面前都是唯唯诺诺,恭恭敬敬,只有低头的份,哪有抬头的理。如今却虎落平阳,受人侮辱,实在难以启齿。可没办法,谁让面前是郓王殿下。郓王殿下如若寻常之人也罢了,偏偏是太上皇的心头肉。自己又暗暗支持。只怪自己看走了眼,又能如何。顿时心如刀绞,哭笑不得。这嘴里好似口渴难忍,生出口疮。可只能按耐,随即陪笑道:“老臣恭祝太上皇万寿无疆,恭祝太妃娘娘凤体安康,恭祝郓王殿下福如东海!”

“老臣笨嘴拙舌,就不多说了。恭祝太上皇、太妃、郓王,洪福齐天!”朱勔面露难色,也是强颜欢笑,心里嘀咕起来,蔡京、童贯,作威作福,果然不得人心。

王黼心知肚明,看来郓王靠不住了,回到东京还是投靠皇上好了,随即笑道:“老臣恭祝太上皇、太妃、郓王,万寿无疆!”

“太上皇,太妃娘娘,郓王殿下,老奴老了,不中用了。就想着颐养天年,如若回到东京,不图皇上跟前风风光光,只图归园田居体体面面。老奴给你们鞠躬,愿你们福寿延年。”梁师成也是气急败坏,可无可奈何。不过脑袋转弯一想,自己跟着生气就可笑了。老奴与皇上处早有缘分,此番也是皇上密旨,前来暗查蔡京、童贯、朱勔、王黼的罪证。他们如若被皇上搞下台,老奴却平安无事。幸亏老奴技高一筹,早有先见之明。素知只要皇上做了太上皇,太子做了皇上,就要见风转舵了。如若固执己见,依然守着太上皇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迟早会被拖下水去。侍候太上皇多少年了,虽说当年风风光光,鞍前马后,谨小慎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这蔡京、童贯,还不是老奴的面子才一个个鸡犬升天,如日中天,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如若不是老奴,焉有他们的今日。后来一个个居然不把老奴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想想看,几十年了,真是不容易。本想靠着皇上颐养天年,可该死的女真人就挥师南下,打了过来。这倒好,皇上变成太上皇,太子变成皇上,一夜之间,变天变地。太上皇虽说依然大权在握,可大势已去,也是没有办法。太子登基大宝,如若太上皇有朝一日驾鹤西去,自己的老命也是皇上说了算。这郓王就是个愣头青,不如太子的命好,可以做皇上。不如康王的城府深,文武双全。居然是太上皇的当年,就知道笔墨丹青,声色犬马,这般轻佻浮夸,如何可以有大作为。老奴在太上皇跟前几十年,别的不清楚,这个还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到这里,马上举杯痛饮,掷地有声,顿时泪流满面。

宋徽宗、刘太妃、郓王,神情肃穆;蔡京不屑一顾,童贯默然不语,朱勔仰天长叹,王黼感同身受。白时中大惊失色,种浩颇为动容,想起父亲。

张明远寻思,梁师成这话听上去令人为之动容可他本人也是罪责难逃。费无极寻思,老奸巨猾,罪恶滔天,说这些有什么用。

郓王不觉走了过来,扶起梁师成,神情肃穆,泪光点点:“虽说,梁公公当初不支持本王做皇帝,可本王并不斤斤计较。怀恨在心自然也是别有用心之人肆意造谣生事了。细细想来,太子坐皇帝,天经地义,自秦始皇到于今,皆是如此。如若不是皇爷爷仁宗陛下膝下无子,父皇也不会登基大宝。自古皆是,废长立幼,自取其祸。这道理,本王心知肚明。本王最懂父皇的苦衷!做皇帝也没什么好的,倒不如笔墨纸砚,妙笔生花,来的自由自在,酣畅淋漓。也少了不少心烦意乱。”

听了这话,宋徽宗马上心悦诚服,感同身受,倍觉,郓王果然长大成人,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气魄,有胆略,顾大局,识大体。欣慰万分,无以言表。

“郓王殿下,如此肺腑之言,令人感动。贫道祝太上皇、太妃、郓王,洪福齐天。祝我大宋逢凶化吉,绵延不绝。”张明远感到一丝安慰,如若郓王此言真心实意,那皇上的登基大宝就安慰了,江山社稷就免去了许多内忧,自然可以抵御许多外患了。

费无极举杯痛饮,掷地有声:“贫道此时此刻,无以言表,愿太上皇、太妃、郓王万寿无疆。愿我大宋千秋万代,洪福齐天。”

“太上皇、太妃、郓王,福寿延年,我大宋如日中天!”种浩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太上皇回到东京,我大宋就逢凶化吉,洪福齐天。太妃娘娘与郓王殿下回到东京,我大宋就万寿无疆。”白时中一看,众人都说吉祥话,如若自己落伍,就丢人现眼了,可如若效仿众人难免更为丢人现眼,马上笑道。片刻,举杯痛饮,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不在话下。

这日清早,宋钦宗带领郑太后、王太妃、韦修容、皇后、贵妃、康王、李邦彦、高俅、李纲,文臣武将,在南薰门前迎驾。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列国使节,翰林院太学生,黎民百姓,列队肃立。

黎民百姓,难免有人议论纷纷。

“太上皇离开东京,抱头鼠窜。如今回驾,皇上为了以示隆重,请来许多人撑场面。黎民百姓,如若前来,每人许诺一两银子。有些人还不愿来,如若不是银子钱,谁会来,不是吃饱了撑的么。”一个高个书生对另一个矮个书生耳语起来。“为何离开东京时,不敲锣打鼓?”矮个书生耳语间问道。“你傻啊,说是去江南烧香祈福,明眼人谁不知道,傻子都心知肚明。”高个书生低声细语乐道。“怎么说?”矮个书生纳闷。“逃命啊!”高个掷地有声。“你听说了没有?”一个胖书生对一个瘦书生耳语。“什么?”瘦书生追问。“听说太上皇离开东京,可没告诉韦修容,康王也不知道。”胖书生低声细语,破涕一笑。

瘦书生对胖书生耳语间,笑道:“太上皇与皇上又不拿他们当自家人,自然就那样了,有什么大惊小怪。”“此番太上皇回京,韦修容却来迎驾,康王从应天府快马加鞭赶来,听说昨晚上赶到东京的。”胖书生低声乐道。“康王来了也没用,太上皇可不喜欢他。”瘦书生低声叹道。“皇上唯唯诺诺,郓王又是个书呆子。”胖书生低声感慨万千道。瘦书生低声认真道:“也只有康王文武双全,听说拉弓射箭,书法文章,也是不容小觑。”“我如何不知,没听说康王有这本事。”胖书生一脸狐疑,低声道。瘦书生低声细语:“康王这人素有大志,也是被逼无奈。你想想看,你爹看不起你,你会怎样?”“当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胖书生失笑道。他们前面的禁卫军转过脸,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许说话。

“太上皇回京了,太上皇回京了,太上皇回京了!”梁师成大呼三声,众人跪拜。只有皇上矗立,威风凛凛。片刻,马车缓缓停下,宋徽宗携刘太妃慢慢下车,二人被侍从搀扶,神情肃穆,环顾四周,不觉喜乐无比。众人见状,随即跪拜高呼:“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皇洪福齐天,太上皇万寿无疆!”

“平身!”宋徽宗大手一挥,威风凛凛,喜乐无比,环顾四周。“谢太上皇恩典!”众人高呼。

“父皇回京,儿臣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宋钦宗携郑太后、王太妃,近前。皇后也是陪在左右,韦修容目下也是畏畏缩缩,不知如何是好。康王也是神采奕奕,喜乐无比。其它皇子帝姬也是前来见驾。赵香云更是喜出望外,喜乐无比。

“皇儿如此兴师动众,朕喜乐无比。”宋徽宗虽说做了太上皇后,心里倍感不痛快,可目下也只好哈哈大笑。

“父皇!”赵香云叫道,马上跑了过来抱着宋徽宗,宋徽宗摸着赵香云的脑袋,微微一笑,父女动情落泪,众人感同身受。

“父皇!”康王拜道。宋徽宗只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顿时看向韦修容。只见她低下头,只是微微一笑。宋徽宗示意众人起身,马上走到韦修容跟前对她耳语几句,不知说些什么。只见韦修容心花怒发,康王见状也是欣慰之极。

“以后,韦修容叫做韦太妃!”宋徽宗马上当众宣布。康王多年来,看到母后不曾高兴,此时此刻,韦太妃却泪流满面。刘太妃见状,马上示意宫女安慰。

蔡京、童贯、高俅、梁师成、王黼、朱勔、李邦彦、白时中、种浩、张明远、费无极、子午、余下、普安、武连,一同跪拜,高呼:“韦太妃,万寿无疆!”

“莫名其妙,年老色衰才做太妃,也是一步登天,了不得。要不是康王手握重兵,焉能如此。”郑太后与王太妃撇撇嘴,不以为然,二人偷偷耳语。

郓王、蔡京、童贯、梁师成、王黼、朱勔,赶忙向皇上见礼。李邦彦、高俅、李纲,文臣武将,也向太上皇、刘太妃、郓王见礼。刘太妃、韦太妃、郓王向郑太后见礼。

郓王寻思,听说康王手握重兵,皇上也是孤家寡人,如若对康王冷淡如往日恐怕于己不利,想到这里,赶忙假装喜乐无比,上前拉住康王的手,激动道:“康王弟弟,还好吗?”

“三哥何必如此,自家兄弟,不必见外!”康王寻思,郓王历来心高气傲,连当今皇上也不放在眼里,如何此番回来,就这般兄弟情深,莫非有什么诡计多端,且先敷衍,再做计较,想到这里,也随声附和,敷衍起来,马上抓住郓王的手,轻轻拍了拍,笑容满面。皇子、帝姬也向刘太妃、韦太妃见礼。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向宋钦宗复命。宋钦宗一一扶起,马上当着宋徽宗的面一一封赏。

“起驾回宫!”梁师成叫道,宋钦宗伴驾,众人随行,马不停蹄,赶往皇宫大殿。浩浩荡荡,鼓乐声声,大旗烈烈,威风凛凛。

宋徽宗回到宫里,马上召康王见驾,不知所谓何事。“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万寿无疆。”康王跪地而拜。宋徽宗扶起,微微一笑:“构儿,听说你在应天府很有作为,还望你不负所望,辅佐皇上。朕细细想来,愧对你们母子二人,还望你切莫怀恨在心。”

“父皇,不必如此,儿臣心知肚明,您还是没忘记儿臣与母后。”康王心里一股暖流涌动,多年来,不曾听到这话,一直是梦里期盼,没想到,守得云开见月明,父皇终于良心发现。还是郑太后美言了几句?可郑太后目下有些失宠了。莫非是刘太妃的美言?不觉胡思乱想起来。

“构儿,快快请起,不必如此。你我父子,如此客气就见外了。回去问你母后好,让她宽心,有空朕再看她也好。你去吧,去吧,与你皇上哥哥多走动走动。毕竟是亲兄弟,不可太生分。”宋徽宗心里暗笑,你母后这样的女人,朕有许多,如若不是郑太后的面子,朕自然不会抬举。就是怕你带兵打仗,手握重兵,对朕不利,对皇上不利。如若不是蔡京深谋远略,朕会召见你,岂不可笑。朕还是觉得郓王好。想到这里,马上敷衍道。

“父皇,儿臣知道了。”康王虽说心中大为疑惑,可感觉不出什么破绽,只觉自己胡思乱想,就微微一笑。

“构儿,没想到你长这样大了,不知不觉,如今也玉树临风了,不错,不错,去吧。父皇看见你高兴!”宋徽宗摸着康王的脸,仔细瞧了瞧,心里感觉有些陌生,这儿子常年在外,好像没说过几句话,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只是出生那日抱过一次以后就记不得了,自后全无印象,顿时一愣,差点出神。

“父皇,你怎么了?”康王还是微微一笑,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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