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顾紫微的一天（上）
这是建元七年夏很寻常的一天。
顾紫微早早起了床，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论坛，除了造孩子没别的夜间娱乐生活的年代，她倒是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刚醒来就很精神，并不会明明醒了却在床上躺着疲乏不堪不想起。这一世的身体比上一世好得多。
拿柳枝蘸着青盐漱一漱口，喝杯温水润润肠再上个厕所，收拾停当，顾紫微就带着婉儿和二丫，骑着小马溜溜达达得来到了平阳侯府。
从侧门进去，找到小虎子家，只见一群小朋友正围着灶台，一边帮忙打下手一边狠狠得抽着鼻子咽口水。
正是她的一群小弟子，虎子家变成了后世的小饭桌。
这是顾紫微提出的，材料都由她准备，她的几个小弟子虽然家里都还殷实但也比不得顾家豪富，自然是不可能顿顿有肉食的。
顾紫微不忍心看这些恩公的孩子们吃苦，反正每日也要在侯府授课，顾紫微就让家人把肉和菜送到小虎子家，由卫少儿每天烹饪，给孩子们和小虎子改善伙食。
“姨娘，今晨吃什么?”顾紫微问道香味，问着小虎子的母亲卫少儿。
“九儿来啦?今日吃羊肉汤和粟米饼。”
灶台上，一口陶瓷制成的锅里正煮着羊肉，旁边是个蒸锅，蒸着粟饼。
蒸锅自然是顾紫微发明的，她将汉代的炊具陶甗改良，加了隔板和锅盖，就变成了后世的蒸锅。
加了些青盐，一大锅羊肉汤就煮好了，小朋友一碗碗盛好了九碗汤，然后一个个跪坐在了长长的案几前。
将粟米饼一一发下，看着坐成笔直一排的小朋友，还有偷偷的用手扣着粟米饼的边缘偷吃的年岁最小的王刚，顾紫微觉得她现在简直就像个幼儿园老师。
顾紫微等卫少儿入座，端起了碗之后，才开始享用起了这顿早餐。
其它几个小朋友见她开动了，立刻抓起面前的粟饼，狼吞虎咽起来。
“不着急，慢些吃，锅里多得是。”卫少儿慈爱得看着这群小孩子。
咬一口金黄的粟米饼，喝一口羔羊肉熬制成的汤，羊肉的咸鲜味和着粟米的甜味，在口腔中味蕾上炸开，完美得混合在一起。
顾紫微满足得叹了口气。
“今日的粟米饼真香甜。”小虎子称赞道。
“这一次的粟米好，是顾家从上党郡铜眧县刚运来的，是上好的新米，还是铜眧的粟米最养人。”卫少儿解释道。
“四哥，你昨日只考了六十分，回家三叔有没有揍你?”牛小六好奇得问着他四哥。
“没……没有，哪能呢?”牛小四听了，不自觉得挪了挪屁股。
“咦?我昨日随我父路过县丞家，听到里面有人号哭，声音可是像极了四哥你，难不成是听错了?”吴昊落井下石着。
“听错了都听错了，才不是我呢。”
“那你怎么今天都不敢坐实?”
“那……那是因为我昨日……昨日摘果子摔了!对，就是摘果子摔了!”
……
顾紫微一边背靠着小虎子，吃着后世远近闻名的沁州黄小米做得粟饼，一边听着自己的小弟子们互相聊天取笑，心中温暖。
小朋友们一个个在溪边洗完碗，当然包括卫少儿和顾紫微的。“有事弟子服其劳。”是这个年代最正常不过也最朴素的观念。
洗完了碗收拾停当，每个人拿好了一壶写着名字，带着壶盖的温水，向着他们的教室走去。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只喝煮开了之后冷却的水，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
小虎子并不跟着，他有顾紫微给开小灶，而且他也确实比普通的孩子机敏得多。
教室是侯府的一个空房间，进去之后，看到曹襄已经在等着了。
“同学们，备好你们的笔墨纸张，今日我们学习如何测量三角形之面积。”
……
一窗之隔，小虎子正拿着小猎弓，练着箭。
……
约摸到了隅中（大约11点），一个戴着单边耳环的矮壮大汉走进了课室，对顾紫微点点头，席地坐下。
顾紫微见状，立刻招呼虎子，一起回来听课。
那矮壮大汉扫了这些这群小朋友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吾是雕陶莫，侯爷的卫士，你们也识得我，今日应小先生之邀，来给你们讲课。”
“吾家先祖出自匈奴休屠部，因其恶了族长子，是以夤夜奔逃至汉，幸得平阳侯收留。”
“匈奴首脑为单于，姓挛鞮氏，其国称之曰：撑犁孤涂单于。单于之下有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其中以左贤王为最尊。”
“匈奴大小部落数百，大部有十数万人，小部几百至千人不等。”
“除了军威最盛的单于本部，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部。大部族还有白羊部，休屠部，浑邪部，楼烦部等，这些大部每部皆有青壮四至七万不等。”
“曾经还有东胡部，不过十年前，孝景皇帝执政之时，东胡王投我大汉，受封亚谷侯。”
“故燕王卢绾，便是亚谷侯的大父。”
“匈奴语之中，单于的发音为……两人见面问候，一般会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