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顾紫微的一天（下）
雕陶莫教了一些简单的语言文字，然后就说起了匈奴寇边的历史。
“自冒顿一统草原后，匈奴日盛，大寇我汉境十次，小寇，袭扰，劫掠不计其数。”
“高祖六年秋九月，匈奴围韩王信于马邑，信降匈奴。”
“高祖七年冬十月，上自将击韩王信于铜鞮，斩其将。信亡走匈奴，其将曼丘臣、王黄共立故赵后赵利为王，收信散兵，与匈奴共距汉。上从晋阳连战，乘胜逐北，至楼烦，会大寒，士卒堕指者什二三。遂至平城，为匈奴所围七日，用陈平秘计得出。”
“这便是险些使汉亡国的白登之围。”
“高祖七年十二月，上还过赵，不礼赵王。是月，匈奴攻代。”
“高后六年六月，城长陵。匈奴寇狄道，攻阿阳。”
“高后七年冬十二月，匈奴寇狄道，略（掠）二千余人。”
“就连高皇后本人，都被单于写信羞辱，要其侍寝!”
“此奇耻大辱也!奈何当时大汉力薄，只好送美女三十，锦帛十万匹，精米八十万斛，美酒百石与匈奴。”
“孝文帝三年五月，匈奴入居北地、河南为寇。”
“孝文皇帝十一年夏六月，匈奴寇狄道。”
“孝文皇帝十四年冬，匈奴寇边，杀北地都尉卬。”
“文皇帝后六年冬，匈奴三万骑入上郡，三万骑入云中。”
“孝景皇帝中二年春二月，匈奴入燕。”
“孝景皇帝中六年六月，匈奴入雁门，至武泉，入上郡，取苑马。吏卒战死者二千人。
“最近的一次便是不到十年前，孝景皇帝后二年春，匈奴入雁门，太守冯敬与战死。”
讲到这里，雕陶莫突然难以自抑，痛哭出声，接着用暗哑的嗓音说到：“家先考，便殁于此役中。”
“匈奴寇我大汉七十年，掠我汉民十万计，财务不计数。杀我大汉郡尉，太守两千石，边军不计其数。”
“就连孝景皇帝的苑马，都被其夺走，匈奴最近时，距长安不过三百里，旦夕可至!”
“我大汉与匈奴，吾雕陶莫与匈奴，弗与共戴天!”这个先祖出身于休屠部的汉人，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得说道。
气氛肃穆而沉重，就连顾紫微也是一般心情。她没想到自己请来的外语老师和匈奴有着杀父之仇，也没想到汉朝前期竟被匈奴欺压的如此之惨。
“还好，马上就轮到大汉扬眉吐气了。”顾紫微想道。
小虎子突然站起了身，对雕陶莫拱手一礼，大声说道：“吾未壮，壮即为汉，为公报此深仇。”
“你还真是为此而生的，啧。”看着未来的大汉冠军侯，她心里想着。
……
吃过了午饭，小虎子便和他们一起来到了马场。
午饭是顾紫微要求加的，这时的普通百姓一般是上午下午两顿饭，贵族列侯则不同，一天吃两三餐甚至五餐，全凭自己喜好。
小虎子和她正在长身体，吃得少了怎么行?于是顾紫微自然把一日三餐这个习惯照搬了过来。
顾紫微和曹真儿练着骑术，而小虎子和其他男孩子一起练着箭。
小虎子今日明显更刻苦了，射完了箭，练完了马，便找到比他大了三岁高一头的牛小六，要求赤手空拳比试一场。
牛小六身高力大，但小虎子身法更快更灵活，竟打了个旗鼓相当。
牛二叔看到了，走上前来，指点着小虎子。
“敌力大，你力小，要十字引其力。他的拳若直冲你来，你便搭住向左右引。”
“肘起如刚锉，手落如弯钩。”
“上步如趟泥而踢水。”
“脚为跟，撑其裆，肘不离肋腿不过膝。”
“用膂力，尾闾前迎，脊椎似弯弓，拳似箭似长枪。”
“他下盘不稳，你若要揍他，就踩其中门然后向下拧身。”
“于此同时还可以向上推他颌骨，额……罢了这个太危险了。”
“再去试试吧。”
被牛二叔抓着给小虎子喂招的牛小六简直要哭了，我才是你亲儿子好嘛?
……
顾紫微练完了骑术，却被平阳侯招了过去。
借口是问问纸张的生产进度，不过只是稍提一嘴遍马上换了话题。
“小先生，你上次做铜锅调出来的蘸料该如何配比?本侯遣人试了几次，总是差些味道。”
“还有，这羔羊肉是冻过之后切片好还是直接切块下入锅中好?本侯以为这羊肉若是块状，太小则难以翻找，太大则难得煮熟，不知道小先生何以教我?”
“还有还有，羊身之上，哪里最适合煮于锅中?哪里又适合烧烤?本侯最近有些心得……”
……
于是，在又发明了漏勺，和平阳侯及其家人一起吃了顿铜火锅之后，顾紫微才骑着马，施施然离开了平阳侯府。
“嗝。”
“这平阳侯平日看着还挺讲究的，只是一到吃火锅的时候就全然忘了分餐制。”
“话说他刚才捞肉捞得可真快，真是奇怪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一面面沉如水一边狼吞虎咽的。”
“嗝。”
“这平阳侯演得可真好……”
“还别说，平阳侯还真的很会吃，也不知道蘸料里加了什么，明显比上次更可口了。”
顾紫微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想道。
和二丫及婉儿一起回到家，顾德就找上了她。
“九儿，明日禀报侯爷一声，纸张的原料，人手，售卖的店面都准备好了，这两日便可以开工了。”
“好的父亲，我记下了。”
将如何经营卖纸一事在脑子中过了过，顾紫微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快速进入了梦乡。
又是一天过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