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易决定加入五行灵宗,除了传送阵的原因之外,被五行灵宗雾云谷凝霞真人收为亲传弟子的温孟娇也是其中一节。
温孟娇乃是灵渺宗出类拔萃的弟子,想来肯定为宗门所重视,灵渺宗的事情,相信她比旁人知道得更多,与赵汐相关之事说不准也会知道一些,若是能够在去璃火修真界之前见她一面,了解一下详情,那灵渺宗之行就不用像只无头苍蝇那样到处乱撞了。
正因如此,灵兽山与赤峰山这两个宗门几乎不在陆易的考虑之中,只是,五行灵宗偌大的一个宗门又岂是他想加入便能加入的?
先不说因鬼物作乱而致大量的璃火修真界修士涌入古缅,意欲靠在五行灵宗这棵大树之下纳凉求存,陆易能否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一举成为内门弟子尚且是不确定之事,就说他那点微末的修为,区区炼气期六层,就算勉强能够加入其中,估计顶天也就一个外门的杂役弟子,想乘坐远距离传送阵,那无疑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尽管这次五行灵宗的入门考验修为在次,主要还是看个人的修炼资质,可陆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资质是好是坏啊!
成为门下弟子是一难,具备乘坐传送阵的资格又是一难,想到这里,陆易连连苦笑,他现在只能先去五行灵宗进行入门考验,等到加入其内之后,再见步行步了。
当然,若是因资质过差、修为过低而被五行灵宗拒之门外,那他便会西去灵兽山,到那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被其收归门下,等修为有所精进之后,再图谋乘坐传送阵之事。
计较既定,陆易不在犹豫,付了三块灵石作为饭钱,便离开了云来杏酒馆,向着处在东北方向的五行灵宗走出了三杏谷。
五行灵宗的势力极为庞大,几乎囊括古缅修真界以北近半的领土,但这并不是说五行灵宗就有那么大了,真正被称之为宗门的地方只是苍云山脉附近那一带,余者皆是它的外围势力。
陆易此去便是要到苍云山脉主峰的挽星台处,那里既是五行灵宗的宗门所在,亦是这次举行入门考验的地方。
夏日炎炎,烈阳高挂,正午已去多时却依旧酷暑难消,向北走出了三杏谷之后便是一片深山老林,杳无人烟,阳光从树叶间隙落下的点点光斑,随着微风在地上左摇右摆,合着蝉语鸟鸣,倒让人生出几分疲懒之意,若是能斜躺在凉椅之上小憩一阵子,实乃是人生一大惬意之事。
陆易可没有这样的福分,他尚未修得御空飞行的本领,唯有一路急行而去,毕竟三杏谷距离苍云山脉少说也有几百里的路程,过中又多是山野密林,断无捷径可走,没有一两日的赶脚功夫可不一定能够准时赶到,虽然贴上疾行符能事半功倍,提速不少,不过那逃命必备的东西,他可舍不得拿出来赶路。
陆易修为不高,但经过这五年来的吐纳修炼,自身筋骨已经强劲了不少,一口气跑出了三十多里方才觉得疲累,于是便在一条清澈的小溪旁停歇了下来,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口甘甜的山泉水。
“龙爷爷,我既然已经答应过雷仙师要拜入他的门下,便不能再拜你为师了。”
“那姓雷的又怎么敢跟我相提并论,五行灵宗那些牛鼻子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跟爷爷回灵兽山,爷爷传授你真本事!小青,你还不快快劝一下你这位朋友?”
“小衣说它不喜欢小青这个名字,它很生气,让你不要再叫它小青了。”
“真是个混账的东西,老子把你当大爷那样供养了那么长的时间,玉罗果更是一箩筐一箩筐给你送上,你、你、你竟然嫌弃我,岂有此理!
柱子,你就跟爷爷回灵兽山吧,五行灵宗那些假道士都是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却整天干着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莫要上当了。”
“雷仙师可是顶好的一个人,我爷爷的肺喘病就是他用仙药治疗好的,你莫要说他的坏话!另外,小衣说它早就吃厌玉罗果了,是龙爷爷你自作多情才以为这是对它好的。”
“……别管那蠢鸟,傻小子,那姓雷的为了骗你上当,当然会施展一些不平凡的手段,可你爷爷的肺喘病我随手就能除去了啊,哪里需要吃什么仙药?你若需要仙药,我这里也有很多,你随便拿一颗回去给你爷爷,我保证他吃了之后再无病痛,更能长命百岁。”
“我爷爷已经九十岁高龄了,还有,小衣说你才是灵兽山最傻的那个。”
“……”
陆易刚用清凉的溪水泼了一下脸面,便见到一老一少从小溪对岸的丛林中走了出来,看来他们也是听到这边的流水声,过来歇脚饮水的,只是不知道因何而起了分歧。
那憨厚的少年走在前面,一身衣着打扮朴素老土,与那些农家子弟毫无二样,长相老实,笑容淳厚,身材壮实。如此模样,一下子就让陆易想起了远在瓦窑村那个一傻笑就会乱抓头发的牛二哥来。
至于跟在其后的老者则大为不同,白发长须,容光焕发,锦衣华缎,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尊贵威严,若不是此时一脸的憋屈锁在眉头之上,相信风采定然更佳。
那个憨厚的少年肩上站着一个漂亮的青鸟,背羽纯青,腹毛雪白,嘴尖似针,脚爪弯长,一双灵目滴溜溜地转动,看上去甚是通晓人性,此时它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啼鸣之音尖细而清晰、圆润而动听,好像钟琴在敲击那样清脆。
“柱子,那姓雷的想来比爷爷要年轻很多,重新再找个徒弟也是不难。你再看看我,爷爷都一把年纪了,身边还没有一个顺心之人,你就跟爷爷回灵兽山吧!
不拜师也无妨,等学完我的本领,你再去找那姓雷的也不迟,可好?”龙山百般不得,只好豁出脸皮仗老卖苦,论起悲情来。
说来也是无奈,龙山他收了三名亲传弟子,那三人皆是天资卓越之辈,可老大痴迷于剑道,对驭兽驱虫之法爱理不理;老二更是不堪,就知道整天跟六盘殿那些捣弄阵法的厮混在一起,没完没了地钻研着他的阵法书,驭兽什么的他压根就提不起兴趣来。
老三倒是还好,毕竟机关傀儡之术与驭兽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殊途同归,只是他主次颠倒,竟以傀儡为主、驭兽为辅,这可把龙山气了个半死,难道他堂堂灵兽山宗主,要跟别人吹嘘自己弟子的机关傀儡之术厉害得能以一敌三?他可丢不起这样的人!
今日归途,本是无事,可途径一片密林之时,在他灵兽袋中静修的织锦鸟不知为何,竟自行飞了出来,这倒是怪事了,要知道这织锦鸟虽是幼子,却高傲得很,寻常之物可入不了它的法眼。
龙山对此好奇不已,一路跟着织锦鸟飞寻而来,便遇到了这个傻乎乎的赵柱子。
这赵柱子其貌不扬,性子笨实,修为一般,放在平时,他多看一眼都嫌自己闲得慌。
可好死不死,就是这样的一个傻小子竟然身具通晓兽言鸟语的天赋,还暴殄天物用这万中无一的天赋来模拟鸟叫声把织锦鸟吸引了过来,为的仅仅是,问路!
更为可恶的是,自己费尽心机养了数十年还未能心意相通的织锦鸟,被这傻小子三两下就驯服了,若不是他早与织锦鸟结下主仆血契,它叛变也是顷刻之事。
灵兽山可是以驭兽之道闻名于世的啊,若是让人知道其宗主的灵鸟,被一个炼气期一层的傻小子勾引了去,这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