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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蝼蚁般死去

北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在中原大地的一条小街道上的龙门客栈里,风云刚刚走了进来,点了一个凉牛肉、一小碟花生米,要了一瓶便宜的二锅头。然后把手伸进那破旧棉衣的袖子里取着暖,看着外面行人稀少的小街道,正是黄昏时刻,昏黄的灯已经亮了起来,雪花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身上不禁抖了一下。

古大侠四十八岁仙逝了,金大侠也走了,在当下现实而直接的金钱信仰时代,武侠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光,尤其是随着武侠大师的离开,武侠的凋零已成为事实。那些玄幻、YY的东西成为了主流。

“一定要重振武侠世界,重新开启一个属于我的江湖”风云在心里狠狠道,夹了一大片牛肉丢进嘴里,狠狠地喝了一口二锅头。

“风云,不就是天下要起风云的意思嘛!”风云嘴角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风云,一个刚刚毕业的屌丝一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学,一个有些落寞的中文系专业,这些都还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任何背景,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连学费都是自己这几年边上学边打零时工赚来的。父母唯一给他的就是一点文学细胞的遗传,还有几本破旧的小说书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太祖的话要在他身上似乎得到实现。就是父母给的这点文学细胞让风云有了下笔如有神的文采,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当然,这只是风云用在自己身上的文才表现而已。现在的事实上,四年的大学期间只发表了几篇不痛不痒的小小说。

父母的这点遗传让他喜欢上了文学,不过,当他接触到武侠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专为武侠而生的,原来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武侠世界啊,于是疯狂地爱上了武侠,在花了三年看遍了所有武侠名著之后,决心自己要接过武侠大师的笔,再掀江湖风云。这三年来,风云几乎差点荒废了学业,像着了魔似的在武侠的世界里浸泡,几乎把武侠世界的所有东西都研究透了,什么流派、什么招式一一娴熟于心,如数家珍,只有一有时间就沉浸在武侠里,研究各种招式,研究里面的江湖恩怨,于是这三年他多了一个名字:疯子!

天下风云出我辈!风云脑里又闪过这句话。

“哼!疯子”风云笑着自语了一声,有些超然,有些轻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没错!别看他屌丝一枚,他却有着天高地厚的江湖梦想,他要创造属于自己的江湖,要开创一个全新的武侠文学流派和一个快意恩仇的辉煌人生。

风云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轻轻地喝了一口二锅头,抬头瞟了一眼龙门客栈。这龙门客栈虽然听起来名气很大,但实际上很小,据说以前是个很大的客栈,有着数百年的历史了,然而到了今天,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客栈,好在里面的装饰还有些江湖的味道,倒是生意还过得去,再加上收费不高,所以不少屌丝还是常常光顾。

现在的龙门客栈不过只有五六张桌子的小饭店,盛名之下名不副实。虽然已是花灯已上的七八点钟,龙门客栈只有两桌客人,严格来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风云,另一个是一个女孩,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那女孩高瘦细致,倒有些姿色,一看就有些江南美女的味道。风云看了一眼不自觉笑了一下。这是一个熟人,应该也是住在附近的城中村里,常常在这里看到她。说是熟悉,不见是在龙门客栈见过不下于十几面,但从没有交集,没有说过话,连芳名都不知道。然而,两人似乎都有些默契,常常到这里来吃饭。

那女孩也笑了一下,风云似乎突然心里有了一丝温暖,又喝了一口二锅头。

这时,龙门客栈的门帘掀开,一股冷空气吹了进来,随之七八个江湖人走了进来。

“老板,来一桌酒菜,好好犒劳一下兄弟们”带头的那人大声说道

“是,彪哥”老板有些惊讶唯唯诺诺道,然后吩咐厨师炒菜去了。

彪哥,这条街上最大的黑社会头目,手下带着七八个人。这条街也有数十个饭店酒楼,加上按摩洗脚酒吧KTV之类,也差不多上百家店。彪哥就是混在这条街上的江湖,这十几年来,倒也混得有些风生水起,当然只局限于这条街上。

看着带着七八个小弟人魔狗样的彪哥,风云不觉察地翻了一下白眼。天下无人,让竖子成名!风云心里道,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竟也人魔狗样了,这算是什么世道!我要的江湖绝不是这样。江湖应该是正义与浩然,而不是这样的人魔狗样。

“哎呦,美女,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

风云正在心里不屑,就突然听到了旁边那个彪哥嬉皮笑脸地说,循眼望去,彪哥一伙坐到了那个女孩的一桌。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那女孩有些惊恐怯怯道

“哈哈,彪哥你都不认识?”彪哥的同伙大笑道

“彪哥就是这里的老大,谁不认识彪哥?”

“怎么样,认识了吧?”彪哥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女孩道:既然你认识了我,那我也要认识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你……我才不要认识你!”那女孩说着低下了头

“不认识也没问题,不过我彪哥看上的女孩,没有人逃得掉的”彪哥似乎有些生气道

哈哈哈,一帮小弟都大笑了起来。

“流氓!……”那女孩气得站起来就要走

“站住!”彪哥突然一把拉住看着那女孩道:我刚说什么了?

“说什么啦?”女孩疑惑道

“我彪哥看上的女孩,没有逃得掉的!”彪哥又重复了一下

“白痴!”女孩骂了一声

彪哥用手一拉,女孩就扑到了怀里,然后呼着热气道:你既然要骂我,我就让你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说着把那女孩抱得紧紧的,女孩立马涨红了脸,用力挣扎着,越挣扎,彪哥越是兴奋,那帮小弟大笑着,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哈哈哈,众小弟大笑着

“放开那个女孩!”风云实在看不下去了,站了起来,大吼了一声,想不到现在这个年代了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而且就在眼前。

众小弟大笑着的脸突然僵化了,就连那被抱在怀里的女孩都惊住了,现在客栈就这么点人,那个客栈老板刚才唯唯诺诺肯定不会惹这个叫彪哥的人,唯一不确定的人就是这个正在孤独喝酒的人。这个彪哥她是听过的,这条街上的老大,无恶不作,欺男霸女的事情时有发生,只是没想到这次轮到了自己的头上,想着自己今天要毁了,是那么的无助,那么地绝望。现在这一声吼倒给了自己一丝希望。可是看一看风云,一个瘦瘦的男孩,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再看看彪哥,五大三粗,还人高马大,一帮小弟也是生龙活虎的,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一下子希望就灭了。

“你TM谁啊?不认识我彪哥啊?”彪哥和一帮小弟都看着风云,然后一帮小弟围了上来。

“我不管你是谁?放开那女孩,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风云心里有些胆怯但表面上仍大声道,突然有了一丝江湖大侠英雄救美的浩然之气。

“哈哈,还想英雄救美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彪哥仍然抱着那女孩笑着道: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说完,一帮小弟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对于他们来说,打架是家常便饭,手里也没有什么轻重,每次都是冲上去放倒再说。

本来还以为这小子有点料呢,不想一下子就打趴在了地上,一顿拳打脚踢后,风云像个虾米似的躺在了地上,就一动不动了,脸上、鼻子里都是血腥。

这时,客栈老板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吓得呼吸都不顺了。

“彪哥…彪哥,不要打了,千万不能在我这里打死人啊”客栈老板有些哭腔道,他得靠着这个客栈赚点钱养家呢,现在虽然低声下气,但每月还是可以赚点钱的,一旦这里死了人,客栈就开不成了。

“没那么容易死人”彪哥看都没看一眼道,过了一会对那些小弟道:好了,都住手吧!

一帮小弟住了手,回到桌子上继续吃起来。

这一顿下来,孱弱的风云哪里守得住?这时感觉困到了极点,全身的疼痛和脸上的血腥味似乎都没了感觉,就想沉沉地睡觉。

客栈老板跑过去,蹲下来,用手试了试风云的鼻息……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彪…哥,好像死了”客栈老板颤抖着道

“MD”一个小弟放下筷子狠狠地过来一脚踢在客栈老板身上,黑着脸大声道:你Tm怎么说话的,什么彪哥死了!

“不是…不是…”客栈老板弱弱地道:这小子好像没气了。

轰!

彪哥脑里空白了一下,道:不至于吧?那有这么容易死的?在他的印象里,虽然几乎天天都会打上一二架,但打死人还是头一回,一般打一顿对方就认输了,最多也就是打残,打死的事还从没有过呢。刚才也就按平时的那样打了一顿,对方弱也就罢了,没想到打死了。

“真的死了?”彪哥也有些惊恐道,说着走了过来试了一下风云的鼻息,确实没动静了。

“快!移到后院去,赶紧挖了坑埋了”彪哥有些失神道,一帮小弟手忙脚乱地抬了出去,放在了后院里。然后七手八脚地在后院的一颗树旁挖了个洞埋了进去。

“你走不了”彪哥丧着脸对那女孩道:要不死,要不一直跟着我!

“……”女孩脑里一片空白,一切就在这瞬息之间,还没回过神来。

北国,中原的古镇上,雪似乎下的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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