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善良，一文不值。”
在张乐安还在惊诧于这寸头少年的实力之时，他突然开口说道。
“哈？”张乐安被说得一愣。
“是那个引起世界改变的广告短片的名字。”寸头少年解释道。
“哦……”张乐安恍然，随即眯了眯眼睛，“这名字，听起来就是恶意满满的啊……”
“但实际上，就我们队里的资料来看，那广告也只是一则普通的，希望以反面例证来唤醒人们心中善意的公益广告而已。”寸头少年摇了摇头，“在现实世界中也有同名的广告，且内容也都差不太多。区别就在于……”
嗞……
还没等少年说完，一阵电流声就将他的话打断了。
“这是……”张乐安茫然四顾，赫然发现废墟周围所有尚没有倒塌的商铺及大厦上的显示屏上，都显示出了一行字。
“你的善良，一文不值。”
黑底白字的文字，在显示屏幕上还做出了不规则晃动的效果，让人咋一看就有种心慌地感觉。
几秒后，广告正式开始。
而在这一瞬间，张乐安突然感觉，身上被人用手按住了。
回头看去，原来是寸头少年将手按在了他的身上。
见张乐安回头看了过来，寸头少年笑着解释道：“我可以帮你屏蔽广告中精神系能力的影响。”
“哦……”张乐安看了看寸头少年，想了想后说道：“我叫张乐安，你是……”
“戴星辰。”寸头少年笑着回应道，“很高兴认识你。”
“……”张乐安点了点头，随即再次扭过头去，开始看起这个引起世界异变的广告。
广告的内容并不复杂，以一个小女孩的视角，讲述了人情淡薄的世界中的一个乐于助人却没有得到任何“谢谢”回应的中年人，最后在得到小女孩的一句“谢谢”后，就被车撞死的事情。
剧情看起来比较丧，不过因为有比较明显的隐喻，所以还是可以很容易地看出制作者的意图的。
嗞……
广告短片结束，一阵电流声响起，所有显示装置都失去了画面。
“这些屏幕……”张乐安转头向四周看了看，“难道在这些废墟中，还保持着供电系统？”
“当然是不可能的。”戴星辰抬起按在张乐安身上的手，站了起来回答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些屏幕的电源早就已经不是被损坏就是失效了，但那广告短片仍然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出现在这世界的所有电子屏幕中。”
“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出现？”张乐安愣了愣，“这怎么看，都是人为的吧？”
“没错，但是探之队短时间内并没有找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而凭空就这么把时间空耗在这里，并不符合里探会的利益。”戴星辰耐心解释道，“所以这个世界的探索就暂时被搁置了下来，直到我来实习时才再次被重启。当然，探之队还另外通知了斗之队，所以我们才能在这里相遇。”
“话说回来，你们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催眠’，真的能做到么？”张乐安不禁疑惑地问道，“真的就靠电子显示屏中播出的画面，就可以影响到人的思想？如果有明显的暗示画面我倒也能理解，但是这则广告短片顶多也就会让人看得有些心堵得慌吧？怎么能起到催眠的效果呢？”
“你要知道，在电子屏幕上显示的画面，与你眼中实际看到的画面，是有所区别的。”戴星辰继续解释道，“我们眼睛接收的数据是从接收光线的视觉神经元传递进脑部的，接近于模拟电流那样的连续电流信号。”
“而那些电子屏幕中显示出来的画面，却并不是连续的。这些视频信息，都有个最为重要的指标，就是视频刷新频率。我能看到电子屏幕上显示的视频，其实都是不连续画面的组合。”
“而因为所谓’视觉残留’的效应，对于大于24Hz刷新频率的视频，人眼是分辨不出它的不连续性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张乐安插话道，“可是，这些和催眠有什么联系么？”
“当然是有联系的。”戴星辰点了点头，“虽然有理论认为是视觉神经元的反应速度造成了视觉残留的现象，从而导致我们无法精细地分辨出高频率刷新的非连续画面，但是……”
“但是你们这些在里界中闯荡过的能力者们，是有不同见解的？对吧？”张乐安闻弦而知意。
“没错。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人的视觉神经元传导的信息，其实远高于平常人的想像。”戴星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之所以会有视觉残留的现象，是因为我们的自主意识的处理速度，跟不上视觉神经元的信号频率。”
“也就是说，至少在到达脑部之前，视觉神经元上所传达的信号，都完全没有衰减喽？”张乐安点了点头了。
“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衰减，但是至少没有达到24Hz那样的低频视觉残留效果。”戴星辰伸出手在张乐安眼前晃了晃，晃出一片残影，“我们脑部接收到的讯息，要比我们意识到的信息多很多，这就是最基础的结论。就像我现在晃动的手，我们脑部接收到的，实际是一段连续的运动画面，但是在我们现在的意识中，会出现运动的拖影，甚至会发生错位的状态。”
“这有什么区别么？”张乐安依然不是特别明白，“我们意识处理过的信息，不就是我们得到的最终信息么？”
“很可惜，并不是这样的。”戴星辰直接否定了张乐安的说法，“我们除了自主意识外，还有一种潜伏在大脑中的一般意识。这种意识，一般被我们称为’潜意识’，被认为是生活习惯及知识累计所产生的。但实际上其形成的原理却与那些完全没有关系。”
“实际上，这种潜意识甚至比我们自主意识的产生更早一些——甚至有些精神系能力者会认为，人之初，在处于胚胎的状态时，最先产生的是这种所谓的潜意识。而我们自以为傲的自主意识，却是这种具有一般性的潜意识在怀胎十月的过程中所孕育的。”
“喂喂……”张乐安不禁傻眼了，“这不就……”
“没错，这种想法如果是正确的，那么……”戴星辰点点头，接话道：“我们灵魂形成的过程，其实就与梦境世界中的这些灵魂，具有一定相似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