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错,看来你已经猜出了我们背后的主谋是谁……我就喜欢你这聪明劲儿!”
胡威毫不吝啬夸赞,反正吐沫又不要钱。
“所以我们只能躲,在那位与魏阉苟合之前,就带上保命符躲得远远的。”
“如此一来,即便日后那位被魏阉扶上了宝座,也会对我们投鼠忌器,不敢大肆宣扬,最多暗地里派遣一些高手来袭杀我们,或者夺走我们的保命符。”
“不过,那位素来厌恶厂卫,东厂尽是魏阉旧部,锦衣卫又出了我们这些叛徒,恐怕那位绝对不敢再相信厂卫中人了。”
“天下虽大,那位如果想绕过厂卫凑足合用且可信的高手,指不定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北斋在旁听了,忍不禁一脸惊讶,追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能躲到哪儿去?”
“是我们,不是你们!”
丁白缨忍不住替她一阵心酸。
“我的傻姑娘,你还在以为那位只会杀了我们,而唯独放过你?那位早就下令要我们杀你!”
“如果不是师兄瞒着那位私自把你保下来,你能活到今天?”
“我不信,这不可能!”北斋语气决然,可眼眸深处,却隐隐有点点泪花在凝聚。
沈炼见了暗暗心痛,把目光从她身上转向胡威,“我们能躲到哪儿?”
胡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欣喜,沈炼这么问,就表示同意上他的贼船。
沈炼的主角光环不光可以保佑他的计划冥冥中变得顺利,而且沈炼本人也智勇双全,是极为难得的干将,必会让他如虎添翼。
所以胡威答得很干脆。
“出海!”
包间里顿时沉默下来。
包括北斋在内的三人都忍不住在思考,出海是否果真有一条生路?
答案是肯定的!
大明自“隆庆开关”废除海禁以来,海贸日益繁荣,往来舰船不知凡几,而朝廷水师废弛,坐视郑芝龙等海上草莽日益壮大,成为法外之地。
不过,想到突然要背井离乡,漂泊海外,永生难有归期,三人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沈炼一抬头,只见胡威一脸悠哉,丝毫不像即将逃亡海外的模样,不由心头一动,问道:“出海,应该不是你全部的计划吧?”
“恭喜你猜对了,有奖!”
胡威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推给沈炼。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虽然出了海,但上岸就是家常便饭,与那些常驻沿海的卫所没什么两样……这一千两银票,有事要你去办!”
“还有,记得以后不要心慈手软,昨晚你就不该留郑掌班一命,为了找人给他闭上嘴,我可费了不少工夫!”
沈炼闻言,惊出一身冷汗。
原剧中郑掌班昏迷中还在念叨着沈炼的名字,若非陆文昭警醒,沈炼差点因此而暴露。
胡威自然不敢冒这个险,所以早早收买了太医,让郑掌班尽快闭嘴。
半晌之后。
沈炼一如来时那般,一脸面瘫地走出清风茶楼,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胡威倚着二楼的栏杆,遥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第一个人才……终于入彀了!”
胡威喃喃自语,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
如果放在气运流的世界,有了沈炼,我的命格气象就已从虎豹变易为小蛇。
虎豹虽大,却是武将之流,止于臣格。
小蛇虽小,已是潜龙之材,堪为君格!
如此我只要再收服几个王佐之才、虎狼之将,必可蛇化蟒,蟒化蛟,龙飞九天指日可待。
陆文昭啊陆文昭,你徒有革命之心,却不懂革命之道!
革命,要的就是舍我其谁,当仁不让,怎可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
你不敢想的,我来想!
你不敢做的,我来做!
我必在此播下革命之火种、中华之希望!
“你到底想做什么?”
北斋忽然走过来质问道。
胡威有些好笑,自己正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她就心有灵犀一样跑来质问。
“我想做什么?”
“呵呵……我陆某人到底也是为大明流过血,为那位立过功,那位如果坐享天下,不在乎分我一杯羹吧?”
北斋怒了。
“原来你跟魏忠贤一样!”
胡威也怒了。
“我跟魏忠贤一不一样是我师妹应该关心的,关你什么事?”
“你!你……你无耻!”
北斋跺了跺脚,气得跑回屋里。
胡威莞尔一笑,对旁边有些无语的丁白缨道:“我们的人手都齐了吗?”
“齐了,一人双马,半月干粮,随时可以离京。”
胡威微微点头,又道:“你去王府当值的时候,帮我留意一样东西……”说着把嘴凑到她耳边,轻轻吐出了四个字。
“什么?!!”
丁白缨猛地转头看着他,美眸里尽是骇然。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又到了傍晚。
案牍库里,胡威游手闲逛,监督锦衣卫们清理残存的卷宗,有些百无聊赖。
“千户大人。”
就在此时,裴纶忽然走了过来,一脸肃穆。
“何事?”胡威明知故问。
裴纶左右看了看,道:“这儿不方便。”
胡威眼神微微一闪,将他带回了自己家里。
“大人,”裴纶压低了声音,“郭真与凌云铠的命案与……”
“与沈炼有关!”胡威蓦然打断道。
“大人你……”裴纶一怔,心里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参与了啊!”
裴纶闻言猛地撒腿就跑,倏地院里白光一闪,背后生寒,他连忙就地一滚,只觉上方一阵劲风呼啸而过。
若非见机得快,此刻必定人头不保!
“大人,卑职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您就放过卑职吧!”
裴纶起身后第一时间求饶,但手里的绣春刀却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可以啊,不过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儿……”胡威横刀而立,好整以暇道:“皇上落水,幕后主谋是信王!”
“啊……”裴纶仿佛听到了恶魔的低语,十分痛苦地捂住脑袋。
原本他只是无意间触碰了一个锦衣卫千户的禁忌,只要逃走后告发此事,立不立功暂且不说,至少也能保住小命。
可现在,听了这种弑君篡位的皇室绝密,即使他能从陆文昭这里逃出去,将来也会被昔日的同僚们灭口。
“你还有一个机会,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你曾听闻过此事。”
胡威笑得很欠抽。
“啊!!!”
裴纶大吼着拔出绣春刀扑了过去,状若疯狗。
胡威长刀一震,正要出招,倏又横刀回护胸前,只听“叮”的一声,不知何时射来的一支短箭被刀身挡住,跌落在地。
“好小子,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