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三人气喘吁吁的来到资源处。
资源处占地就要小了许多，差不多百来平，大门处已经有了不少学员在排队等候，发放灵药的是一位中年男性导师。
三人没等多久，轮到李恒时同样是一道绿光闪过，直到导师确认无误，方才发给他一个白色瓷瓶。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接触灵药，李恒好奇的打开瓶口望了眼，发现里面躺着四粒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看上去毫不起眼，黑乎乎的样子总感觉很难吃。
李恒心中大为失望，本以为是晶莹剔透的模样，那些古籍上可都是这样记载的。
为了能让自己修出灵源，他曾去了解过不少辅助修行的相关资料，一些普通灵药他都认识。
可现在看到这黑乎乎的东西，他绞尽脑汁也辨别不出这是何种灵药……
灵药也有不同品阶之分，虽然第一次见，但李恒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下品。
“估计有这些灵药也没什么用吧。”
捏了捏手中瓷瓶，李恒显得有些颓废，修行这么多年都没起色，单凭四颗下品丹药肯定没什么希望。
就算有了灵源又能如何，时间只剩下半个学期，肯定无法进入北院，去战场终究不可避免。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苏知忆已经拿着瓷瓶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给！有了这些灵药你应该可以修出灵源了！”
李恒心中一暖，摇头笑道：“这些都是下品，对我没什么用，对你帮助反而更大，我的这些你也拿去。”
“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
苏知忆声音陡然拔高，急忙避开李恒手里的瓷瓶，小脸看上去十分气恼。
李恒沉默片刻，柔声道：“听话……其实你知道的，就算有了灵源我也考不进北院……”
苏知忆瘪了瘪嘴，带着哭腔说道：“可是有了灵源，就算去了战场，活下来的几率也很大啊。”
李恒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眼正在领药的高千，拉着她往外走去：“走吧，先去吃饭。”
苏知忆后退两步，态度十分坚决：“不行！你还没答应，别想糊弄我。”
“行行行，我先吃完自己的再看看效果，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恒有些感慨，以前转移话题没多久她就忘了，现在这小丫头是越来越不好糊弄。
苏知忆蹙眉想了想，勉强算是同意了，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李恒向外走去。
两人刚走没多远，高千扭着腰肢追了上来，来到近前后拍了下李恒屁股，仰着下巴说道：“也不等等我，真不够意思！”
李恒面无表情，缓缓扭头看向高千，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屁股好像被顺势捏了一把，让他心头说不出的怪异。
以前倒是没发现，但今天的高千，总是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你是不是捏我屁股了。”李恒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
“……”
高千一哆嗦，赶紧夹腿憋住了尿意。
这货怎么就突然问了出来，难道好兄弟摸摸屁股不是很正常吗！？
“额……”
承认还是不承认？
刚才确实偷偷捏了一把，但你这样搞的人家好害羞啊～
苏知忆在一旁捂嘴偷笑，几人在一起玩的时间长了也没什么忌讳。
李恒默念两句“友谊万岁”，随后径直往食堂走去，看来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个死党，真是越长大越娘，必要时得出手掰一掰。
高千偷偷松了口气，看了看手掌，小心肝砰砰直跳，总感觉有些莫名的刺激……
……
……
下午没什么课，几人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了宿舍。
李恒一进屋就躺到了床上，休息了片刻才拿出那个白色瓷瓶，然后倒了颗灵药出来准备观察观察。
可就在灵药触碰掌心的刹那，却是突然在手心莫名消失！
“……混……沌……”
紧接着，一道仿佛来自远古九幽的声音蓦然响起，这声音沧桑荒凉，像是直接刺入颅内的精神意志，也像是在耳畔萦绕低语。
“谁！”
李恒被吓得猛的弹身而起，脸色大变之下急忙四处张望，浑身肌肉绷的如满弓紧弦，似乎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可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而那道声音依旧在兀自诉说。
“万物初始……混沌演化……至大无外，谓之大一……”
李恒丝毫不敢松懈，这声音忽远忽近，但每一句都像是深刻印入脑海。
他的脸色渐渐苍白，突然发生的变故令他手足无措，只能犹如木桩般不敢动弹。
“然，大天之内，复有小天，本源之外为何？混沌之外又为何？”
半晌后，话语声逐渐消失，李恒紧绷的心神有了略微放松，可脑中却在此时出现了一副画面！
那是一个黑白两色的石磨，上黑下白，周围一片鸿蒙，散发出厚重的古朴气息。
在石磨上方，那颗消失在手心的丹药悬浮于空，随后径直落入磨盘，滚动两圈后进入了石磨孔洞之中。
石磨像是被钥匙开启，轻微转动一下便立刻停顿，动作小到无法看清，给人一种后继无力的感觉。
要不是在自己脑海浮现，李恒根本就无法发现这一幕。
石磨停下之后，一滴水珠顺着磨槽流出，水滴看上去灰色浑浊，但又让人觉得高贵出尘。
“滴答！”
伴随着一道清晰的声响，李恒突然感到头脑胀痛，一股信息涌入脑海。
又过了一会儿，疼痛感逐渐消失，李恒缓慢消化掉了脑中信息，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表情接连变换。
“万物本源，混沌液……”
李恒低声呓语，刚刚那段信息便是告知水滴的名字，还有一些相关作用，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提示，对石磨这些只字未提。
发呆了片刻，他赶紧手忙脚乱的拿过白色瓷瓶，再次倒了颗丹药在手心。
这次丹药没再消失，同时他的脑海骤然闪过一副界面，但石磨却是不见踪影。
物品：下品聚灵丹
价值：混沌液1滴
修复：混沌液1滴
现有：1滴
李恒脸上带着一丝意外，皱眉看了下界面，又低头查看手中的灵药。
聚灵丹他知道，是目前比较普遍的低阶灵药，而他通过仔细观察，发现手中的丹药并不是全黑，里面还透着那么点儿青色，确实跟书中所记载的差不多。
主要还是他手里这颗长得有些过分，呈扁圆状不说，黑的跟个煤球一样，不仔细辨认基本很难看出，也不知道这界面是怎么识别的。
想到混沌液的作用，李恒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目光如炬的紧盯丹药，准备马上测试一下。
“卧槽……嚯嚯嚯……”
李恒突然瞪大双眼，满脸兴奋的大叫起来，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恐怖。
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他的手心上，那枚药丸依旧只有黄豆大小，不过不再是黑乎乎的颜色，大部分已经变成了暗青色，光线照射下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物品：中品聚灵丹
价值：混沌液2滴
修复：混沌液5滴
现有：0
这便是李恒测试的结果！
混沌液有修复和进阶的作用，不同种类进阶比例不同，聚灵丹进阶中品在2:1，进阶上品又有所变化，而且进阶和修复后，总价值不变。
按照现在两颗下品和一个中品来算，一共还是四滴混沌液，进阶上品已然不够。
李恒突然想到了苏知忆，如果有她送给自己的几颗，应该就能进阶成上品聚灵丹。
不过也只是想想，自然不可能去要过来，他还没这么厚脸皮。
李恒兴奋了好一会儿后才逐渐平复心情，然后开始低头琢磨起来，混沌液效果确实跟信息所说一样。
可那黑白石磨是什么？
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脑中……现在又消失去了哪里？
这些他暂时都想不明白，唯一想明白的就是此物之前没出现，应该跟物品价值有关。
毕竟迄今为止，他拿到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下品聚灵丹，也是这枚丹药在消失后才出现的变故。
丹药基本上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每个等级的药效差距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目前人族对上古丹药处于研究阶段，大多是依样画葫芦，炼制手法等各方面都非常欠缺，所以炼成的丹药基本都是下等。
也不是说炼制不出品阶好的，像那些道观和隐士宗门、甚至北院，能炼制出中上品丹药的肯定大有人在，可人家凭什么把这种好丹药拿出来给你？
在资源匮乏的基础上，就算有好丹药那也是留给自己服用。
此时此刻，李恒原本沉寂多年的心思再次活泛，如今有了这个混沌液，若是还不能修出灵源，那他真是废到家了。
甚至他猜测，这枚中品丹药就可以让自己拥有灵源，若是有源源不断的资源，连进入北院都没有问题。
只是资源问题成了最大的阻碍，可他现在就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说什么也不会放弃这丝希望。
李恒心念急转，脑中已经有了个小小的计划，现在先吃了这枚中品聚灵丹再说。
仰头服下丹药，然后直接在床上闭目盘坐，也就眨眼工夫，腹内已经开始微微发热。
这股热量就像一团火苗，彷佛直接在体内燃烧，随后火势越来越大，接着便在他的经脉游走乱窜。
额头上一颗颗密密麻麻的汗珠瞬间冒出，李恒咬了咬牙想坚持，他觉得这是一个锻炼意志的好机会。
想了想，还是咬着床单打滚比较舒服。
他感到体内每一处地方都在被灼烧，不止如此，这股热量在经脉中胡乱冲撞，马上就有胀痛感传来。
李恒心中一慌，暗道糟糕，自己只想着拥有灵源，居然忽略了药力。
他吃的这颗可是中品丹药，学府就是怕学员承受不住药力，所以才在今日发放的灵药，可那也只是下品而已！
这么一会儿，李恒的眼中已经布满血丝，巨大的疼痛感令他紧咬被子，额头上青筋隆起，一声声压抑的嘶吼不停传出。
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体内传来了一声莫名的轻响，经脉似乎随之通畅了些许，胀痛感稍微减弱。
随后这种情况反复出现多次，体内很多地方被硬生生的冲破，一次次打通了经脉拥堵之处。
而且拥堵的地方非常之多，过程自然极为痛苦，但之后又有一种舒泰感。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受，那就是便秘的时候突然通畅了。
还有就是……挖着上火的鼻孔，痛并快乐着。
在这种爽痛的享受下，李恒滚了半个小时的床单，总算感觉到体内的那股能量在逐渐微弱。
然后又过了十来分钟，这股热量终于消失，而他身上的衣衫和被子早已被汗水浸湿。
“嚯嚯嚯……”
独特的笑声再次传出，虽然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但在李恒看来，这一切都非常值得。
一丝丝暖流正在他的经脉游走，这并非药力，而是他苦苦修行十年，朝思暮想都想具备的灵源！
一份在残酷乱世中保存性命的资本！
虽然这份资本目前还微不足道，但李恒从希望破灭，再到重拾希望，那种心情自然不可名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