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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作坊

数九寒天,后半夜天怎么了,还呼呼的刮起了风,铃声响了,三点起吧,天再冷也得起,俺一出院,倒吸了一口凉气,天贼冷贼冷的,赶紧进豆腐坊,拉着电灯,把头一天黑夜泡好的黄豆桶和空桶,一边一个提着出了院,挂在单轱辘车架上绑的木棍上,匆匆忙忙捂下棉帽耳朵,戴上棉手套,推车到加工厂,加工厂门开了,里面亮着电灯,俺停下,一手一个黄豆桶一个空桶,头一顶门帘进去。

“放下吧,俺往进倒吧,走了几趟了,咋说?”加工厂的李二,边往打浆露兜倒黄豆,边问。

“唉,这几趟不行,颜色不好看,人家的是白黄白黄的,俺是灰白灰白的,都贱卖了。”俺说。

“啊呀,你是不是不懂啊,你的豆腐皮煮出来灰白灰白的,你煮豆腐皮熬的咸盐水,水开了,必须把水里的泥沫,拿笊篱捞净,不了豆皮子煮出来的就是灰白色。再说压豆腐皮一定要压干了,压干了煮出来的风一潲变黄了,才好看,豆腐皮白粉色,是煮出来还没凉冷,你就打包,那是捂着了,俺也是听人们说的,光会做,还不行,得找窍门,做买卖刚开始,肯定不行,慢慢来吧,不过,赔不了吧。”李二问。

“赔是赔不了,刚够本,就是一家人忙乎,怎么说也得挣钱啊。”开机打浆了,轰隆隆声音真大,十来分钟,豆浆打好了,速度真快,俺给人打浆钱,推着俩个多半桶黄豆糊糊回了家。

“老二,来,提一下,水烧开了吗?

“快呀,”二弟从豆腐坊里出来,俩人一人一桶提下了车,提进豆腐坊,一会水开了,俩人又用力把黄豆糊糊倒进锅里,俺坐下,接着加碳继续烧。

“哥,火别烧的太猛了,太猛了锅底就糊了,出来的豆腐皮,就会烧糊味。

“你听谁说的?”俺问。

俺听愣子女人说的,还有点豆腐得慢慢下浆,下的快了,豆腐皮出来,就是酸的。”

“看来,这做豆腐皮也不容易,那一道工序也得注意,刚才俺打浆,加工厂的李二一听咱们做的豆腐皮,颜色不好看,就指点说,豆腐皮上模没压干,煮豆腐皮的咸盐水,一定把化了的泥沫捞净,打包的时候,一定等豆腐皮凉冷,咱们以前不知道,这做了做不好就的多问问别人。”

十几分钟,锅里的黄豆糊糊,开始上涨,眼看和锅圈平了,二弟一手端着杀沫油豌,一手拿着一根木棍,沾一沾杀沫油,在锅里搅了起来,黄豆糊糊缩了下去,这样弄了俩三回,俺停了火,开始过渣,在锅头的右侧,房梁上拴根马绳,麻绳上吊个转动的十字架,十字架四头拴上笼布的四个角,形成一个兜,渣兜下放一个压渣,压豆腐皮的铁架,铁架下放一个大号底浆锅,老二扶着十字架,俺拿铁瓢从锅里把黄豆糊糊舀进桶里,提着倒进渣兜,老二就摇啊摇啊,俺舀的倒完黄豆糊糊,老二还得摇,渣包确实不流豆浆了,俺在压榨架上搁一块木板,帮老二把渣包解开放上去,老二用力四角兜一兜,再用用力一转,在一掖,俺又拿一块木板,放在渣包上,再放一块木块,拿铁棒插在铁架格中用力压,老二压渣的功夫,俺赶紧洗锅,洗一遍不行,再洗一遍,用净布擦一擦,拿桶从底锅把豆浆舀进去,再到进烧黄豆糊糊的大锅,舀完了,开始吹火,豆浆上有点热气,老二从浆瓮舀了一瓢浆,俺一边烧,二弟一边点,一会儿,豆浆变成雪花了,再过一会儿,一块块豆腐成了,漂浮起来,二弟把豆腐连同浆一起舀进盆里,用棍叉狠劲搅动,搅成糊糊,俺把架子上的渣包解开,把渣拿刀一打四块,连同渣板拿到院里,搁在空地上老二以在架放上另一块厚木板,木板上放上豆腐皮模,模上有俩个铁耳,铁耳上放上一卷皮布,把皮布往模子里放一层,那小碗舀上多半豌豆腐糊,前一下泼在皮布上,再要一碗豆腐糊糊后一下泼在皮布上,然后在豆腐糊糊上放一层皮布,再前一下,后一下泼上豆腐糊,一层又一层,一锅十八斤黄豆做成的豆腐糊糊,能舀三节豆腐皮模,老二舀豆腐皮子的工夫,俺把锅里的豆腐糊糊,全舀进空桶里,洗锅,烧凉水。

“老二,俺打浆去了,你顺便看点火。”

“唉!”二弟答应,俺去加工厂打第二锅浆,回来水也开了,俺就提起黄豆糊糊往水锅里倒,这时,二弟也舀完豆腐皮了,皮模上放一块厚木板,再放一块愣木,拿起粗铁管插入铁架格中先是慢慢的压,豆腐浆从模子四周孔中溢出,差不多的时候,再用绳子挽个套儿,一头套在粗铁管上,另一头拴在架子底的搅轴上,一下,俩下,越搅越紧,把豆腐皮里的浆全压出来。

“老二,记住,甚不甚把皮子压干了。

“这回儿,俺一定多紧俩遭,还不好弄。”二弟在原来的绞数上,硬多绞了俩遭,真正把豆腐皮里的浆全压出来了,豆腐皮压干了,把粗铁管上的绳子松开了,拿下来,把铁模取了,老二把豆腐皮抱进家里,让爹娘,和玉莲从皮

布上把豆腐皮扯下来,再叠好。

“爹,你起来了。”二弟问。

“起来了,俺给你们洗锅,倒浆。

“爹,俺倒吧。”俺说。

“行了,你进家吧,吃了饭替老二。

山药小米焖饭,拌豆腐,一口气吃了三碗,从做上豆腐皮,几乎天天有豆腐吃,今个三锅,做完了,把皮布全凉晒在行绳上,从水井打下第二天做第一锅的凉水。

“哼!哼,起吧半后晌了还睡,老二出去了,还没回来,你不是得烧咸盐水,煮豆皮了。”玉莲说。俺愣梦克地的,揉揉眼起来,心想是啊,今个该煮豆腐皮,早点煮出来好往凉凉,对,赶紧起先烧水,俺进了豆腐坊,揭开锅盖,先往锅里倒了一桶半水,挖了多半碗咸盐倒进,水里,盖上锅盖,坐下救火,先往锅底塞进俩把柴火,点着后等火烧旺里,架点沫子碳烧起来后,再加点块碳,一边烧火,一边从冷水瓮捞泡的豆腐皮,豆腐皮捞完了,咸盐水也烧开了,俺先是用笊篱撇干净,沸腾的咸盐泥沫,撇干净后,再拿笊篱锅里搅和搅和,把剩余的又翻腾起来的泥沫撇一撇,彻底撇干净了,停火,拉灭吹风机,拿个空桶,把咸盐水舀进去,锅底剩不大点咸盐水,水上放一个小竹架架,把要煮的豆腐皮成三角形放几层,往锅里添倆瓢咸盐水,放完了要煮的豆腐皮,咸盐水也添完了,盖上锅盖,拉开吹风机,加碳烧,锅盖四边大气起来了,拉了吹风机,听得锅里不咕嘟响了,再拉开吹风机,接着加碳烧,锅盖四边大气起来了,拉了吹风机,一而再再而三,第四回上,豆皮子煮的差不多了,焖一焖,捞吧,揭开锅,走一走大气,拿舀子从中间往出舀咸盐水,舀下几层,把锅圈边拿净沾布,擦一擦,然后舀了一瓢冷水,俩手往冷水里沾一沾,快速到锅里拿一沓豆皮,搭在锅圈上,沾一沾,拿一沓,沾一沾拿一沓不一会儿,锅圈搭满了,先头搭上的,盐水也困的差不多了,赶紧垛,一沓一沓垛起来,留一半困水,腾开的地方,继续沾一沾水,俩手从锅里拿一沓,搭在锅圈上搭满后,把开始剩下的一半豆皮垛起来,七十来沓二十斤一垛,一垛,倆垛,总共垛了六垛,整整齐齐都放在俩块木板上凉的吧。

“哥,捞完豆腐皮了?”二弟进来问。

“捞完了。”

“行了,天黑了,你进家吧,俺把黄豆泡上。”二弟说。

“唉!”俺出来豆腐坊。

“你先吃饭吧,吃了饭早点睡。”娘说。

“唉!”俺答应,娘从锅里,给俺攉了一碗菜,拿了三个馒头,俺低头吃了起来。

“黑夜几点起?”爹问。

“还三点起吧,太早了去也是等的,司机怎么也得四点多走,能赶上就行。

“走的时候,爹送你吧?”

“要不爹别送了,俺推双轱辘车去,俺走了,把双轱辘车,放在店里,和看门风的说一声,您后晌闲了再去推。”

“这挺好,你走了,爹和你二弟做。

“王大爷,今黑夜车多不多?”俺进了店大门问。

“多,十来辆车吧,都是内蒙牧场的。”

“那俺搁那一辆呢?”俺问。

“你看,那辆煤车上面有俩包豆腐皮包,你就搁那一辆,已经来了好几个人了,反正一个车楼只能坐俩人。”

“哦,俺知道了。”俺推车来到店的大院里,正房前停了一排解放牌汽车。俺放下双轱辘车,看看第六辆车顶上,就放着俩包豆腐皮,再看看客房里住的司机已着了灯,先来卖豆腐皮的,也在里面坐着,俺过去拍拍玻璃,喊到:“喂出来俩人,给咱往车上递一下。”

“你上车去吧,俺和黑老大给你往上递,再说”你把东西搁好,和前面的捆好,小心跌下去丢了。”石二小说。

“这是谁的?”俺上了车问。

“俺的。”黑老大说。

“哦,那咱倆坐一个车了。”俺一说,一边把包搁好,又拿小绳和黑老大的包捆住。

“捆好了吗,捆好了咱们走。”俺一抬头,司机们出来了,坐车的也都出来了。

“后面的车,还没人坐了?”俺跳下汽车说。

“想拉的,没人坐再等等,有人坐的先走,再说,俺今个到市里事还挺多。

”开车了,俺和黑老大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会儿迷糊了,一会一个坑又把人颠醒,汽车摇摇晃晃,癫癫簸簸。

“你俩去那个市场卖呀?”司机问。

“去展览馆。”

“那个人太多,不如去玉带桥,玉带桥也挺下货。”司机说。

“玉带桥就玉带桥,反正那个也是卖,当个司机不赖啊,方向盘一转,县高官不换。”俺说。

“啊呀,还县高官不换,县高官人家穿的多干净,众人面前多体面,你们知道吗,俺老婆给我编的顺口溜,你俩想不想听?”司机说。

“想听,你快说说,编的啥,”黑老大也来了兴趣。

“你俩听好啊,嫁汉不嫁司机郎,年纪轻轻守空房,吃的是操心饭,洗的是油衣裳。”

“呵!你老婆有水平,挺实际,挺好听。”俺说。

“嘿嘿,她也是憋的时间长了,憋出来的,这不今是礼拜天,咱早早回家,前晌陪人逛逛商场,买点衣裳过大年穿,后晌干干家务,洗洗衣裳,打扫打扫卫生,”

“你这人行,能体谅人,比什么都强,俩人尽量快快乐乐。”汽车进市了,天还不亮,路灯还亮着,行人稀少,车倒是好走,市场到了,司机把车停在卖货的水泥搁台前,俺上去解绳,往下拿,黑老大和司机下边接着。四大包一会儿就卸下了,还有四个轴承做的俩个小平板拉车,秤兜子,盖豆腐皮的皮袄,看车顶没东西了,俺也'下车,掏出俩块给了司机,司机开车走了。

“小刘,饭馆开门了,你先去吃饭,俺看着。”黑老大说。

“唉!”俺转身进了饭馆,饭馆早点有油条,豆浆,还有馒头,花卷,稀饭,俺就要了俩个馒头,一碗稀饭,一碟咸菜,吃完饭,俺出来饭馆,来到市场。

“老大,你去吃吧,俺看着。”俺说,他走了,天一亮,市场做买卖的人越来越多。

“小刘,还没来人吗?”老大吃了饭,过来问。

“没人来,就咱倆肯定卖的快,也许人们滚到别的市场上去了。”

“你说没人来,看。”可不来了俩个,大个薛二子和袁大嫂,他们手拉着四个轴承的平板车,上面放着一包豆腐皮和一个空包,秤大概在空包里放着,一边走,一边说话。

“今个就来了你们俩个,没别人?”袁大嫂问。

“就俺们俩个,没别人。”黑老大说。

“夜来别提了,来了九个人,到了后晌四点多,有的人怕住夜花钱,四毛一斤卖成了三毛五一斤,俺俩不舍得贱卖,这就剩下了,大冬天的怕啥,反正个一夜也坏不了,今个走运气,就来了你们俩个,人少了不用砸价。”薛二子说。

晌午八点多的时候,俺们四人都在搁台上展包,一人跟前倆垛,后面搁着手提秤,俺看见有俩人照直就冲俺们卖豆腐皮走来。

“这豆腐皮咋卖?”一个中年人问。

“一斤粮票四毛钱一斤。”黑老大说。

“多买点,能贱吗?我听说昨天才三毛五,一斤粮票一斤。”

“夜来是夜来,今个俺们不卖。”袁大嫂说。

“三毛五不卖,那三毛七吧,俺们多买点。”

“就是四毛,一斤粮票一斤,少了不卖。”俺肯定的说。

“不跟你买,你们三人三毛八卖吧,俺俩你们三人的都要,俺们是司机,开车来的,坝上的,给亲戚朋友捎点,都要还不便宜点。”

“实际上一样,一斤四毛,才差二分钱,一下过秤不舍分量,多合算。”另一个人乘机打劝。

“算了,卖就卖,一起卖省事。”黑老大首先松了口。

“你俩呢,快点,还麽撑啥?”

“俺也卖吧”薛二子问。

“想卖就卖,早卖了能早回家。”俺说。

“大嫂,连你的,打包吧,一块拉到停车场,那儿也有个菜铺子,一过镚就给钱,你们今个能早点回家了。”

“卖就卖,反正俺才四十斤。”袁大嫂半推半就。

“快装吧,”司机催促,他们三人开始打包,打包好正要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你们这是不卖了?”

“他们全发了。”俺说。

“你的豆腐皮卖多少钱一斤?”

“四毛五,一斤粮票一斤。”俺说。

“四毛五,不会吧,昨天才三毛五。

“昨天人多,赔钱卖是没办法的事,买卖买卖,有赚有赔,多了就贱,少了就涨。”

“算了,给我秤二斤。”中年妇女说。

“给我秤十斤。”又有一个人说。

“今个就他一家比往天贵五分。”另一个人说。

“一斤五分,十斤才五毛,我不待走了,买上算了。”

“柱子,你卖完了?”俺问。

“卖完了,来俺给你秤,你收钱,找钱。”真是谢天谢地,正忙的时候来了个帮忙的。十二点,俺俩卖完了。

“不早了,走吧,饭馆吃饭。”俺和柱子说。

“走!”俺收拾笼布,豆腐皮包,秤都捆在轴承车上,和柱子想跟着。

“中正哥,你都卖完了,今个可以吧?”薛二子在饭馆桌上问。

“肯定可以,这还用问。”袁大嫂接着说。

“你们是不是已经吃了饭了?”俺问。

“俺们三个也是刚吃完,现在正坐着闲聊”

“服务员,来俩份炒饼,一人二两白酒,你们谁还吃,谁还喝?”俺说。

“俺们刚吃过,不吃了,也不喝了。

“你们这会儿回不去吧,现在哪有车?”柱子说。

“那后晌干啥呀,不能老在饭馆坐的吧。”薛二子说。

“拿去公园逛逛?”柱子提议。

“寒冬腊月,公园有啥逛头,不如去二医院等,万一有车,早点回去了。”袁大嫂说。

“对,不如去二医院等。”黑老大说。

“俺想起来了,公园里能滑冰,咱们好不容易能闲一后晌,还是去耍耍吧,俺看你们谁也没耍过。”薛二子说。

“要去你们三个去吧,俺和袁大嫂回家呀。”黑老大说。

“咱们的饭酒来了,快吃吧,吃完咱们去公园里耍。”

“你们俩个吃完了,各算各的,还是一起算?”服务员问。

“一起算。”俺回答。

“俩块的饭钱,一块的酒钱。”

“给,这是三块。”俺给完钱,站起来说:“弟兄们走,你俩呢?”

“俺俩再等一会儿,你们三人年轻,心心宽宽的去耍吧。”黑老大说,到了公园,一点多,确实没人,俺们三个拉着轴承小车,直奔滑冰的地方。

“师傅,俺们三想滑冰?”薛二子说。

“滑吧,一人十元押金,租一双旱冰鞋,记住千万别弄坏了,弄坏了,这十元押金就不退了,退鞋的时候,返你们九块,一块的租钱。”

“那师傅给俺们都拿好鞋,千万别拿烂鞋。”俺说。

“我拿你们看,不随心的给你们换,这儿有的是鞋。”

“那好,您拿吧。”俺说,三个人挑了一会儿,都拿到比较满意的旱冰鞋。换鞋。

“俺们的东西这儿寄一下行吗?”俺问。

“行,把你们替下的鞋和小车放在一块,我给搁在里间房里,来,一人交十块。”俺们三人交了钱,托着墙小心的站了起来,互相搀扶慢慢的进了滑冰场。

“来,松开手,各滑各的。”薛二子说,俺松开了紧抓薛二子胳膊的手,柱子也松开了,抓俺胳膊的手。

“都千万小心,一不小心就跌倒了。

”薛二子说。

“你会滑吧,你滑吧,俺俩看看怎么滑。”说实话,俺连步都不敢迈,只是站着,柱子不做声,也在看,不敢动。只见薛二子,身子朝前倾,倆胳膊乍开,右脚朝前用力,左脚和整个身体,随着滑的数度,向前移动,接着左脚着地用力,抬起右脚,随着身体向前移动。一下,俩下……柱子也模仿薛二子的姿势动作,开始滑。俺也一样学着滑,没想到,柱子用力过猛,眼看就要撵上薛二子了,但是他不会慢,叫了起来:“二子,你快点滑,小心俺碰你。”薛二一回头,看着柱子上来了,一个转弯,避开了,柱子不会转弯儿眼看就要撞上墙,赶紧伸手去托,还好,终算站住了。俺一开始滑,心想,慢点别太快了,太快了收不住马,小心撞人,小心跌倒,滑着滑着,心里感觉滑冰,主要是掌握好自个的力度,控制好速度,太快不好掌握,太慢似乎也不行,旱冰鞋底四个小轱辘非常的活,俺心里正琢磨想展一展腰,刚一直身,眼一花,咚!跌倒了,好歹,人年轻,又穿的厚,再说滑的慢,不觉得咋的,赶紧翻身往起爬。

“中正哥,跌倒了,没事吧?”薛二子过来问。

“没事,就是惊了一身冷汗。”薛二伸手搀了俺一把,俺又站了起来。

“看,有人来滑冰了,咱们得注意,小心碰着人家,也小心人家碰着咱。”柱子说。

“俺看,咱们三人,滑的时候,互相照应点。”俺说。

“对,咱们就在这个柺角滑吧。”薛二子说。

三个钟头过去了,滑冰场上的人,还挺多,可是太阳逐渐下滑,已经发昏,不早了,该走了。

“柱子,二子,别滑了,咱们退鞋去。”俺说。

“对,早点去二医院等车,兴许早点回家。”柱子说。

“大爷,俺们退鞋。”薛二子说。

“退吧,俺给你们拿你们的鞋和小车。”俺们三拿到自个穿的棉鞋,赶紧换下旱冰鞋,递给看门缝的,看门缝的大爷一人退给俺们九块钱,俺们站起来,拉着轴承小车出公园,到站点坐二路跑街车,直奔二医院。

“你们没回去?”薛二子问,俺们到了二医院,下了车见黑老大,袁大嫂还在等车。

“没车,你们滑完了,看你们一个一个汗淋淋的。”黑老大说。

“滑冰,可费劲了,不知跌了多少跤,身上汗都出塌了。”柱子说。

“唉!唉,快看,来车了,来了好几挂”袁大嫂说。俺们一看,好家伙,一下来了五挂,俺心想,这么多车,不用在外面车兜上坐了,太好了。

第三章机缘

“大爷,今个有车吗?”半夜三点多,俺推着豆腐皮,来到店门口问。

“有一挂车,怎么,今个才大年初八,你就着急的又做下豆皮了。”

“没办法,俺家大人家,再说俺二弟说不定一二年内订媳妇,一娶媳妇不得花钱,花钱不得挣啊。”

“小刘,你家你们兄妹几个?”看门缝的王大爷问。

“俺下头一个妹妹,俩个弟弟,妹妹嫁人了,先下该给二弟攒钱了,三弟还在念书。”

“你把放豆腐皮的双轱辘推到正房沿底,四点钟俺叫司机起,你坐上车走。”

“唉!”俺答应。

“这豆腐皮咋卖?”一个工人问。

“六毛,一斤粮票一斤”俺说。

“啊呀,原先是腊月的水贵三分,这正月的豆腐皮贵俩毛,更没想到,这市场上就你一家,要多少钱是多少?”

“对,这市场上啥也没有,人们还在休息,玩耍,俺不是为了多挣俩个,不放在家里打牌。”

“给我秤三斤,啥菜也没有,只好买豆腐皮吃了。”

“哈!昨天我就想买点菜,来市场上啥也没有,今个好赖还有个卖豆皮的,卖货的,多少钱一斤?”又来了俩个人,其中一个人问。

“六毛,一斤粮票一斤。”俺说。

“给我秤五斤。”

“给我秤二斤。”

“好,好,稍等,说话中间就好。”俺一边答应,一边手脚麻利的秤豆腐皮。

太阳快要落山了,俺的豆腐皮也卖的差不多了,剩下三斤多点,俺开始张罗收拾东西,心想不能去二医院等车了,货车不一定有,还是去奶奶家住一夜明个,坐客车回吧。

“师傅,。你这是不卖了?”一个中年妇女问。

“不卖了,这点送人呀。”俺说。

“你的豆腐皮,家里做下,来市里卖,挺不容易啊,来还得坐车,一是花钱,二是误时间,要是在这儿做多好啊。”

“没办法,这儿去那找地方做。”俺说

“有地方,就看你买不买,我家有一间考街的房,里面还有一间,一间里面还有俩间空地方,正好你们做豆腐皮,我们那儿没有做的,更没有卖的,你去管包行。”

“那你们家咋不住了,你卖的这外一间,里一间在哪儿呢,卖多少钱?”俺问。

“我们住家挨街害吵的惑,在僻静处买了三间房一个院,腾开了没人住,再说卖了还能填补刚买房的钱,买房借了亲戚的一千多块,我家卖的房在展览馆南俩站地,卖三千块。”俺一听,有点心动:“今个天黑了,明个前晌行吗,行的话,你在展览馆南河边等俺,俺去看看,看完回家和父母商量商量,这好几千块的事,可不是小事。”俺说。

“那说好了,我明个八九点在展览馆南河边等你,你可一定来呀。”

“一定,一定,俺向来说话算数。”

“奶奶,俺来了,”俺一进小院大门叫道。

“荣兵,快进来,你不是这么早上来卖豆腐皮吧?”奶奶说。

“奶奶,俺就是上来卖豆腐皮的,今个上来卖完了,俺专门剩下三斤多不卖了,给你拿来吃。”

“啊呀,不咋不都卖了,还给奶奶拿,俺有吃的,年前打点了好多菜呢”奶奶说。

“看奶奶说的,咋有卖的,还没吃的,咋么也吃点,钱还能挣完。有花的就行了。”

“荣兵,你来了?”老爹从接边房过来了,说是老爹,其实老爹才比俺大三岁。

“来了,正好俺告你一件事,老爹,今个俺卖完豆腐皮的时候,有个女人,跟俺说,你们外地来这儿卖豆腐皮多费事,坐车花钱不说,还耽误时间,不如来市里买上俩间房做多好。她说她家在僻静处买下三间房的一个院,原先住的靠街的一间房,里面还有一间,滕开了想卖,她一说俺有点心动,就跟人家说,明个前晌八九点去看看。

“这挺好呀,人家没说,她的房卖多少钱?”老爹问。

“说了,卖三千块。”俺说。

“要说这房是不贱了,咱这俩间房的一个院才俩千块,独门独户多好,不过人家有一间靠街的,就值钱了,现在正行时做买卖,从长远来说,如果老这么发展下去,应该买,这房在那里,明个正好我休息,我和你去看看。”老爹说。

“听人家说在展览馆南俩站地,明儿八九点她在展览馆河边等俺。”

“展览馆南俩站地,应该是光中路,那儿也有个小市场,不过那儿比展览馆,玉带桥的人少多了,和明德北差不多,卖的人少,买的人也少。”

“你来了?”俺问,俺和老爹相跟着,来到展览馆南通河桥边。

“我也是刚到,走吧,这位是谁呀?

”那女人问。

“这是俺老爹。”

“你是不是开车的,我好像在那路车上见过你。”

“你好记性,我在一路车开车,咱们还是坐车走吧,你的房是在广中路那儿?”老爹问。

“对,就在光中路。”

““快,二路车来了,咱们上车。””老爹说。俺们三人先后上了车,说话中间,到了,俺们三人下啦车,那女人前面走,俺们后面跟着。

“这房有三米宽吧?”俺问。三米宽,深六米,俩间也六米深,你们看房嵴岭多高,最里面还有十米空地方。”俺们进了家,家里是空了,但挺白净,俺心里说不赖,再进里看看空地方也还算挺大,在城市里这就不错了,俺相中了。

“老爹,你看咋说?”俺问。

“行是行,就说价钱吧三千,太贵了,我也是买的俩间房的独门独院,才一千六。”老爹说。

“你的房院是在小巷巷里吧,能和迎街的房比吗,我要不是着急用钱,我才不卖呢,你们要就回去和你们拿腰的说,赶紧买,不买,我在找买的人,少了不卖,这也够便宜的了。”这中年妇女咬的挺死。

“行了,俺今个回去,明个就来了,你还是那个时候,去市场找俺。”俺说。

“老爹,咱们走。”俺又说。

“老丁,你这是?”俺到了二医院下了跑街车问。

“这是俺的车,你是不是回呀,上车吧”丁英说。

“你不贩羊皮了?”俺问。

“不贩了,有一个贩的人太厉害了,人家资金太雄厚了,俺本来和咱们城所有杀羊的说好了,他们的羊皮俺要,没想到,这个人一张加了五毛,全给收走了。俺问人家杀羊的,杀羊的都说,你加一块,俺们就都给你,俺一咬牙,加一块就加一块,没想到,这家伙在俺一张加一块他又加一块,这买卖没法干了,咱们城杀羊的羊皮都给他了,俺连一张也收不上了。再加价吧,一张赔一块或俩块,这买卖没法做了,俺想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干这干那,把挣得钱买辆大客车,也许比收羊皮还强呢,城里的人谁不认得咱,咱有车,谁还坐公家的呢,拿个东西咱不要钱,随便拿,光给车费就行。”丁英说。

“好,这客车得多少钱买的?”俺问。

“快十万呀,俺自个垫的不说,还和亲戚借了四万块。”丁英说。

“天文数字,了不得呀。”俺说。不过后来俺才知道,当时也就花了四万多五万,他做买卖的出生,也许怕别人也买,故意多说了好几万,让人望而却步。

“爹娘,俺跟你们说个事,俺夜来卖完豆腐皮,有个中年妇女说,你们卖豆腐皮挺辛苦,天天坐车花钱又费时间,不如来市里买上房做,不用坐车花钱又省时间,多好啊,她有一间迎街的房,连里头的一间想卖,正合适你们做买卖,家里做,家里就能卖,多好啊,俺一听,确实挺好,今个前晌就和老爹看了看,三米宽,六米深,墙刷的白晟晟的,里头一间也六米深,还有十来米的空地方,俺想咱们买上,爷三个长年做豆腐皮,别种地了。

“啥?别种地了,咱那可都是队里最好的地,说不种就不种,那能行呢,万一不让做买卖了,咱们又没工作,吃啥,喝啥。”爹一听就不愿意,俺们低头吃晚饭,谁也不做声。

“爹,'俺看政策一时半会儿变不了,种地确实弄不了几个钱,不如就按哥说的,咱们爷三一起去市里做豆腐皮,能多挣俩个钱。”二弟说。

“你懂个啥,政策一变,有你哭的时候,种地确实弄不了几个钱,但起码咱们一大家子吃的不用愁了,再说,地黄了行吗,谁敢让地黄了,咱们现在就挺好,冬天做豆腐皮,夏天你俩油家具,油门窗,俺和你娘种地,你嫂子家里做饭,经幼孩子。做豆腐皮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完的活,人少了能忙过来吗,再说去哪里打浆,晒皮布,豆腐渣咋办,在咋院爱咋放就咋放,咱年年养活的猪把渣都吃了,去市里,天天做,豆腐渣想埋都没地方埋,夏天豆腐渣酸臭酸臭的,工商让你吗。”

“要不,俺也别念书了,咱们兄弟三个去,叫爹在,爹和娘种地,咱们做买卖。”

“你,还不知道你,你不好好念书,也得念,小孩子懂什么,你就知道耍,那儿红火去那儿,咱家买房是的买,不过不是这会儿,你二哥订媳妇,不住东房,不是给他出去买,就是给你哥出去买,市里买,想都别想。

“市里买房,奶奶和老爹都说挺好,不过,他们说主意还得家里大人拿,娘,你说说?”俺说。

“豆腐坊的活实在是太多,再说不能打浆,晒皮布,豆腐渣没办法处理,要不先买下房,看看以后做点啥?”娘说。

“对,先买下房,再学摸学摸做啥,你们知道吗,丁老七,人家不贩羊皮了,买了挂大客车,今后晌俺就是坐他的车回来的。”

“丁老七,队里还没解散,就贩菜的他,那人多賊啊,城里谁能比得了他,咋不说他,还是说咱们,市里买上房,没事干,一睁眼吃喝就得花钱,荣兵,你想走,你的地谁种,俺和你娘是越来越老了,受不了了,你二弟去,油家具油门窗的活,扔下了多可惜,到了市里,谁知道你是油工啊,谁用你呀,咱们自个一家,心平气和的商量,眼下,荣兵你以一家子人了,你兄弟凭咱家的人气,你自个手艺的名声,订媳妇是很快的事,你们说,去了市里,当下怎么活,还不得家里接济啊,眼前,咱们家得赶紧挣钱,买房花三千,这还好说,家里有,娶媳妇,得多少钱,彩礼,衣裳,三大件,还得做组合柜,洋相,大衣柜,碗柜,写字台,一大套家具,还得买油漆油漆,订婚啊,典礼啊,做啥都得钱,娶媳妇就像种庄稼,你误他一时,他误你好几年,二十五岁前是人的黄金时代,二十六以后就是有,不好找了。”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家人谁也无力反驳,俺只好说:“明个和人家说,对不起,家里先给兄弟张罗媳妇,顾不上买了。”

“路上冷不冷?”俺们兄弟俩一进家,女主人问。

:刚过二月二,在路上,天还是挺冷,俺们外头穿的棉衣,这着急的油家具,小子典礼啊?”俺问。

“这家里油家具不冻吧,家里都生的炉子了。”女主人问。

“不冻,再说天气也软和了,这新房多会盖的?”俺问。

“年时盖的,定下媳妇,媳妇要新房,新家具,准备齐了人家才和你典礼。”

“你们家不赖啊,这又盖新房,又割新家具,这几年种地种好了。”俺说。

“啥呀,种地,光指种地根本不行,年景好了,一年到头才能见到现钱,再说还得给来年种地留底垫,这是告你了,俺们家全说开放了,去大城市赶马车跑运输,挣下俩个钱,不怕你笑话,没说媳妇的时候,家里才几百块钱,就是这三五年才可以的。”

“噢,俺说呢,你们家几个孩儿?”俺问。

“俩小子,中间俩闺女,大二早就娶过了,孩儿也十来岁,俩闺女也嫁人了,给这打家具的是小儿子,订的本村的媳妇,俺冒失的问一下,你兄弟有媳妇了吗?”

“没啦接,您手底下有了?”俺问。

“有是有,就是也是门外村村的,俺妹妹,伍家屯的,有个闺女,也想寻人家。”

“多大了,个高不高,个低的就别说了,俺爹娘不愿要个低的,媳妇个低的,生下孩子也个低,再说,不要脸上有川沙的,有川沙的,遗传,年时,俺们油家具,碰到一个身材长的挺好的,就是脸上有川沙,俺见她娘老子都没有,怎么她就有,她娘说,她舅舅是个有川沙的,真稀罕,外甥还跟舅舅的。”俺说。

“俺外甥女个高,和你兄弟比,比你兄弟还高,她和她哥哥个都高,脸白白净净的,你家要是要门外的,俺就刁空去问问,再说,你们兄妹几个,住的窑还是房,院里住下住不下?”

“俺家住的房,父母住的俩间正房,俺住的俩间正房,院里还有三间东房,挺宽大,挺明亮。”

“东房,肯定是不行,新媳妇给你住东房,冬天冷,夏天热,那可不好受,要是有俩间正房,那倒是可以商量,俺这个当姨姨的,也得给外甥女想想,想不到以后不是挨骂吗。”

“老二,你要是相就相,住正房也可以,俺搬出去住,要么问房,要么也买俩间,你说呢?”俺说。

“先相,相中了再说别的,相不中算没事。”二弟说。

“那你们今个泥完泥不完家具,泥完了,俺明个去妹妹家提亲,俺是相中你兄弟这个小师傅了。”

“那,俺替俺爹娘谢谢您老了,今个泥不完,明个叫俺二弟再来泥,明个您老去,行的话,后天叫俺二弟和您相跟着去相,顶多白跑一趟你们西沟口。”俺说。

“你前晌去相媳妇了吗?”晌午俺在饭桌上问。

“相了,俺早上先去西沟口油家具的他家,骑上自行车带上她姨姨去了伍家屯,她家的院可真大,正面一溜七间窑,院有咱们院俩个深,她娘老子都是高个,她哥哥有一米八多,她也有一米七八,比俺还高五六公分,人是双眼皮,白黄色脸皮,不爱说话,她姨姨告了她咱家的情况,叫出堂地问她愿意不愿意,她说愿意,她们进家,她姨说她外甥女愿意,问俺愿意不愿意,俺说,俺也愿意,她说,她嫁人不住东房,别的条件都好说,那里有娶的,也有嫁的,随着别人差不多就行。”二弟说。

“那不住东房,住你哥的正房行不行,还是出去买房,你出去呀还是让你哥嫂出去呀?”爹问。

“给俺哥出去买俩间吧,俺怕俺出去,她又是门外嫁来的,受街边邻居欺负就麻烦了。”

“啊!那有空就给你哥问询的买房吧。”

一天,太阳落山,俺兄弟俩回来,一进大门,见俺家院柳树上拴着一匹骡子,个头又大又高。

“这是谁的骡子?”二弟说。

“肯定又是爹买的,保证便宜,到种地的时候,再卖。”俺说。

“这么好的牲口,卖了可惜,养活着种地多好。”二弟说。

“啊呀,它不干活,天天还的喂,一天喂三次,喂不说,还得铡草,还要贴料,多麻烦,不如种地雇驹头,省事,你看,用不了几天,在市场上能赚钱,爹又卖了。”

“哦?”二弟不做声了,俺俩一同进了家。

“正好,你俩回来赶上吃饭了。”娘说。

“荣兵,爹在市场上,和白印老汉问询谁家卖房,想给你买俩间锡明,他说,张锡明有三间房想卖。”

“卖多少钱?”

“说是倆千块,洋灰凛,杨木椽,院是不算大。南墙挨得东西大路,他家院西有一条南北巷,他家院的大门就开在西面。”

“往下搞点价,差不多就买上它。”俺说。

“那俺告给白印老汉,明个前晌去看看,叫卖房的半前晌等着。”

第二天早上,俺们吃了饭,俺跟着爹先来到白印的家。

“吃了饭了吗?”白老人问。

“吃了,您老也吃了饭了?”爹问。

“俺吃了,你们喝口水吧?”

“不了,俺们家里喝了。”爹说。

“白大爷,您这房也不行了。”俺说。

“后生,俺这么大岁数了,日能的住的,一天不保一天,扔下也不可惜,不和你们年轻人一样,烂房不想住,害不好住,害丢人,咱们走吧,去看看给你说的房。”

“走。”爹说。

“就这三间房,孤拉拉的,连个小房房也没有,怎么院墙有一截没一截的,敞不拉拉的,那便地能个就住人吗,大门怎么那么小,连个双轱辘车都进不了。”俺一进院,横挑鼻子竖挑眼。

“这后生,你去便地,谁还硬看你,你爱小便,爱大便,待管别人看不看,过个一二年有钱了,好好垒个院墙,盖个大大门,能盖再盖俩间小房,你想想多好啊。这个院不小,就是短钱的了。”不愧是长说房的,一假设让人们有点珍惜眼下,该买。

“这院卖多少钱,安心卖,千万别耍谎。”

“这后生,厉害呀。”白老板说。

“不是厉害,是实际的,买上这院,后续还得花钱,不花钱,不随心,一花钱,你看看,得多少钱啊。”

“俺这院,卖俩千,后生你看吧?”卖主终于说话了。

“一千五,俺也不少给。”俺说。

“一千九?”他问。

“一千六。”俺答。

“一千八?”

“一千七。”

“一千八,要不要?不要算了。”

“一千七,你要卖,晌午过钱,先给你一千,腾清房再给你七百,俺这人痛快,晌午俺家写约,过钱,喝酒。”俺说完,卖主不说话,白老汉看看,右手捅了他一下,又和他使了个眼色。

“一千七就一千七,晌午你家写约,过钱,就按你说的,先给一千,腾清房再给七百,你做了做不了主,怎么你爹不说话。”卖主说。

“他能做主,家里就是给他买的,只要他愿意,多个一百,少个一百二百都行。”爹说。

“好,这事就算成了。”白老汉高兴的说。

“几天腾房?”俺问。

“怎么也得十来天,腾完房,再锁三天

”卖房的说。

“那你晌午和白大爷来俺家,写约,过钱,喝酒。俺说。

“行!”卖主回答。

几天过去了,二爹的女婿来到俺家,俺们一家子炕上,地下都端着豌吃饭。

“大爷、大娘、哥、嫂子吃饭呢?”

“快,上炕吃点饭。”爹说。

“不了,俺吃过了,你们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着急,你稀罕,有事吗?”爹问。

“你们先吃吧,吃完再说。”他不说,俺心里想他有啥事呢,还等俺们吃完再说,难道?俺们一家人赶紧吃饭,他不紧不慢抽着烟,俺们先后放下碗不吃了。

“小李子,说吧?”爹疑惑的问。

“大爷大娘,哥嫂子,你们前几天是不是买了处院子?”小李问。

“是,怎么了?”俺问。

“唉!别提了,卖房的俩口子打架呢,张锡明他老婆死活不腾房,不搬家,说大路边挺好住,因为啥非去城墙底住烂窑呢。这儿这么好的房,眀亮,人多不败,成天有卖这卖那的多省事。他没办法,怎么劝说也不听,说这光棍老辈子留下的为啥不住,卖了现在的房,还能俩个现钱,他老婆骂他,你知道钱钱钱,俺住进烂窑里,还不憋屈死,没办法,他思来想去怎么悔约,俺和他挺好,去先坐就碰上了,俺看他女人眼睛哭的挺红的,好像还有点肿,就来求大爷,大娘,哥嫂让他一步,让他退了钱,要来你们一千,给一千一百块,加那天的饭酒钱,这是一千一百块,大爷你把写的房约,拿出来烧了,俩清了。”俺们一家听了,谁也不做声。

“这事弄得,按说,就不给他退,因为啥写约,就是怕中间变化,今个是你来了,要是他,根本没门。”爹越说越气。

“大爷,确实怨他,他家里还没商量好,私自做主行不通。”

“小李,算了,退,娘,去把房约拿出来,让小李看看,看完当下把房约烧了,他好交差。”俺说,娘去堂地柜里,把房约拿了出来,递给小李,小李把放在炕上的一千一百块,拿起来,递给俺娘,俺娘点了点钱,又点了点头,小李拿着房约看看,觉的没错,一撕俩半,再一撕四半,然后到灶火门跟前,往灶火门里一塞,点着了火,看着烧完。

“大爷大娘,哥嫂,你们是不是总得买房。”小李问。

“”买呀,你看,老二眼看得娶媳妇,娶上媳妇往哪里住,说了一个门外的,人家提出不住东房,要住正房,想住正房,咱们院里没正房了,只好出去买了,你要是手底下碰上,千万说一声,这事还挺着急。”

第四章独立

“西面这个院,他家大门怎么盖到咱这面了?”玉莲问。

“卖给咱们房的说,卖给西院三间人家不想从东面正房前走,想从南面走,跟老房东从南面要了一间房的地方开大门,所以他家大门就盖到咱们这面了。”

“这个院比咱们老院是不是深?”玉莲又问。

“深!这个院三十三深,咱们老院才二十八米深。”

“这房没遮没拦,比咋以前住的房亮堂。”玉莲说。

“那还用说,以前咱们图名住的正房,其实前面有一溜东房隐着,尤其冬天早见不上太阳,去哪里能亮堂了。”俺说。

“这儿不好,没人和俺耍。”大女儿秀芹撅的嘴说。

“你先和你妹妹,秀云耍还不行吗,时间长了,慢慢的和这跟的人认得了,就有人跟你耍了。”

“跟她耍,她走还不会走,一会儿跌倒了还得扶她。”大女儿秀芹说。

“你和她是亲姊妹,她小你大,他跌倒了,你当然的扶她,她长大了,和你是个伴儿,你要和别人嚷架,她保险向着你。”俺一边说,一边看着秀芹,她低下头,不做声了。

“田哥,你这是吃了饭了,街里站会儿?”俺问。

“刚吃完,街里待会儿,再进家睡觉,你黑洞洞的来这儿干啥了?”田茂问。

“你知不知道,他已买下白头李的房了,住在咱们这跟了。”俺房后王婶说。

“你多少钱买的他的俩间房?”田茂问。

“俩千四。”俺说。

“啊呀,这个白头李,到底是等上买主了,想要多少,就卖了多少,咱们这儿的有想买的,才给一千八,还有的才给一千六。”

“那俺是买赔了,没办法,俺兄弟想成家,老院没出住,又不原出来,咋只好出来了,贵点就贵点,耽误了人家娶媳妇,就更不行了。”

“不贵,你住的可是举人院,当年郭举人可是出了大名的,整个辉安县都知道。你住的院东南西北都是巷子,四面巷子像轿杆,你的院像轿子,四面抬着,虽说西面卖了三间,可你在中间,还是坐在轿子中间,不赖吗。”俺东院左大爷说。

“是吗,俺虽然买上了,可不知道有这么一说,以后,咱的孩们,好好念书,能出色就行。”

“这些时活多不多油匠?”天茂问。

“田哥,还可以。”俺说。

“可以就行,这几年人们扑腾的挣下几个钱了。”

“她姥爷,她姥姥,你俩这是杀羊呢?

”俺来到外父家,一进院,见院里正房沿前立着一个梯子,,在吃饭桌上,老外父嘴里含着一把刀子,他一抬头,见俺进来,他老俩口手还按着羊,手底下的羊正用力扑弹,俺赶紧上前,替下外母娘,狠劲按着羊,羊老实了。老外父用细麻绳把四条羊腿捆好了,外母娘从家里端着洗脸盆,里面放着少许咸盐,和高粱穗,出来搁在羊头下,老外父一手扳着羊头,一手握着刀子,用力一抹羊脖子,鲜红的羊血,流进了盆里,外母娘拿高粱穗搅和搅和,俺用腿在羊肚上三压俩压,羊血出尽了,羊身软了,再也不动弹了。

“你松开吧,他死了,你来的真是时候,今个碰了个大肥羊,真是杀的够劲

”外父说。这是市场上买的?”俺问。

“市场上买的,这个羊原本人家想养活到数九天,才打算杀,杀了过年,可这天刚冷,放的时候,跌断腿了,主人家寻思杀了吧,又时不时,晌不晌,肉还搁不住,自个一家又吃不了,买肉吧,门外村村,家家户户:差不多都养活着羊,没人买,时间长了,养活的又怕瘦了膘,没办法,赶集就拿二皮车,拉到集市上问询得卖,俺一看挺肉,抱了抱估计毛重有八十多斤,大约能杀四十三四肉,七搞八搞,三十五块买下了。”外父说完,解开捆羊蹄子的细麻绳,拿刀在羊后腿割了个口子,拿起钢筋棍,从后腿口子穿进去,贴羊皮一直捅到羊前腿,退回来,再捅到右前腿,然后抽出,一手握着后小腿,一手扯开口子,握的手一松嘴一吹,嘴一停手一握,不大一会儿,羊肚鼓鼓的,外母娘递给一根一尺长的细麻绳,外父接过把割开的口子捆住,俺扶着,外父拿刀子,从另一个后小腿划开一道口子,剥皮,割下羊头,羊蹄,羊尾巴,拿铁钩子勾住羊股骨,用力提着钩子,俺俩手用力提着俩条羊前腿,挂在了一人高梯子的横格上,老外父拿刀子开膛破肚,羊肠子,羊肚子从口字流出来了,他一手抻着,一手割,拿出来,放在地上的大盆里,俺端到猪圈旁,俺打算给翻肠肚。

“小刘,行了,俺翻吧,肠肚不好翻,不会弄弄不净,你进家拿俩壶开水,再提一桶冷水,叫七子把白矾送出来。”外母娘说完,俺急急忙忙进家,到正面一边一手拿一个暖壶,一边说:“老七,寻一寻白矾,给你娘送出去。”俺赶快出门到猪圈,搁下暖壶又着急的进家提水。

“姐夫,你提水捎上炕沿边的白矾,俺就不出去了,刚换了衣裳,贱上点血呀,泥呀,还得洗。”

“行,一会儿熬羊肉,你可别吃。”俺说。

“哼,别看不干活,吃羊肉俺一个顶俩。”俺顾不上和小姨子斗嘴,赶紧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白矾罐出门,来到外母娘跟前,把东西放下,看看不便插手,又来到外父跟前。

“这肉过东过西卖呀?”俺问。

“不能过东,张家口人细细,割肉老是半斤四俩,顶多搁一斤二斤,那也是家里来了亲戚,哪像大同人,尤其是矿上,发了工资了,煤黑子真吃了,一买就是一扇子,别说一个羊,就是俩个或三个羊的肉也能卖完。”外父说。

“哦,那咱们不能相跟了。今个黑夜,俺也卖豆腐皮走。”

“说起来你忙不忙,不忙就在这儿喝酒吧?”外父说。

“忙是不忙,俺不回去,到点俺二弟就去煮豆腐皮了,不过,这儿吃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现成的菜,好弄,人啊,受来受去,就是为了吃,为了花,不为吃花,谁还早起晚睡受罪呀。”

“今个前晌队里批地方,从南门一直离东南文昌阁不远,三间一处,最好抓住从城里出门外的路东面,或路西面。出进方便,今个啥活也别干了,你和老二都跟爹去大队院抓阄。”

“爹,咱家决定盖新房了?”俺问。

“盖!不盖新房,就娶不上媳妇,你看你二弟还不是因为咱家没新房,门外说的那个啥也挺好,订婚呀,订婚呀又搁下了,要是队里早几个月批地方,亲事不就成了。”爹说。

“批地方要钱吗,要的多不多?”俺问。

“要的不多,就几块的手续费。”爹说。

“那先批下,多会儿盖就由咱了,反正咱家也用得着。”俺说。

“多会儿盖,时间可不等人啊,盖三间房,大门院墙,便地,小房房,前前后后得二年,订媳妇,娶媳妇又得一二年,俺看,批下地方就得寻车拉石头,做根基,紧赶慢赶也快不了。”爹说。

“那给老二盖了新房,老三娶媳妇,更的盖新房。”俺说。

“那是肯定的,不过老三盖新房就别批地方了,把咱们这个老院旧房拆了,重盖,让老三住俩间,俺们老俩口住俩间,俺们下世,俺们俩间给老三。”爹说。俺不做声了,心里想,咱是一时半会儿就住旧房吧。

“走吧,小心误了,今个队里人多,咱们爷三个多留心,抓阄是尽量早抓,到最后小心好地方让别人抓去了,你俩谁抓呀?”

“给老二盖,当然是老二抓了,抓好抓赖没的说,当然,爹抓也行,抓好抓赖就是他,这谁也保证不了能抓好。”俺说。

“爹不行,受苦的手,干活还行,干这个可不行。”爹又摇头,又摆手。

“哥,还是你吧,干这种事俺心跳的厉害,越怕越不行,哥,你遇事沉稳,能随机应变。再说,抓好抓赖,俺绝不怨你,关键是俺觉得,你的手气好,咱们家里,就你文化高,要是这会儿念书,你肯定能考上大学。”二弟说。

“唉!唉!大家伙安静,批地方的人注意,咱们队这会儿把所有要批的人,和地方都编了号,开始人们先抓号,抓着几号,再按号抓阄,下面,先按表上的人名抓号,抓完号,按号抓阄,开始!”大队书记说。

“黑金道”唱票人大队长吆喝。

“唉!”

“抓号!”

“几号?”大队会计问。

“十八号。”

“尹进?”

“唉。”

“抓号。”

“几号?”

“六号。”

“梁钱?”

“唉。”

“抓号。”

“几号?”

“二十三号。”

“贾天富?”

“唉。”

“抓号。”

“几号?”

“一号。”

“王贵?”

“唉。”

“抓号。”

“几号?”

“十三号。”

“谢有利。”

“唉。”

“抓号。”

“几号?”

“十号。”

“苏文汇”

“唉。”

“抓号。”

“几号?”

“三十二号。”

“刘源?”

“抓号,”

“几号?”

“二号。”

“俺说你手气好,就是,先抓阄肯定也错不了。”二弟有点高兴,一个钟头后,号抓完了,马上该抓阄了,大队长拿起刚记得人名和号,继续大声吆喝

“贾天富?”

“唉。”

“抓阄。”

“几号?”

“三十六号。”

“'啊呀,有意思,第一抓得,最后

一家,”

“刘源,”

“抓阄。”

“唉。”俺把手伸进抓阄箱,俺见贾天富一伸手就拿了出来,号不好,是不是抓阄箱没翻起来,俺心一动还是抓底下的吧,俺把浮头的扒拉扒拉,伸到底抓了一个出来。

“几号?”

“八号。”俺一看说。

“这个号不错,正是从城里出门外,城墙上路东第一家。”会记说,二弟一听,马上蹦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

“你们知不知道,要修路了,这回公路从东面来,不进东门,照直从北门朝西,从西北拐弯上南,再朝西去,不让汽车进城了,今个挺多的人,都去路上看,路上批给人们地皮,让人们盖旅店,盖饭馆,盖个小工厂什么的,做买卖。”小黄说。

“你去了,看准那根儿了?”俺房后住的虎子问。

“啊呀,人家一批五间,三间俩间根本不批给,再说公路上做买卖,主要考的车辆,地方小了打不下汽车,你的买卖做不成,有做饭的,有吃饭的地方还不行,还得有住的地方,如果来的车多了,客房也得好几间,咋不行,没力气,再说吧。”小黄说。

“捏北门外路上,姜

家店多年啊,天天黑夜打得一院汽车,这会儿人们坐车都不去东门口店了。”俺说。

“人说不来,咱们跟前南家刚买上街上的地方,七拼八凑花了十好几万,想开店,看来是不行了,不让汽车进城了,这店也开不成了。”俺们一块,小铺铺闲坐的老宋说。

“没事,东街的房,多会儿也能赚钱,先把大门俩边的街面房,弄得弄得问出去,里头十几间房宽的大院,最赖开个碳站,卖碳,这么大个城,没个卖碳的地方,秋天大块碳卸上一院,人们看见了,都不去买,咱们这儿冷,家家户户生炉子,都用得着。”俺院南老吴说。

“这本钱下的够大的,十几万呐,没买卖,搁的银行一年也,吃不少利。这要买卖顺了,一般人可是撵不上了,这人真有远见。”

“捏就是胆大,孟,别人买羊,三个俩个,最多五六个,人家买羊,从南山里一赶一群,最多一百多个,着急了用人,你一趟挣百儿八十,顶多三百二百,人家一趟说挣千儿八百,那是平常,要不俩千三千,没人比得了。”虎子说。

“这家伙,买回来还得杀,杀了还得过西买肉,卖完肉才算挣了钱,真不容易。”俺说。

“钱是不好挣,不过这会儿不怕受,就能挣,开放了,做啥也能挣,挣多挣少是不一样,就像你,也天天忙,可挣得有数的俩个钱,老婆孩子饿不住,但也攒不了几个钱。”小黄说。

“咱挣俩个钱,将皮裹肉,凑付吧,不早了,你们在坐一会吧,俺回家睡觉,明个还干活呢。”

“姜大哥,你这十来间房,是今年盖的?”俺问。站在新房前,这十二紧挨公路,坐北向南,很是显眼,瓦工是做完了,剩下就轮到俺们油工,油刷门窗,粉刷外墙涂料,刷家了。

“俺一个,开玩笑,俺一个盖三间差不多,这一溜十二间房,是俺们弟兄三个,连俺八爹,四大股集中筹借盖起来的,叫你们油刷好,有人问询租的话,俺们想租出去。”

“咋不自个经营,人家租的还想挣钱,你们自个的更能挣钱。”

“兄弟,你不懂,你看现在别人都还没弄起,咱能挣钱,整个公路俩旁,都盖起旅店,饭馆,一分腾就不行了,这里俺跟你说良心话,现在趁正在劲头上,咱把店一租,拿上钱该干啥干啥,俺们四家叫这个店掏的够呛,当紧不行了,那家也急需用钱。”

“你这店是光油刷新房,还是连正面的房都油刷。”俺问。

“都油刷,你最好多寻几个人,快点油刷完了,俺还赶紧出租呢。”

“行,俺尽量多寻几个人,尽快干完你这点活,让你尽早租出去。”

“这房不是你们的吧,你们给谁油刷呢?”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问,还有俩个岁数差不多一男一女想跟着。

“不是,俺们是给姜老大油刷呢。”俺说。

“不知这店生意咋说?”女的问。

“好!人们做买卖外出,都来这个店坐车,这个店来往的车最多,差不多车能天天能停满。”俺说。

“不听说这店往出租不租?”女的接着问。

“俺看舍不得,那么好的生意,这不这前面又盖十来间房,,原先站不开,这会扩大了,生意更好做了,唉?你们看,店主骑自行车回来了,正好问一问。”俺说。

“老大,姜大哥,快点。”俺骑在窗杠上吆喝。

“中正,你们缺啥,俺给弄去。”姜老大问。

“当时啥也不缺,俺跟你说,这三位客人,问你的店往出租不租,要是租你们就商量商量,俺刚才说,这个店生意挺好,很可能不租,和他们说俺是猜的,你的店你和人家说吧。”

“你们是哪儿的,你们想租几年,要是租一年,二年面谈,你们一年二年经营不好走了,俺再重新拉人,拉关系那就难了,再说对你们也不好,越往后越挣钱了,还的续租,不怕俺涨价!”

“我们是后川的,你说吧,一年租多少钱,我们租五年。”戴眼镜的人说。

“一年三万。”姜老大很快,很镇定的说。

“你要的太狠了,俺也不少给你,一年俩万。”

“俩万不行,太少了,最少俩万五,五年十二万五。”

“还十二万五,依我说,给你十一万,租了算事,俺们给你一万定金,立一下字据。”女的说。

“十二万,俺也不要五千了。”俺们几个油工都不敢做声。

“就十一万,不行我们走。”戴眼镜的说,姜老大看了俺一眼,俺懂了,插话说道:“客人,十一万就十一万,那定金一万,俺给立字据,姜老板,拿笔,拿纸,拿印色。”

“唉,走,都到后面去,你们别干活了,立完字据,咱们和客人喝酒。”没想到,事情成了。

第三卷第一章危机

“三姐,你咋回来了?”俺一进家问。

“回来了,你出去了?”三大姨子问。

“没事干,小卖部看人们下棋,老四没和你一块回来?”俺问。

“没有,俺也是回来看看,俺娘出个门挺难,是不是在后老汉跟前受制。”

“有吃有喝有花的,你七妹,八妹穿的挺好,不受制。”

“那舂起俺就来信,让俺娘没种地前一个多月,去俺们姐妹俩那儿,住上一个月左右,出门看看,老汉不让去,俺以为出不起盘缠路费,夏天锄下地,俺把盘缠路费邮了回来,还是不让去,信里七子说,院里的菜该卖了,你娘走了,俺卖菜还得推上菜,早早上市占地方,迟了头一天弄下的菜卖不完,搁一夜就不好卖了,念书的咋办,还吃不吃饭,还是没走成,这冬天了,没活了,七子,八子也放假了,俺回来看看,老汉还有啥理由不让走,俺娘嫁了人,就一辈子别出门,别走亲戚了,这是去闺女家,有啥不行的。”三大姨子,中等个,红红的脸,双眼皮,身子健壮,直性子有啥说啥,不拐弯抹角,嫁给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大头兵,到新疆感觉孤单,冷把她四妹拉过去,嫁了个排级干部,他硬让外母娘过去,是不是有什么意图,这几年六小姨也嫁人了,这七小姨,八小姨人才也可以,是不是也想往那边弄,俺当时不做声,心想,你三大姨子到底要干啥?

“这会儿,你娘在老汉跟前,不受制,俺见挣了钱,都交给你娘了,干啥在和你娘拿,时候过的挺好的,夏天是种菜,养活猪样,买菜,这冬天还杀羊,去大同做买卖,现在新疆好不好,俺不知道,俺只知道,气候恶劣,冬天贼冷,黄毛野滩,多见石头少见人,邪了门了才去那个地方。”

“就咱们这穷地方,多会儿有发展,烂街,烂房,那地方是国家在建设,以后肯定比咱这儿好,再说俺娘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还没见过火车,更没坐过火车,趁年轻能行能动,也出去见见世面,看看千山万水,领略一路风光。多好。”

“好,要是她们有文化,有水平那也值得出一回门,欣赏欣赏,可他们老的文盲,小的又没见过世面,好出门不如赖在家,俺只知道,咱们说话人家听不懂,人家说话咱听不懂。”

“看你说的,你这一说把俺五妹吓唬住了,哪有那么凶险,俺这不是活的挺好嘛,捏老四更心宽,整天在家相夫教子,啥也不干,吃公家的,穿公家的,这次没回来,主要是孩子脱手了,她当上营房小商店售货员了。不是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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