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涟漪
第十三章夜话
下午见面的这个客户对我来说着实有些不一样的意义，作为公司的老主顾，他采购的机器软件是我编译出来的，虽然我也只是在芯片源代码上做了定制化修改，但毕竟产品从创造再到测试最后到发行都是自己亲手而为的，人总是对自己的作品有着特殊的感情，我也不例外。
我一直以为“客户在郊区”的说法是Covin为了我们能在市中心吃午饭的一个托词，没想到看着窗外越来越稀少的人烟，我们真的来到了圣保罗的乡村。这巴西的乡镇和国内的村镇还真是天差地别，先不说人口数量上的巨额差距，就这户与户之间的间隔就是惊人的长。看见这种现状，我实在是有些担忧，当然我不是那种忧国忧民的侠之大者，而是因为我们卖的是通信终端设备，出于专业考量以眼前这种人口密度和分布距离，一来合作商对终端设备的数量需求可能极为有限，二来合作商在构造局端和终端的连接网络时损耗可能会极高。
车子在一座三层楼前卸下了我们，看着面前这座建筑，真的是特别有喜感。整栋楼从正面看很庞大但是门窗却小的可怜，就仿佛一个拥有魁梧面庞的男人，却偏偏长得是眯缝眼和樱桃嘴。Covin按响了门铃后，经过好一番交涉，对方才打开了最外层的电子门禁，进入大门后迎面则是一条窄小的廊道，我这一眼看去，从我们站的位置到进入楼中不过20米的路竟然要过三扇铁栅栏门，这巴西的治安究竟混乱成什么样子。
有别于上午的大公司境遇，老板已经早早站在楼梯处等我们了，看我们四个都进入楼内后，他便领着我们一行直接来到了三楼。我原以为是去会议室交流，没想到三楼整层竟然是一个实验室。老板倒是没急着和我们交流，而是先由着我们自行参观起来，这最吸引目光的自然是占据了实验室半壁江山的一口“大锅”（卫星信号接收器），“大锅”的外沿已经向上延伸到了阁楼，阁楼的构造类似于一个天井，并且“井口”的天窗是打开的，探出头就能望见碧蓝的天空。在“大锅”旁边堆砌的是几台终端服务器和一排排交换机组成的矩阵，那延伸出去的密密麻麻的线缆配合着各色数据指示灯的频繁闪烁，似乎在用无声的表演向我们表达它们的价值。就是这些不起眼的玩意儿承载了成千上万终端用户的人间喜乐，并把他们每个人的故事传递到想要到达的地方。
参观完整个实验室之后，我们被邀请坐在了设备测试区。老板是个很和蔼且健谈的中年男人，他先是直言不讳的夸赞了我们机器的可用性，又进一步的提出了深入合作的想法，首先他希望我们可以融合他的两项主营业务，即把他现有的点播电视服务集成到我们的通讯设备上来，但是由于巴西的发展速度远没有国内快，所以他们的电视服务还采用的是同轴电缆模式（即我们传统的有线电视），而国内已经是网络电视时代了，对于这种双接入源的融合产品，我们没有搞过相应的软硬件设计，如果出货订单不多的话，利润是难以覆盖研发成本的，所以无论从业务角度还是技术角度来说，我们内心的想法都是一致的，那就是继续维持供给现有产品类型，不再节外生枝；其次是关于已经交易过的机型，对方想继续增大订单数量，但是同类型机器进口超过一千台以上的，这种机型就必须要有巴西本地的资质认证。如果还要继续合作，我们就需要解决产品资质认证的问题。不过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可以满足对方的，因为这不仅仅是单纯为了维系客户友谊，更重要的是随着我们海外市场出货量的扩增，做过认证的产品可以同步满足所有客户。
由于双方交流的都是干货，所以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谈话结束后，热情的老板继续邀请我们参观他的公司。这栋楼的二楼是一层开放的办公空间，整个空间被分成了两个对称的办公区，每个区差不多有十个卡座的样子，但一共却只有十几个人在工作，不少位置都是空着的。我们顺着中间的廊道穿过整个办公区就来到了一个铁门前，我以为参观活动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铁门的样式类似于国内大厦的消防门，一般国内消防门的后面就是楼梯，我以为他要带着我们从另一座楼梯出去。可意料之外的是当门打开后，面前却是个缓台，站在缓台上才发现这门后原来别有洞天。一个有如机库一样广袤的厂房竟然是衔接在这栋楼的后面，场地中各种货品码着如同宜家的库房一般，现场还有几辆叉车正在来回作业。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起来运营商就是运营商，即便规模是mini型的玩家，这行业的性质也决定了它终归是需要些实力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这些五花八门的品类中扫描到了我们之前交的货，对比这汪洋般的库存，我们那几箱机器还真的只算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不过看到合作商有这样的实力我们自然更加开心。
巴西技术人员的储备量如何我不敢评价，但就目前我们接触的行业而言，我只在处于龙头地位的企业才见到过可以独立调试产品问题的工程技术人员，绝大多数企业在遇到产品问题时能做的就只有联系原厂的技术支持，甚至一些企业在与原厂技术支持进行沟通时都无法准确描述产品问题，所以客户对于产品的要求其实就是“即插即用，一键运行”，他们着实反感机器到货后还需要自行配置任何参数。而对于能在现场解决问题的技术人员，这些客户反而是佩服的很，看来学好数理化还真是走遍天下不用愁。所以我也理解了面前这个光头老板为什么总是一直兴奋的与我说个不停，又是要与我单独合影，又是要我务必加他的facebook，看来就是因为我刚才在实验室帮他调试好了一台他一直以为是坏了的设备。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实这台设备只是因为没有设置好相应的ID标识，简单配置一个参数就可以了。但这大叔走一路夸了一路，着实让我有些汗颜。
由于位置偏僻的原因，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找到计程车，大叔在问清楚了我们的目的地后用他的手机给我们叫了网约车，Covin事后对我说这人很讲究，不仅帮忙叫车还支付了费用。
回到公寓后，孙总就收拾行李准备乘机去伊瓜苏处理事物，在确认了老大离开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兴奋了起来。现在已经是周五下午五点半了，那就意味着半个小时后，幸福的周末时光就将开启，在我三番五次的要求下，于小姐极不情愿的去帮我确认了“张总”和“天敌”的行程安排，在得知了他们晚上不会回来吃晚饭的消息后，Covin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一脸坏笑的冲我说道“赵总，action”。
于小姐迷惑的看着我俩问道“你俩要做什么坏事，还一定要确认Jessica她们不回来”
我这次倒是不钓她胃口了，告诉她我们准备搞一顿中式大餐，在这个小资的环境里，喝喝酒聊聊天，讲讲故事吹吹牛逼。
于小姐开心的说道“好啊，那我也做个拿手菜吧”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就故意逗她道“你高兴个什么劲，我俩喝酒，没打算带你啊，你怎么总这么自来熟啊”。
不管是多大的人，都会有幼稚的时候，于小姐听完我的话一时语塞，憋了半天说了句“你还不带我？你信不信我和Covin不带你啊，你俩才认识多久，我俩认识多久了，他刚做业务的时候还是我带的他呢？我可是他师傅呢”
看着孩子气的于小姐，我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气鼓鼓的表情不跟幼儿园小朋友较劲时是一个样子么。看见我绷不住的笑意，于小姐马上反应了过来，只见她嗔怒的锤了我几下，扭头便不再理我，我赶忙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服软说道“我哪敢不带您啊，今晚还全指着您的大菜撑场面，不知您的拿手菜是什么？”
“那我做个可乐鸡腿吧，你们先来吧，我最后来做”
我冲着厨房喊道“小杨子，把生鸡腿拿出来给于小姐备上，今晚于小姐翻牌大菜——可乐鸡腿”
Covin并没有接我的话茬，反而是让我赶快来厨房“赵总，你先别扯了，你赶紧过来看”
我顺着Covin的话音走进了厨房，眼前的一幕让我很是愕然。这哪里是厨房，简直堪比车祸现场，水池里堆满了沾着油污的刀叉碗碟，燃气炉上放着两口锅，一口锅里的“珍珠汤”已然凝结成了浆糊，另一口锅里吃剩的方便面汤也已被油膜封印了，蔬菜的残枝烂叶凌乱的分布在目之所及之处，厨桌上还有两只杯子，里面残留的牛奶已然变质。我和一脸苦笑的杨总对视了一下，心中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于小姐不知我们在厨房出了什么事情也跟了进来，看见了眼前的一幕，她倒是满脸歉意的说“真是对不起，我来收拾吧”。
我本来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但听完了她说的话之后，一股无名邪火腾然而起，我转身对她厉声喊道“你每天这样不累么？老在那装什么老好人，这些玩意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那道歉，你是他们的老妈子么？他们不是成年人么？什么破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揽，怎么滴你是圣母呗”
于小姐被我突然的质问搞蒙了，下意识的喃喃道“我早晨不是吃了Jessica做的饭么”
杨总也没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赶忙说道“好了，好了，抓紧时间收拾一下就是了”
我一言不发的去备品间拿扫把，Covin把已经塞满的垃圾桶打包拎了出去。当我回到厨房的时候，我看见于小姐正在手洗着锅和碗碟，我二话没说拉过于小姐就把她推到了屋外，缓过神来的于小姐有些生气，极力的想要甩开我的拉扯并对我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并没有搭理她的问话，在把她推出去后也没再管她又跟了回来，我打开橱柜下面的洗碗机，把水池里的餐具一股脑的丢了进去，然后我继续沉默着扫地。于小姐看到了我的行为后有些愣神，但她同样一言未发，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喂，让一让呗，或者抬抬脚”
我故意拿扫把碰了碰的她的鞋子，主动的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她赶忙的向后退了两步，停顿了一下后转身就跑到客厅去了，Covin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擦肩而过的于小姐，又走进来看了看我，那狐疑的表情好像是在问我又发生了什么。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我很清楚的明白一点，像我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绝不会因为别人的异常行为而失态，情绪异常的本源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
虽然中式大餐的制作全程都保持了诡异的安静，但是杨总播放的音乐还是赋予了这场默剧高级般的升华。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除去一块成品的慕斯蛋糕，其余的五个菜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搞定了，随着杨总用叉子柄撬开了鸡尾酒，晚宴正式开始。
这scol beats的味道还真的没有辜负杨总的夸赞，入口后浓郁的果香和酒香率先填满了整个口腔，舌尖触碰酒体后是酸甜的前调，伴随着碳酸气体特有的放大感知功能，后调是浓烈的热辣。如果单从口感上来说，你完全感受不到它有着13度的酒精度，不过等各自第二瓶酒倒进杯中后，这第一瓶的后劲终于是显露出来。感受着脸上些许的炽热，不用看他俩我就知道此时此景正应了那句“一杯凡酒入喉去，两朵桃花脸上来”。
人要是没那三分醉意，自然就没契机说出心中那十分滋味。人埋在心底的东西大抵是愁，而这各色的愁大抵逃不过那句“想得不可得”。
“Covin，你说时间过的多快啊，一晃都已经共事两年了”
“你俩都认识那么久了么？MISS于说她还是你师傅啊”
“怎么你还不相信啊，非要跟我比交情啊，你才来多久啊”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一见如故’啊，男人的友谊跟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都是帮哥们成事的，女人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切，Covin，你说你信他说的么？你要是信他的话，我可告诉你，你那事我帮你成了挺难，但给你坏事可老容易了”
“哎哎哎，姐我错了，咱别闹，你俩聊天怎么总是我遭殃啊”
“擦，你有啥事还要求她啊？你跟我说，我来帮你，我还不信了”
“别了大哥，这事你还真帮不上忙，别说我了”
“对了，你俩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不凑一对啊”
“我和他？别扯了，他不是我的类型”
“你还嫌弃他，怎么滴，你喜欢的类型是“张总”啊”
“怎么可能！！！”
“那不对啊，展会的时候，你对人家也挺热情的啊，张总不是总在你和Jessica面前夸你么，还老拿你和她作比较”
“你得了啊，我的标准高着呢，那是宁缺毋滥”
“恩呢，我看出来了，你看你满头的痘痘吧，典型的内分泌失调，早点找个男朋友就好了”
“你够了啊，有这么明显么？我以前都不起痘痘的，也不知道这次出差是怎么了，孙总那天看见我也和你说的一样”
“对吧，你看看，就是憋大了，那你觉得孙总这个类型怎么样？”
“他人倒是挺好的，对我们也很不错，是个好领导，但感情生活我不做评价”
“你这话里有八卦啊，赶紧说说啊”
“你做梦去吧，我发现你天天对别人隐私可感兴趣了”
“你这么聊天就没劲了，这男男女女的一生，赤裸裸的来，光溜溜的去，你说活着到底图个什么？有人喜欢封侯拜相，有人喜欢万贯家财，我早就想明白了，就想活个情字，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我享受的，无论结果是酸甜苦辣，到你老了的时候这些故事才是一生最宝贵的”
在我说完了这句话后，我又成了话题终结者，于小姐侧头枕着右臂，目光注视着左手轻轻转动的高脚杯，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Covin则双手抱肩目视着窗外，同样的无言无语，眼中只留下那深邃的黑。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其实人生哪个岁月的愁，根源都是一样的，除非是得偿所愿，不然所有的释然无非是“退而求其次”或者干脆“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听说现在离婚率接近40%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啊？”
“以前东西坏了会补，现在东西坏了会扔啊”
“赵总现在说话跟哲学家一样啊”
“那你说要是这样干吗还结婚呢？”
“现在还好吧，城市女性结婚的越来越晚了，你要是能搞定家里人，不结婚也无所谓啊”
“怎么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呢？我要是没爸妈的话还真的不着急”
“这东西就看你怎么想了，一个人的生活是自由，自由的代价是孤独，你俩看手机我给你们发个链接，我前一阵看到的，孤独等级排行表，你们也测测”
“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喝咖啡、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唱KTV、一个人旅游、一个人去游乐园、一个人搬家、一个人做手术。这还好吧，做手术有点夸张了，搬家我也没有过，应该最多就是到一个人吃火锅那一级，我是没男朋友，但我还有很多小伙伴啊”
“我除了没有一个人做手术，其他应该都体验过了”
“呃，不夸张，Covin没体验过做手术，我前年打篮球的时候踝部韧带撕裂，整个人就在篮球场上起不来了，周围我谁都不认识，最后是求着一群陌生人给我抬上的出租车，我自己打车去的医院，我记得当时在医院求了很多人，只有一个同事来帮我推轮椅，我自己拍的CT，打的石膏，做的处理，因为没人能照顾我住院，处理完的第二天，我就只能连夜坐飞机回家，我清楚的记得在机场我是靠一条腿一路蹦到的航空柜台，我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走完了那区区两百米的路，这事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在那家公司唯一的收获就是交下了一个朋友，就是那个同事”
“赵总，你放心，你以后再断腿，我照顾你”
“滚~后来出了这事我就知道了，自由的代价其实挺昂贵的，明明讨厌孤独，却始终不肯降低坚持”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来，为了大家健康，干杯！”
我们三个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逐渐深入的话题也让大家彻底的敞开心扉。
“你们相信灵魂伴侣么？”
“哈哈，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于总说的是这种灵魂么”
“杨总，美丽的皮囊嫌你丑，有趣的灵魂厌你俗”
“讨厌了，跟你们说正经的”
“我是相信有灵魂伴侣的，但是灵魂伴侣很难是结婚对象”
“为什么这么说？”
“所谓的灵魂伴侣，我理解的就是精神层次的交流对象，大家能在热爱的领域里找到共同的深度，共同的话题，甚至可以共同的进步，但你要明白男人和女人本身的大脑构造不同，思维模式也不同，所以异性之间很难拥有相似的精神世界，又因为同性相斥的原因，男人与男人之间虽然思维方式接近，但是很难出现惺惺相惜的场面，男性之间更多的交集是想要征服对方的思想，彼此一较高下，怎能心悦诚服。所以能找到一个可以分享精神世界的异性是何其宝贵，与其说那是灵魂伴侣不如说那是知己，如果想珍惜这种关系就一定要保持好距离，婚姻说的好听一些叫做人间烟火气，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茶米油盐酱醋茶，如果强行打破距离，那么烟火气很快就会把精神世界的仙气腐蚀殆尽，所以我接受灵魂伴侣这种说法，但是我不认为灵魂伴侣是合适的结婚对象，那也不叫爱情”
“你说的好复杂，这种人存在么？就算有这种人存在，那你说假如结婚了，你的爱人在外面还有个异性知己，这不就是精神出轨么？”
“这种人肯定存在的啊。我其实不愿意把这些事混为一谈，我的婚姻一定是要有爱情的，爱情在我看来其实并不是要娶一个‘三观一致’的人，那是同志不是夫妻。爱情的双方一定要彼此有区别的，最好的关系应该是互相崇拜或者互相吸引，最差也应该是女人崇拜男人，这样的爱情关系才会互补或者说才会稳定。”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单身了？你这是大男子主义思想，直男癌啊！”
“唉，我就不给你详细说什么父系社会或者母系社会这种话题了，我只能告诉你，直男和直男癌是两码事，大男子主义是个中性词，也不是个贬义词，幸福的婚姻，除了夫妻互相恩爱以外，妻子不必卑微但是一定要给男人充分的体面，你说的直男癌是病，我说的直男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也有能力给这个家安全感的角色”
“赵总，别扯了，没酒了”
我晃了晃空酒瓶和空酒杯，对着于小姐说道“没酒了，于小姐，怎么办啊？”
“还想喝么？那我们去酒吧呗”
“安全么？”
“去市中心那边吧，以前客户带我和Covin去过，环境挺不错的”
“那还说啥，走着，反正明天又不上班”
（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