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正巧处于全寺戒备状态,算是撞了枪口。
二人不反抗不逆反,老老实实的互相绑好手跟在小和尚身后,武器也全都被小和尚收走。
寺庙很大,毕竟是凤阳城中的至高武僧庙。正门的震动还未传到后院。
居于正堂之上的方丈神色凝重,手腕上的青筋不断地跳动,手中禅杖被抓的死死的,静静地感受着整座寺庙传来的震荡。小和尚快步至方丈面前,作揖行礼道:“方丈,弟子在北院杂屋捉到两名女施主,不知是何用心。”
方丈看都不看:“松绑,打发她们快走。”
“.......?”虽说小和尚一头雾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应允走到二人身后解了麻绳,将琵琶与长剑交还给秋月白与江侵月。见二人年纪不大又是女子,还打发许些铜子。
二人允允诺诺千恩万谢走出后门,却是躲在墙外听墙角。
方丈一跺禅杖,背后光轮乍涌。沉声喝道:“武庙弟子!随我共御外敌!”一举一动,颇是有战将稳若泰山般的风范。
众弟子也是齐声喝道:“是!”纷纷手提兵器,竹节杖摆好架势,沉声喊号,阔步迈向前院!
“禅隐祖师留下的威名,绝不能在这里被埋没!”
..................
洁白的冰雪此时五彩斑斓,可寒冷的日光所反射的光依然刺的人睁不开眼。
原本前院的雪纯白无瑕,可现在不仅仅有被脚步踏出一个一个的坑与飞尘,还有殷红的鲜血。
一名黑袍男子踉踉跄跄后退两步跪倒在地,喉咙中一大口血喷出来,染红了他身下一大片白雪。而他身边,不少的同伴已经失去了意识,就连奴魔也全都是缺胳膊少腿,甚至被打成肉渣。
而老者身边的雪地上,鲜血已然围绕了一圈。
癸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战斗,这十多人可是他精挑细选才选出来的队员,却被这老头一人阻拦根本没办法接触到内院,还真是有趣。
要说原因还是那老头的招式奇怪,明明动都没动,却总是会有如同怒目金刚般的巨身像挥动千万拳来打伤自己的部下。可这招式似乎是有副作用的,每挥出一拳,老头身上就会多留下一道伤痕。战到此时,老者身上已是鲜血淋漓。
看最后一个意识尚存的男人也晕倒在了雪地中。癸这才迈出步来,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嘴角几乎要咧到耳边。
“看来他们不行了啊?”男人摆手,感叹道。
“宵小之辈,放马过来!”老者此时就连呼吸一口气,全身上下的肌肉也会一阵抽搐,寒冷的空气几乎将他的气管冻坏。
“先自报家门!十天干末位,癸。”癸笑了笑。随后张开双臂,仿佛有无穷尽的气流从他身后爆发而出,如刀刃般飞舞。气流在老者眼中几乎组成了一张恶魔的脸,恶魔又在狂笑。
癸傲立于气流组成的风暴之中,发髻被吹散,黑色长发如同瀑布般飞舞。振声道:“接招!”
“风怒·卷席!”
面对着铺天盖地卷席而来的风暴,老者几乎在一瞬间放弃了抵抗的念头。身后的怒目金刚自然消散,他身体上的伤口立刻愈合,可又被狂暴的风刃撕裂的血肉模糊。
太强了,自己面对这样的敌人,全完没有半点的胜算。
狂风呼啸碾压而过,前院所有的东西都被粉碎得一干二净,就连枯草深埋于地下的根都被挖出粉碎。怎么扫都没办法彻底扫净的大雪已然被夹杂在风中,划在脸庞就会立刻绽出一道血痕。
整座武僧庙的前院,就永远消失在这世间了,就连一点碎屑都没留下。
而老者静静地趴在冻土之中,背后的袈裟已经灰飞烟灭,背后的血肉肌肤也被撕得破破烂烂,仿佛一滩烂泥。
癸依旧挂着猖狂的笑,甩开大步继续前进。
就当他即将迈过老者身体时,本该死去的老者猛然跳起,狂吼着举起手中的禅杖狠狠地劈头砸下,拼死挥出的力道,就连癸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还不明白吗?”癸一直插在腰间的手一甩,一柄弯刃骤然伸长。汇聚疾风,格挡在癸额前。
力量高速摩擦空气,禅杖甚至浮涌火焰!这汇聚了老者数十年如一日修行的力量与意念,全在这一击上体现!
禅杖重击弯刀,火焰与疾风汇聚!两柄武器周边气流波纹狂暴释放,二人身边的空气几乎停滞!气流震动数十里外的冰雪!
癸脚下的冻土骤然开裂大半!
癸的脸色也是稍微一动,神色稍稍冷淡了些,左手持刀柄右臂扛刀背,刀刃巍然不动。望着微空悬浮的老者,轻轻吐突出了几个字:
“凭你们,没法阻止我。”
老者暴怒,颈边手腕青筋猛然炸裂!
刀杖相交,火光凛凛电光闪闪。癸没有丝毫的动容,双臂骤然发力呈半圆状舞动弯刀!带着疾风的青光闪过,仿佛能砸毁山脉的权杖骤然裂为两半,切口光滑。而老者也被刀芒拍飞,横飞而出!
癸伸手,轻飘飘的接住冰冷的禅杖,不屑一顾的丢在地上,狠狠地踏在脚下。
他手中的刀刃颇有些奇特。并不是唐刀那般笔直的刃,也不像是环首大刀那般威武。反而是蜿蜿蜒蜒,仿佛行走的蛇。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注定是场恶战。纵然自己能够取胜,但也会留下伤痕。
忽然,癸的身体周边环绕数层黑金色的光芒咒文,咒文仿佛锁链,暂时束住了癸的手脚。同时方丈扎稳步子,半弓身体,手持禅杖末端朝着癸猛砸而来!
禅杖攻势奇猛,如果挨到这一下,癸不否认自己会被活活砸死。
“绮梦。”癸轻声念道,一团团黑紫色的迷雾从他身体中释放而出,迷雾攀上禅杖高速旋转着向上游走,片刻之内攀上方丈手臂,顺着毛孔流进身体。方丈脑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混沌,但也就是这一瞬间,禅杖攻势急转至小。
而方丈周边跟随而来的弟子们就没有这般好运,全都被黑紫色的迷雾侵入毛孔而深陷幻术,一时间难以醒来。
禅杖最后还是未能轰击在癸的身体上,而是软趴趴的落在了冻土上。
恰好癸身上的束缚已经被打破,黑金色的咒文散落。癸舞动狂风,手中弯刃斜斩而下;方丈回神,托起手中禅杖不断地与之相交,兵戎相接火花片片。
癸那说不清是刀或是剑的武器倒是给方丈带来了不少麻烦。二人互相来往有攻有守,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方丈完全是被癸单方面压制的打法。癸技术精湛,明明是刺向胸口的刃却偏偏能来个蜿蜒,刃尖骤然出现在方丈腰间。
不过十个回合,方丈已然绽开数道伤口。
可一阵温柔的琵琶音的传来却是让癸暂时失神,天籁般的仙乐流淌在失去意识的众人脑中,轻轻的将他们唤醒。而在癸听来仿佛是滚滚长河,自己却是深陷于此。
可正由于癸的半秒失神,一道金红色的剑芒正对准脖颈斩来!
“日之曜!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