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炎见沙正冰功力陡增,心中大为忌惮,想他如此年纪轻轻,竟然能震退自己三四步,假以时日那还了得。不由杀机顿起,只顾向沙正冰靠过来,铁石三丐武功岂是泛泛之辈,虽然单挑司徒炎都要稍逊一筹,但实力相差却并不悬殊,三人联手配合天衣无缝功力加增四五倍也不止,如此景况之下,司徒炎功力虽强却如何能胜,只是他运起赤焰魔功,双掌火炭一般滚烫,三丐亦不敢全力相攻,麻家兄弟与一个老僧舞动红袈裟把沙正冰死死围住,司徒炎靠过来时三丐把麻家兄弟与老僧一起裹挟进战团,三丐见圈子里框进来四个高手,兴奋的几乎手舞足蹈,见司徒炎差一点冲将出去,便全力施展打狗棍法困住四人。
星云大师正独战无恶与六个僧人,无恶功力深厚只在星云与司徒炎二人之下,场中其余人等并无一个是他敌手,此次出山原以为自己定已天下无敌,哪知今日逢着星云与司徒炎二人皆稍胜自己一筹,就连那个年纪轻轻的沙某人,只怕也未输自己多少,回想自己数十年苦练,竟然还不能纵横天下,心中苦恼怨愤全发泄在星云大师身上,岂知武学境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怎耐星云功力之精深博大,无恶发十二分愤蛮之功,拳脚打得空气爆炸一般巨响连连,却丝毫耐何星云大师不得,星云恍如闲庭信步,其余六个僧人见状不妙,便一齐围攻星云,星云一人恶斗七僧两百余招不分胜负,周身气浪如沸水一般炙热难耐。那六僧挥汗如雨,袈裟也热得湿透,无恶功力虽然深厚许多,每碰一下星云拳脚,那炙热真气便从星云身上汹涌澎湃而来,从双掌经脉一涌而入,多接几掌便直攻心脉,他心中恐怖万分,赶紧运功抵御那股纯阳真气。
钟盛与钟钰钟铎三人站在外围抵御郑人君一帮二三十人围攻,钟琳功力浅薄许多,站在内圈持剑防御支援,好在钟盛钟钰剑法内力均自不俗,郑人君与另几十人竟无法冲破四人防线。
王镇钟与姚平安、何太冲、王胜钟、王治钟五人接战另外二三十人,钟宛儿知道姚平安与何太冲功力稍浅,便一起守在二人中间。沙正冰见星云大师独战七人又冲过去与他同战七个老僧。七八十人紧紧靠在一起战着四团,竟然堪堪打个平手。
只是外圈还紧紧围着百几十号人,一有空隙便饿狼一般扑进圈子里,有那些打得力乏的便又退出去休息,钟琳与姚平安二人功力最弱,却无人替换得他二人出来,二人疲惫不堪动作缓慢下来,霎时对方便把圈子压得小了一圈。
星云大师与司徒炎二人均在不远处分别与人恶斗,二人内力深不可测。纯阳功与赤焰魔功运转起来,山上好似着火一般刮起两股旋风。就连站在最外圈的人也被两大神功热得汗湿衣衫,来时本就穿的厚重,围观之人便纷纷解去棉袄长袍。
司徒炎自负神功盖世,不想今日被三丐困在圈里,最恼怒之事莫过于三丐又圈进来麻家兄弟与一个老僧,与这三个窝囊废圈在一处,司徒炎如何不恼!自己一个人独战三丐虽败犹荣,如今却换作四个打对方三人,即使胜了我司徒炎如何丢得起这份脸面?这三个碍手碍脚不如打发了他去!
三丐已不敢轻易再接司徒炎双掌,只是舞动打狗棒困住四人,三丐多年未战过如此高手,技痒难耐,早打起十二分精神,司徒炎打定主意找个空档,一脚踢在那老僧右胯,老僧被踢得直飞向“坚若磐石”赵究,赵究也不向老僧乘机下杀手,反出手接他下来。司徒炎乘机纵身飞扑“铜头铁臂”任使礼,双掌当头拍下,任使礼已接过司徒炎数掌。双掌好似被火炭灼伤一般,热毒沿手臂经脉直往上窜,好在老丐功力不凡,热毒尽被他深厚内功压制不前。即使如此,任使礼却再不敢轻易接他双掌,只得倒纵身形后退几尺,打狗棒直戳司徒炎前胸,司徒炎侧身避开打狗棒,从任使礼退出的空隙钻了出去,众人皆不料他有此举,再要拦他已是来不及了。
司徒炎冲出三丐包围,见沙正冰正与星云与七位老僧战在一处,七僧功力如此深厚竟然耐何二人不得。司徒炎见他二人无暇他顾,便跃起身双掌向沙正冰凌空击落,身形快如飞梭闪电,气势好比泰山压顶。
沙正冰幸亏近日功力大进,反应机敏神速,双掌犹如霸王举鼎要硬接司徒炎雷霆万钧的凌空下击。哪知司徒炎头下脚上飞落沙正冰头顶之时,双腿突然前卷下踩正好站在沙正冰双掌之上!双掌并不击打沙正冰,而是从沙正冰怀里一掏,闪电般取出那金灿灿的钥匙在手。沙正冰双掌反击之力何止千斤,司徒炎却正好借沙正冰掌力一跃冲天,乘势飞出四五丈外,一溜轻烟般向山下飘去。
星云大师好似个影子一般不知何时已跟在他身后一同飘下山去。沙正冰与七个老僧也如离弦之箭,向山下飞奔。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是何原因,纷纷停下退开两边。钟宛儿一直留意着沙正冰的,她便喊道:“金钥匙已被司徒炎乘乱抢了去,你们还在这里打什么?”众人听他如此,一哄而起都向山下奔去。
麻家兄弟也待要走,三丐横身拦住顾不化喊问道:“你们的事休想要瞒得着我们兄弟,星云岂能真叫你去偷金钥匙?”“坚若磐石”赵究又补充道:“如果真叫你去偷了,更不能让你走脱了去!”麻家兄弟功力本不及铁石三丐,奈何又少了他们一个,哪里可能逃得开去。眼看就要被三丐擒住,突然石屋顶上跃下一人,双掌如司徒炎偷袭沙正冰一般凌空击下,双掌分取赵究与任使礼。
二丐并不慌张各出单掌相迎,天下有几人能以一敌二与二丐对拼掌力。但二丐双掌刚一沾着对方手掌,便是触电一般高声惊呼,各退开三四步,那人青袍晃处,拉了麻家兄弟飞奔下山,其身法之快丝毫不输星云大师与司徒炎二人。三丐出奇不意之间,连对方相貌也未瞧见,顾不化问两丐道:“怎么回事?”任使礼与赵究面露惊恐之色同声答道:“吸星大法!”顾不化也心里一惊,三丐面面相觑,从另一个方向飞奔下山而去。此时姚平安与钟琳二人劳乏不堪,众人下山,他二人各坐一凳子上兀自休息,三丐言行惊诧之状全被二人看在眼里,也觉有些恐怖怪异。
这时钟铎已返身跑上来说道:“钟琳还不一起下山还等什么?当初不让你来非要来,你当是出门游玩耍闹的么?在家要你好好练功又不肯用功,现在知道本事不济了吧!”钟琳口里比他九哥利索许多:“九哥,当初让你们多下功夫教我,一个个自私鬼全都不肯,现在又赖我不肯用功,我今天也打退好些个莽人呢!可不像某些人说的练剑练功远不如练算盘翻帐簿自在快活!”她这最后一句正是讥讽钟铎小时不肯练功,在钟家传作笑谈的‘名言佳句’。钟铎笑骂道:“练功有这嘴皮子利索的话,哪用在此喘大气!”钟铎对钟琳说完这话,又回头对姚平安这边说道:“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害得姚师兄在这里等你照顾你!”姚平安知他给自己留足面子,心里好生感激。报以讪讪一笑,答道:“钟琳师妹武艺可是高强的很,是我太累又看她年纪小些,劝她也歇一会的!”钟铎谢道:“以后江湖行走还要姚师兄多照顾呢!姚师兄对我兄妹有什么要求,也无需客气哈!”三人便一起下山,钟琳与姚平安二人把三丐后来遭遇偷袭、有人救走麻家兄弟一事也与钟铎说了。
三人一路奔下山来,跑过三四里路,前面群雄闹哄哄正围着一个大圈。圈子里星云大师正与司徒炎二人打着一团,司徒炎双掌通红如血,面色浓浓罩着一股紫气。星云大师旧僧袍鼓起如风帆一般,面色却无多少异样。二人在圈中转的比陀螺还快出十倍百倍,千万只拳影脚影重重叠叠好似百花齐放,在里面盘旋飞舞,周围之人哪里看的清二人是如何动手出招的,都只张着大嘴呆若木鸡,众人这才开了个眼界,心说这才叫高手,这才叫快若闪电。
二人在圈子里刮出一道旋风,那风虽不是十分强劲狂野,却炙热如火,方圆一丈地下枯草落叶都纷纷燃烧起来,众人热得难受,都各自退开三四步,心里咂舌道:“早知他二人神功如此,今日何必上来抢什么金钥匙,要什么神功秘籍。”
沙正冰心里也正思量,今日有幸与司徒炎击过两掌,还自以为功力大进能接他三二十招,如若单打独斗,他这般快法,劲力又强过我!只怕十招也难支撑。
无恶与几个老僧见二人功力如此惊世骇俗,更加下定决心暗暗打定主意。今番来此定要从星云身上讨要一两本秘籍回去,几人年纪已自不幼,决不可错过机会,至于金钥匙嘛!我等皆是出家人,不可过于贪图金银财宝!一切全看缘分。
司徒炎与星云二人战到热火朝天之时,地下枯枝败叶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地面上一大片漆黑,众人看的衣衫上又被汗渗透一大片。姚平安见王镇钟也是一头汗水,从背上取下酒葫芦,拔开塞子递过去道:“师父,您老先解解渴吧!”恰好司徒炎一个掌风扫过,姚平安被气浪推的后退一步,被王镇钟扶住肩膀才堪堪站稳。葫芦口上被热气一吹,那烈酒尽从里面冒出火苗来。姚平安赶紧站到王镇钟后面去了,王镇钟用手掌捂住瓶口,火苗灭后当即喝了几口。
钟宛儿突然拉拉沙正冰衣袖,沙正冰看她时,只见她向左边瞟了一眼。沙正冰顺着看过去,只见人群后面一丛树林边,正有两个人在那探头探脑。正是麻家兄弟模样,众人全神贯注都在看着圈子里两个绝世高手打斗,竟然没有人发现那二人。沙正冰又拉拉钟宛儿衣袖小声道:“此中许多问题蹊跷莫名其妙定出在这二人身上,你我装作回头上山,绕道二人身后,出奇不意拿住二人。”
与是钟宛儿高声说道:“沙大哥,打了半天也饿得很了,你我先回山上吃些东西,正好我有十分重要的东西也忘在山上呢!”沙正冰便与她一同向山上走去,钟钰扯扯钟铎衣袖,他二人也跟上山来,钟宛儿见两位哥哥跟上来便小声对沙正冰道:“别看二哥闷不作声,你看可不是心细如发,七窍玲珑。”沙正冰点头称是。
四人转个弯便悄悄从后摸进树丛,绕过几棵树,果然正是麻家兄弟,二人兀自在那里张望,沙正冰与钟宛儿四人正要上前抓人。
树上突然抻出只手来按着沙正冰肩膀,四人并未发觉树上有人,骇得差点咬断舌头!
众人抬眼看时,树上正坐着一僧一道,二人须眉雪白,众人都认得这个老僧——他正是鼎鼎大名的空喜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