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粉色的床幔和帷帐让人感到脂粉气十足,她揉着微痛的脑袋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衣冠不整,她回想起那个笑容邪气的男人,难道自己……她活动一下身体,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到底是谁趁她晕倒的时候弄乱她的衣服?
“你醒啦!”随着推门的声音,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美妇人走了进来。
“这里是?”看着这个浓汝艳抹的妇人,祁漠烟总觉得怪怪的,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正常!”那女人轻轻笑道,“不过以后你会慢慢熟悉起来的。”
“妈妈,宵夜来了!”一名婢女打扮的少女端起托盘走了进来,将盘子放在桌上。并悄声退了出去,随手掩上门。
“饿了吧,吃东西吧,吃饱了,就得干活了!我这‘倚香楼’可不养闲人!”那中年美妇人冲祁漠烟有些慵懒地说道,口气也似命令一般。
“这里是青楼……”一听“倚香楼”这么脂粉的名字,祁漠烟一下呆了,虽然心里早有不安的感觉,可在得知答案时,还是让她咋舌。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妈妈我会花大价钱把你买来干嘛?”娄妈妈口气也有些不耐烦了,这些场景她见得多了,哪个不是来的时候要死要活的,现在不都乖乖听话了。
祁漠烟看着娄妈妈的脸,她知道在她手下肯定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自己现在身陷囹圄没有人来帮助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一拖时间,希望君公子能找到她。
“妈妈容我想想好吗?”她缓缓在桌边坐下,为了放松娄妈妈的紧惕,她端起送进来的夜宵吃了起来,何况肚子是真的有些饿了。
看着祁漠烟如此合作,一点没有吵闹和寻死觅活的,倒让娄妈妈吃了一惊,她想了好几种让她服软的法子,没想到一种都还没用上,看她吃着东西,娄妈妈紧惕的心慢慢有些放松,她在祁漠烟旁边坐了下来,“姑娘倒是个识时务的,也省得妈妈我用些手段!”娄妈妈一边说一边笑起来,这样最好,免得打伤了她,要躺个十天半个月的耽误了挣钱的时间。
吃完夜宵,祁漠烟打了个哈欠,“妈妈,我有些困了,精神不怎么好,不如明天妈妈再吩咐我可好?”祁漠烟冲娄妈妈有些讨乖地说道,见她这么顺从又如此乖巧,娄妈妈打算让她休息够了再去熟悉下环境,毕竟她的识时务让她省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她点点头,转身走出房外。
见娄妈妈离开,祁漠烟这才露出惊慌的表情,天啊,自己怎么就被卖到了青楼,不知道君公子能不能找到她,自己能不能逃得出这火坑。
她合衣躺到床上,明天一到,自己又该如何向那老鸨交待?这时间怎么能拖下去呢?到底怎么办呢?一堆问题搅得祁漠烟头痛不已。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要是自己生病了,岂不是就能暂时躲过一劫?
一想到此,她从床上坐起,一摸腰间,还好师傅留给她的银针还在,她摸出小巧的羊皮袋子,拨出一根银针,大胆地向自己手臂扎去。
“什么!病了?没这么巧吧!”娄妈妈听到丫头小绿的禀报,顿时有些不相信,她快步来到祁漠烟房间,只见她面色苍白,娇滴滴一副病容,“请大夫了吗?”娄妈妈冲小绿说道,“已经请了韩大夫!”正说着,韩大夫提着药箱来到房外,娄妈妈让他进去,静静地看着韩大夫为祁漠烟诊病。
“韩大夫,她这病?”娄妈妈随着走出来的韩大夫下了楼,她试探性地问道。
“也没什么大碍!但是需调养数日,可能是这天气寒冷,姑娘受了风寒,本来身子骨又有些弱,若不好好调理,有恐久病不愈!”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吧?会要人命吗?”娄妈妈问道,如果真是什么大毛病,自己就当丢了五百两银子,免得到时候为她治病花更多的钱。
“这样的病怎么会要命呢?休养数日便可,妈妈吩咐人到我铺子里来取药吧!”韩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倚香楼”。
娄妈妈叹了口气,真是倒霉,还以为可以让她多招呼几个客人,早点收回成本,没想到现在还要调养,她恨恨地想到那个采花贼,下次他再来看她怎么收拾他。
秦斩在君熠煊的寝宫来回踱着步,他有些不知所措,君熠煊这几日料理许多军国大事,都没有去“竹林别苑”看祁漠烟,所以他不知道祁漠烟已经失踪三天了,这三天,“竹林小宛”所有的人都在京城搜了个遍,都没有祁漠烟的影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君熠煊禀报,他甚至不敢想像当君熠煊知道祁漠烟失踪会是什么样子。
“秦斩,你在这走来走去我看着眼晕~”不知什么时候君熠煊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换上平常服装看样子是要出宫了。“走,陪朕去看漠烟!”果然他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皇上……”秦斩欲言又止,君熠煊看向他,他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来有事,“皇上今天的事都处理好了?”秦斩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制止他。
“这个你也关心了?”君熠煊好笑地问道,“说吧,什么事?你的样子什么时候能藏得住事?”
“皇上!我……我不敢说!”秦斩直白地说道。
“那就别说,等我见了漠烟你再说!”君熠煊也懒得跟这个万年寒冰说话,已经好几日不见漠烟了,他迫不急待地想要见到她。
“皇上!”秦斩再一次拉住君熠煊的衣袖。
“到底怎么啦?你要说就说,不想说我就不听!生气了啊!”君熠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耽误时间嘛。
“祁姑娘……失踪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斩想了想,豁出去了。
“什么……”猛一听到秦斩说出这话,君熠煊一下呆了,他仔细地看着秦的斩的脸,他知道秦斩不是一个说笑的人,“失踪?为什么?不是叫你们要保护好她吗?失踪????”他加重语气,心早就像压了一块巨石,他一甩衣袖,快步向宫门走去,秦斩不敢耽搁,也跟了上去。
“将军,老奴已派所有下人去找了,可是……”福伯战战兢兢地冲秦斩说道,秦斩还好,只是他身边坐着主人席的贵公子一脸的阴郁,让他打从心底里升出寒意来。
“一个大活人,你们居然给弄丢了!”君熠煊轻轻说道,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你们也太有能耐了吧!”他说着一掌拍下,居然将木几拍得粉碎。
“老奴知错,老奴该死!”福伯只觉得双膝一软立即跪倒在地,忍不住瞌头如捣蒜一般。
“你们的确该死!”君熠煊一字一句说道。
“福伯,快带府上所有人出去找,勿必找到祁姑娘!”见君熠煊动了真怒,秦斩赶紧吩咐福伯,让他从盛怒中的君熠煊身边离开,福伯如获大释,起身退了出去。
“皇上……”秦斩看向君熠煊,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从盛怒中平复下来。
“皇上,不如先回宫吧,一有祁姑娘的消息,马上禀报您?”秦斩小声说道。
“不了,今晚,朕在此歇息!”君熠煊一边说道,一边走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