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在即,此时几乎所有学子奋斗在复习的第一线,唯独有三个人除外,一个言承,他已经表明了不在乎中考结果,因为他已经不打算上学了,另外就是君名扬和月萝。
和言承家境不用,他们两人相对贫困许多,也没有那么多的选择权,在农村人普遍的人之中,唯有知识才是改变唯一的出路。
或许这对于没有权势的贫困家庭来说,的确是唯一的且是最好的出路,但是对于他们两人而言,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只不过具体情况也只有他们知晓。
“爷爷,这里猪粪已经够了,接下来猪粪倒在哪里?”
君名扬背着一个背篼,里面装满了猪粪,正站着地里面走着。
“倒上面那一块地里面,倒了以后过来休息一下。”
“好的。”
君名扬回答着,气不喘汗不流的就背着猪粪爬了一道大坎。
猪粪是农村人用来种谷物自然肥料,其效果相当于化肥。这是将猪圈里面的猪粪与打碎秸秆掏出来放在外面,然后浇上厕所里面的粪便经时间腐化而成的。
由于这种粪便化肥是粪便组成,水分与热挥发比较大,所以普遍较重,就君名扬这一个小背篼而言,看似没有多少,却足足有八九十斤。而且最主要的不是重量问题,那带着臭气与高温的腐化让的后背被腐蚀,细菌感染,这才是让人最难受的。
将粪倒在地上,君名扬把背篼放在王老头的旁边,靠在地上出神的看着天空。
“忙一天了,累了吧!来先吃点东西。”
王老头一脸笑容说着,从身上取出来一个塑料口袋,把里面做好的火草饼丢了过来。
君名扬头没有多大变动,手随便望上面一抓,就准确的凭感觉接住了。
“爷爷,你也吃,吃完了你就睡一会,剩下的活我来干。”
君名扬咬了一口火草饼,直愣愣的看着天空说道。
王老头身体有些僵硬,需要扶着锄头才能坐下,拿起旁边的水壶大灌了一口水道。
“那不成,小娃娃做太多重活会长不高的,再说你明天就要考试了,不能耽误时间,下午你就别来了,就在家里面复习功课就行。”
王老头很关心君名扬,而且君名扬既乖巧能吃苦,已经比一些农村娃娃好很多了,很多人家都羡慕王老头有这么一个懂事成熟的孙子,这也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
“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考试对我来说就是走一个过程,那些知识也不难,不用担心,你想我考哪里,我就考哪里,不会影响考试的。”
君名扬不在意的说着,他从小在记忆里这一块就异于常人,所以或许也不用其他孩子那样费力学习,这或许也就是他的天赋。
王老头一脸慈容,笑道。
“你考那里都可以,我只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可惜的是爷爷活不了几年了,怕是看不到你长大了,否则,爷爷一定会完成一个心愿。”
“心愿?爷爷您有什么心愿呢。”
听见王老头这么一说,君名扬倒是来了兴趣,王老头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般比较务实,除了希望风调雨顺,有个好的庄稼收成外,还能有什么愿望。
王老头宠溺的看了看君名扬,似可惜的说道。
“人有百年之后,入土为安。我最担心的是我死了以后,你就没有了家。所以啊,我就有了一个愿望,如果能帮你找到你的家人,那么我也就死而无怨了。”
君名扬翻了过来,趴在地里看着王老头,责备的说道。
“爷爷说胡话呢!我的家人就是爷爷您了,而且爷爷可以活一百多岁,现在说这些就是瞎操心。”
“呵呵,一百多岁那是不敢想,人世一辈子,有多少人能敢说自己活到一百岁的呢!所以我呢,也不渴求,只要在活几年,我就满足了。只不过这人一老了啊,就爱瞎琢磨,同时呢又爱做怪梦。”
王老头看着君名扬,呵呵笑着,接着道。
“我啊,就做过这样一个怪梦,梦见一位年轻的母亲把哭着把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包在一片叶子里,然而就往一个漆黑的洞口中扔去。年轻的母亲就站在洞口外面,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天都下雨了,还站着哪里哭。”
君名扬听到王老头说的梦,眼睛皮拉了下来,有些羡慕的说道。
“那他的母亲应该是很为难的,很爱他,又不得不放弃他。”
王老头摸了摸君名扬的头,笑着道。
“谁说不是呢!”
王老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拿起锄头,开始锄地,君名扬躺了一会后,也拿起了自己的背篼,走回家去背开始重复劳作。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夜晚,风吹来凉爽气息,君名扬躺在家后面小山上的平整石头上,嘴里面噙着青草,望着漆黑幽静的天空发呆。
天空中的星星斑斑驳驳,在月光的光辉映射之下,开始闪烁起光芒,这一份触手可得的幸福,是那么宁静与祥和,不由得让人为之迷醉。
“有什么事能让一个母亲不得不放弃一个孩子呢,爷爷做的梦还真是怪。”
君名扬嚼着草根,不自觉的回想起王老头所说的梦境,有些疑惑。
这个地方是君名扬的秘密基地,除了月萝和他,基本上没人会到这里来,甚至是言承,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
没事的时候君名扬就喜欢跑到这里,睡在石头上看着天空发呆。君名扬尤其喜欢夏天的天空,空气是暖合的,风也是暖合的,让人根本不想离开。
在微风的柔和爱抚下,君名扬开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入在梦境之中。
梦里面的天空依旧湛蓝,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草原之中,天空有着白色的云,他在被风吹动的草里面奔跑,无比的自由与惬意。
一会过后,天空开始阴沉了下来,紧接着蓬勃的大雨倾盆而下,让的一脸幸福的君名扬始料不及。
草原上极其宽广,可惜的是根本就没有避雨的地方,君名扬只能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尽管雨很大,君名扬所站得地方却没有被雨淋,仅仅是他所站得这一片空间。
抬头一看,一片洁白无比的白云正在君名扬的头顶上,把那些雨水全当了下来。
“孩子。”
君名扬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说话,只是这偌大的草原那有人在,君名扬只得放弃了打算。
就在这时,漂浮在君名扬头顶的那篇白云慢慢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带着白色的翅膀,就那么站在君名扬面前。
白云变成的女人伸出了手,很温柔的在君名扬脸上抚摸着,恋恋不舍的感觉。
然而这种温柔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阵雷霆声响轰然响动之后,粗碩的雷电从天直指,击中白云,瞬间就让它变得破碎不堪。
“不。”
君名扬大叫着,眼光噙满了泪水,想把破碎的白云拥入怀中,然而却只是徒劳。
“不,不要”
君名扬伸出手去,怒瞪着眼睛醒来时,已然白昼。
“原来是个噩梦”
君名扬随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庆幸着说道。
梦中的场景让君名扬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那种特别渴望得到,却突然消失的感觉,无疑是最折磨人的,与其得不到,那不如不曾拥有,至少没有念想。
“怎么这里会有些难受?”
君名扬摸了摸胸口,似有些不解,而且这种怪梦似乎已经发生过一次了,那时是在圆冢内,君名扬昏过去时发生的,而现在这一次,却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算了,不管它了,吃东西,考试去。”
君名扬伸了一个懒腰,利索的跃下石头,朝着家跑了过去。
胡乱的吃了一些东西后,君名扬推开房门,却没有看见王老头,而桌子上的馒头还冒着热气,说明王老头也是刚离开没多久。
“明扬,该去考试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君名扬回头望去,已见到月萝站在门口等他。
君名扬把两个馒头拿在手里面,一边吃着,一边走了出去。
“你现在才吃早餐,睡懒觉了?”
君名扬咬了一大口馒头,很费劲的才咽了下去,道。
“嗯,昨晚在后山睡了一夜,起来时有些晚了。”
见到君名扬为了吞一口馒头伸长了脖子的模样,月萝不由得笑了起来,把自己的水递过去道。
“喝点水吧,没人跟你抢。”
君名扬拿起水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又咬了一口包子,道。
“王薇薇母亲的事情,你和她说过没有。”
“说过了,但是她不相信,而且看起来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月萝淡淡说道。
君名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鬼物这种东西,在平常在寻常人家里,一般都比较忌讳的。没有人能接受别人诅咒自己的亲人,而且还是这种并没有直接证实,比较忌讳的事情。
“没事,能帮则帮,实在不信我们也没办法,同学一场,提醒一下也是好的。”
君名扬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漫不经心的走着,很快就走到了镇上。
中考是由龙国政府统一安排的考试,考试地点也是统一安排,而君名扬他们的考场就在镇长三中,距离王薇薇家就两公里路。
刚到三中,君名扬和月萝就看见了那等在门口边上,提着三只大猪脚在啃的言承,那满嘴油腻的样子,相当的引人注目
“月萝,明扬。”
言承见到他们,顿时高举猪脚,热情的打着招呼。
见到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月萝急忙把脸捂住,忍不住说道。
“真丢脸。”
而君名扬,则当做压根就没看见他,挑选人少的地方,直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