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柠栀迅速落针,连用两套阵法,才让血流的速度减慢了。
产妇的气息越发虚弱起来,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你孩子没事儿了,你血流速度也在减慢,但是你要挺住,不然你孩子就要有后妈了,后妈脾气好不好,会不会苛责这个孩子,没人知道。”宋柠栀半安慰,半威胁,实践总结这样的效果比较好。
宋柠栀将整瓶的止血药都洒在产妇下身,试图减缓血流速度,又用银针封住了出血的血管,还扎了穴位,三管齐下尽力多的办法止住出血。
“还好,以后小心调养就行了。”宋柠栀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赵二婶子一家人已经找了很多补血的东西,一股脑都放到锅里熬了起来。
很快,就送来了第一碗,此时产妇早已累的抬不起头,
宋柠栀从药箱里拿出来一节麦秆,递给产妇,“一定要喝,不然你好不起来,多喝点,尽力多喝点。”
与此同时,稳婆带着孩子走了出去,
“小子,不错,你们赵家有后了!孩子命大,以后必定有福啊!有福!”
可不命大吗,若不是遇到宋柠栀,就凭他在这个穷乡僻壤之地,怕是一尸两命的机会更大吧。
一家人围着小孩子傻笑着,
小小一团,像只小猫儿是的蜷缩着,看的人心都化了。
宋柠栀本就累了一天,这会儿又站了一个多时辰,铁打的身子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收了针,此时孕妇已经睡了,
宋柠栀疲惫地提着药箱走了出去,秀才一直都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她出来,
一见她面色惨白,精神不济,心中升起一丝不忍,连忙接过她手中的药箱。
“二妮儿啊,你刚刚,那么转,怎么把孩子转过来的啊。”稳婆心里难受,她更希望他接生出来的孩子各个平安。
只有女人更懂得心疼女人,知道女人生孩子的痛。
若只是疼,也就罢了,关键死亡率还那么高!
可男人呢,
遇到一个有情有义的,哭上几天算好的,遇到一个狼心狗肺呢,怕是巴巴地瞅着下家喽!
可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去死啊!
“你用手摸产妇的肚皮,可以感受到胎儿的头,肚子,脚?”宋柠栀问道。
“可不,快到日子的时候啊,那小脚踢人印在肚皮上脚丫印,可招人稀罕了。”稳婆一提起孩子,话匣子就止不住了。
“对!能感受到就好,用手顺着放下退,转着圈退,力度由小到大,你懂吧。”
“这样也行?”稳婆做了一辈子的稳婆,自然懂这个道理,“这样不会把羊水推破了?”
“它就像是一个水球,力道大些没关系,只要没有刺,它就不会破。”
“我媳妇没事儿了?”大郎此时也乐的像个孩子。
这时赵二婶子、赵二伯也都凑了过来,塞给宋柠栀跟稳婆一人一个红包,开心的道,“多谢了,今日多谢了。”
不多时,产妇苏醒过来,宋柠栀又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定已经不出血了,子宫也在慢慢回缩。
“没事儿了,你做的很棒,母子平安!”宋柠栀职业性的安慰道。
产妇也微笑着点头致谢,“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做牛做马来报。”
“说什么傻话呢,我要你做牛马作甚?你长命百岁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我是大夫,今日只做了分内之事!”
人没事儿了,夜色也高挂,宋柠栀一放松下来,瞬间就觉得困得不行。
没做过多停留,拜别了赵二伯一家,回家洗洗睡了。
由于晚饭没有吃饱,宋柠栀走进卧室的时候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饿了?”穆北渊的声音突然响起。
习惯了回来就脱衣服的宋柠栀吓了一跳,“你……怎么又不请自来。”
“……” 穆北渊悠哉悠哉地继续坐在她的躺椅上看着书。
宋柠栀的肚子再次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胃壁摩擦的肚子空空,宋柠栀甚至出现幻觉自己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
等等……
是她饿傻了吗,似乎真的有一股面的香味儿。
宋柠栀围着穆北渊转了一圈,没发现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啊。
可为何总觉得他身上萦绕着一种面的香味。
那面条的香味只冲脑门,让他瞬间更饿了。
“你身上……”宋柠栀用鼻子在他身上左闻闻,右闻闻,像小狗儿一样摇着尾巴讨好着。
她似乎能确定,这个房间里肯定被他藏了一碗面,
只是找不到啊!
穆北渊看着她的馋猫样子,心里便化成了水。
像变戏法似的从书桌下面拿出来一个食盒,食盒里放了一叠咸菜,一碗阳春面。
面条的香味钻进鼻息,看着青翠欲滴的青菜放在面上,旁边卧着一个白白嫩嫩的荷包蛋,宋柠栀更饿了。
拉开凳子快速坐下,拿着筷子搅拌了一下,直接往嘴里送去。
“啊……好烫……好烫!”宋柠栀长大了嘴巴,舌头迅速上下翻滚,试图将嘴里的热情散发出去。
可她太饿了,吹了两口气,滋溜又一口。
“啊……烫……烫烫!”宋柠栀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往嘴里送。
穆北渊余光看着宋柠栀可爱的表情,心里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
太萌了啊,怎么会这么可爱,
吃口面都能吃的眼泪汪汪的,可真娇气,明明已经不那么热了,还觉得烫人。
那碗面好像也很好吃的样子。
好想吃,好想吃她嘴里的那口面,
怎么办,好想扑倒她,忍不住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很快,宋柠栀在穆北渊的注视下,吃完了一碗面,连汤汁都没有剩下。
胃里得到了满足,心里也更加温暖。
“怎么吃的这么快,又没人跟你强。”穆北渊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看够,好想继续看她吃面的样子,
一吸,一嚼,腮帮子就鼓出一坨肉来,看起来软软的好想捏捏。
穆北渊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做面,一定做超大碗的,让她慢慢吃。
“我洗了水果,一起吃吗?”
宋柠栀揉了揉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开口道。
“嗯。”
宋柠栀将水果拼盘递了过去,上面查了几根削尖了的小木棍子。
“为何要切开。”
“去了皮,去核核,切成小块儿,口感好,而且方便啊。”宋柠栀将脚踩在椅子上,蜷缩着坐在上面,一边翻着书,一边说道。
穆北渊觉得他平日里是不是军营里生活糙惯了,
为何竟觉得自己就算八个仆人伺候他,
也不如眼前这个自给自足的小丫头活的精致。
果盘不是没见过,但谁家的水果还要去皮切块儿啊。
甚至此刻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当了个假王爷。
伸手接过叉子,学着宋柠栀的样子,叉着一块儿水果,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竟出奇的觉得水果好甜!
“甜吧?”宋柠栀问道。
穆北渊下意识点头,“而且好软,看似水果,又不似水果。”
“将水果切片,放冰糖到锅里煮20分钟,放凉即可。”
“那不成了蜜饯了?”虽然他没见过蜜饯怎么做,但是蜜饯就是甜甜的外面还挂着糖,但是可没这个好吃。
“这叫罐头,封口可以放一年呢。越放越软,越入味儿。”宋柠傲娇地漾起笑脸,“这比蜜饯好吃,没有蜜饯那么甜,但是比一般水果甜多啦!而且这样我们就可以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好吃的水果啦。”
宋柠栀中午的时候随便跟李氏说了一句,下午李氏就做了一锅,还给她送到工作室一大碗。
俩人还喝了一碗罐头汁水,透着丝丝水果的清甜,
没有捞浆那么浓郁的味道,但也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你做饭这么好吃,若要有机会开个馆子,一定赚钱。”穆北渊随口一说。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宋柠栀开心的道,
“是哦,我会做药膳,汤汤水水的做的都好吃,我炒的菜也好吃,重点还有饭后甜点。”宋柠栀越说越兴奋。
“……”穆北渊,我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本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就不多了,若真开了馆子,岂不更少了。
俩人最后各怀心思的睡去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北风呼呼地刮着。
来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宋柠栀干脆在一旁看起了医书,
今年的天似乎格外冷,阳光似是也觉得太冷了,一连几日也不露个脸,
一出门,宋柠栀都感觉能被冻僵了。
就是这样一个阴冷的天气里,宋柠栀都身着羽绒服了,
迎面走来一位身着褴褛的老头儿,
头发花白,脸上沟壑很深,指甲里也黑漆漆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身上更是只穿了一件夏天才穿的单衣,来到宋柠栀的工作室,
有些局促的抿了抿嘴唇,
“大伯,您是哪里不舒服啊。”宋柠栀温柔的问道。
“我……”老人似乎更加局促了,双手揉搓着,头也低的更厉害了。
宋柠栀耐心的引导着,“有什么不舒服,您说出来,我帮您解决。”
老人似是下定决心般,从兜里取出一个类似雪茄的条条,放在桌面上道,“二妮儿,我知道你医术厉害,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是用什么做的,我想自己上山上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