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阎王撑着门板往前踱了一步,高大的身形给人以统御一切的压迫感。
“哎你、你出去!你、你别进来……”惊慌失措的代黛伸手就来推他。
然,两只小手掌糊在人家的胸口,隔着真丝睡衣触到鼓溜溜的面包肌,抗拒的心思便开始走向土崩瓦解。
讲真,手感确实不错。
赫阎王并不知道自己的肌肉俨然变成了强有力的进攻武器,他还在试图说服代黛让他进房。
“小黛宝,我真的只是求个睡觉的地方,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的为人……,那这样吧,你把我的双手绑起来,成吗?”
代黛立刻双眼闪亮仰望着他,“整个晚上都绑住你的双手?”
赫阎王点头,“嗯,整晚绑住。行吗?”
“绑的时候你不会反抗?绑完之后你也不会挣扎?”她几乎没做考虑就天真地追问。
昂,舌头倒是不打结了,不过脑子却开始宕机。
在男女秘事这方面,黛小妮对赫阎王的防御力真的隶属于白痴级别。
她对其他任何异性都能做到亲疏有度、严防死守、不给分毫机会、不留半点余地,偏偏对赫阎王,日防夜防终是难防。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面对她那傻到家的提问,赫阎王再次郑重其事地点头,并且信誓旦旦地承诺,“那是必须的!就算你把我捆成木乃伊,我也不会有半点反抗和挣扎!”
说的比唱的好听,——捆成木乃伊,你也得准备那么多的绷带才行啊!
结果,这个心思缜密、腹黑成性的家伙只提供了一根睡袍腰带作为捆绑用的绳索。
拜托,求捆也要认真一点好不好!
亏得黛小妮还反复确认绳结有没有打好,她是真把大灰狼当作了亲外婆啊!
双双躺下之后,赫阎王如约缩在床角,看上去有点可怜。
这张大床本是订制的,就算他个子再高,就算他只占了个边边,也能睡得很舒服,根本不必蜷得像只穿山甲似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博同情,代黛自然也意识到了。
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轻声问道,“你那样躺着,肋骨不疼吗?”
“我没事儿,习惯就好了。你不用管我,快点睡吧!”赫阎王的语气里居然透着“逆来顺受”和“委曲求全”。
哎麦,戏也太足了吧?明明是你自己要求被绑着睡的好不好?
代黛这会儿尚存一捏捏理智,便硬着心肠不再理他。
房间内静谧如水,两个人的气息声交相呼应,居然产生了奇特的催眠作用。
没多久,代黛就睡着了。
夜里,深度睡眠的她做了个美梦。
从开始到结束,事无巨细的前奏,精彩绝伦的过程,回味悠长的结局,堪称一场最完美的春事。
漫长的幸福和喜悦令代黛一次次昏了头,最终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刚明,一睁眼便发现赫阎王红着眼睛垮着脸,盘腿坐在她的身旁。
“唔……,你怎么了?”她揉着美眸,随口询问。
没想到,赫阎王竟然拖着“哭腔”控诉了一句,“你……,你这个女禽.兽!”
若是仔细分辨,便可知道,他是模仿了昨晚她不让他进门时的那个声调。
代黛一头雾水地颦起秀眉,“女……禽……兽?谁?我吗?”
“不是你还会有谁!”赫阎王举起还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在半空中舞了舞,“我主动让你绑着,是为了给你个安心。谁知……,谁知你绑了我却占有了我……”
貌似有点说不下去了,于是耷拉着脑袋紧咬嘴唇,摆出一副快要委屈死的臭德性。
代黛晃了晃神儿,猝然惊醒。
她猛地掀开被子瞧了瞧,然后“扑棱”坐起来,扫视床上床下,——四散的睡衣睡裤还有一大一小两条内内,种种画面完全复制了以往曾有过的那些个经历。
所以说,昨晚那个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赫景尧——”代黛嘶吼一声,嗓子差点哑掉。
哪承想,人家赫阎王的反应比她还要激烈。
“代黛——!”他双膝跪床半直起身子,用两只被绑在一起的爪子指着她,“我要报警抓你!”
“抓我?”代黛反过来指点自己的鼻子,“你凭什么抓我?”
男人梗着脖子,“就凭你绑了我、要了我!不管,如果你不对我负责,我就报警抓你,然后让何颂贤告你!”
代黛啼笑皆非地顿坐在床上,“赫景尧,你几岁?啊?你几岁?”
人家立刻回嘴,“我几岁?我比你大八岁,自己算!”
瞧这意思,是要把胡搅蛮缠进行到底了。
代黛索性不跟他说话,顾自找衣服往身上穿。
然,刚把衣服拿在手中,赫无赖就爬过来,十指交叉、两条长胳膊弯成一个圆儿从她的头顶落下,牢牢靠靠地把她给圈了起来。
“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能破坏‘案发现场’!”他倔哄哄地说道。
代黛使劲儿剜了他一眼,“贼喊捉贼,你才是真凶!”
男人不屑地轻嗤,“我的双手被绑住了,能做什么?再说,你若是被害人,为什么身上没伤?不止没伤,再瞧瞧你的精神状态,多么饱满啊!可见昨晚一定好眠!反观我的现状,憔悴不堪,几近凋零,简直不要太惨!”
啧啧啧,念念有词,还蛮文雅的!
真的,若不是还被他圈在臂弯里,代黛真想一脚蹬上去,把他的肋骨再踹裂两根!
“赫景尧,这件事翻篇儿好不好?咱们谁也不追究谁的过失,反正都没有受伤,就这样过去算了,行吗?”
她不想再纠结了,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把真事儿当成了梦境,估计这世上也没有几个像她这样神经大条的女人。
做就做了,反正她都已经决定跟他重新交往了,这一天迟迟早早是要来临的。
孰料,男人却使劲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要你负责!”
代黛怄得直喘粗气,“你个大男人家家的,要我怎么负责?负什么责?”
“我要你爱我一辈子!”赫阎王神色庄重,绝非刚才撒泼打赖的样子。
代黛抿着嘴唇跟他对视良久,最后点点头,“好,我负责!爱你一辈子!”
“空口无凭!”赫阎王不依不饶。
“那你说,要什么凭证?”这会儿,代黛已经被逼出了耐性。
她觉得此刻自己并不是和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在沟通,对方绝壁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耐着性子是不行的。
赫阎王眯起深眸想了想,“你录个视频做证据!”
代黛不禁隔着他的手臂扶住自己的额头,“赫景尧,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啊?啊?录视频能证明什么啊?如果我想跟你分手,就算录一万条视频,不还是照样把你给蹬了?”
“至少,当我把视频拿给你看的时候,你的良心会受到谴责!”赫阎王执拗地说道。
“非录不可?”
“非录不可!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何颂贤告你!”
代黛无法想象“贤哲二剩”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制造出多么可怕的话柄,她必须及时扼杀掉那种可能。
“行,我录,但是你必须把嘴给我封严了,听见没有?”她咬着牙根儿说道。
赫阎王的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放心,我一定只字不漏。颂贤是赫氏集团的专职法务,若非必要,我也不想让他帮我办私事。”
咳咳,何大律师若是获悉自己差点帮他老板打起了风月官司,一定会吐血。
随后,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赫景尧拿着手机,为代黛录制视频。
值得一提的是,绑在他手上的那根睡衣带子一抖就掉了,都没用代黛帮忙解开。
“姓赫的,你就是个大骗子,大无赖!”代黛气哼哼地对着镜头骂了两句。
赫景尧歪着脑袋看她,“还没开始呢!你确定要把骂人的话都录进去吗?”
代黛抱着脑袋瓜冷静好久,终于抬起头来,正式开始录制。
按照赫阎王的要求,反反复复修改补充,声情并茂地讲了四五遍才令他满意。
末了,还要她对着镜头亲他一下,并且连说三次“尧哥,我爱你”,终算彻底了事。
代黛忽然有点担心,若是这男的一直这样失常下去,她会不会被烦死。
好在,赫阎王将视频保存收藏之后就恢复了常态,搂着她下楼吃东西。
余下的两天假期,赫阎王的双手几乎长在了代黛身上。
任她怎么骂他搡他,都甩不开他的爪子。
不过,他们再没有过更进一步的肌肤之亲。
当然不是赫阎王不想,而是代黛不让。
尽管他没说,她还是察觉到他的伤势变严重了。
老话儿讲,红伤不能做那个,原来真是如此。
面对赫阎王的软磨硬泡,代黛放出狠话,“姓赫的,原本我还考虑着要不要把工作调到蔚城来。你现在这么不听话,我决定继续留在樱城,跟你异地恋!”
这个威胁很管用,赫阎王立马老实不少。
至于老实的程度,也只是没有真刀真枪而已,言谈举止还是腻歪得要命。
唉,就原谅这个渴得要命的男人吧!
年初七下午,赫九驾车,载着赫景尧和代黛回了樱城。
代黛的脚伤虽然没有彻底痊愈,但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于是她想等假期结束之后就正式去台里坐班。
毕竟,在家坐班这件事是骆廷礼帮忙搞定的,她不愿再欠他人情了。
没想到的是,赫景尧一个电话打到杨奕卿那里,又给她争取到了一个月的自由工作时间。
他并不是要让她认为他跟姓骆的一样拥有话语权,只是因为心疼她,想让她在恢复健康之前少一点奔波。
赫氏集团的全新开发计划也要在一个月之后才开始推进,所以他也可以利用这段清闲的时间多陪陪她,以增进刚刚修复的感情。
赫景尧的最大愿望就是等他下次离开樱城的时候,能够把小女人带到蔚城去安家落户。
届时,她的工作,她的爱情,她的家庭,都将在蔚城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