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阎王溺宠黛小妮,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原本赫九还能坚持睡在客厅沙发上,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目睹他家boss居然在啃代小姐的脚丫,便再也当不下去电灯泡了。
两个小时后,赫九把隔壁公寓给租了下来,可谓行动神速。
并且,他是先斩后奏,拿着租房协议去跟赫阎王报备,直截了当表明心迹,——二位的“虐狗”行为已经严重伤害了本人的幼小心灵,请boss顾念旧情、网开一面,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放本人一条生路。
赫景尧正在给代黛修指甲,抬头睨了糙汉子一眼,随口答复,“记得要保持电话畅通,滚吧!”
赫九便屁颠儿屁颠儿地走掉了。
“难为九哥了。”代黛小声说道。
赫景尧为她擦净刚刚修好的一枚指甲,摇摇头,“你信不信,他住到隔壁虽然不用被虐,但是也不会多么开心。我是看着九长大的,对他的脾性可谓了如指掌。他有点像雪橇犬,若是没有任务做、没有人陪伴,会难受得要死。”
代黛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定定地望着男人,“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动物?”
“我属虎,当然是老虎了。”赫阎王不假思索地回道。
“我觉得也是。”代黛眯起笑眼,“‘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说的就是此刻的你。”
赫阎王轻勾弓唇,“那小黛宝就是蔷薇花,美丽,倔强,寓意着忠贞不渝的爱情。”
代黛没有被蜜里调油的情话给灌晕,笑问,“你怎么不说蔷薇浑身是刺儿呢?”
“就那满身的刺儿才招人喜欢呢……”某人用酥得要命的嗓音呢喃完,上嘴开亲。
这就是他们回樱城后的日常。
别说是赫九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算陆尔哲那样久经情场的老手,每每看见此种你侬我侬的画面,也会狂呼“虐死了,吃不消”。
赫某人的炫爱行为并不局限于小公寓内,在电台直播间也照常发挥。
身为过来人的芝荷瞧见赫阎王竟然旁若无人地为代黛整理不小心露出来的bra肩带,惊得简直目瞪口呆。
在芝荷的记忆中,这男的是个不苟言笑到近乎冷酷的家伙,天晓得怎么会被代知暖给驯成了男友力爆棚的“小狼狗”。
不过,芝荷还是无法打心眼儿里欣赏赫阎王。
在她心目中,骆廷礼更适合代黛。
且不说骆首富的财富多到了什么程度,单是他对代黛的温柔和深情就无人能及。
他明知代黛已经心有所属,却仍然放不下她,且时常纡尊降贵打探她的消息,足见爱之深切。
每次跟骆廷礼通完电话,芝荷都会替他难过一阵子。
可是代黛心仪赫景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前几天中午,骆廷礼亲自来了电台,留给芝荷一样东西,让她在方便的时候转交给代黛。
芝荷明白,“方便的时候”就是赫景尧不在的时候。
可是那俩人成天跟连体婴似的,代黛落单的机会实在是不好找。
终于,这天晚上做节目之前,机会来了。
代黛傍晚喝多了水,担心做节目的时候忍不住三急,便在开播前十分钟去了趟卫生间。
芝荷装作若无其事地跟进去,掏出藏在怀中的小盒子,等代黛从隔间出来便交给了她。
“骆总让我给你的,千万别让赫总看见。”芝荷轻声叮咛。
代黛毫不迟疑地把盒子塞回到芝荷手中。
“帮我还给骆总,就说我不要。”语毕,匆匆走出去,准备做节目。
隔天,芝荷约了骆廷礼在咖啡馆见面,将东西还给他,转述了代黛的原话,并且告知代黛连盒子都没有打开。
骆廷礼微笑着点头,“好,知道了,谢谢你。”
随后,他打开盒盖,取出盒内的东西,揣进里怀口袋。
“麻烦你再转告小暖两句话,——Daniel出国了,我本想把孩子戴过的长命锁留给她,奈何她不收,我只好作罢。既然她去意已决,以后Daniel的事情再也与她无关。”说罢,起身便走。
芝荷坐着喝完咖啡,给代黛发了条信息,详细叙述了刚刚跟骆廷礼见面的全过程。
其实芝荷也不确定赫景尧会不会查看代黛的手机,不过是赌了一把,措辞和语气都极为谨慎。
而事实上,赫景尧在除夕夜私自替黛小妮接听电话只是个例,他懂得尊重她,虽然整日黏在一起,却也会给她一些空间。
代黛收到芝荷的信息时,正在看赫景尧跟何颂贤玩儿国际象棋。
何大律师难得来一趟,二人谈完工作上的事情,便一时技痒,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代黛听见手机响,扫了一眼,看是芝荷发来的,就跟赫景尧打了个招呼,随后自己去卧室细瞧。
读完信息,代黛不禁颦眉摇头。
她为了跟骆廷礼彻底断了关系,当时并没有查看那个盒子里装了什么。
若是知道那里面是端端的长命锁,她说什么都会留下。
长命锁本是顾皓桢送给孩子的,上面刻着“端”和“正”两个字,寓意非比寻常。
最重要的是,端端戴过,拥有它便足可以令她在思子心切的时候稍作慰藉。
忖了忖,代黛给芝荷回信道谢,别的什么都没说。
芝荷也没有多问,——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怕回信息的是赫景尧而非代黛,所以不敢多嘴。
代黛在床上趴了会儿,给骆廷礼发去了信息。
大意是说,她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端端的长命锁,问他可不可以再把它送给她。
骆廷礼并未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回应,于是,这条信息仿若石沉大海一般。
代黛隐隐地觉察到这个男人在生气,没准儿他已经毁了那枚长命锁。
她踟蹰着,到底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亲口解释一番。
可是,一想到赫景尧,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大老虎那么爱吃醋,还是不要惹他不高兴罢!
至于长命锁,没能拥有确实是个遗憾,但是端端在她心里住着呢,不必睹物便能思人。
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劝慰,代黛放下手机,回了客厅。
两个气场迥然不同的长腿欧巴还在对弈,表情皆是认真又谨慎。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
代黛以为是赫九,赶紧过去开门。
不承想,骆廷礼居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是你……?”代黛惊讶得不知该如何应对。
男人抿唇浅笑,“我没回信息,是不是以为我在生气呢?”
代黛有点窘,“唔……”
“是有点不开心,但没有生气。我对你,永远都气不起来!”骆廷礼喷了下鼻息,从西装里怀掏出长命锁,送到她的面前,“给!”
代黛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接过长命锁,双手捧在掌心,奉若珍宝一般。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骆廷礼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赫景尧的声音却从房内传了出来。
“黛宝,站在门口说话多不礼貌啊?怎么不让客人进来坐坐呢?”
听不出愠怒,语气像极了男主人在嗔怪女主人。
代黛回头望过去,赫景尧跟何颂贤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她的精神瞬间高度紧张,生怕又要发生战事。
骆廷礼将她的不安全部收入眼中,忍住没有拥她入怀,转而冲她笑笑,“东西已经送到,我这就走了。”
他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只是希望她明白,他从来都不想让她为难。
为了她,哪怕要他忍气吞声,也在所不惜。
代黛死死地攥住长命锁,点点头,“好,再见!”
“再见?怎么你们还打算见面吗?”赫阎王搂住她的细腰,状似好奇地问道。
“……”代黛语塞。
骆廷礼接过了话茬,“你想多了,这只是小暖恪守礼节而已!别怪我没提醒你,适当吃醋可以,不要因为莫名其妙的飞醋而迁怒于小暖!如果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这已经是最客气的警告了。
赫景尧鄙夷地扯唇,“我的女人,我自会疼惜。也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骆廷礼没有还嘴,深深地望了代黛一眼,冲她微微颔首之后,转身离去。
何颂贤嗅出了不和谐的气息,连忙识趣地跑去隔壁赫九家打混、躲清静。
赫景尧不轻不重地甩阖房门,揽着代黛回了客厅。
“他只是来送这个……”代黛把长命锁放到桌上,进一步解释,“端端戴过的。”
“我知道,”男人看都没看,“顾皓桢送的,对吧?”
代黛一怔,颔首,“嗯。当初他以此为礼,认了端端做干儿子。”
赫景尧冷哼,“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枚金锁价值不菲,挺舍得下血本!”
“内个……,你这是又要发火吗?”代黛索性直说,不想猜来猜去的。
“干嘛要发火?”赫景尧把她拎到他腿上,“命犯桃花又不是你的错,大不了我费点劲儿,把那些该死的烂桃花一朵朵掐掉唔……”
代黛猛然吻住他的嘴唇,将硬撑的大度之词全部都给堵了回去。
她能受得了他适当的吃醋,可这样口是心非就不太好了。
解释什么的都是白搭,莫不如直截了当来个简单粗暴又极其有效的行动,省了脑细胞还锻炼了唇舌和面颊上的肌肉,何乐而不为!
赫阎王同志也是最吃这一套的,立刻沉浸在热吻之中,把所有不悦全部抛之脑后。
这件事最终以一个热吻而宣告结束,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代黛欣喜地认为她和赫景尧之间已经建立起了频段一致的沟通桥梁、再也不会出现任何龃龉或者不愉快,却怎么都料不到,天意弄人,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