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景尧铁了心要挫挫代黛的锐气,令她对他言听计从。
可偏偏,那双倔强的美眸定定地望着他,悬着唇珠的漂亮樱唇微微动了动,丢出三个字:不可能!
不可能?
身子都已经是他的了,怎么就不能听他的话呢?
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她托付身心吗?
她这副没有发育好的小身子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
他要她的心,整颗都要。
可是这女人真的太不识好歹了!
赫景尧轻扯一侧唇角,嗓音寒彻心骨,“好,我就让你看看,不可能是如何变成可能的。”
随后,他转身走掉了。
依旧是,冷酷的背影宛若移动的千年冰山。
代黛瘫坐在沙发上,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缺氧状态里。
缓了好一会儿,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敲门。
代黛徐徐起身,缓缓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板。
走廊里站着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察,面色都十分凝重。
为首的警察亮了下警官证,“你叫代黛?”
语气十分不善。
代黛点点头。
警察收起警官证,“你现在涉嫌盗窃大额财物,跟我们走一趟吧!”
代黛一怔,原来赫阎王并没有撤案。
她再度颔首,转身回去拿了背包,随警察下楼。
他们并未直接带她离开,而是去了一楼客厅。
赫景尧正站在落地窗前,凝眸望着外面的落雪。
“赫先生,请问我们可以把人带走了吗?”为首的警察换了一张谄媚脸。
毫不夸张地说,这家伙绝对是公职人员之中的败类。
赫景尧没理他。
赫九走过来,沉声说道,“三位请跟我来,我家boss还有几句话要对代小姐讲。”
警察们随赫九出去之后,赫景尧才转身望着代黛。
不过,双脚钉在原地,没打算主动靠近她。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又咬起了后槽牙,“跪下来求我,就可以免受牢狱之灾。”
代黛知道赫阎王手眼通天,足可操纵她的生死。
但,她连父母兄长都没有跪过,又怎会跪一个毫无人性的混账。
况且,若是此刻跪了,她这辈子都休想再站起来。
遂,摇摇头,动唇:我没有偷东西,你这是诬告。
赫阎王冷笑一声,“我说有,你就有。”
代黛不想跟他做无谓的争辩,犯不上浪费细胞。
她坚信一点:没有犯罪证据,谁敢把她怎样?
不料,赫阎王瞬间读懂了她的心思。
“证据那种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大可以试试。”声调不阴不阳,却叫人后背发凉。
代黛颦眉跟他对视,好像要把他看个清清楚楚、透透彻彻。
蓦地,她迈步向他走来。
站在他面前,她慢慢抬起胳膊,将冰凉的手掌抚上了他的面庞。
赫景尧没有闪躲,满眼玩味的目光,等着迎接她的臣服。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一只手还在抚摸他的脸颊,另一只手却以迅雷之势挥了上来。
“啪!”
振聋发聩的一声巨响,把赫景尧心头那点淡淡的喜悦给打得粉碎。
他一把抓住代黛的胳膊,将她甩到玻璃上,用手臂压住了她的胸口。
“死女人,你疯了是不是?嗯?”咬牙切齿,寒声逼问。
虽然这巴掌很重,可是脸颊没那么痛。
痛的是心脏,就跟挨了乱棒一样。
谁知,代黛的暴戾行为还没有结束。
她忽然对他笑了笑,然后低头咬住了他的手臂。
剧痛令赫景尧愤怒,也,叫他悲哀。
他没有收回手臂,也没有阻止她咬啮下去,就那么蹙眉看着她用力地紧合牙关。
直到力竭,代黛才松口。
然后,咧着染满鲜血的嘴巴,冲他狞笑。
好看的颜,配上狰狞的笑和殷红的血,令她看上去就像一只邪恶的妖精。
赫景尧也跟着扯唇,眉毛却是拧在一起的。
他把一只大手伸到她的脑后,固定住她的脑袋瓜,跟着吻上了她的血唇。
出乎预料的是,代黛居然有了回应。
但仅仅是一个动作,她就开始啃噬他的唇肉。
伴随着疼痛,鲜血渗了出来。
腥腥甜甜的滋味,反倒叫人欲罢不能。
结束亲吻的时候,两个人都像嗜血怪兽一样,满嘴鲜血。
代黛舔干净唇上的血,动了动唇瓣:赫景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不可能后悔。倒是你,如果后悔忤逆我,可以让人捎信儿给我。只要你肯跪求,我随时可以捞你出来。”赫阎王执念深重。
代黛轻蔑地笑笑,奋力推开他,往外走去。
房门“哐啷”一声关上,赫景尧挽起染血的袖管,查看伤势。
小臂上两排深深的血牙印让他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
俄而,赫九快步走了进来。
“boss,代小姐被警察带走……”
话没说完,看见boss的胳膊,登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赫景尧到沙发前坐下,“有没有吩咐吕警官,不要对她动粗。”
赫九点点头,“有……”
话音还未落地,人已经跑了。
再回来时,手里提着医药箱。
“boss,牙印太深了,流血不止,我们得去医院处理……”赫九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咕哝道。
赫景尧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赫九抬头看着那张冰山脸,“至少,得去打一针破伤风血清。”
“我说了,不用。”赫景尧收回胳膊,连纱布都不让缠。
“boss……”赫九还想再劝劝。
他家boss只用一个字就把他给打发了,“滚!”
赫九收好医药箱,拎着离开客厅。
赫景尧在沙发上发了会儿怔,拿出手机,给何颂贤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结果,半个小时之后,陆尔哲跟何颂贤一块儿上门。
“我擦,这是怎么了?跟人掐架了?怎么衣服上都是血?我擦,嘴角也有血迹……,是被打吐血了吗?尧,你什么变得这么矬啊?”一见面,陆尔哲就大呼小叫。
赫景尧烦躁地皱起浓眉,何颂贤立刻抬手捂住了陆尔哲的嘴巴。
陆尔哲“唔唔”了一通,终于安静下来。
何颂贤放开他的嘴,随手扯出胸口的装饰帕,擦拭指头上的口水。
擦干净手指,把帕子丢给陆尔哲,然后看向赫景尧,“说吧,要我做什么。”
赫景尧抿唇忖了忖,“盗窃罪,如何量刑?”
何颂贤脱口就来,“量刑是按照盗窃金额来定的。五百元到两千元以上,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五千元至两万元以上,刑期为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万至十万元以上的,判处十年以上或者无期徒刑。最后一种,数额巨大的,判无期,并没收个人财产。”
说完,盯着赫景尧的反应。
后者在沉思,目光游弋。
“用度娘就能查到的东西,你非要把我招到家里来咨询,应该不是为了折腾我这么简单。”何颂贤变得有些严肃,“尧,到底是怎么了?”
陆尔哲抻着脖子追问,“尧,你是不是偷人家东西了?”
赫景尧完全忽略陆尔哲,专注地看向何颂贤,“如果偷盗‘丹青之心’,会判多久?”
何颂贤跟陆尔哲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询问,“赫家祖传的宝贝被偷了?”
他们可是知道“丹青之心”的。
那东西不仅是赫氏传家宝,更是赫景尧的护身符。
赫家这根单传了十六代的独苗苗,全靠护身符保佑哩!
“我说的是如果。”赫景尧纠正道。
陆尔哲松了一口气,“我擦,还真以为你把命根子给弄丢了呢!”
何颂贤则狐疑地看着赫景尧,“你把我叫来,是想用‘丹青之心’给人挖坑对不对?”
赫景尧不答反问,“你只管告诉我,偷了‘丹青之心’,会判多少年?”
“那么贵重的东西,少说也得十年打底儿。就算原物奉还,最低也得蹲个三年到五年吧!”何颂贤顿了顿,“你到底想坑谁?”
陆尔哲也跟着巴巴儿地等待答案。
“代黛。”赫景尧的弓唇之中吐出了这个让他心动又心痛的名字。
陆尔哲一听,登时炸毛。
“哦……,我明白了,你身上的伤是被那姑娘给弄的!你想霸王硬.上弓,没有上成,结果被人给挠了,是不是?”
“尧,你这是典型的因爱生恨知道吗?就算人家不想跟你并且打伤了你,你也不能这样下死手啊!把那么个娇娇柔柔的可人儿给送进牢里,出不出得来都是个问题。就算以后出来了,一辈子也毁了!”
爆豆似的吵嚷,相当愤慨。
何颂贤也倾力阻止。
“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干嘛非得跟个小哑女过不去?如果你真心喜欢这个女人,那就默默地祝福她好了;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更不必大动干戈,把她当个屁一样,放了就是。”
再看赫景尧的表情,是把他们的话当屁一样,连闻都没闻。
“颂贤,你去运作,给她把刑期定在三年……”赫阎王鼓了鼓腮帮子,“或者,无罪。”
何颂贤不经意地挑了下眉梢,“好,这事儿交给我,你只管放心。”
作为赫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外加赫公子的私人律师,他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
把违法变成擦边,擦边变成合法,这是商业上的惯常手段。
坑人,他可是头一回。
但,赫公子最后补充的那四个字,令他安慰许多。
可是陆尔哲并不这么想。
他那颗怜香惜玉的心呐,简直要被摧残碎了。
“赫景尧,你能不能有点人性啊?啊?要不你干脆给人家个痛快的,直接一刀把她捅死,别这么文火慢炖、细水长流地折磨,行不行?”
赫景尧还是不睬他,只意味深长地睨了何颂贤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起身,拖着抗议不绝的陆尔哲走了。
赫景尧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心情十分烦躁。
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犟得跟头母.驴子一样!
是该让她受受苦的,否则她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虽然她被带走的时候并未戴手铐,但是他确定,到了警局她就会收到逮捕令,然后按照程序被送进看守所。
这种数额巨大的盗窃案,调查取证什么的很麻烦,最少也得几个月才能结案。
就让她待在看守所里好好反省罢!
只要她肯回头求原谅,他会把她捞出来,不计前嫌地继续要她。
他不信一个女孩子能在那种地方煎熬几个月仍能坚持初衷。
呵呵!
如果她真能做到抵死也不肯向他求饶,那他倒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