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歌不敢轻举妄动,她深知自己与他的实力相差悬殊,就算是暗杀也根本不可能重创他。可她不能理解他绑自己来究竟是为何,这般待遇,哪是人质该享有的。尤其是他们身上一样的款式的红衣,总令凤清歌莫名的有厌恶感。
帝邪看着满眼警惕的凤清歌,心揪了一下,走到她的面前想要抱住她,却被她皱着眉头躲了去,帝邪深情的看着这张美丽无比的脸庞,柔声说道:“清歌,这偌大的王宫,没人能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能走出王宫。”
凤清歌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越发陌生的男人,平静而冷淡:“你是想软禁我,拿我威胁墨沉渊是吗。”
“不!不是!我不会利用你的,清歌,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帝邪激动地解释,最后的哀求,一点都不像平日嗜血的魔头。
看着眼前再无半分王者气势的帝邪,凤清歌沉默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帝邪,你该爱的,不是我..”是她,是那个为你去死的大皇子妃,周央伊!
只是帝邪听不下去:“清歌,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哪怕倾尽所有!”说完直接离去了。
凤清歌看着那逐渐模糊的一抹红,暗暗叹了口气:帝邪,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现在你我间夹了一个为你生子为你而死的周央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爱上你的啊...
正如帝邪所说,她的行动确实不受限制,却唯独不能走出王宫。
帝邪像是那天受了刺激一般,派人悄悄准备婚礼。而凤清歌确实想尽了办法给墨沉渊传信。只是结果都不尽人意。帝邪一次又一次求婚都被凤清歌狼狈躲开。
“清歌,嫁给我,你会成为时间最尊贵的女人,不会有任何人敢对你有半分不敬!”帝邪一身红衣再次堵住凤清歌的路。凤清歌转身就要走,却哪能比得过帝邪的速度。凤清歌直视帝邪无邪无害的大眼睛,像极了那时可怜的弟弟:“帝邪,你背过身去,我考虑考虑,你盯着我不舒服。”
帝邪一听狐疑的看她一眼,还是立刻转过身去,他要信任她,无论她欺骗不欺骗他,毕竟当初欺骗她的是他。凤清歌瞅准时机,一头钻过那个狗洞。
刚巧想钻狗洞进来的春香与凤清歌正好撞上。凤清歌刚想抬手劈死眼前不明物,定眼一看竟是春香:“春香?”
“王妃!女婢找您多日了!”春香激动的要哭。凤清歌来不及寒暄,从胸口拿出一封信递给她:“交给墨沉渊,快走。以后每隔一日这个时辰在朝北的墙角那,来拿信给墨沉渊。”
“是,奴婢遵命。”春香犹豫一下拉这凤清歌的手,“王妃,你跟奴婢一起逃吧。”凤清歌轻轻摇摇头,肯定的说:“没有墨沉渊我是逃不掉的。你快走,别被发现了。”春香擦拭着泪水,目光坚定:“王妃保重。”凤清歌将身上的土拍掉。帝邪的人就赶到了,帝邪盯着她:“你为何不逃?”“我逃不掉何必浪费力气。”“那你又为何钻洞?”“我在拒绝你。”帝邪看着她那冷清倔强的面孔,恨不得想要钻进她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造就这样一个宠辱不惊的女人。
墨沉渊自从知道凤清歌被帝邪掳走的事情后,燕云的将士无一幸免,全部斩杀,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春香本就是墨沉渊一手培养出的人。潜入军队易如反掌。是夜,墨沉渊正在军帐中思考,一道熟悉的内力出现:“春香?”
“王爷!”春香现身,手中拿着凤清歌亲笔:“属下无能救不出王妃,不过上天眷顾,属下见到了王妃,并约定每隔一日都在相约的地点传信。”
墨沉渊接过信:我尚安好,帝邪少问政事,皇后掌管,可强攻。
确实是凤清歌亲笔。墨沉渊将字条放置胸前,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接下来的日子,凤清歌按照约定留下纸条,却也总不过是短短一句表示自己安好的句子。帝邪每次看完她留下的字条都会折好放回原处。盯着字条强迫自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是自己不够努力,所以还不能打动她的心......
帝邪不问政事,墨沉渊一路打到燕云腹地,燕云大臣不得不惊动他了:“王上,东周军队已经快要攻进来了。燃眉之急,将东周皇后做人质吧。”
墨沉渊的一道道战书接连不断的下,帝邪看着这些战书无动于衷,仍旧是每日缠着凤清歌邀请她一起去玩。凤清歌刚开始拒绝,帝邪就直接禁锢她的腰,蜻蜓点水飞王宫。以至于后来凤清歌都不说话,任他带着自己游山玩水。
帝邪牵着凤清歌的手走在大街上,走在山林间,走在燕云的各处美景里,他乐在其中。因为他以为凤清歌不拒绝他的拥抱牵手,不拒绝他的邀请一起出来游山玩水,是要接受他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的帝邪都忘记看凤清歌面无表情,麻木不堪的脸了。
一连半月,墨沉渊都没有收到凤清歌的信,按住内心的暴躁,足足下了四十八道战书。燕云大臣个个急如热锅蚂蚁。
这日凤清歌一醒,刚走下床,一群宫女就进来跪下请求为她洗漱梳妆穿衣。凤清歌看着那鲜艳的正红以及精致华贵的头饰,皱了皱眉头:“出去,我不需要。”
这群宫女没想到会被拒绝的这么直接,个个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不肯动。那种惊恐,正处于厌倦的凤清歌完全忽视了。等帝邪一身红衣走来时,看到还是一身素衣的凤清歌,变了变脸色:“你们先下去吧。”
宫女们应声后急忙退出房间,帝邪深情款款望着她的背影:“清歌,乖,今日我们就成亲。听话,把衣服换上。”
“帝邪,兵临城下。”凤清歌背对着他:“况且我已是有夫之人。”
帝邪摇着头,难以置信:“清歌,你是不是还不原谅我?为什么你能原谅墨沉渊,却不能原谅我呢?这些日子难道我没能表明自己的心意吗?这些日子游山玩水,你明明...”帝邪停顿了一下,脑海里尽显一幕幕,竟未见一张笑脸,“明明...”
“明明什么?”凤清歌抬起步子朝前走,走的很慢,“明明很快乐吗?”
凤清歌坐在梳妆镜前,镜中的她神情冷漠:“帝邪,我原谅了你又能改变什么?改变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改变我与墨沉渊夫妻的事实?还是能够改变周央伊生下你的孩子的事实?还是能改变周央伊为你而死的事实?还是会改变这场战争?
每一句反问都打在帝邪的心口,犀利而残忍。帝邪难以置信,空洞的眼睛**的摇着头后退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帝邪夺门而出,疯癫一般冲回寝宫:“不可能,央伊怎么会怀上我的孩子,不可能,不可能的。”一阵恶寒冲上心头,整个人都苍白如纸,心疼如刀绞。帝邪抓住胸口,还是喘不过气,其属下见状,将保存的鲜血全都拿了出来给他喂下。却不见好转,属下也不知为何这次帝邪的心病为何如此严重。
兵临城下,帝邪卧病在床。大臣们得此机会设计凤清歌喝下蒙汗药。凤清歌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有些许冷。
战鼓擂,兵将吼。凤清歌刚想动一下身体,才意识到自己被绑住了。头还有些晕痛,视线也模糊着,凤清歌只能凭借耳朵听到的声音去判断目前的情况。凤清歌猜到自己是被绑上围墙做人质了。只是目前的状况应该还无进展。
“墨王!你若想保她安全,就退兵三十里!”粗犷的声音在凤清歌的耳边响起,震得她耳鸣。墨沉渊继承皇位的事情还未传出,燕云的人自是不知。凤清歌也因为这一声才彻底清醒了。睁开眼,便看到满脸胡须的墨沉渊。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布满担忧,布满血丝的眼满是深情,仔仔细细看着凤清歌,片刻不离。墨沉渊一直不回复,大将抽出一把刀,抵在她的脖颈处:“退,还是不退!”
凤清歌看着他,冷静的眼睛眨了一下,仿佛在说:缓兵之计,不必担心。
墨沉渊看着那把刀慌了神,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眸时,墨沉渊冷声道:“希望燕云说话算话。不得伤她分毫!否则,我定屠你满城!”说罢,定定看了她一眼,转身带着百万大军退兵三十里。
这场交易也算是瞒着帝邪所做。等墨沉渊真的退到三十里后,将凤清歌放了回去,继续好生照料着。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帝邪虽然重病缠身,卧床不起,仍是派人隔时去看一下凤清歌在做什么。尽管大臣们是看准了时间把她带出来,又在帝邪的人再来前把她放回去。可是却依旧没能瞒过帝邪。
帝邪听着汇报,叹了口气:“给那些人下毒吧。”
这些日子他病痛缠身,心魔四起。一切事情都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