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墅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病情由梁少博负责,其他人生病都由医疗组负责。
按照受伤程度划分,先处理伤势相对重一些的。
不得不说,男人带出的人都是硬骨头,皮开肉绽还能谈笑风生。
“少奶奶不但人美,打针还不疼,难怪少爷那么喜欢您。”一名刚扎上吊针的保镖微笑着说。
景致害羞的小脸一红,紧着给下一个包扎伤口。
“那是,妈咪最厉害。”北冥曜将纱布递给景致,笑着赞美。
得知出事,小家伙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过来帮忙。
外出遇险也不是第一次,别墅内的佣人无一慌乱,训练有素做着自己该做的工作。
回到别墅,北冥曜就进了书房给丁檀雅打电话。
“你确定看到了木甫?”电话那头的丁檀雅语气十分严肃。
“确定。”
短暂沉默后,丁檀雅开口道:“看来组织头目就是北冥伯川,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会请示上级,尽快商议出一个方案来。”
挂断电话,北冥曜浅浅舒了口气,现在只要找到证据,抓住北冥伯川,很多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木甫向来只听从头目调遣,今天木甫亲自来救北冥浩,直接将之前北冥伯川是组织头目的事情石锤。
别墅二楼卧室,在经过一系列检查取证后,北冥琳始终蜷缩在床角不说话,梁少博坐在旁边默默陪着。
现在有了北冥浩施暴和性侵未遂的证据,就可以提起诉讼,将北冥浩绳之以法,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北冥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今天的事,她的心境一朝回到解放前,再次将爱封印心底。
“琳琳。”梁少博头上缠着纱布,轻声叫她。
这一声呼唤让北冥琳潸然落泪,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才出声,“梁少博,你走吧。”
“琳琳。”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真的配不上你。”北冥琳声音裹挟着浓烈的哀伤,和不舍。
北冥浩的话终究还是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让她对于男人的爱望而却步。
梁少博刚想说点什么,她又说道:“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不该让我这样的人毁了你。”
男人是医学界的翘楚,名声在外,她不想到时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找了一个被玷污过的女人。
“我说过,我不在乎。”梁少博低吼出他的真实想法。
“可我在乎。”北冥琳激动的大喊,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而下,穿上鞋跑了出去。
北冥琳站在楼顶俯瞰海城流光溢彩的夜色,映入心底后却全然变成了单调的黑白灰,毫无生气。
楼顶的风很大,纤弱的她好像随时会被吹走。
“梁医生很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悄然来到她身边的景致给她披了一件衣服说道。
北冥琳一转身便看到站在角门处的梁少博,刚停止的眼泪又不听话的流下来,迅速别脸移开视线。
不能心软,男人不过是可怜她才说喜欢她,那不是真的。
她不断用类似于这样的想法洗脑,逼着自己忘记对梁少博的情感。
北冥曜看着眼圈泛红的梁少博,皱了下眉头,“跟我喝一杯?”
和梁少博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人如此深情。
梁少博有些不放心的,眼睛仍旧一错不错的盯着站在天台围栏边上的女人。
“景致会搞定的,北冥琳不会有事。”见他还不愿走,北冥曜又说:“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走了。”
说完,强行将他带走。
临走时深深看了景致一眼,景致向他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他“放心。”
收回视线,睨了眼身边生无可恋随时有轻生可能的人一眼,景致笃定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北冥琳泪眼迷蒙的看向她,她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闻言,北冥琳眼眸微微睁大,无声证明她说对了。
劝解别人的时候,景致不由得想到自己,回忆道。
“我曾经也这样抱怨过老天,为什么要让我从小被病魔缠身,无时无刻面临死亡?为什么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家人,孤独活在世上?”
手扶栏杆看向远方,她继续说:“那种绝望,难过,无助,一直围绕着我。”转头看向北冥琳,“好不容易订个婚吧,还被搅黄,当时我就在想,我还真是个倒霉体质。”
话锋一转,她又说:“可后来我才知道,老天让我经历这些,是想给我更好的。那个搅我婚礼的人就是曜,认识他我收获了爱情,治好了我的白血病。就此我知道了什么叫福祸相依。”
“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明白,活着才有希望,雨过天晴,你才能看到彩虹的美。”景致最后做了个总结。
她怕北冥琳经历今晚的事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于是用自己的亲生经历来鼓励她。
北冥琳明白她的意思,短暂沉默过后,双眼迸射出凝重的愤恨,道:“放心吧景致姐,我不会死,我还要亲眼看着那些混蛋的下场。”
看出她活下去的意志已经坚定,景致打算进行下一话题,“北冥琳,梁医生他……”
知道经历今晚的事,女人势必对感情方面的事情心情有所波动,刚要开解,却被立时打断。
“梦该醒了。”北冥琳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道:“外面风大,你身体也不好,我们回去吧。”
说完转身向下楼的角门走去。
她会活下去,但今后的路却并不想再让梁少博参与其中。
景致若有所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心疼,有无奈,还有期待。
心疼女人的遭遇,却又对于她再次锁紧心门无可奈何,可又同时对她保持一份希望。
不经历涅槃,如何重生?
她相信,北冥琳只要走出这次的阴霾,将无畏世间任何风雨。
景致将她送回房间,又安慰了几句,从房间出来时已是凌晨。
回到卧室,北冥曜没一会儿也回来了,浑身酒气。
“曜,你喝酒了?”景致关切的问。
“不是我,是梁少博。”北冥曜边说边将身上沾了酒渍的衣服脱下来,冷脸埋怨,“他差点把我酒窖拆了。”
他本想和兄弟谈谈心,哪成想梁少博喝多耍酒疯,将他十几瓶多年珍藏都敬了土地爷。
真是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景致接过他脱下来的衬衫,很理解的说:“他也是心情不好。”说完向浴室走去。
“干什么去?”北冥曜一把将她拉住。
眨眨萌萌的大眼睛,她理所当然的回答,“给你放洗澡水啊。”
男人小洁癖,不洗澡睡不着。
对于这么乖的小兔子,北冥曜奖赏性的在她唇角亲了下,随口一问:“你也没洗吧?”
“嗯。”
她点头动作刚做完,就被男人拦腰抱起来,随后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就传入耳中,“我给你洗。”
闻言,景致慌乱挣扎,红着小脸客气道:“不用了,我自己能洗。”
随即就听到男人十分霸道的说:“不准拒绝。”迈开长腿向浴室走去。
小家伙今天累坏了,本想就她舍身保护他的事情说说她,却也不忍心了。
他冲完澡就看到泡在浴缸里的萌兔子睡着了,是又无奈又心疼,动作轻柔的给她擦干身子,换好睡衣,抱上大床。
许是床刚躺上去有些微凉,怀里的小人突然醒了。
“睡吧。”北冥曜在她额头亲了下,伸手关掉台灯,只留光线柔和的壁灯,映衬床上相拥的两人很是温馨。
经历今晚的事情,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些感触。
他亲眼看到了梁少博的痛不欲生和北冥琳的生无可恋,如果是女人出事……他不觉将怀里的小人抱得更紧。
女人都是很感性的,景致也不例外。
由此及彼,小脑袋往男人怀里钻了钻,闷闷出声,“曜,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我……”说到此处,她明显感觉北冥曜身体一僵,没再说下去。
人们总是喜欢用假设来寻求一种心里安慰,以获得安全感。
北冥曜并未接话,而是反其道发问:“你会离开我吗?”
经历事件后,北冥琳选择离开梁少博,那小兔子会怎么做?
景致微怔,换位思考,她恍然大悟。
北冥琳选择和梁少博分手,根本不是不相信爱情,而是出于对男人的爱。
“你会不要我吗?”想到梁少博的坚持,景致琉璃色的眸子认真看着北冥曜,那神情似有所担忧,又有几分坚定不移的信任。
傻瓜。
“选择权在你,决定权在我。”北冥曜抚平她的眉心,爱意缠绵的眼波不停在她精致的五官流转。
一听这话,小眉头又皱了起来,景致一脸委屈,不满的嘀咕,“我笨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说的这么深奥,欺负她大脑缺电。
“你可以选择是否离开我,但我决定让你留在我身边,你不得违抗。”北冥曜耐心解释道。
嘟着小嘴想了下,景致用小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不服气道:“你就直接说不会不要我不就完了?”拐弯抹角让人听不懂。
对于萌兔子的不满情绪,北冥曜笑得一脸宠溺。
好不容易让女人爱上他,任何情况都休想将他和小家伙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