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课后,张凡像往常一样回家,远远就看见一辆大车停在自家的门口,有许多人在来来回回搬运些什么。
“爷爷,我回来了”张凡一边把手里的书包放下一边喊道。
“今天家里有客,快来帮忙”从厨房里传出回答声。
厨房,老张头正在准备着晚饭,直径约有七十厘米的大锅里放的都是早上择回来的时令菜,老头子正拿着铁锹在那翻动着锅里的菜。
“爷爷,你歇着我来帮您翻菜”张凡小跑过去接过老人手里的铁锹,熟练的翻动锅里的菜,别看他年龄小,力气却不小,这两年祖祭的力气活基本上都有他的一份。
“爷爷,那些外面搬箱的都是什么人啊”“他们是城里来得考古队伍,说是到山里来做调查,要住上个把月,正好后院闲置的三间房没人住,村长就决定把他们安置在咱家,每月租钱有好几千币哩,这些钱存着够你上完学堂了”老张佝偻着背一面盛菜一面说道。
张凡知道后院的房子是父母的婚房,是老人的念想,平时连张凡都不允许进去,怕弄乱了布置,这回将房租给外人也是为了能取得些钱让他这个外孙去学堂多学点本事而尽的心力。想到这张凡的眼眶有点微红,还想再说点,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
“老乡,真是谢谢您了,不然我们这些人可得露宿街头了”一个满头银发带着金边眼镜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满脸带着歉意道“不过,还要打搅一段时间,还请老师傅多多照顾啊”说着就和老张头握手,张凡趁着这会功夫,从老张头的身后走了出来,打量了眼前这满头银发的老者一眼,觉得亲切,“您好,我听爷爷说您是考古学家”“这是老哥您的孙子吧,我来时就有人跟我说过这家有个机灵鬼”老者问道,
“这小子一天到晚捣乱,就是个小皮蛋”说完还用力拍了下张凡的后脑勺“还不快叫人,一点礼貌都不懂”,“伯伯好”张凡赶忙问好,“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考古学家,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考古学家吗”“嗯...”张凡考虑一会回答“考古学就是去森林里寻宝物,然后用它带给人幸福。我父亲和母亲也去寻找带给人幸福的宝物了”。老人没有回答张凡的问题,抬头询问起老张头“老哥您的儿女也都是考古的?”,老张头明显不想回答它,指了指身边冒着烟气的菜,“再不吃就凉了,我先把它端客厅了”说着便径直离开了。
夏夜的山边的温度清爽,家家户户去河道旁纳凉,张凡每到这个时节总会有着莫名的感伤,好像血肉和这个季节产生了共鸣,每当这时他总会一个人偷偷的拿着父亲的相片去河边,看着父母的相貌幻想,他总觉得父母会骑着一朵巨大的红玫瑰从山的那一头飞回来,带着他和爷爷一起飞入云的尽头,每当想到此时他会不自觉泪流。
“小家伙,你想什么了这么入神,小心大鱼把你给吃了”一张大手轻轻的按了按他的小脑袋,张凡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上午还曾见过的考古学老人,虽然装束不同了但那花白的头发和金边眼镜还是记得清。
“哟,还哭上了,想父母呢?”“才没有”张凡赶忙转过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你个娃儿,先前你说你父母也是和我一样工作的,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老人问道。张凡便将爷爷告诉他的父母情况说了一遍,听完叙述老人大概也了解了情况,知道这小孩的父母大概是去了天上,老人就变了这么个故事,想到此老人看张凡的眼神更加和蔼。“老伯伯,您看这是我父母的照片,您知道他们在哪吗?”张凡递过一张彩色照片,里面的男女都笑的很开心。老人本想随便说两句哄哄这小孩,结束这话题,可是没想到看到相片后被惊了一跳人物不就是他的学生吗,那照片的。
“小凡,这男人真是你爸”老人一脸惊异的问道
“对呀,老伯您认识他”“您可以带我去找他们吗?我想他们了”说着眼泪又不自觉流出来,看到小孩子哭老人一时间也不该如何是好只能笨嘴笨舌安慰道:“不哭不哭,先回家过几天再带你找爸爸好不好”说罢牵起张凡的手回了家。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在院落里响起,张老头那张脸露了出来。
“不好意思张老哥,这么晚打搅您,我能问你些事吗?”门外人问道
“是秦院长啊,进来说吧”说罢让开了门,引老者坐一大方桌前,随即又泡了杯自己种植的土茶,放到桌前道:“这乡下小地方没有好茶招待,只有这粗茶解渴,莫嫌弃“
老者对着茶杯吹了吹气小心的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似乎尤有怀恋的对老张头说:“熟悉的味道啊,喝了它我却能肯定我们早就熟识。”老张头不明白话里的意味,面带疑惑的看着老者。“你看看这张照片”老者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照片,这正是刚刚从张凡那拿来的那张父母的结婚照。原来这秦院长就是考古专家,他方才将看张凡哭泣不知如何时,索性就抱着他往回走,谁知回到家后发现张凡已经哭睡着了,便将小孩放到了房间,拿着照片直接来找老张头问个明白。
老张头盯着这照片,看了好久没有说话,眼里却泛着些许泪花闪动。
“老哥我跟你说吧”老者指着相片上那个笑的幸福的男人道:“这是我的学生,我们本是干同一种工作,后来由于许多原因没能做下去”老者叹了口气继续道:“虽然工作分开但私人却一直保持着联系,十年前的某一天他说找到了我们研究项目的线索,要一个人去调查,后来又告诉我他找到了人生的知己,要一直留下来”说着还指了指相片中的女人“他给我寄了很多的土产,包括这个茶”老者再次停顿了片刻说道:“此后我就再也没收到过他的任何消息,今天偶见这张照片,就想来问个究竟”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随即闷雷打响,好似要开天辟地一般,惊醒了陷入愁思的老张头。
“这是我的女儿,红莺”老张头颤抖的双手死死拽着照片似乎是自已自语道:“多好的女孩儿,采药,酿酒都是把好手,可却偏偏要做那痴情种,狠心丢下我们爷孙俩,早知就不该让他娶你。老张头几乎是在愤怒,自责,懊悔中说完了整个故事。
老者和老张头都没有说话,房间顿时陷入了沉默当中。外面的一道道闪电划过,雷声更甚,就听见屋顶的瓦片传来密集的撞击声。、
“老哥,这天气说变脸就变脸,没法预料啊,我衣服还晒在外头了”说完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