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新知入房屋以后神情恍惚的站立窗前,突然有些苦笑不得,他怎会沦落到需要敌人来救的地步,该是生在这贵价大族的忧伤还是自己不争气的后果!
“少爷,大人让您好生休息明日再启程去都城!”
“好,我知道了!”
谢新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该为自己而活还是……
罢了罢了,不想了,好生休息吧!
另一边谢林随着谢尚书的步伐进了屋,“想不到今日竟是你出手相助!”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谢尚书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意思是想好生与谢林谈谈。“本以为你会站在一旁,坐观上壁!没想到,是为父平日里把你想的太残忍了一些!”
谢林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茶壶以及谢尚书身前的茶杯,露出不明深意的一抹笑容后提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了一杯,浓郁的茶香瞬间擒住谢林的鼻梁,闻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喝着是不是也如这般的沁人心脾!
谢尚书不慌不忙的看着谢林品茶,“如何,可有让林儿满意?”
谢林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自若的道:“不如何,太涩,空有茶的清香却没有茶的味道,表里不一,难以让人心生欢喜!”
“哦哦,为父倒觉得这茶甚是不错,虽然涩了一些,但胜在气味,试问这世间有几味茶的气味有它这般香气扑鼻!”
谢林喝了一口之后便再也未端起过,对他来说这样徒有其表的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的!
谢尚书倒是挺喜欢的,时不时的便喝一口,“明日之事,林儿有何看法!”
“匈奴尚在恢复期,同于不同各占一半!”
谢尚书摇头,“为父认为,同!”
“为何?”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匈奴在宁国的压迫下蛰伏了十多年,好不容易见有机可乘了,怎还能忍耐的住韬光养晦,而一旦有这个心,就算不用煽风点火它也会自燃。恰好,为父现在就是会自燃的枯草中的一枚带着火星的炭,稍微有点风,便能将这片枯草点燃,而那点风,林儿可猜到了是什么?”
谢林停顿了一会儿,随即但:“军事防御图!”
“哈哈哈!”谢尚书眼里带着赞许之意,“不错,这军事防御图就是你我手里最有力的武器!”
“孩儿有一事不明!”
“林儿大可放心的讲!”
谢林:“既然父亲如此有把握为何还要如此千里迢迢的赶来匈奴,据林儿所猜想,就算客栈被凤舞发现了,京都也不缺您藏身的那一处地方吧!”
谢尚书听言并未言语,只是端起桌上那苦涩的茶抿了一口!之后仿佛这件事从未提起过一样,静静的望着前方。如此,谢林已经明白自己待在这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那孩儿就先告辞了!”
“嗯嗯!”
谢林走后没多久,暗卫便从房梁上下来,“大人,可需要换一壶茶?”
谢尚书一改之前和悦的脸色,冷厉的双眼如寒霜所做的利剑一般让人为之颤抖,“倒了吧!”
“是!”
谢林回屋时在谢新知门前愣了一会儿,随即继续向前走去!
翌日,天还未完全亮谢新知便醒了过来,出门时正好瞧见客栈的老板娘。四娘见到谢新知,惊呼了一声,随后便将手搭在谢新知的肩膀上,将自己的身体往他身上靠,声音酥软的响起,“小哥,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你瞧我这客栈的那些男人,一个个睡的跟猪似的!”
谢新知虽已到弱冠之年,但府里除了两个通房丫头之外,对于女人一事是一知半解,而君子之道贵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因此对于四娘这种热情火辣的女人来说,就算谢新知再有谋略,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四娘在谢新知没有动作,更是大胆的用手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想:这汉人男子果真不同,不仅皮肤白皙光滑,就连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气息!
“姑娘,还请自重!”
“叫我四娘!”
谢新知突然觉得像凤舞那样闹肚子坏水,整日喊打喊杀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在下家中已有妻妾,还望姑娘能自知!”
“自知?可我就是喜欢你啊!你看,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就连那村头的莽夫昨日就喝了两坛小酒也被你迷的七荤八素的,你可知道自己的魅力也多大!”
谢新知嘴角抽了抽,伸手将四娘抱着他手臂的手掰开,之后在四娘的娇嗔的怒视下向后退了好几步,四娘见状欲再上前,却被身后的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四娘,本将军先借借这个人如何?”
四娘一刻也不耽搁的转身行礼,得体的道:“不知什力将军亲临,多有得罪!”
蒙什力带领着一众匈奴将士来到谢新知面前,“在下蒙什力,乃匈奴王的亲侄子,匈奴军最好的统领!”
这便是匈奴派来商谈的人了,“还请将军跟在下来!”
对于谢新知未介绍自己这件事蒙什力多少有些膈应,毕竟他们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一套,两者双方见面互相介绍自己在他们看来是一种礼数,而作为官家公子理应对这一礼数知晓才是,因此对于谢新知的行为是不是故意而为之就可想而知了!
谢新知将蒙什力带到了谢尚书的房间,“父亲,您要等的人到了!”
“吱!”暗卫将门打开,瞧了一眼谢新知向他点头行礼,随即侧身伸手向蒙什力道:“请进!”
蒙什力见状笑道:“这谢尚书不亏是尚书大人!待人接物的礼数都不一样!”
谢新知听言在一旁冷笑:本以为匈奴要么是匈奴王亲自来,要么就是能代表他的人来,没想到来的竟然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空有一身力气,少长了一个脑袋的莽夫!若要真看的起你,又怎会不亲自出来迎接反而只派了个下人,难怪昨日会在这里留宿,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此刻蒙什力已经欢喜的进了屋,瞧着谢尚书起身相迎立马笑道:“尚书大人不必多礼,若要按照你们宁国的规矩来说,我的官级恐怕在你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既然到了匈奴,自然要按照主人家的规矩来才行!”
叔父曾说这个谢尚书会诡计多端但就他目前来看,这位尚书大人很是和蔼嘛!“大人可知道本将军今日所行的目的?”
“将军莫着急,来人,上茶!”
谢尚书身边的贴身暗卫将刚泡好的热茶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尝尝我宁国的茶如何?”
蒙什力有一瞬间的犹豫,毕竟二人现在只是在一条路上并未在一条船上,因此心里多加有所防备。谢尚书见状将手里的茶杯一放,“你瞧,是谢某欠考虑了。将银针拿来!”
银针放入茶水当中并未变颜色,“尚书大人这是何意,既然要合作自然要拿出诚意来,这杯茶,什力就先喝下了! ”
“好茶,都说这宁国盛产茶叶与丝绸,如今本将军算是见识到了!”
谢尚书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将军今日前来可是想与谢某合作?”
一见正事来了,蒙什力立马收起平日里纨绔的性子,瞬间严肃的道:“听闻谢大人手上有法宝,就是不知道这法宝谢尚书是给还是不给了!”
“给了又如何,不给又如何?”
蒙什力:“给与不给全然在谢大人一句话,这就要看您的诚意了,若真心投靠我匈奴,那我匈奴自然表示欢迎,但若是一个圈套,恐怕……”
蒙什力欲言又止就是在观察谢尚书的表情,但见他神情自若似乎还带着一点讥讽的意味,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想后接而又说道:“恐怕尚书大人是有来无回了!”
“将军这是在威胁谢某?”
“一切都看尚书大人自己的选择!盟友与敌人,这一念之差全在于大人您!”
“如此,就要看将军你的诚意了,若将军诚意够那我们自然就是盟友,若将军诚意欠佳,那就只能怪你我生不逢时!”
蒙什力不知为何在谢尚书三言两语之下就把决定权丢给了自己!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叔父之前只告诫他切莫与谢尚书过多的交谈,但现在的场面好像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谢尚书与蒙什力交谈之时并未刻意禀退众人,因此对于二人的谈话站在门外的谢新知是全都听在耳里,心里冷笑一声:为虎谋皮,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