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你提些别的要求,爹爹都能答应你。”
“可就是他不行,对吗?”
戚毓苒背对着她的父亲,紧紧抿着嘴片,深吸一口气。
戚盛骅看着屋外正跪在大太阳底下的那个人
“对”
戚毓苒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戚衍铭看不得妹妹这样倔强,“父亲这样做是为你好”他低声的说,既是怕屋外的听到,又怕屋里的听不到。
戚毓苒不止一次听到这句话,她瘪瘪嘴。
“为我好?”她顿了一顿,“我说过了…”
没等她这句话说完,戚盛骅一拳头砸在茶几上,生生的把玉石的桌面砸出一个坑,鲜血沿着裂缝游走。在场的人再是如何镇静,也被这副样子吓了一下。
“戚毓苒”这是戚盛骅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他用手指着他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吗?他想的是如何把你骗到手里,让你听他的话,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然后好夺走咱们家的江山。”
戚盛骅的手上还粘着些许玉石碎末,这幅画面,本来是一出父慈子孝,抱头痛哭的样子。可是她如今看来,却又是可笑至极。
“那您没想过您这江山怎么来的吗?”戚毓苒瞪着他,戚衍铭从未见过自己家妹妹如此违逆父亲命令的时候。
“你!”戚盛骅扬起巴掌,眼看着就要打下去。
“爸!”戚衍铭伸手拦住父亲的胳膊,“毓苒不懂事,慢慢教她,她会懂您的。”
“哥,早说过你,上辈子是个泥瓦匠,既然他想打,那就让他打,说不定,还能让项以安心疼我一下,他就会娶我了呢。”戚毓苒冷笑着,看了看屋外的人,项以安还是微微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而毓苒这个模样,像极了她的母亲。
整个东城人尽皆知,戚帅家的二小姐仰慕戚少帅的副官,也就是如今的项师长。而早在五年前,项以安有过一次姻缘,但是,红颜薄命,那女子为保护项以安,被刺杀身亡。这也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疙瘩,永远没人能解开的疙瘩。
戚盛骅不同意戚毓苒和项以安的婚事,并不是不赞同项以安的才华。他是识人惜才的,尤其对项以安这种更是青眼相待。他只是觉得,这种人不应该困于儿女情长,更应该为整个国家作出贡献。
“将军,肖府的人来了。”管家进来通报。
“快请他们进来,让外面跪着的那个也进来。”戚盛骅面目有些许缓和。
戚毓苒心里一紧,或许,就到此结束了。
“又劳烦肖公子亲自跑一趟”戚盛骅又是一通官场的客套。
戚衍铭听得也有些不舒服,“他这是要嫁闺女还是要卖闺女”心中疑惑,但也是明白事情缘由的。
“戚将军客气,整个东城的名门望族都希望能跟您攀上亲,我能娶千金,是我的福气。”肖璟琛倒是规规矩矩,一点也不敢出纰漏。
戚毓苒看着项以安,紧紧的盯着,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看着。
“毓苒,毓苒?”戚衍铭看着自己家的妹妹紧紧盯着人家,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便轻轻的叫叫她。
“你要把我嫁到肖家?”戚毓苒歪着小脑袋,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朝着对面的项以安走过去,但是却是眼睛盯着戚盛骅的。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戚毓苒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事实。她看着项以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过才走过人生十三个年头,从小娇生惯养的骄傲,在遇见项以安的那一刻,就注定灰飞烟灭。
“戚毓苒!”戚盛骅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厉声呵斥她。
所有人正僵着,突然,戚毓苒从项以安的枪夹里掏出手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句话不吭。
“砰”
戚毓苒冲着自己的脖子开了一枪,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全场人都慌了,尤其是戚盛骅,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
戚毓苒只能感觉到疼,她能嗅到身旁的人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她缓缓的闭上了眼,很困,很困。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项以安终于肯拉着她的手,与她一起面对。可是一转脸,项以安就拿着枪对着自己,“砰”的一声,让她从梦里惊醒。
戚毓苒睁开眼时,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也看不真切是什么。
她刚想说句话,又被脖子上的伤口疼得清醒。
“你醒了?”她有气无力的看向旁边,是项以安。
“你现在不能喝水,听这里的医生说,伤口离大动脉太近了…”项以安站起身,准备拿棉布给她蘸水点在嘴片上,“戚毓苒,以后不要这样了。”
“你心疼我?”戚毓苒挣扎着,她的声音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但是,也没有太多差别。
项以安停下正在给她蘸水的手,“好好养病”
“我只要一说这些问题,你就装傻充愣。”戚毓苒别过眼,也不再看他。
“毓苒,我不可能娶你。”项以安看着如此执拗的她,也只能如此让她死了心,“我只是,拿你当我的妹妹看。”
戚毓苒嘴角咧了咧,苦笑着,泪水就如此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你以为你在我面前哭我就会心软吗,戚毓苒你别再自作聪明了!”
“你说什么呢?”戚衍铭在病房外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你真的要这样对她说吗?”在戚毓苒手术结束的时候,戚衍铭问项以安。
“她不能违抗大帅”项以安抽着一支雪茄,吐了一个烟圈。
“可是,她是为了你才这样的。”戚衍铭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他的心思,恐怕他比自己的妹妹更清楚。
“你想让我娶她?”项以安挑衅地看着他,那一张绝美的面容,真是让人难以生憎。
“随你吧”戚衍铭也懒得再费口舌,他们俩坐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各怀心事。
“回去把这身衣服换了”戚衍铭用胳膊肘轻轻怼了他一下。
项以安看着衣服上的血迹,沉默许久。
戚衍铭以为他会在她病情稍微稳定些后再说的,没想到,他这么着急。
戚毓苒把手轻轻的放在脖子边,伤口还是疼,疼的她都有些幻觉。
“毓苒!”戚衍铭眼看着自己家的妹妹就要把纱布生生撕开,厉声。
“你到底想干嘛?”项以安一回头,把她的手反扣在病床上。
戚毓苒没有说话,看着他,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