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苦,是佛教的一个观点,认为人的一生中所要面对的八种痛苦,是四圣谛之苦谛的主要内容,包括了: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蕴盛。
这八苦,如果仔细点儿的人都发现了:前四种都是人生在世过程中的自然之苦,后三种就是人生当中的心理上,特别是主观愿望上得不到满足的苦。至于“五蕴盛”,这就是打总结了——五蕴就是五阴,即色受想行识,就是说人最大的苦在于对物质与精神层面的追求!说白了就是:一个人本身的存在就是苦!嗯……所以出家人是要清心寡欲的,要四大皆空,要六根清净,要明心见性……对不起,反正我一样都做不到!我就是个俗人!
我们今天要来说说,八苦中的自然之苦——病。
在道教的养生文化中,有“天地大父母,人生小天地”的一个说法。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天人合一论。道教养生的观点就是,人身与天地是同一本原、同一运转规律、同一构造的,人体小天地与宇宙大天地在各方面均有对应、协同关系。就是说,人的身体构造,是模仿天地自然规律运行而来。比如说,道气造化天地万物,那么人的生命也是由道产生的。道生神,神生炁,炁生精,精形成人身。人身也同天地一样,具有阴阳、四象、五行、八卦、九宫的构造和特点,而且其形相亦像天地。又人身中气液的运行法度,也与天地日月一致;一日十二时当一年十二月;身中三百六十脉当一年三百六十日;心肾相距八寸四分为天地定位之比;一昼间气液在身中的运转,与一年间天地之气的运转同度。归纳来说,就是所谓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再简介点儿,就是人法自然!
有论,“盖天地以阴阳亭毒,凡有血气者,禀受于其父母,固有歉于其父母者,即有戾于其天地者矣。”是说人是以受父母的阴阳二气而来,如果受到的父母二气不完整,那么对自己的身体也就不好了。这种的话,就是所谓先天不足了,娘胎头带出来的病,非常恼火!当然,哪怕你受足了父母二气,也还是一样恼火,因为人还生活在大天地中,身体受到自然变化的影响,还有后天的病变啊!就是所谓的“阴阳之或纯或驳,因而有和有乖,凝之肌肤筋骸之会,征之寒暑饮食之间,此疾病所由,类不越血气二端。”
都说,吃五谷杂粮的,哪儿有不得病的呢?但是,求生的欲望让人类在几千年与病魔的斗争中,战胜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病痛,积累了无数丰富的治病经验。所以医者,从来都是伟大的职业!
我们国家的医术称为中医学,是世界闻名的。再说句题外话,那些说中医是伪科学的,你要感谢这个伪科学延续了几千年没有失传,不然在你祖宗的祖宗还没等到西医传过来的时候就早得病死了,不晓得哪儿还有今天你这样的无耻叫嚣!
中医的理论,是基于阴阳五行学说的。划重点了哈,阴阳五行学说——跟道教一样哦!
是的,中医跟我们本土宗教道教息息相关!
古时候的中医药,古时候称为岐黄术。这里注意,岐黄,不是中药名称哦!岐黄,是指的中国最早的医学书籍《黄帝内经》和其传说中的作者黄帝及大臣岐伯(嗯,这个百度也能百度到的哦!)。
在古时候,人们称医生为杏林中人,参考成语“杏林春暖”,是赞扬医术高明的褒义词。杏林的典故出自《神仙传》关于三国时期“建安三神医”中的道医董奉。传说董奉医术高明,他看病又不收钱,就让人去他家后山种杏树,重病的种五株,轻症的种一株……几年后,他家后山就有上万株杏树了(这哪里是杏林,分明是杏海了喂!),杏子熟了后,他让人只要用谷子来换就可以自己去采杏子吃(想想真是聪明啊!水果换粮食!)。
其实,在古时候,百姓对医者都是非常非常尊敬和崇拜的。因为那时候的物质条件和认知,不允许他们成为“医闹”,除非是那些寿星老头儿吃砒霜——嫌命长的……同样的,古时候的医生,医德普遍也是非常好的(个别杏林败类不提哈!)!在那种“和谐”的背景下,百姓对医者的崇敬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于是乎,医者中的标杆榜样就有了平步青云的地位——封神!
民间封神跟姜子牙封神不一样哈!要说从信仰度而言,人民群众自发组织,出自真心实意参拜信仰的神祇反而更有凝聚力些,也最有香火!因为民间封神神祇,都是跟大众的生活息息相关的!比如水神、灶神、城隍土地、关二爷、还有各个行业的保护神等等……
自古以来,我国医者的封神不少,他们都有个统一的神号,叫“药王”!
伏羲、神农、岐伯、长桑君、扁鹊、华佗、张仲景、皇甫谧、葛洪、陶弘景、孙思邈……是的,你听过没听过的古代医之大家都可能被人在庙祀中奉为“药王菩萨”信仰过!其实不论是哪个药王菩萨,民间百姓都对他们有着祈求安康、祛病禳灾的精神寄托,也侧面反映了人们对历代名医的纪念和尊崇。话说现在,你看还有哪个所谓的名医有所待遇?锦旗就是最高荣誉象征了有没有!
四川,中华医学的重要发源地之一,所以四川地区对药王菩萨的信仰祭祀也很盛行。根据作者资料收集及文献查阅,其实在宋元时期,四川地区是没得药王信仰的相关记载的,明朝都很少,直到清朝才有相关记载。没有记载也不能表示就没有,何况,四川地区信仰的药王菩萨,可是大名鼎鼎的真·药王孙思邈啊!
孙思邈的生平就不赘言了,感兴趣的朋友自行百度。我要说的是,孙思邈曾多次赴蜀地行医,其医德事迹至今在当地传颂,也被历代蜀医视为医德准绳。所以,在四川地区被普遍立庙塑像,也是百姓对药王孙思邈的肯定。听说原来金堂县的县府城厢镇西街有个普惠宫,就是川主庙,除了祭祀川主跟土主外,也有供奉药王菩萨的——这种合祀一庙的现象,在早先川地很是常见。
每年的四月卄八就是四川民间的药王会,各地都会举行敬神祭祀活动。和其他如观音诞庙会有所不同,药王会上除了祭祀、艺术、游乐外,还有药材经贸的重头活动。说白了,药王会其实就是医、药商的商业性赛宝大会。
丙戌年农历四月初,四川出了件大事——国军临时zhengfu从陪都退还南京去了!
在抗战胜利后,内部矛盾协调期间,哪怕是大后方的人民,都觉得某根绷着的弦松了一丝。抗战期间的大后方,既要为前方输送人,还要输送物资,下川江人民更是要直面作为陪都后当时的黑暗局面,可谓川中人民每个人背上都背了个磨盘一样的是煎熬。
当时作为四川省zhengfu所在的成都地区,晓得临时±回南京了,也是松了口气,压抑的氛围一下轻松了不少。民间的群众哪儿管你当官的咋个想哦,日子该咋过咋过,抗战胜利又少了压力嘛就庆祝下!
正合四月卄八是药王会,一般要举行为期一周左右的庆会,连着五月初五的端午是一个联合性的大盛会。成都地方的医药商有一个特殊的组织,叫药王公社。这个药王公社,实际上是本地医药商之间一种商业管理机构,是从事医药商贸的义字旗袍哥大爷领导同行德高望重的人一起组建的,旨在处理医药商之间的商贸事务,解决矛盾和应对问题的。
本着抗战胜利后百废俱兴的社会劲头,药王公社宣布在此次的药王会上,将举行一个特别的“献宝大会”——“药王”金章会!
尽管只是听人三言两语的不尽其然,但是凡是听闻的人都很是向往——钟大有跟周元卿就跟三道士说了几次想去看看。
“可以啊,我也想去啊——你们哪个有哪个闲钱最好把我也请起去嘛!”三道士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两个徒弟再也不敢多嘴了。
“圆康!”三道士喊了一声。
“师父啥事?”钟大有问。
“你有段日子没回屋了哈!这两天抽空你就回去看下屋头。”三道士说,“我那儿有坛子酒,给你父亲带回去嘛!”
“好的,谢谢师父了!”钟大有躬身行礼。
“师父,我也好久没回去了得嘛……”周元卿冲着三道士嘿嘿一笑。
三道士白了他一眼:“你也爬回去嘛!——东西没得哈!个人买礼行回去!”
周元卿瞬间苦瓜脸。
钟大有拉了拉他小声说:“周师兄,你跟我来下。”
三道士看了他们一眼,没开腔,躺在椅子上养神。
两师兄弟来到后堂寝室头,钟大有走个人床铺低下脱出一个麻袋,里头装了半袋子事物。
“师兄,你把这个带回去嘛。”钟大有说着打开了口袋,里头竟然是半袋子的红枣。
“你哪儿来这么多枣子哦!”周元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钟大有不好意思地笑道:“去年屋头枣子树长得太好了,屋头存又多,上次来的时候我父亲给我备了这些,本来说都给师父的,结果师父就只要了半袋,剩下的半袋说给我个人留到吃。”
周元卿搓搓手点头:“太好了!太好了!”
“嘘!小声点儿你!”钟大有拉了他一把,“师父听到又要骂你了!”
“师弟谢谢你了!你帮了我大忙了!”周元卿拍了拍钟大有的肩膀说,“二天师哥我要是结婆娘(四川方言,就是结婚),肥大块(四川方言,指油荤多的宴席)任起你吃安逸!”
钟大有撇撇嘴:“周师兄你就莫扯了嘛——每次都这么说,你都二十了差不多,也没看你屋头催你喃!”
周元卿叹了口气:“唉!我屋头要是有等到别个来上门做媒的条件瑟,我也不得跟到师父了哦!哦,对了哈——钟师弟听说你都说了个亲是不是哦?”
钟大有怔了怔,苦笑:“我那个亲啊……算了,不说那些了,你把这儿连口袋一下拿起去嘛,过两天回来了你再把口袋还给我哦!”
“哎呀晓得了!我等会儿就走了哈!今晚上就不回来了!你帮我给师父说一声哦!”周元卿把半口袋枣子拖出来打整。
“我去跟师父说?你是又想回来挨涛了嗦!”钟大有拍他一下指了指外面,“你个人去哈!又想我跟你两个承哦!”
“哎呀!你说嘛!”周元卿指到枣子说,“师父要是晓得我收了你的枣子,我二天要遭他洗刷惨!”
“……算了算了!我去就我去嘛!”钟大有无可奈何,“哪个喊你是我的师兄喃!”
“嘿嘿!师弟你太好了!二天我结……哎哎你听我说,嫑走哦!”
……
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钟大有就跟三道士告了假独自往青龙场而去。
莫看那时候我的阿公才十六岁不到,但是经过三道士这边学艺锻炼的这大半年,他已经是有不小的胆色了。
那时还是实行保甲制,即十户一甲,十甲一保。本甲人丁外出都要去给甲长报备,甲长再跟保长报备。这样的管理,主要是因为当时的国民zhengfu认为在对工农红军的“大围剿”失败,就是因为红军长征路线所在的这些省份的老百姓“不配合”,所以老蒋在31年得江西试水后颁布设置保甲制实行联保连坐,四川作为陪都所在的大后方,也很“幸运”的就成了保甲制的实行地区。
三道士所在为大夫保,徐家院子在青龙场那边的高楼保。钟大有要去母亲的后家,中间要经过张家保、黄金保和凤凰保三处。
半少午时候,归心似箭的钟大有已经走到了黄金保,再穿过前面的高土桥就是青龙场凤凰保了。
跟人讨了一碗水喝后,钟大有提着三道士送的酒继续回家去。
高土桥近在眼前了,钟大有却停住了脚步。
高土桥说是桥,其实不过是因为其地势偏高如拱,下方流有一条小沟坎,因跨水而被人名之以桥。
一个叫花子样的人,坐在高土桥的斜坡上,手里拿着一根短棒,靠在树下。
钟大有认得那个人,因为他得这个人手头吃过亏。
金讨口儿!
钟大有把手伸进了怀中,青龙子盘曲在他怀怀头没动。
真的是冤家路窄啊!
高土桥是去青龙场的必经之路。要是这个时候绕路的话,最近也要从景峰山新街那边往城厢走再绕道秀水河去了,但是这一绕就麻烦多了,至少又是两个时辰的事!
凤凰保附近其实不太平,因为有座万年山,是那些浑水袍哥的大本营。白天还好说,棒客些不轻易出手,但是晚上就难说了……
钟大有心头焦到了,他不想绕远路,也不想紧在这儿杵起,偏偏又有拦路虎存在。
“进退两难了才是!”钟大有抠脑壳。
“……我走我的,金讨口儿应该不得……”钟大有自家都觉得想法不成立,“他晓得我身上有青龙子,他不趁我一个人的时候抢才怪呢!……”
设想几次都没得个解决办法,高土桥肯定要过!但是,咋个过呢?
半天想不出办法,踟蹰着的钟大有心头毛焦焦的了!
“大有!”有人在后面喊了他一声。
钟大有看到金讨口儿这时也抬头寻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