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祀答:“当然不是。”
她换了种方式尽量不踩到他雷点,凑近聂槐嘀嘀咕咕:“我觉得吧,可能是因为你那位义兄气场太强大了,我有点害怕。”
聂槐平静地垂眸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后脖颈那朵鸢尾花纹身上,犹疑的眸光一闪而过。
人是同一个人,但性格不对。
绝对有问题。
栾祀瞅着他一脸神游天外,沉默了一下。
她从容走到年司屿面前,然后——
噗通一声跪下。
“……”
桥豆麻袋。
好家伙,这下年司屿愣住了,聂槐回神了。
栾祀面无表情回头朝聂槐道:“都跟你说了,人家怕怕嘤。”
看吧,都说了人家很害怕耶。
这不就跪下了。
人设一瞬间崩塌,栾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说出真相。
她看了眼跟在自己旁边的余姒,伸手:“亲爱的,过来。”
余姒人傻了。
哦不,魂傻了。
栾祀冷静思考了一下,拉着余姒一起向年司屿磕了个头。
“……?”
年司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聂槐:“姒姒?”
他看的是栾祀的身旁,牵着手的那一边。
余姒以为聂槐真就看见她了,猛地抬头飘到聂槐面前,虚抱着他嘤嘤嘤哭起来。
聂槐……聂槐当然看不到。
栾祀眨下眼对年司屿笑:“大哥,还请您把那二百五十米的气场收一下。”
“?”
“哦当然我不是在说您二百五。”栾祀微笑。
很好,剧情再次崩了个彻底。
栾祀拒绝背锅并且将锅一下甩在了造物主大人背上。
年司屿不愧是大人,人设居然还没崩,起身回避了。
清清冷冷的嗓音轻飘飘传过来:“聂槐,解决好你的问题再来找我。”
栾祀松了口气,站起来拍拍衣上灰尘,指尖泛光走过去抵在聂槐眉心。
聂槐只感到一阵恍惚,随后就晕了过去。
余姒慌得一批。
再睁眼,聂槐就在监狱里了,角落里还缩了一个娇小的魂。
他们都回到了前世,聂槐自杀的前一刻,扳手甚至已经按下。
看样子还是没救了。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有个神明马甲的栾祀突然出现,将时间凝住,没收了他的枪,再把就差一点出枪的子弹儿捏碎。
时间继续。
虽然众人惊奇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但警察最终还是依法逮捕了聂槐。
有了记忆的聂槐接受了这一切,本是满心苍然,回头却看见了那个身影。
心,安定下来。
或许会有人觉得聂槐替余姒报仇没有错。
人贩子该杀,弃余姒者该杀。
但至少一整个村多少也有些人罪不至死。
法律最终判了聂槐无期徒刑。
空荡荡的牢房只有他一人,但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魂在陪着他,除了他自己。
满目疮痍也能因为她变为满腔欢喜。
栾祀随手将余姒的身体还给她,再顺手改造了一下成了隐身状态。
一身红衣的冰冷躯体里多了一个魂,从此掌心有了温热。
栾祀拍了拍手,自言自语满意道:“看,这不就解决了。”
多简单呐,四章就解决了!
我,栾祀,简直就是小天使!
……
监狱里人常谈,有个被关在单独牢房的罪犯每天对着空气傻笑。
就连饭菜也要的是两份,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一口一口喂给空气。
最惊悚的是,喂出去的饭菜真的就没了,就像真的有人在吃一样。
还有试图欺负他的罪犯,被他一个过肩摔,砸到脑袋摔成了傻子,每天半夜还莫名其妙被空气扇巴掌。
……这下聂槐劳改也不用劳改了,一辈子待在监狱吧!
栾祀这个隐身技能太合聂槐的意了。
后半生没人看得见余姒,只有他一人。
余姒也心甘情愿陪在他身旁哪也不去,每天还是“哥哥”“哥哥”地喊。
大概也算这对苦命鸳鸯的一个小情趣?
栾祀在解决完后就离开了,之前的那一句“以身躯为代价”,也没应验。
她什么报酬也没收,不过想着反正过来要躯壳也没什么用了。
大概是忘了还有个路人甲·造物主·年司屿存在了吧。
她没注意到的是,自己本缥缈的魂魄凝实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