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言在栾祀归还余姒身体后也从年司屿的躯体上脱离了出来。
世界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变了几个人而已。
而此时的他,正拎着栾祀的魂儿飘在云上,前往不知名的远方。
最终到达一个云上宫殿。
云层笼罩着高大的宫殿,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是像极了人间所说的海市蜃楼,真真假假分不清楚,却始终让人痴迷向往。
——而此时,空言坐在云雾缭绕的高高主座上,俊眉轻蹙,神色凝重似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栾祀就一脸仰慕地捧着脸看,一边呢喃:“美人啊……美人啊……”
“……”空言沉默了一下,挥袖又将这个净会捣乱的小作精扔下界。
栾祀飙着莫须有的泪一头栽进一具刚死还热乎着的尸体里。
……
一片尸山中,一袭火红嫁衣的栾祀揉揉脑袋抬起头,双眼迷茫,目光四处扫扫,又低头看自己冒血的心口:“我这是……我没死?!”
“我没死!”栾祀又强调了一遍,疯癫般喜极而泣,“我没死……父皇……母后……我没死……!”
栾祀在层层叠叠的尸体中踉踉跄跄爬起来,披散的一头墨发也十分凌乱,远远瞧着,倒像极了诈尸的疯婆子。
她直起身子,后知后觉地发现伤口处竟没有一丝疼痛,又试探性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还是没有任何痛感。
“果然……是在梦境中吗……”栾祀失魂落魄地越过尸体走到空地上,抬首向阳,又抬手张开掌遮了遮刺眼的烈日。
“梦啊……那又怎么样呢……”栾祀怪诞地笑了笑,突然转头向某个方向望去。
“我记得……被人追杀至此,曾经父皇领我看过那儿……我尚未见面的夫君统治的皇城。”栾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那素未谋面的好夫君……你可真是下得了手。”
栾祀换了个方向,朝那躬身一拜:“父皇,母后,待儿臣归来!”
她转身走向那座陌生的皇城,嫁衣如火映照烈日,背影绰约,不觉中多了几分韵味。
晏国皇城。
栾祀掏出栾国公主身份令牌朝大门前两位士兵一亮。
“我——栾国公主,前来和亲!”
两位守城兵看了一眼栾祀身上破破烂烂的嫁衣和那似乎穿透心口的箭伤,面面相觑。
一兵抱拳:“待我等禀告圣上!”
栾祀在城门站了一下午,作为和亲对象的晏皇,晏梳秋,这才姗姗来迟。
表情更是暴戾阴郁。
他粗略扫了栾祀一眼,面若寒霜,眼里又似乎带了点儿不真切的玩味,轻飘飘对身旁公公道:“封,晏贵妃。”
是个贵妃位,还有国姓封号,后宫那边该要以为她盛宠无边了。栾祀面无表情地想。
她行了一礼:“谢陛下。”
晏梳秋性格和名字完全不搭,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他习惯性挥袖道:“将这位晏贵妃带到缆烟殿,好好梳洗整理一番——然后就歇息罢。”
“嗻。”那公公一甩拂尘,低眉弯腰请示,“贵妃娘娘,请随奴才来吧?”
“……啊,好。”
栾祀本以为自己会被百般刁难——然后发现其实自己不配。
晏梳秋从始至终,一直半垂睫羽神色漠然,目中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