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有下人从远处过来，夫子看了看正专心练剑的祁莫，点了点头，交代了几句，便跟着下人离开了。
祁莫看了看不远处翠绿的一小丛竹木，剑尖一挑，毫无预兆地刺入丛林中，一灰衣少年往后退了退。
剑尖所到处竹叶飞落，祁莫转了个圈，追了上去，少年不得不迎战，却也不敢伤了眼前的人，只得一直躲避。
“比一场。”
祁莫的声音清冷而稚嫩。
少年一愣。
“……好。”
祁莫往后退了几步，拾起夫子留下来的剑，丢给少年。
整个后院只有剑尖相撞的打击声，还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祁莫完全将自己放开，将自己所学的招式剑式融入。
来势汹汹，却因为年纪小力气不足，并没有多少杀伤力。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呵斥声，二人同时顿住，浅白已经挥出去的剑还来不及收起，直直朝祁莫手背刺去……
祁莫细嫩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起一丝鲜血染红了伤口，顺着手指往手心流淌。
太医替祁莫将伤口包扎好，太子脸色不太好，转头朝一旁的下人吩咐。
“伤殿下的那个奴才，按府归伺候。”
“父王，是我让他陪我练剑的，与他无关。”
“让你受伤是他的失职，惩罚他无可厚非。”
“那父王将莫儿一起处罚吧。”
“你是铁定要护着他了？”
“本就是莫儿的错，莫儿愿意一起承担。”
“好，很好。”太子冷笑。
“既然你执意如此，来人，殿下触犯府规，与外面跪着的那奴才一同按府规处置，各打十大板，扣半月俸禄。”
“殿下……”太子妃扯了扯太子衣袖，想替祁莫求情。
“哼！”
奈何太子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太子妃朝那下人使了个眼色，匆忙追了上去。
“殿下……”
下人端着已经冷却的饭菜，欲言又止。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让他饿着！”
“是……”
下人颤颤巍巍地往门外走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太子。
他是伺候在祁莫身边的下人，为了自家小主子，简直操碎了心。
祁莫是铁了心不吃东西，终于，太子受不了太子妃的软磨硬泡，恩威并施，败下阵来。
“吃！”
祁莫握着手中的笔，眼都未抬，充耳不闻。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前提是我给你出一些试题，答案让我满意，从今以后，浅白就是你的陪读，若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浅白就会被赶出王府，如何？”
祁莫握着的笔顿住，这才舍眼看他一眼，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太子哭笑不得。
随手从一旁拿出几张空白纸张，拾起毛笔沾了些墨，在纸上写了些试题。
“以后，浅白就是你的陪读了。”
太子看着手上这几份接近完美的答案，眼底的笑意加深，他将试题一收，拿在手中，把食盒往祁莫面前推了推。
“吃饭。”
屋内可完全缓解门外的燥热，又是清晨晨读之时，祁莫双手捧着书，在凉亭认真看着。
浅白去了后厨还未回来，偶有微风拂过，突然，砰的一声打断了后院的万籁俱寂。
祁莫抬眼看去，只见王府靠墙的那棵翠绿的树上摔下来一个锦衣小姑娘，正面朝大地趴着。
小姑娘被摔得有些懵，她撑着手一骨碌从地爬起来，雪白的衣裙已经有了些灰尘，她左顾右盼了一下，伸手拂去了身上的灰尘。
祁莫正好能将她的整个人看清，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唇红齿白，头上左右各梳了条辫子，剩下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奇怪，舒解哥哥明明经常来这里的呀。”
小女孩小声嘟囔，正好被祁莫听了去，他眉头舒展，眸子划过一丝了然。
王府有一个死角，在早上的这个时候没人巡视，这事只有程舒解一人知道，而这个死角，就是这个看起来不大的树。
小女孩运起轻功，再次飞身上树，这里是王府最偏僻的角落，一时不会有人前来。
她晃荡着双腿，靠在树干上垂着眸思考，随即眼前一亮。
“喂！”
因为太激动，小女孩突地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双脚本就离地，这一下直接踏空了。
好在她轻功好，顺着这个姿势直接落地往祁莫那边跑。
“你是舒解哥哥的朋友吗？”
“不是。”
祁莫语气有些冷，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女孩有些不喜。
“可是我上次偷偷跟着舒解哥哥过来，他明明就是来找你的呀。”
“你们还打了一架呢。”说着，小女孩兴冲冲地比划着。
闻言，祁莫的脸色更冷了。
“我不是。”
小女孩有些失落，“哦，那上次输给舒解哥哥的那个人是你哥哥吗？你俩长得好像啊。”
祁莫脸一黑。
“不过就算不是你，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你长得这么好看，可以当我的姐妹。”
“我不想当你的姐妹。”
祁莫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在小女孩疑惑的目光中缓慢开口：“你长得太丑，降低我的智商。”
小女孩：“？？？”
她眼睛一瞪，似不可思议，一跺脚，就冲到他面前，“你你你！！！”
“放开。”
小女孩忍了忍了忍，松了手，随即一屁股在祁莫旁边坐下。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做姐妹。”
“你在看什么呀？”
小姑娘心大，被拒绝了也不生气，见祁莫不再搭理自己，便坐在一旁凑近他看他手中的书。
“舒解哥哥一直不愿意带我过来，我觉得他肯定是背着我私藏小姐姐了，小哥哥，你知道舒解哥哥的小姐姐在哪里吗？”
他不想带你来是嫌你太烦了，祁莫心想。
“小哥哥，你是不是跟舒解哥哥是朋友呀？我能不能也跟你做朋友，我从小到大就只有舒解哥哥一个朋友，你做我的朋友，我请你吃糖怎么样？”
说着不待祁莫回答，她又起身凑近祁莫，“小哥哥，你缺娘子吗？就是长大能暖床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