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咳咳咳……”
强烈的震怒加上剧烈的咳嗽,肖继云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也随之委顿在地,脸上更是没了半点血色。
他不知道对面山坡上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但他至少清楚,自己这次处心积虑的埋伏失败了,而且是败得彻彻底底。
这就好比有一个人花费了自己毕生的积蓄买了一堆彩票,然后终于得偿所愿,发现其中一张中了头奖。可就在他一边幻想着一夜暴富后要去如何如何,一边兴冲冲的拿着彩票去兑奖时,却被通知,他的彩票是假的,无法兑换。
遇到这种情况,想必没有任何一个人还能淡定的了,都会感觉天塌地陷,甚至生无可恋。
这时,一粒粒豆大的雨滴开始从天而降,短短数息之间,串成了连接天地的雨幕。
“杀……”
而伴随着倾盆大雨一起到来的,除了电闪和雷鸣以外,还有一声震天的喊杀声。
即便暴雨遮蔽了视线,肖继云还是模糊的看到从对面山坡上冲出来的三十余人,他们的打扮各异,但手上都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兵刃,在闪电和雨水的折射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冰冷森然。
几乎同一时间,刘刚他们也一起抽出了腰间佩刀,呼喊着的冲了上去。
“难道,难道还有希望?”
肖继云犹如濒死的溺水者,望着眼前的一切,升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希望。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对于现在的肖继云而言,更是残忍的。
就在他抱着期盼,希望那群乌合之众和刘刚等人交战起来的时候,却看到想象中的碰撞被没有发生,两队人马临到近前时都一起停顿了下来,随之就好像两股从支流汇入主河道的河水,很自然的交汇在一起,向着他们这边山坡冲来。
面对这个情形,肖继云即便再是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
“原来,我们才是被埋伏的一方。”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自己失败的原因在哪。但他还是有一点想不通,这群只是江湖上的乌合之众,为什么会帮着刘刚他们,又是如何无声无息的杀掉,包括自己爱将在内的五十多名煌炎国精锐兵士。
“杀光这些煌炎国的狗贼,活捉肖继云。”
突然,远远的一声呼喊传来,肖继云不自觉的循声望去,看到了冲在这些人最前面的那个魁梧的身影,这是他无比熟悉,无数次痛恨得在梦里将之剁成肉酱的身影,是他痛恨之人名单里,仅次于莫嶙峋的人。
他这才终于完完全全的明白了过来。
“罗铭,修罗先锋罗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他怆然的大笑起来,整个人彷如癫狂了一般。
“将军大人,请您振作一点,立刻下令迎击,即便埋伏失败,但我们还没有输,还有胜算。”
一旁的另一名副将,也是当时在主账内三人中的另一人,见到这情形,更看到自己这边前排的兵士已经和冲在最前面的罗铭等人交战起来,立刻焦急的呼喊,试图将肖继云从这连番打击中唤醒过来。
他由于年纪较轻,资历尚浅,跟随肖继云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参与任何的谋划。但其实他说的一点也没错,现在肖继云这边还剩五十名打扮成黑衣人的精锐兵士,与罗铭和刘刚他们两方汇合后的人数正好相当。
而且这些兵士之前一直以逸待劳,并未有任何损耗。反观刘刚和罗铭他们,一方被连续骚扰,未能好好休息,状态不全;另一方则已经经过一番激战,就算姚副将他们毫无防备的被偷袭,但或多或少的也必然消耗了不少体力。
另外,在地利上,也是肖继云这边占有优势,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这从罗铭和刘刚他们看似气势如虹的冲锋,却愣是一时间攻不上来的这一点,就能看出一二。
所以只要合理进行的指挥,组织有效且有力的防御反击,肖继云这边的胜面依然要大于罗铭和刘刚他们。
只可惜,虽然这名副将把战局看得通透,但身为主将的肖继云却已经心灰意冷,听到呼喊后,非但没有清醒过来,反而恍如失魂的说。
“迎击?怎么迎击?我苦心设计的陷阱都被对方反埋伏了,你要我拿什么迎击?”
听到这话,这名年轻的副将恨不得立刻拔剑斩了肖继云,他没想到对方身为一军主将,居然第一个带头打击士气。但下一个瞬间,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传说中神勇无双的病虎将军,根本就是只会打顺风仗,不会打逆风局,平日里看似自负无比,实则却是遇到一点挫折就会颓废丧气的废物。
眼看着前排兵士的防线即将在刘刚和罗铭两位一流高手的猛烈冲击下被攻破,他终于也彻底放弃让肖继云振作起来指挥战斗这件事,更对肖继云这个人完全死心了。
“身为军人,本应以战死沙场为荣,但死在这,我是真不甘心。可这与人无尤,怪只怪我识人不善,居然一直没看出来肖继云你竟是这种窝囊废。罢罢罢,你终归是一军主将,若真被活着,不但是我煌炎国的奇耻大辱,更会为家国带来无穷后患,就让我为煌炎国最后再征战一次吧。”
这位年轻的副将语带苍凉的说完,直接一拳打在肖继云的肚子上,将本就在精神崩溃状态的肖继云打晕过去,并交给一旁的几名黑衣人,郑重的嘱咐说。
“此次败局已定,谁都无力回天,但我等可以战死,肖将军却绝不能被活捉。你们五人务必要护着他安然返回临仙城。”
在他想来,不但临仙城里有黄珏等人在,而且就算莫嶙峋知道了这件事,可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应该也不敢拿肖继云怎么样。
当然,这么一来,他们留下的所有兵士就都必须得死,无论是战死还是自刎。毕竟,只有死了,才能死无对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