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美人心计
伴随着一声震人心魄的鼓声,亦朵蓦然抬起眼睑,杏目圆睁,灯光下冰凉如雪般的苍白的脸色,一双秀眼凌厉的扫向台下的某个点,气质之骇如女王般直叫人轻易侵犯,却又抵不住她寒气逼人的魅丽诱惑。
鼓点忽地急促起来,亦朵脚踩鼓点而舞,旋转,跳跃,身向后仰同时抛出足有两米多长的翠色水袖笔直的打在高台周围竖立的鼓面上发出“嘭”的一声震,水袖又回到了她的手里,所有一气呵成被她舞的行云流水般潇洒简单干净利落,直看得人美不胜收。台上的亦朵不停的变幻着舞步以不同的姿势从不同的角度抛出水袖击鼓,她的鼓声成为所有乐曲的主导,势如万马奔腾席卷而来,最后急流勇退,亦朵蓦地撤了水袖,朝赤雪王的位置盈盈下拜,场下掌声雷动。
乐声轻快而起,红衣的岚儿于高台之后现出身来,亦朵高傲的从台上走了下来与她联手立在一边,一华衣妇人于台后绕出,数十伴舞自台两侧快步而上,飘洒着手中的花瓣,岚儿和亦朵朝妇人舞蹈而去,两人皆带着娇柔乖巧的笑,而妇人则慈祥的笑着爱抚她们柔亮的黑发,显然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然而,台后的伴舞却在这时作鸟兽散了。
一身着单薄白衣的女子暴露在突然空荡的台上,她孤寂的可怜而可悲,眼中闪着盈盈泪光,绝世容颜显而倾城几欲让人断掉呼吸,她颤抖着手臂支撑起身子,跌倒,再跌倒,如此跌撞着独舞,所至之处无不惹人嫌恶,受尽欺凌。
曲终人散,诺大的台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蜷缩在角落哭泣。
灯光变幻成雪亮的白色聚成一束笔直的打在她的身上,华美的楼阁后幕降下逐渐换成一片雪白,随着哀伤的音乐响起上空很应情景的飘下了雪花,柔柔的扑落在她的身上。
懵懂的起身,踮起脚尖带着身体轻巧的移动,仿佛是在害怕自己会玷污掉如此纯白颜色的雪,忍着痛处起跳,修长的腿在空中划过一天完美的弧,后如一只灵巧的猫咪般轻盈的落在台上,嬉笑着旋转,整个世界,只有雪不会嫌弃她,只有雪才会和她成为朋友,疲倦之时,她软绵绵的卧倒在雪地之上,绝美的唇勾着臻美弧度,世界并不孤单的,是吗?
纯银色的帷幕合上,神祁第一时间跳上台来捧起我的脸在我唇上轻轻一啄。脸不自觉的红了,他说,接下来,是你要嫁给我了。
我微微一笑,绕过的他的身子往台下跑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正好准备上台的亦朵,她惊讶的叫了声,并往后退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时手被人抓住了
神祁将她拉了起来。
“没事?”我担心道。
“没,没有。”亦朵闪躲着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就好,你们上去吧。”我往后台跑去。怎么可能跌倒?哼!从什么时候呢,单纯的亦朵也学会耍心计了。不过都无所谓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等我完了这边的事情,我就会回去启昭国。
第二场是在古典的皇宫,温文如玉的王子慵懒的勾着唇角的倚坐在铺了白色虎皮的座椅之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玉骨折扇,岚儿和亦朵在他面前妖娆的舞着,宛若仙子的她们却连王子的眼角都挤不进去。一道歌声从天而降,嗓音甜美而婉转,如山间一股清泉涓涓细流,跌宕时撞击在岩石上的水花。
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双手扶住两边绿色藤条端坐在秋千之上轻声吟唱,透明纱巾自头顶垂下,遮住她的脸,一双俏丽的眼于纱巾下若隐若现,红唇微启,颤抖的声音似乎有穿透人们灵魂的魔力。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夜深人静那是爱情
偷偷的控制着我的心
提醒我爱你要随时待命
音乐安静还是爱情啊
一步一步吞噬着我的心
爱上你我失去了我自己
爱得那么认真爱得那么认真
可还是听见了你说不可能
秋千静静下坠,歌声继续,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唯美的歌词和动听的声音吸引,全场即时安静下来,忘记了交谈的话语,忘记了已举止唇边的酒杯边缘,甚至忘记了呼吸,所有的人都注视着秋千上的那个****着双足的女子。
我微微一笑,晃荡着带了银铃脚链的双脚带动秋千前后摇摆。随着“叮铃铃”的连续清脆的响声,鹤席地而坐,将他的琴摆在腿上,指落,弦动,乐声悠扬。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我并不在乎自己究竟多伤痕累累
可我在乎今后你有谁陪
音乐安静还是爱情啊
一步一步吞噬着我的心
爱上你我失去了我自己
秋千荡至后台,女子从秋千上跃了下来,裙带纷飞,墨发飘扬,若折翼的蝶般跌落,好些人被她惊的站起身来。蓝圣羽邪笑着,尘然则面无表情,但指间杯中的酒水却在微微荡漾。就在女子即将跌落地面的时候,神祁接住了她,顺势旋转,然后将她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地上。我,能听到场下人们长长的舒气的声音。
我好像没对神祁说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像王子。只可惜我不是他的公主?要怎么告诉他呢,我想说的话。鹤的琴音未断,我深深的注视进神祁的眼底,低唱……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我并不在乎自己究竟多伤痕累累
可我在乎今后你有谁陪
乐末,音符消尽,最后一句话被我用深清的念了出来。
神祁微笑着将我面上的轻纱揭下,倾城绝国之容貌一露无余,双眸灿若星子,鼻梁小巧高挺着,淡粉色的双唇柔润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白玉无瑕的脸颊微泛潮红。
冲幕后的鹤眨了眨眼睛,后揽住神祁的腰微微一笑,漂亮的回旋,接下来是属于我们的时间,我们一起的华尔兹。
神祁握住我的指尖将我甩了出去,本来该是一个完美的结尾,然,肩带却从背后断开了,奇怪的是,结扣并没散开,胸前的衣服脱了带子的束缚缓缓滑落,我慌了,还没来得及遮挡就被神祁拉进怀里。岚儿,亦朵愤然的舞蹈,却一一被神祁抛弃。
他吻了我,手覆在了背后肩带断裂的地方。原计划里没有这一幕的,该死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随便加戏。
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又能怎样呢?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袒胸露背吧。
我软软的靠在了神祁的怀里喘息,他恋恋不舍的离开我的唇,将我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他的躺椅,我面带着幸福的笑坐直了身子将断开的肩带挤压在椅背上以防止衣服滑落下来,抬眼扫了下席间的观众,还好,没人发觉肩带的问题。
神祁单膝跪在我的身前,音乐换成了婚礼进行曲,虽然没有钢琴曲那样沉稳而隆重,但选调还是可以的,亦朵和岚儿在柳妈妈的带领下颓败退场,一伴舞双手捧着一双透明的水晶鞋子虔诚的跪在了神祁面前。
“嫁给我。”他深沉着声音请求,一字一顿的清晰的传进我的耳朵。
话落,每一个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他们在等我的回答。
如果是在现实中要怎回答呢,答应或者不答应?
眼光流转,见到亦朵正站在台边,小手纠结着翠绿色的裙带,轻咬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神祁。
终于,我点了点头,嗯。
神祁的笑深至眼低,带着白色手套的修长的手托起水晶鞋穿在我的脚上,帷幕在此刻缓缓拉上。
夏侯阳泪眼纵横的扑到我的面前,激动的差点就给我跪下了,“太好了!简直太完美了!”
我干笑着,道:“别在这儿啰嗦了,赶紧主持婚礼去。”
“哦,差点忘了。”夏侯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忙往后台跑去了,但跑出几步又退了回来,道:“王邀请姑娘入席呢。”
“入席?”我愣住,刚想细问夏侯阳是怎么回事时他已经消失了。
“怎么回事?”神祁皱了眉头,取了一件外衫披在我身上,我知道他问的是肩带的事情。
掩着胸前的衣服,心神不宁道:“不知道,可能是裁缝的问题吧。”说着,我进去卧室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打开门,只见两个宫人笔直的立在门前。
她们见我出来,首先弯下身子行了个礼,后异口同声道:“奴婢们来请姑娘入席。”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跟在她们身后。
台上,一对雪白衣装的新人对面而立,新娘子很漂亮,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的美好女子,丰满的身子出落的珠圆玉润,白皙的脖颈,滑嫩的如奶酪果冻般的肌肤,她手指纤长笔直的交叉着放在身前。新郎正好背对着我,颀长的背影如此熟悉。他就是尘昕?尘然的大哥吗,那个知道那道谜题的人。
他长什么样子的呢?应该很好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