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纯属阴谋
容老头只笑不答,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做神秘兮兮世外高人的沉默状,要不是因为动弹不了,我真想往他的脸狠一脚。
但是,我忍了!
才消了点火气,突然又想到耳坠被掉包的事情,除了神祁,就只有容老头知道并见过我那副耳坠,他的嫌疑最大。
哼,早就觉得当时容老头第一眼看到那副耳坠时的表情很奇怪了,而且他好像将那对耳坠看得极其重要,总是三番两次的提醒我要好好保管,到后来暗示我将耳坠装进亦朵送给我的香囊里的人也是他。种种迹象拼接在一起,怎么想怎么觉得他很可疑。虽然有问过尘昕是不是他指使容老头搞的鬼,但遗憾的没得到他的回答。
现人就在我面前,于是问道:“那副耳坠是你拿走的吧,你和尘昕是什么关系?”
容老头眉毛一挑,捏着银针的手往我手臂上一扎,很细小尖锐的痛感传来,片刻,将银针拔出收好,整个过程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然后起身,背对着我弯身行礼道:“王上,可以了。”
我一惊,王上?什么情况。
下意识的坐起身来,奇怪,竟然又能动了。
一袭白衣的人缓缓走来,步履沉稳飘逸,好看的脸上挂着招牌似的笑,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之近距离的看他,依旧是白璧无瑕的样子,若不是事先知道的话,我一定想不到他是尘昕的父亲,他看起来一点都不老。
随从手脚利落的在床边置了张银质的雪白座椅,他优雅的款款入座,一双海一般颜色的眸子盛满的是我的影子。
容老头径自走到桌边,那里放着他的药箱,而他身边,还坐着夏侯阳,尘然,以及,尘昕。
如此阵势?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思百转中竟忘了从床上下来给赤雪王行礼。
赤雪王才要开口,我忙制止道:“都别说话!”言罢,烦躁的抱住脑袋,扯了扯头发,勇敢坐直了身子,戒备道:“你们都别说话!回答我几个问题先。”
众人皆愣。
我瞥了眼尘昕,问道:“先告诉这是什么地方?”
“孤的寝宫。”赤雪王回答道。
难怪会这么奢侈了,“我晕倒是因为得了什么绝症吗?”
“不是。”容老头答道。
“谢谢。”我礼貌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整理下衣服,道:“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话落,埋头便往门口冲去,不料连门槛都没看到就被挡了下来,雪亮的几乎能跟镜子媲美的剑身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干笑着将架在我脖子上的剑往外推了推,道:“反正没事,喝杯茶再走不迟。”
尘然很没良心的笑了一声,轻飘飘的道了声有趣。
有没有人说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妖,一天到晚难得看到他上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却没想到是在我死生攸关的时刻。
为什么要笑呢?担心不好吗?
伤心的看了眼尘昕,他像是没发现我正处于危险之中,犹自与夏侯阳低声说着什么。他怎么了,怎么可以致我于无顾。
这时,赤雪王温柔的抬了抬手,剑应声回鞘。暂时安全。我吐了口气,颓败的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孤王该叫你可姬,炽月,还是,梦见月?”平淡的不带任何语气的话语随着赤雪王慵懒的启合的薄唇中缓缓吐出。
他没看到是,我的手在听到“梦见月”三个字时蓦地紧握成拳。
同样惊讶的还有尘然,本来毫无焦距的目光突然凝聚到了我的身上,脸上很难得的有了除平淡以外的其他的表情,难以置信的细细打量,他不信我会是梦见月,却又期待我是。
相比尘然之下,其他人要冷静的多,尤其是尘昕,仿佛没听见般垂着眸子。会是他说的吗?除了他,这里没人知道我的事情,当然,神祁也知道,但我相信他不会告诉别人。
心有些凉。原来,一切都是预谋的,从遇到容老头开始我便一步步的走进了他们为我挖的陷阱之中,直到此刻才有所觉,除去和柳妈妈一行人相遇及尘昕的婚宴外,其他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假的,什么领赏,明明就是诱敌深入,亏我还巴不得往里跳,那么,众目睽睽之下晕倒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吧,那小丫头表面上至是撞了我一下,实则是被安排来给我下药的,所以才会有脖子上那莫名一痛。
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情势对我十分不利。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笑了笑,道:“名字不过是个符号,无任何实际意义,王上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不必绕些圈子。”
“那好,孤王问你,这副耳坠的意义你知道吗?”说着,两只完好无损的耳坠自他指间垂下,血滴般妖艳。
我受了惊吓。
这个,不是已经被我摔碎,后成了粉末了吗?可是,现在怎么……
“很奇怪是不是,明明已经消失的东西。”他笑了笑,将耳坠收回,道:“拥有它的女子必是其主心爱之人,作为信物存在,每个赤雪王室的男子都有,且各不相同,刚才你所见的,是昕儿的信物,而拥有它的你便是他认定的妃子,所以,当容御医见到这副耳坠时便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所以他就偷了我的东西好给你鉴定是吗?”我接着他的话问。
赤雪王坦诚的点了点头。
我恨恨的看了眼容老头,对赤雪王鄙视道:“喂,不是我说你,这种偷窃的行为不像是一个王能干出来的。”
本以为他会生气,可他却不以为然的笑了,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容御医除去是赤雪王宫里的御医院士外还是孤王的老师,是你父亲的忘年交,是你母亲的救命恩人,是你的义父,我们都知道昕儿将他的信物给了谁,所以你要理解当容御医见着那副耳坠时的心情,因为那时,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已经坠崖身亡了,而昕儿即将和从将军的独女成婚。”
这一席话够雷!雷的我当场懵掉。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容老头哪儿一下子冒出来的这么多复杂的身份来,我有点消化不良。他是赤雪王宫里的御医我知道,可外面的人不都说他已经下岗了吗?御医院的院士?难怪会有那么钱借给我抓药了,难怪他会对尘昕的事了如指掌了,要这样的话,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不住在草堂的原因了,人家有大宅子的嘛。
可问题是,他竟然和梦无涯相识并关系贼好,而且还救了萦语晨,这可以算了,可他竟然是我的义父,这也太让人费解了。
不能接受,绝对不能接受,我才不要这么老的义父。
紧绷唇角,皱眉道:“那你和梦无涯什么关系?”
“孤……”赤雪王语噎,好看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我们,应该还是朋友吧。”
什么叫应该还是朋友?看样子他和梦无涯的关系不太铁。不过管他的呢,反正我也搞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谁知道他是不是乱编来骗我想故意拉近关系的胡话,再说了,他既然费如此大的苦心将我骗来这里,肯定不是让我来听听他和梦无涯的种种牵连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什么事要我才对。
虽然还太确定他想要叫我为他做什么事,但凭脚指头想都能想到这事绝不简单,不仅不简单,而且还很棘手。
呃,如果不想被他摆布的话,这样的话就得另辟蹊径了,可是,谁会帮我呢?纠结的环视屋内的人,伺候的宫人早已经尽数退去,整个寝宫内有且只有六人。除去深沉的夏侯阳,埋头深思的容老头,一脸凝重的尘昕,和我一样惊讶的且搞不清楚状况的尘然,以及阴谋的主使赤雪王外,就是作为待宰羔羊的我。
赤雪王?这个直接pass,抓我的人就是他,所以想都别想他会无条件放我;夏侯阳不太可能,他和我几乎没什么连系;尘然排除,丫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容老头,这个干爹很靠不住;尘昕是最有可能的,可他一直沉默,一直沉默,沉默的我失望,绝望。
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苦恼的闭了会儿眼,凌厉道:“别和我说你们那些陈年旧账,既然你知道那么多事情便不可能不知道在我嫁给蓝圣羽之前就失忆了,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无从求证,时间宝贵,你直接点吧。”
“很好。”赤雪王垂了眸子,看着自己的指尖,悠悠道:“孤要你监视蓝圣羽。”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丫胃口真大,监视蓝圣羽!真亏他看得起我,竟然不让我去做间谍,对象还是蓝圣羽那个精明的要命的堪比名侦探柯南的大魔头。kao!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不明摆着是要我去送死吗,才不要!姑奶奶我还没嫁人,还没生儿子呢,我可是很惜命的。
“如果我不愿意呢?”
“很可惜。”赤雪王惋惜道:“据孤王所知,真正的可姬已经死了,夏侯大人,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