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致命交易
夏侯阳身子一僵,脸色蓦地苍白,笔直的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道:“是,请王上开恩,臣之所以迟迟不肯答应王上的赐婚,完全是因为可姬是臣最钟爱的女子,除去她,臣再不会对其他的女子的动心。”
我再一次受到了惊吓,虽然有听过柳妈妈说可姬嫁到了赤雪王城,但具体嫁给了谁她也不清楚。
最后,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嫁了夏侯阳,而我却在夏侯阳面前自称为可姬,是巧合也太巧了吧。真没想到有那么一刻,我距离死亡那么近那么近,要是夏侯阳将我的身份拆穿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
“既然你知道可姬已经死了,那为什么还要召可姬进宫献舞。”
赤雪王瞄了夏侯阳一眼,对我道:“见你之前,孤王并不知道,是景芷公主,她见过真正的可姬,所以才见到你便认定你是假冒的,夏侯阳,你骗孤骗的好苦。”
闻言,夏侯阳撑在地面的手臂微微一颤。从他们的话里我大概猜出了些端倪,首先,赤雪王欲将景芷公主许配给夏侯阳,而夏侯阳却心有所属,但因某种原因,他不敢将可姬的身份暴露出来,于是便一直隐瞒,景芷公主被拒后心有不甘,却在无意中知道了夏侯阳的秘密,发现自己一千金之躯竟输给了一女肆女子,她知道可姬的存在后很大方的选择退出并替夏侯阳保守秘密,后见着婚典上的我,深怕我会对她哥哥就是赤雪王不利,遂将事实抖出,这才落实我的欺君之罪。
要我怎么说才好呢,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场局,从一开始便注定我会惨败收场,亏我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我突然想起一个词来,觉着用在我身上特别合适,叫自掘坟墓
夏侯阳以额触地,视死如归道:“请王上治臣死罪,身为王族外戚却私自迎娶女肆女子。”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淡笑道:“我亲爱的王上,你觉得我会在意别人的生死吗?拿这些与我不相干的人的生死来要挟我你觉得我会妥协吗?”
真他妈要命,现除了柳妈妈一行人外又多个夏侯阳!要不是因为我以可姬的身份出现他也不会到这种下场。现在再看赤雪王脸上的笑,只觉着毛骨悚然,他竟然拿别人的命作为要挟的筹码,是死是活全在我一句回答。将近十余条人命,嘴上虽说着不在意,可心底却不是这样的,怎么忍心让他们因我而死?
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在为自己多赢得些主动权,只要我不将这些人生死看在眼里,只要他对我的话有一点的相信,那么即便是输也不能输的太惨。于是,局面僵持中。沉默,沉默……
一声轻笑突兀的自赤雪王的唇间发出,我不觉的打了个寒颤。
修长的手指于小腹前交叉,道:“丫头,真不愧是梦无涯的女儿,行事作风竟如此的像。”
我没好气的将头扭向一边,“他是他我是我,别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他笑容不减,“既然你不在意这些和你无关紧要的人的性命,那谁是与你有关紧要的人呢?神祁?”
我蓦地瞪大了眼睛,突然暴起,吼道:“你敢动他试试,他要少了根汗毛我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全场即时冷清。尘昕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自知说错话了,却不想回头,况且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他敢动神祁,我绝对会和他拼命,大不了玉石俱焚,谁怕谁!
“果然是在意的。”他像是抓住了我的痛脚,残忍道:“即使他总是在你和另一个女子之间摇摆不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你心上划痕,不过请你放心,孤绝不会动他,反正他早晚都是死。”
神祁的苍白的脸在浮现在我脑海,“你什么意思?”
他没回答,却看了容老头一眼。我眼锋顿时刮到了容老头身上,“你说!你不是已经治好他了吗?”
容老头皱眉,叹了口气道:“那****带他来找我时我便替他把了脉,发觉他脉搏极弱,几乎探之不到,且身重剧毒,五脏俱损,失血过多,已经没得救了,我给他的药不过是以毒攻毒,只能暂时替他续命而已,丫头,我给你的药方上所写的东西都是骗你的,那些根本就救不了他,而这是我在替他把脉时他求我做的,如此,每一日,他都要忍受被剧毒腐蚀五脏的痛苦而活,再过不了几天,他便会被体内的毒完全噬掉而化作一摊血水。”
我惊恐的全身紧绷,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把铅锤般重重的敲在我的骨头上,痛,好痛。胡乱的摇头,语无伦次,“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中毒,他什么事都没……”
他不是百毒不侵的吗,可是,可是从洞里逃出来的时候,有那么多毒虫,而且他之前又一直受伤。突然,我的脑海,他苍白的脸渐渐浮现,还有那双总是疲惫的布满血丝的眼。一切,难道……
我求助的看向容老头,用眼神乞求,求他告诉我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祁根本没事,一切都是他和赤雪王商量好拿来要挟我的阴谋。然,容老头最终都没说出我想听到的话来,他不忍的避开我的目光,惋惜的摇了摇头。
我顿觉脱力,瘫倒在地上,怎么办,怎么办?
尘昕再也坐不住了,到我身边欲将我扶起来。
“走开。”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爬至赤雪王脚边,跪在他身下,狼狈可悲的丝毫不见方才和他叫板的气焰,什么都没了,我承认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输的没了任何尊严,只能跪在他面前卑微的求他,“你能救他对不对,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求你,只要你救他,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自傲如我,从未对谁低过头,但这次不同,这次是我甘愿在匍匐他脚下任其凌辱踩踏,只要他答应我救祁就好。
尘昕呆呆的愣在原地亲眼目睹我的痛彻心扉。
容老头过来将我拉了起来,“丫头,不是没办法,只是要费些时间,而且这个办法不一定能成。”言罢,他从药箱里取出一支硕大的干枯的红色花朵在我面前,继续道:“这叫做泣血花,此花每至满月的深夜便会泣泪,泪水呈血红色,具解毒补血之奇效,用它或许能救那小子一命。”
泣血花?好邪门的名字,我将已经脱水的花朵拿在手里,突然觉得很眼熟,好像,那天被我踩扁的那朵花就是这个样子的,它能救神祁的命,难怪那天神祁看到被我踩成一坨的花时会黯然神伤了,早知道这朵花对他那么重要的话,我是宁愿打断自己的脚也不会踩它的。
“要多久?”我将干巴巴的花朵还给容老头。
“这个……”容老头道:“至少一年的时间。”
“一年?”我凝眉掂量着他的话。
“对,而且目前为之,只在赤雪王宫里才生长有这种花。”
“你的意思是神祁这半年里都不能离开赤雪王宫。”说来说去还是在威胁,他既抓住了我的死穴,那么只要神祁还在赤雪王宫一天,我就必须受他的摆布一天。
将目光移至赤雪王身上,“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会在我离开后全心全意的救他。”
“你想要怎么做?”他不答反问。
“让尘然做人质?”我狮子大开口,“如果你要是让神祁有事的话,大不了我来个玉石俱焚,顺便你可以借他来监视我在启昭国的一举一动。”
“我?”尘然指着自己,何其无辜。
赤雪王思索片刻,道:“好。”
我点点头,“好,成交,尘然的事情最好弄的低调点,随便什么理由,只要别让蓝圣羽起疑就行,否则我会很难做,还有,夏侯阳和柳妈妈那边还请您高抬贵手,算做是你承诺给我的奖赏,呃,就这样吧,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离开太久恐怕蓝圣羽回来找我。”
言罢,径自离开。一路无阻。
大殿门口,我被追出来的尘昕拉住,“他对你很重要吗?值得你这么为他。”
我叹了口气,“这是你希望的不是吗?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对你亲爱的父王说过,只凭一副耳环怎么可能断定我的身份呢?而且我已不再是以前那副样子,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只能说我在你的心里和你的国家你的子民比起来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那个对不对,为什么现在才站出来!”我质问道:“在我被剑架着脖子的时候不可以吗?在我手威胁的不可以吗?为什么要在我不需要你的时候站出来,尘昕,我对你很失望,失望透顶。”
“月……”他错愕的松开手。
“不要叫我。”我厌恶道:“被你叫我的名字会让我觉得十分恶心!”
言罢,我再不停留,几乎是用夺命而逃的速度远离。
远处,蓝圣羽紧绷着唇立在树下。我奔他而去,就在尘昕的眼前扑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