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拉过红娘道:“好孩子,你的命竟这么苦,难得你还能成天嘻嘻哈哈的逗我们开心。”
红娘道:“我不是逗你们,只要不想这些事,我真的好开心,我觉得和你们在一起,互相关心,互相扶持,真是太难得了,也许这是老天对我的补偿。
方丈喘息着说:“好,姑娘不是火云教的就好,也许你们已经知道火云教教主慕容白要强抢茑茑小姐为妻,我们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不知红娘姑娘愿不愿意和我们一道保护茑茑小姐?
红娘道:“方丈哪里话,茑茑小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愿意尽我所能保护她。”
大家听了直点头,似乎心里更有底了。
红娘来到方丈近前,摸了下方丈的脉搏,面色十分凝重,脱口而出:“方丈的毒气已入心脉,这可怎么好!”
大家都吃了一惊,张生连忙也走了过来,伸三指在脉上一搭,暗叫不好
原来张生虽用药护住方丈的心脉,但药力与毒气相抗,如同以坝拦水,若拦得住当然好,若拦不住,方丈的病势必将急转直下,难以控制。
红娘这时从口袋拿出一枚红色药丸给方丈吃了,说,这是锦云宫秘制的丸药,专解百毒,希望能有点用处。
方丈笑道:“想不到我也成了药罐子了。”
然后对崔夫人:“我想过了,外面强敌环伺,我这一寺之众定要保你们母女冲出重围,到安全的地方,我不在了,还有张生,这小子比我强。可是,不能带崔相国的棺木一起走了,不如就在后院火化,拿着他的骨灰去家乡安葬,也算入土为安。”
崔夫人点头:“方丈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除了骨灰,什么财物细软,统统不要了,我这女儿是我最宝贵的财富,千万不能让人抢了去。”
茑茑不高兴的说:“我可不是什么财富,我是人,我能保护自己。”
崔夫人道:“你怎么保护自己,你也没有武功,还不是得靠大伙?”
茑茑说:“我也练过武功的,小时候爹就教过我,后来我和红娘姐又学了一年剑术,这还不够吗?”
红娘摇头说:“你这点功夫就比不会的稍强些,不管用。”
方丈却称赞茑茑:“小姐原来这么有志气,真不是一般女孩可比,会武功当然好,不会武功,只要意定志坚,一样能克敌制胜,我……”
说到这儿,方丈突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大家莫不惊惶失措,大敌当前,方丈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如果方丈倒下,谁有能力统领全寺?除了张生和红娘,其他人的性命都仰仗着方丈大师。
张生再次摸了下方丈的脉门,吓得浑身冰凉,方丈脉搏已经停止。崔夫人立刻拿出一枚药丸,这是先帝御赐给崔相国的九转续命丹,就是已死之人,吃了也能再缓一口气。
方丈果然悠悠醒来,只不过面容瘫软,嘴角带着一丝近乎痴呆的微笑,双眼迷离,深外却有一点很小的闪光,张生看得出,方丈的生命犹如将熄的柴火,最后一个噼啪的闪亮过后,就会完全熄灭,张生转过头,不忍再看。
方丈此时口中小声的喃喃自语,大家屏息静听,似乎在喊“小梅”。
大家面面相觑,小梅是谁,在座的并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崔夫人来到床前,两只手按在方丈手上,柔声道:“小梅在这儿。”
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崔夫人就是小梅!
崔夫人平静的说:“大家别见笑,老媪以前的小名就叫小梅。我和方丈大师从小就认识,所以他知道这个名字。”
说着坐在了床头。
方丈说:“我要走了,可是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崔夫人点点头:“知道,你的心思我当然知道,可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你。”
方丈道:“不,我喜欢你就够了,你不要喜欢我,老崔比我好,不论武艺、能力、还是为人处事,都远在我之上,他不是已经把自己家传的玉镯送给你了吗?嫁给老崔吧,他才能带给你幸福。”
崔夫人眼中闪中点点泪光:“我嫁给老崔了,你怎么办?”
方丈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但还听得清。
“我没关系,我去从军,杀敌报国也是我的心愿,至于你和老崔,你们一定要幸福,这些年,老崔没有辜负你吧?”
崔夫人:“是的,老崔没有辜负我,可他已经死了。”
方丈说:“啊,对了,老崔死了,当时我很难过,一半为他,一半为你。”
崔夫人:“可惜,那时你已经出家了。”
方丈道:“是啊,这就是命,我们一生就这样错过了,错过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可我没有什么遗憾,小梅,现在你能送我,能坐在这里看着我,我好高兴,好高兴……。”
方丈的声音终于停止,叹了口气盍然而逝。
周围响起了一片诵经的声音,大师已经圆寂,这里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但活着的人却不知道该怎样继续活下去。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火云教的人已经下了最后通谍,如果柳玉颜再不出现,他们就要冲进寺里来了。
慧勇大怒,对张生道:“张公子,领着我们杀出去吧,替方丈报仇。”
另有人道:“万万不可,他们人多,我们寡不敌众,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慧勇大怒:“什么从长计议,分别想向歹人投降,我把话放在这儿,谁要投降,我慧勇先杀了他。”
有人立刻呵斥慧勇:“方丈虽然圆寂,这里长老有的是,还轮不到你慧勇撒野!”
立刻争吵声响成一片。
大部分人没有什么主意只是七嘴八舌的乱嚷嚷。
张生还沉浸在悲痛中,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可是应该怎么办,他一时也没有主意,很多想法交织在一起,可去捋顺的时候,却又一片空白。现在他面临着一生中最大的考验,这个考验对他来说实在有点艰巨。
红娘急得推了他一下,“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
崔夫人愁道:“这可如何是好。”
茑茑突然大声喊道:“别吵了,你们也不用犯难,我出去见他们就是了,他们不就是要我吗?我去,身子他们拿走,我把命拿回来还给你们。”
崔夫人又急又悲:“孩子,你在说什么啊!”
张生见茑茑柳眉倒竖,与刚才的柔弱形象完全不同,心中十分佩服,大敌当前,多少须眉男儿都不能坦然面对,茑茑却敢挺身而出,以死相拼,果然不同凡响。
突然张生头脑中灵光一闪,茑茑的话给了他极大的启示,他已经有了个好主意,张生大声道:“大家静静,小生虽然年轻,但我是方丈的好朋友,我愿意领着大家冲出去,如果大家信任我,就听听我的安排。”
众人都知道方丈非常看重张生,张生的本领寺中也没人能比,便都安静下来。
张生接着说:“大家已经圆寂,还请寺中有道高僧,主持法事,将崔相国,方丈和丁守的备的遗骨全都火化,好好安葬,要抓紧时间,莫要耽误。”
又对慧勇说:“派两个武僧抬着柳玉岩的尸体,随我出山门,我要去会火云教。”
慧勇道:“张公子要带多少人?”
张生道:“两个抬尸体的就行,我不是去打架,我们还没准备好,我们需要时间,我只是去稳住他们,慧勇师傅,你快将寺中所有僧众,不管会不会武术的都集合起来,一个不能落,都要准备好武器,特别是多拿暗器,还有干粮也不能少。”
慧勇点点头,领命而去,高僧明镜法师和崔夫人向后堂走去,一切都按照张生的布置运转起来,红娘向张生挑了挑大指,茑茑看了张生一眼,也随众人离开了。
此时已有两个小僧抬着柳玉颜的尸体随张生出了大殿,来到山门处,只听外面杀声雷动,成千上万的人一起喊叫,不断有重物砸在门上,大门虽然结实,也隐隐发出震动,看门的武僧吓得面无人色,张生命道:“开门。”
武僧们知道张生暂时代替方丈的位置,虽然害怕也只得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