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七年前的第一次邂逅
“清明！昨天……不是已经和你打过招呼了吗？”
打过招呼？昨天？愰然大悟，难怪昨天他会出其的温柔，还说我们之间的距离，答应我说的下一世约定……我怎么这么笨？明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却还没有在意，还傻傻的……我真是大笨蛋！
“要去送他吗？”
“不要！我不要！”
我大声的拒绝。
他都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去送他？如果真的去了，我该说什么？该怎么面对？我不想去，我不想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不想，真的不想……
“清明。你还有一晚上的考虑时间。明早八点，机场见。”
林彻不像往常那样陪在我身边，劝我，只是淡淡的说完便离开。
我不会生气的，因为这件事不管别人说什么，最终决定权是我的手中，陪在我身边，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墨……他要出国了……就像在辽阔的大海上，那变化无常的天气常常打得你措手无措！
我用力抓着胸前，那里好痛！毛糙的心弦马上就要断掉，一定会痛得昏厥……但昏厥了，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也不会再做痛苦的选择……可是……我怕我会后悔，后悔自己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再见面不知道是多久……墨，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睁开爬满血丝酸痛的眼睛，撑着严重睡眠不足又疲惫的身体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抓着桌子，眉头紧锁，昨晚腿一直蜷着，导致现在又麻又痛。
眺望窗户，太阳刚刚升起，撇了一眼墙上的表，7点30分。半个小时吗？从这里到机场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不可能了……已经决定了，最后一面……还是不去送行了。
我又蜷回角落里，眼含着泪水，又蜇又麻。整整一晚，都在与自己争辩，好不容易决定不送了，可是……好难受……好痛苦……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他的保护……
“苏清明！你个软弱的东西非要等墨坐上飞机你才后悔莫及么！”
还未看清来人，身边的桌椅倾刻间化为碎块，小美揪起我的衣领，发出阵阵咆哮。
后悔莫及么？我现在已经在后悔了，可是时间不会等人，我已经……
“苏清明！别给我装哑巴！说出你的想法！”
已经太晚了……
“可恶！你TM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墨对你那么好，你呢？居然躲在这里连最后一面都不去见，你是不是混蛋！是不是无耻！你丫快给我滚到机场去！”
“…已经…太迟了……”
“你……你非要气死我不可！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见他！如果你回答不想，好，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如果你回答想，我就算死也能瞑目！”
死也能瞑目？小美……
“快说啊！混蛋，快回答！”
小美使劲的摇着我，大声的吼着，为什么小美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明明我和墨根本不可能，明明时间已经不够了，为什么，为什么？
“清明……你忘了你们的约定吗？”
约定？
“你为了什么才加入画社的？你为了谁才那么认真的画画？他不是说了两年后会回来吗？短短的两年你都等不了吗？”
……我是为了苏夏墨才加入画社的，我那么认真的画画是为了把苏夏墨那一瞬的美好定格下来……他说过两年后会亲手来取这份他最珍贵的礼物……他不会一走不回，他还会回来的！他绝对会回来的！
“我想见他……我想见他……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
我泪流满面的高声喊出我心底的话，一遍一遍，就好像要让全世界都可以听得到我的声音。
“OK！我马上让你见到他！”
小美像一头野牛般，拉着我三并步一步的冲下楼，飞到事先已经准备好的汽车内，把我往后座一丢，就跳到前面，猛踩油门，朝着机场火速前进。
我连叫得力气都没有，被狠狠的甩下车座，左撞一下右撞一下，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小美，你开得也太快了吧？这是汽车不是火箭啊！
就在我快要晕掉的时候，车子终于一个大刹车给止住了，我的脑袋上也撞了一个超大的红包！
“傻丫头快冲进去！记得明天要到拘留所看我昂！”
小美把我从车里给拖出来，又毫不留情的在我屁股上端了一脚，独自应付追来的警车……谢谢你，小美！
当我冲进机场时，我傻眼了。
大厅中站满了花花绿绿的人，再加上刚刚坐了“云霄飞车”头晕眼花的……看着每个人都差不多……墨，你在哪里？
一种绝望之情延蔓全身，双脚失去撑力，倒向一侧。
“清明。”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抱住我，给了我依靠的重心……是林彻！
“彻……”
“不要说，听我说！清明，墨并不希望你来送他，因为他讨厌离别，尤其是跟你！所以，我会带你见他，但是……只能远远的看，知道吗？”
他并不希望我来送他？这是他的愿望吗？
“清明，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能见总比不见好，不是吗？更重要的是……让我也自私一次，好吗？”
我抬起头，凝望着林彻红红的眼睛，我点头同意了。
彻，若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墨要走了。你的眼睛那么红，一定是为了我和墨而偷偷落泪。这几天，我脑子里只有墨，完全忘记了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的你……真正自私的人是我。
我躲在柱子后面，探出脑袋，凝望着苏夏墨。他孤寂而落寞的背影让我想要冲上前去抱住他，可是，紧握着我手的林彻让我压下了这个念望。
他穿着第一次见他时那套黑色略微宽松的衣服，高挑的身材傲立于从人群之中，格外的显眼。
他好像感觉得了什么似的，猛得转身，长长的刘海遮住大半张脸，露出单只如墨般的眼眸，淡绯色的薄颜唇瓣，透着性感与严肃，随意扎起的长发露出耳际上那颗闪亮的水晶耳饰。
林彻也速度作出反应，把我拉到柱子后面，我单手捂着嘴巴，无声的抽泣着。
墨。你知道我一定会来对不对？所以才特意穿上那套你已经好久没有穿的衣服，一如我们第一次邂逅那般，美好……
“他走了。”
彻松开抓我的手。
我从石柱后面走出来，走到刚刚墨站的那个位置，像是被硬寒满气的皮球般，终于可以拔掉堵头儿，毫无顾忌的失声痛哭！
我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我不在乎别人的异样眼神，我只是想大声的哭出来，大声的喊出来，即使他已经看不见，他已经听不见。
往事的记忆，一幕幕，一帘帘，在眼前重复着。
我们邂逅时你的第一句话：“你力气真大。”明明长得很帅，却又故意隐藏。让我很在意。
“不要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第一次牵手，带给我有一种淡淡的甜意，一种淡淡的悦意，一种淡淡的羞涩，还有一种淡淡的悲伤。现在才知道，那是第一次的心动。
“清明。”
天空飞舞着绚烂的红叶，你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让我脸红心跳……
第二次相见，你捧起红叶洒向天中，红叶飘舞后，落在我的身上，你说：“要学着走出你的圈，才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又一次的见面，你第一次抱了我，让我闻到了你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并记住了你的味道。
看到我和林彻在一起，你会吃醋，知道我受了伤，还特意给我煮了补血又美容的红枣羹……
第一次，我们在雨中漫步，虽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但能陪在你的身边，真的好幸福……
我被人欺负，你毫不留情的打掉那个女生的门牙，转身对我，语气极其温柔，你眼神中的疼惜，都烙印在我的眼中，心中。
我第一次大胆的从背后抱住你，你没有拒绝，反而转过身，将我纳入怀中，让我深深的感受得到那份来自心底的温暖和幸福，即使被教训的再惨，也是值得的。
“巧克力可以缓解紧张情绪亦可以补充体力。”
你给了我可爱的彩色巧克力球，也给了我一个最完美的一瞬，让我想让将你画下来……因为彻环抱着我教我如何用刀叉，又惹你生气，把手给弄破，我急忙带你去包扎，你唤我到你身边，你又一次抱住我，带给我强烈的震撼，让我狂跳不停的心因你的温暖而平抚下来，让我好想一直这样，到永远……
运动会1500米上，得到了你的第一个吻，虽然只是吻了额头，也让我的心湖击起了层层涟漪……你知道我怕狗，特意买了两只龙猫，你养一只，我养一只，就像是我们的孩子一样……你细心的给我讲解着，说：“你的是小八，我的是小九！我们要好好养！”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也是我们共同的拥有的……
“女孩子是用来疼爱的，不是用来欺负的！我连摸她一下都怕弄坏，可你竟敢踢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地狱！”
……我鼓气勇气向你告白，你说。
“带来光明的是光天使，带来黑暗的是影天使，当光天使卸下面具变成影天使，当影天使卸下面具，不是影使唤，而是恶，魔！天使与恶魔本是一体，因心的坠落而化身为恶魔。……清明，记住，我不是什么天使，我是恶魔！凶恨、残忍的恶魔！……我很讨厌你！所以，不要喜欢我，不，是不准喜欢我！”
可你却伤害、拒绝、威胁我后，又挺身出来保护我：“不要说话！就一会，就抱一会。……你……总让人……放心不下。”
“在意你，对你好，皆因为你和她很像。她是我这一生最重要，最珍惜的人，我的心只属于她，我的心只有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而你，只是替代品！一个随手可抛的替代品！”
“答案已经告诉你了，不要再厚颜无耻得靠近我！你真的很令人讨厌！”
你的每句话都让我心如凌迟一般！但每一次有危险你总在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我……一次意外，让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明了，我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你想一个人背负，才故意说那样伤人的话语……
回忆还在不停歇的转动，心却每转动一次，就无比的疼痛……
哭了多久？不知道。只知道嗓子已经完全哑掉了。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空洞的眺望着。
尽管我们有着下一世的约定，两年再见的约定，但，我还是感觉得到，伴随着他的离开，心，也跟着支璃破碎。
“清明。这是他给你的，让你暂时替他保管。”
林彻蹲下，从怀中掏出一条精致的十字架项链，我记得这条项链，是墨第一次带我去酒吧时，胸前配带得项链。
我接过项链，十字架的尖梢很锋利，指尖一下被划出血来，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是他的交付吗？怕我这两年很难熬过去，才将这个交人我保管是吗？
“这是墨很喜欢的一条项链。放在你这里，他才会安心。”
“……”是吗。
“小八小九，他带走了。”
呵，相互交换喜欢的东西，也是我们再相见的约定之物……墨，能见到你最后一面……太好了。
“彻。我会好好的……不让你担心……两年……不算长……”
嗓子已经哑到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口型但还是拼命的想要发出一点。
墨，一路顺风。
这是没有对你说出的话语，但我更想说的是……两年，我等你！我一定会把将你最珍贵的礼物亲手送给你！不让你失望！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任何时候都不会离开你。”
林彻扶起我，搂在怀里，语气坚定得说着，就像是说誓言一般。彻，我欠了你好多……从明天起，我也会好好做一个女朋友、未婚妻应该做的，对墨的感情，也将从明天开始，深埋于最底下。
明媚的阳光、和绚的春风，清新的花香，是结婚的好季节，同时，也是恋爱的好季节。
远处，一个英俊高挑的男人牵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缓缓走来，进入婚礼的会场。
男人谈吐大方举止优雅，尤其是那双勾人心魄的凤目，让在场的众多女人为之倾倒，而另一边和这个男人有着相同眼睛的小男孩则捕获了众小女孩心，唯独站在男人身边的那个可爱小女孩。
小女孩不喜欢这里，因为妈妈并没有来，但她不能一个人任性的逃跑，这样会惹妈妈生气的，她在心中祈祷这场婚礼赶快结束。
男人注意到小女孩脸上的表情，便屈膝蹲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
“清明，想吃什么尽管拿，跟别叔叔客气。”
“我可以不吃把他们都带回去吗？”
“回去的时候叔叔买给你好吗？”
“谢谢，不用了。”
他虽是妈妈的朋友，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要求就让别人破费。
“乖孩子！一会我让人把这些再准备一份，等婚礼结束我们一起带回去，不花钱哦！”
林泽一眼就看出她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