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车的呼叫声划破B市的天空,疾驰来去,医院里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匆忙赶来,急救室的门,无情的关上,显示灯无情的闪烁,刺痛着南宫雪的每一根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漫长的如同每一刻都是酷刑,南宫雪坐在那里,愣愣的,无法思考。
严东平骨灰的安葬被迫停止,因为南宫雪想要在医院守候。
“小雪,要不靠着我的肩膀休息一会儿!”罗修的声音带着心疼和担忧。
南宫雪却看着那闪烁的显示灯,似平静,又似无可动摇的道,“我要看着!”
等着,等一个结果,生与死的结果,爱与恨的完结,无法原谅,又不得不原谅的纠结,让她平静而有些漠然,漠然的让身边的人心痛而无奈。
南宫雪的脑海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回荡着夏逸辰之前所说的话,戴红娜只是她的替身,他爱的人一直都是她!
她忍不住一个战栗!
“小雪,别怕,我永远在你身边!”罗修要表达的内容很多,但是他没有完全说出来,南宫雪看着他眼底里的心痛。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了起来,南宫雪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扶着赵曼踉跄而来。
“逸辰……我的儿子……”赵曼的声音里带着脆弱的颤抖,更带着一种凄惨的绝望。
南宫雪没有勇气望过去,而是自责地低下头!
“南宫雪,我的老公是为了你才出车祸的吧?”那个年轻的女人咄咄逼人地盯着南宫雪,眼底里冒着浓浓的妒忌和怒火,似乎要在她的身上戳出无数个窟洞来!
南宫雪不得不看过去,想必这个称夏逸辰为老公的女人就是他的准新娘了,只是她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却一眼就认出她来,不难看出她对南宫雪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
“这里是医院!”赵曼沉声说道,虽然内心也有着对南宫雪的极大不满,但现在是在医院,而且走廊上还有走动的记者,为了形象和面子,她必须死撑着。
赵曼严肃的语气让那个女人总算是有些理智,但是她却不甘心的冷笑道,“哼,他为了你,死都不怕,还真是爱的凄惨,爱的伟大!看来你们还真是余情未了!”
南宫雪没有理会那个女人****的妒忌。她一点儿都不希望夏逸辰死,夏逸辰死了,她这辈子都无法安宁的。
时间对于受伤的人而言总是抚慰伤口的最好良药,可对于等候在急救室外的人来说,却是一种致命的煎熬。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
手术室的门被霍然打开,高大的男主治医生,揭开口罩,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还是被南宫雪发现了,她还来不及问,赵曼抢着开口,“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面对家属着急的追问,医生的唇瓣微微抿紧,目光淡然,“夏市长的伤势很严重,必须截肢,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啊……”赵曼尖叫一声,身子一软,直接晕倒在地,那个准新娘有些麻木地转过头来,恶狠狠看着脸色苍白的南宫雪,“为什么残得不是你?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你还活得好好的……”
那个女人的嘴还在一张一阖,南宫雪却根本听不到她在讲些什么,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声了,四周暗得发红,而脚下的地软得像绵,仿佛未知名处裂开巨大的口子,将她整个人都要生生撕碎。
那无数个为什么像是尖锐的钉子,一根根钉到太阳穴里去,硬生生地插入到迸开的脑浆里,然后搅动起来。天与地都旋转起来,南宫雪全身都颤抖得厉害,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身体内没有一丝暖意。她本能地将手按在胸上,胃部不知怎的,猛然抽搐起来,黏稠的酸液一直涌到喉间,牵连胸腔内四通八达的经脉,如潮水一般猛烈地在瞬间蔓延至左胸,随着那颗张弛的心跳一点点席卷至全身……
南宫雪的手紧紧攥住罗修的手臂,因为太用力,纤细的手指关节处泛白。
“小雪……”罗修的声音发抖。
夏逸辰的手术还在进行中,因为苏醒过来的赵曼不想看到南宫雪,她不得不离开。
截肢意味着什么……南宫雪能够理解赵曼悲愤的心情!
南宫雪抱着严东平的骨灰前往墓地,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下车时一个趔趄,几乎被绊倒,幸得罗西扶了她一把,她全身都在发抖。
亲手将严东平的骨灰盒轻轻放在姚可云的墓穴里,南宫雪忍不住勾唇笑起来,可泛红的眼眸中却有不断滚落的泪水,她都分辨不出这究竟是欣喜的笑,还是伤心的哭。
母亲等到了,严东平也如愿以偿了,但愿他们真的能够在地下结为连理枝!
站着的南宫雪晃了晃!
“小姐……你身体不舒服……”身边的罗西伸手搀扶住南宫雪。
“我没事……”南宫雪微微眯了眯那有着几分空洞的眼眸,其中的哀伤仿佛将人心给扯碎了。
说完,整个人栽倒在罗西身上。
还好,医生检查过后,只是说南宫雪因为太过操劳,忧虑过盛,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疲惫加上今天的致命打击导致的,好好调养,身子很快就会康复。
听到医生这番保证,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南宫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入夜,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她手从床上撑起,身子在后头垫了个靠垫,电视机的遥控器就在床边,微微迟疑,还是打开了。
“本台最新报道,昨天,殡仪馆前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据警方透露,这不仅仅是单纯的车祸,应该还是一起故意杀人的刑事案件,肇事者已经被警方控制,车祸造成两人死亡,多人受伤,其中受伤最严重的还有本市的市长夏逸辰,据知情人士透露,他是为了救他的前妻……”
南宫雪转移了注意力,不去再看电视画面那张被黑白颜色渲染的照片,也不去看夏逸辰在镜头下一闪而过的伤心模样,更没有听记者怎么样将当时的情况详细的复原,以及如何介绍方澜一系列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