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坐着,直到房门被人推开,就见罗西端着水杯走进来。
“小西,帮我买一张去法国的机票!”她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严栩赫和儿子,只知道冥绝在法国种过葡萄,先去那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消息。
“现在……”罗西不确定地看着南宫雪。
“嗯……”眼泪不知道何时,已经充斥在眼角,还没有完全感觉到心疼,已经是泪盈于睫,她以为自己够平静,甚至平静到感觉不到痛,但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一刻也不想等,丈夫,孩子,相爱的人,幸福的家,她一直希冀的,以为唾手可得的愿望,原来是这么的遥远,经历过那些辛酸,心痛,折磨,尴尬与纠结,她以为她已经刻意淡然,这一生失去的已经太多,现在,她不要失去,也不要等待。
“好吧!”罗西应了一声,轻轻退出去,找雷子夜商量去了,因为雷子夜说过,为了南宫雪的幸福着想,一旦她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只要能够让小姐幸福,罗西当然义无反顾。
机票定在三天之后,南宫雪当时有点疑惑,让小西定最快的机票,她却慢慢腾腾拖延几天,真是无语。
不过也好,三天的时间让她好好和女儿待在一起,这次是出去找人,不可能带着孩子。南宫雪抚着小念念肉嘟嘟的小手,心里的痛苦和烦恼好似都忘了。
严思麒有着一张粉嫩的小脸,皮肤细嫩的连手指都不忍心触摸的柔软,睫毛长长的垂下,小嘴粉嘟嘟的抿着,眉毛正是软软的弯着,毛茸茸的头发也软软,柔亮的贴着她的小脸蛋,漂亮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南宫雪默默念叨着孩子的名字,当时严栩赫给女儿起名字的时候,她就想到麒麟两个字,那么他们的儿子是不是就叫严思麟了!
南宫雪的眼圈不由一红。
第三天,拖着旅行箱的南宫雪刚要换鞋子,门铃响起,门外站着的人,让她愣住!
杨菲菲?
南宫雪在看到杨菲菲时,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而杨菲菲的脸上写着少有的严肃。
“南宫雪,你这是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去找严栩赫,你来得正好,请你告诉我,他人在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南宫雪有些气急地甩出一番话,好一个严栩赫,一走就是这些天,还音信全无,难道不知道她很担心吗?
“你暂时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
“他让我送一样东西给你!”杨菲菲说着,就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张印有字迹的纸递给她。
南宫雪不解的接过来一看,大脑一阵昏眩,她急忙伸手扶着门框,眼底,早已经蓄满了泪水,“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一张离婚协议书?”手中那张纸被她攥变了形。
杨菲菲从来还没有看到南宫雪这种悲伤欲绝的表情,心里开始有些不忍,但为了配合严栩赫拔掉南宫雪心中的毒瘤,她咬紧牙关说道,“因为……因为严栩赫出事了,他在之前,留下话语,要是他有什么不测的话,就放手让你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什么叫放手?为什么叫寻找?
南宫雪脸上血色骤然消失,身子石化了一般。
脑海中立刻呈现一幅血腥的画面,严栩赫身下淌出大滩鲜血,干燥的地面被染红,胸口还在不停地汩汩冒血,他想要吃力开口,却无力地阖上了双眸……
她的一颗心沉沉地直往下坠,脑中乱作一团,不敢再去深想。
脆弱爬上她惨白的脸颊,隔了一会儿,她的身子开始颤抖,摇摇欲坠,还是罗西看情况不对劲,搀扶住她。
南宫雪的心怦怦直跳,“他现在情况如何?”他要放手,说明他还活着,不想连累自己,可情况会怎样?她不敢想,没勇气!
“伤了五脏六腑,伤了大脑,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他……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南宫雪一听乍然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刻揪起心来,急切说道,“那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杨菲菲看着南宫雪丰富的表情,微微敛了一下睫,也随着敛去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再抬睫时,于是一片凝重,“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很可能一辈子下不了床……”
难怪没有他的消息,刚刚还在抱怨他没给自己打电话,原来他根本就是身不由己,南宫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炸一样,灼烫得她忍不住颤抖,饶是竭力遏制,也纾缓不得。
“带我去看他!”南宫雪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虚浮的。
“可是……”杨菲菲看向南宫雪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示意她,严栩赫都已经提出离婚了,还去看他好像没必要吧?
“带我去看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是他的老婆。”南宫雪没有风度地大声吼着。
南宫雪是个隐忍淡定的人,杨菲菲和雷子夜何时见过她如此,从罗西忍不住瞪大眼睛的表情不难看出,南宫雪失控了。
飞机上,南宫雪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思绪百般杂乱,只觉得变化发生的如此令人猝不及防。
他去出差前的那一幕幕,还历历在目,宛如昨日才发生过。
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她感觉空气一点点变得稀薄起来,靠在座位上,感觉到力气不若刚才,气息有些不稳了。
“南宫雪,如果赫一辈子都醒不来了,你会离开他吗?”杨菲菲横空出世的话让南宫雪不由一震,脸上苍白,眼底里多了一份否决和不愿意承认的可能。
“严栩赫不会有事的!”
杨菲菲嗤的一笑,似乎嘲笑她的天真一般,撇了撇嘴道,“医生都说他醒不过来了,再说,我也是医生!”
南宫雪看着杨菲菲那双明亮却写着悲伤的眼睛,似乎泫然欲泣,又怎么还有怀疑,脸色不由苍白间多了一份坚定。
“如果那样,我就一辈子陪着他!”南宫雪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指甲陷在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