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易崇临的母妃李耀云为了母家辉煌,不惜与那时的骠骑大将军诸葛宇勾结,一连两年在易扶殷的饭食中下毒,某日,易扶殷吃饭的时候逢太医院总领觐见,由此不出半月后早早发现这一事实。
发现是时候的易扶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戳破李耀云的罪行,他假意每次都喝药,实际上是把药都倒进了花瓶里,他在等,等李耀云收回毒药回心转意,他想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人心难料一如世事难料,当李耀云误以为易扶殷病入膏肓想要趁机修改诏书的时候,易扶殷出现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皇家之事向来隐晦,商议之下,最后秘密处死了诸葛宇,而李耀云则被发配皇陵,对外宣称是礼佛,知道内情的人只道是李贵妃心高气傲,唯有易扶殷和几个心腹知道李贵妃当年是要谋害皇帝,按例株连九族的。
“少女失踪案是你做的?”
“嗯。”
“杀害武秋实,陷害太子,也是你做的?”
“嗯。”
易崇临供认不讳,末了还笑着附带一句,“都是我做的,和四弟无关,他不过是被我骗了罢了。”
“你骗了他什么?”
易崇临高高地扬起头对上易崇临疑惑的目光,唇角一抹讥讽的笑,“我骗他说,文贵妃之死和皇后有关,其实不是。父皇是不是发现现在已经无法看清楚你的儿子们在想什么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糊涂了,其实也不是,你从多年前就一直糊涂,一直糊涂到现在!”
他的语气越说越激动,眼角跟着激动的情绪流下两行清泪,滑过白皙的脸庞空余两道泪痕。
他自顾自地说道:“父皇你知道吗?包括你心中那名女子的死都是被人害的呀,哈哈哈……”
他放肆大笑,直到双眼笑出眼泪,笑得双眼红肿布满血丝。
那名女子,简单的四个字在易扶殷听来并不简单,以至于他“豁”地一声站起,踉跄着从高位上跑下,双手撑着易崇临的肩膀,满目震惊地望着他,“你说的这些话可否是真的,说啊,是不是真的?”
易崇临不回答,依旧疯狂大笑,终于,他的声音渐渐消失,最后只剩呜咽,鲜血漫过牙面,顺着唇角流下,白皙的脸庞逐渐青紫,他痛苦地捂着胸口,在易扶殷惊愕的目光中倒地身亡。
“来人啊,来人,快传太医。”他绝望地在大殿中呐喊,喊得声音嘶哑,这是他的儿子啊,就算犯了错也是他的子嗣啊。
太医院很快派了人,白清问等人听闻此事匆匆赶来,然而二皇子身中剧毒,就算是南极仙翁的灵芝也是无济于事。
易扶殷沉默不语,呆坐于易崇临身侧,众人见状,不高发一言。
良久,白清问打破了这一宁静。
“我想恳求陛下一件事,能否先让二皇子委屈一下,密不发丧。”白清问停顿一下,艰难地在心中做着决定,“因为,我想验证一件事。”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朕老了,不想干涉了,只是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剩下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易扶殷不想说清楚,懂的人自然懂。
白清问点点头,“明白了。”
当日,易扶殷对外宣布少女失踪案以及武秋实的真实起因,作为父亲的私心,他不想已死的儿子背负着骂名入土,外界的人只知道太子失宠又重新复宠多是因为有人诬陷他罢了,一时间,群臣巴结东宫,连带着原本向易崇临易崇络靠拢的官员也偷偷投奔了易崇筠。
“你说,二哥被幽闭晨临殿了?”
易崇临手下的影卫头子九五点点头,“当主上在宫宴上被瞧出破绽的时候,就不打算再遮遮掩掩了。”
“我知道,他想保住我。”那天之前,东州的生意出了一些问题,不知何人捣鬼,先是分部的人背叛,接着又是账本丢失,眼看着再拖下去一切都将满盘皆输,易崇临坐不住了,这才想要与众人拼死做场交易。
他走时郑重的说过一句,“如果我回不来,你只当没认识过我。”
易崇络知道他会失败的,因为他对上的是李东归,有些事跟一个人的秉性有关,注定了的。
就比如,二哥,心心念念地都是想护住他。
可他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呢。世人皆道络王爷生性残暴不近人情,这些年,只有易崇临真正对他好,知道他心中的执念支持他罢了。
“主上进殿前让属下与王爷言明,所有的罪责他会一并担下,绝对让王爷无后顾之忧,这也算,报了当年之恩吧。”
当年之恩,不过是两个没有母亲无任何势力的两个小孩在宫中相依为命罢了,三哥运气好,被收到了其他妃子膝下收养,而他和二哥,共同尝过他人冷眼,但他稍晚一些,文贵妃稍李贵妃晚失势,他当年看不惯救了被人欺负的二哥,后来的那几年,乃至如今,二哥都不忘以命护他。
“安排一下,今晚我入宫一趟。”
“这……不可,主上的意思,是让你跟他撇清关系。”
“你的主上也说过,从现在开始你听命于我,按我说的做。”
“是。”
九五应声,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入夜,晨临阁中,一道红影闪过,目光所到处,空无一人。
“糟糕,上当了。”红影旋即转身,不料被一人横挡,晨临阁没有燃起烛火,一片黑暗,易崇络不知与自己交手的人是谁,只觉得对方掌风凌厉,手法熟悉。
多年来,皇宫之人都以为易崇临精通武道却不知易崇络扮猪吃老虎,他的武功远在易崇临之上,刚开始不适应黑暗着了御风的道,后来他愈发得心应手,不出十招,便将御风打落地上,他踏步至御风面前,凝结内力到掌中,对着地上无反抗之力的御风扬起,只需一掌,地上那人绝对一命呜呼。
不知何处来了一阵风,紧接着人影大动,烛火一盏盏亮起,不远处,一名身着蓝衣的男子缓缓而至,“络王爷手下留情。”
借着易崇络分神的功夫,御风起身跳起,用尽全身力气迅速地移动到李东归身侧,看着自家司主点头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该死,谁也没料到易崇络的武功居然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