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至,白刹生了一堆火,在火堆旁等着赵鹤醒来。虽然这篝火可有可无,但在这破庙中有火总归是好的。白刹一指轻弹,庙中尘灰尽散,就连金漆斑驳的佛像都有了两分光辉。这里只是一处小庙,只有两座正殿供奉佛像,还有一处伙房和一处僧房。如今人去楼空,两个庭院都杂草丛生,不见道路,石梯和一面佛墙也早已坍塌。
白刹看了眼地上的赵鹤,将先前捉来剥皮的几只野兔山鸡用木棍一个个串好后放到火中烘烤。野味烤熟后香味四溢,不一会,赵鹤便闻味爬起身一手一个啃咬起来。白刹仍是细嚼慢咽,问道“身体可还绞痛?”赵鹤边吃。烤肉边含糊不清道“好多了。要是有壶酒就更好了。”白刹继续道“凶甲气息游走经脉极为蛮横,以后还是少以之充内力的好。”赵鹤无奈道“那我乙等的内力也斗不过那甲等的怪僧吧。”白刹摇头道“你若是能熟练使用以甲化刃,无境高人也可杀之。”赵鹤叹气“谁让咱没这天分。”白刹不管他的妄自菲薄,问道“以你乙等内力,再加之甲气入体,使出两剑本已是强弩之末,如何说得一剑杀那甲等的怪僧。”赵鹤吞下最后两块肉后扔掉木棍,又在地上随意擦了擦手,说道“还有你杀神白刹不知道的事。”白刹一脸看你装十三的表情说道“愿闻其详。”赵鹤指了指身后的如来像,说道“佛陀祭血可曾闻乎?”白刹摇头,赵鹤继续道“佛家以修佛道化金身入佛,而修金身要修去贪,嗔,痴,三大恶念,这三念又称罗刹或金刚,像金刚夜叉明王便是忿化身之嗔怒,而那鬼陀便是贪怨。鬼陀本是西莲山寺庙一讲法禅师,机缘之下救了一魔头,本着上天好生之德,禅师一直想以佛法感化魔头。但一夜间,那禅师不知为何疯了,一掌击碎额头八道戒疤法印,生吞了那魔头,之后更是为祸人间,杀人吸髓,贪得无厌。而后那魔僧居然杀上龙虎,笑言吃几个真仙得个大长生,却被龙虎山一老神仙诛杀。此后有言,佛陀祭血,道家剑指斩长生。”
白刹将手放至火上运气烧掉油渍,说道“都快忘了你还学过道。”赵鹤笑道“这个学说的很准确,道家,释家,纵横,鬼谷,墨家,儒家。这些不和战字沾边的修行真的是捉摸不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给个详细的分法。”赵鹤躺在地上,透过破烂的屋顶看着满天繁星,自言自语道“佛陀祭血,只在书上看到过,但真是奇了怪了。那鬼陀入世吃人,天下四方,道家仙家是否出手却毫无记载,等那鬼陀杀上龙虎了才被诛杀,真是怪哉。”白刹靠着门框看向虫鸣嘈杂的院子,赵鹤又自顾自说了句“头疼,不想了。”便睡去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一路赶往绕道的琴洲。相传百年前本是齐国的庸洲,但因为一女子而被大齐天子改名为琴洲。原本这类君王离经叛道的事大多都要被后世所诟病,但齐国被赵国灭后琴洲不仅没改回原名,反而还被一直沿用,而读书人们更是对此津津乐道。
因为那女子百年前琴甲天下。
琴洲五十多里外的一处山间,赵鹤真是说什么都不动了,躺在河边的石头上喘着粗气,白刹一脸无奈“行行行,我渡你三道真气,但仅空行二十里,知道了吗?”赵鹤立马变脸嬉笑道“好好好,白老大说啥就是啥。”然后赵鹤凭着白刹的三道真气硬是飞了四十里才落地,白刹都懒得骂了,赵鹤还笑嘻嘻的说“这不都快到琴洲了还没兵马赶来,说明没人发现嘛,老白你高估秦国天象司了。”白刹无语地摇了摇头,都懒得给赵鹤个白眼。赵鹤因为难得能纵身九霄一次,心情爽朗,双手枕在脑后,哼着小曲阔步而行。白刹倒是心中沉了两分。
大秦天象司
天象司掌印看着一碟折子,上书“有两人于地肺山脉直飞四十里至琴洲外。”陷入了沉思。
琴洲
赵鹤在驿道旁买了半个西瓜,一分为二和白刹边走边吃。行至城下赵鹤看着城门上的“琴洲”两个大字感慨道,“自古多风流,难免被雨打风吹。”白刹啃完后和赵鹤一样将瓜皮随手一扔,说道“又寂寞了?”赵鹤孤高道“古来圣贤皆寂寞。”白刹看着赵鹤硬是把吃个瓜吃出喝了酒的感觉,笑道“那找家青楼?”赵鹤一脸知我者你也的奸笑,说道“走起。”
两人换了宋天阙和兰鹤的易容进了琴洲城。赵鹤和白刹随便找了处酒摊坐下,叫了两碗白酒喝上,小二上酒的时候赵鹤拉住他问了个“好去处”,二人灌完酒后便寻了过去。路上赵鹤还嘀咕,这琴洲的青楼都这么文雅吗?到了地方后赵鹤才明白,那小二要么根本没听懂赵鹤的意思,要么就是摆了他俩一道。赵鹤看着“文客轩”三字招牌笑道“那小二还挺文雅哈?”白刹拍了拍赵鹤肩膀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便先行走了进去,赵鹤也只得跟上。
赵鹤走至门前看了眼“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木联,腹诽道“这书中还能有颜如玉不成?”便跨入门中。
赵鹤进入“文客轩”后便想跟上白刹,却看到一女子珊珊迎来。
肤白如雪唇如脂,体态婀娜世无双。
赵鹤眼睛都瞪大了,“这书中还真有颜如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