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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村里的青年

三儿和二片子是在己卯年逃出的龙王梁,那一年的龙王梁很冷,粪池子都冻得结实。其实,三儿到死那天都不知道“卯”字咋样写,算农历年的法子是耗子头交给他的。耗子头姓贾,叫什么却没人记得,人们只管他叫“耗子头”,只因他的五官太扎眼,至于大名谁还顾得上?耗子头没有正经营生,每天走到谁家门口,低着头就进去东家长西家短,捱到饭点了,凑到炕头上把眼珠子放在人家饭桌上滚。都是乡里乡亲,也不多一口少一口的,索性就加双筷子。可谁家也不曾想,耗子头就这么一路混了过来,龙王梁的地方靠山吃山,从古来就没出过半个地主老财,谁家都不宽裕。耗子头混得久了,就不招人待见了,谁家也不再让他上桌,再进来就抛个半窝窝头,或者直接插了门。处处招人白眼,耗子头也不计较,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  到了丙子年,耗子头跟着龙王梁几个愣头青后生上了趟口外,却就此换了扮相,再回龙王梁已经穿的人模狗样。学起城里的大户人家,推倒了土胚窑,改了砖瓦房,出来进去还有驼腰的后生跟着,咧嘴一笑还能看见两颗金牙。

村子里人摸不清门道:咋,他捡着金元宝了?还是先头跟耗子头一起出去的后生道破了天机:耗子头是做了龟奴。  武城口可是个好地方,走西口,进北平,谁不经过这里?在武城口最多的就是黄米店和大车店。龙王梁的人把窑子称为黄米店,窑姐儿称为黄米,之所以这么叫,是说窑姐儿像黄米一样黏糊,因此龙王梁的女人说起“黄米”,那多是嫉恨的。男人去逛窑子找窑姐儿,叫晾黄米,乡下晾完了黄米要做糕,做成了糕那就更黏糊,男人逛完了窑子,那就更离不开窑姐儿了,卖力气赚来的苦命钱往往过一宿就到了窑姐儿的怀里。武城口的窑姐儿身价不同,越年轻价越高,她们招呼的多是来往的过客,露水姻缘。不过武城口这地方,迎来送外,啥人都有,但凡有些姿色的在这里多半都呆不久,从怀来、北平来的大馆主相中了哪个就会高价买,窑姐儿们也乐得离开,到了怀来、北平伺候的多是长官和商人,赚得多是一个,再一个谁愿意把身子总是交给脏了吧唧的过路人?这里接客的姑娘,多都是大奶******,拼得是气力不是容貌。当然,每个店里也会有几个撑场面的,那价钱自然也会高不少。

耗子头他们先头离了龙王梁,也没有在武城口待多久,去口外碰了一鼻子灰以后,才又折了回来。后来,耗子头认识了武城口当地的混混,经介绍进了一家叫“群仙书院”的窑子,先做跑堂的,因为多年练就的二皮脸、狠性子和会来事儿,很快就做到了龟奴。等耗子头回龙王梁的时候,已经是“群仙书院”掌柜的最得力的帮手。  村里人了解过耗子头的经历,再见着他就像碰上了瘟病,离得远远的。姑娘家连听到他的名号都会赶紧起开。龙王梁不怕邪的只有贾茂,不躲着耗子头,还点头哈腰把他请到了自家炕头上,几盅白酒下肚,贾茂跟耗子头交了底。原来,贾茂是要耗子头带着他家三小子也去武城口闯一闯,见见世面。  “哥啊,你都这么说了,做兄弟的也不能推。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知道我现在武城口干啥吗?明白人说明白话,兄弟我干的是抬不起头来的营生,说难听的也不怕,黄米见着我们,也会吐唾沫的。”耗子头两盅酒下肚,从脑门到脊梁都是红的。  “既然兄弟你这么说了,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你拾掇的啥营生,我知道。

”贾茂笑着说,“可眼面前啥时候了,皇上都没了,天底下乱套了,村里头这点儿地,年景好了能收上两筐山药蛋,雨水少点儿,这就完球了。三儿啊我就托给你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管好管坏给口饭吃就行。我不像村里那些人,穷得裤裆开了没钱补,还充大头,管它啥营生,活着就行。”  听了贾茂的话,耗子头露出了嘴里的金牙,举起酒盅,“哥,你这话实在。”  说着话,挑起门帘,三儿端着一盘野菜进来了,菜放桌上,转身要走。贾茂一欠屁股,手攥住三儿的袄领子,一把把他提溜回来。  “这就是我们家三小子。”贾茂抄起鞋来在三儿屁股上拍了一下,“叫叔。”  “叔。”三儿冲着耗子头叫了一声,声音很低,跟他的眼睛一起飘在炕前的炉坑板上。  “哥,三小子的摸样不赖呀!一点儿都不像咱龙王梁的后生啊!”耗子头笑了笑,“就是还有点儿怕生!没啥的,跟我出去两年,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  三儿悄悄瞅了一眼耗子头,心想出去两年回来就这样,他才不稀罕呢!虽说就十七八岁,三儿也知道耗子头干的不是啥好营生,贾茂跟他商量的时候,他也不大情愿。二片子后头知道了,没少跟三儿闹别扭。

“不想去就别去,到黄米店当伙计,不是啥给祖宗添彩的事。”三儿他娘看着三儿愁眉苦脸,不住的安慰他。  可三儿心里明白,家里头这两年是越发的难了。老四和老五都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岁数,靠家里这两块地,养活六口人是不容易。这几年年景不好,哪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头不饿死几个?到龙王梁外头去的年轻人也有,可说来说去,就两条路:当大兵和闯口外。但不管是哪条路,都是九死一生,多数人都是空手而归。贾茂经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不仅自己要活着,家里头人更得活着。记得前年柴沟堡的陈二大家,儿媳妇生了一对双胞胎小子,结果都得了肺痨,陈二大没有钱看病,全死了,陈二大一夜之间就掉关了个满嘴的牙。三儿夜里睡不着,坐炕上发呆,公鸡叫白了天,急忙赶着自家圈里的羊去村头等二片子。  三儿和二片子喜欢在南边山坡上放羊。就在山坡下有一片玉蜀黍地,那片地是二片子家的。二片子每天都把羊赶到南边的山坡上,把羊往牲口沟里一放,坐在草地上就亮起了嗓子。

二片子的歌唱得可好了,整个龙王梁数不出第二个来,三儿原来不喜欢去南边的山坡上放羊,不只是他,全村的小子都不去,被人知道谁追着丫头片子跑,回到村里是抬不起头的,让人害臊。其他的丫头片子也不去,二片子的歌唱得好,他们都躲到老远的山沟里去,唱自己的。  那年开了春,三儿赶着羊刚到村口,就听见有人叫他,那声音一传来,他立马就呆了。叫他的是二片子。他待在那儿站着,不一会儿工夫,二片子赶着羊就到了。  “你咋老不去南边山疙梁上放羊啊?那边草多。”二片子对三儿说,“你看你们家总共才七只羊,个个咋都瘦得跟洋火棍似的?”  三儿没说话,脸倒先红了。  “今个跟着我去南边山疙梁上吧!”二片子用羊鞭指了指,“你去了就知道,草可多啦!”  “还……”三儿怯生生看了一眼二片子,磕磕巴巴地说,“还是不去了,上坡岭那边……也、也不赖……”  “呦!”二片子一下提高了嗓门,“咋了,你还害臊啊!我个女的都不说个啥,你还嫌哩!”  二片子才不管,抡起羊鞭就抽打三儿那几只羊,三儿被二片子这么一激,也就跟着她上山去了。像二片子说的,南边山疙梁上的草确实肥。

那天,三儿还是头一回那么近的听二片子唱歌,就觉得比平时模模糊糊听到的要强出更多。听着听着,三儿就睡着了,梦里也老是二片子的歌。晌午到了,二片子就用草去撩三儿的鼻孔,他打了个喷嚏坐起来,看见二片子正对着自己大笑,脸“嗵”得红了。吃午饭时,二片子不吃蛋黄,非要用蛋黄换三儿咬过两口的贴饼子,三儿可有些时没吃过鸡蛋了,自从娘生了老四,也就只有过年或者逮猛能吃上一个。二片子告诉三儿,她也很久没吃过鸡蛋了,这一颗是她弟弟昨天夜里悄悄塞给她的。不知不觉的,三儿跟二片子就聊了一天,转个身太阳落山,蚊子眼瞅着要下来了,两个人拍打着屁股忙招呼自家的羊。  三儿前脚赶着羊进了院子,后脚他的事迹就传遍了全村。龙王梁的百十户人家,在晚饭前都知道贾茂家的三小子跟着拐子家的二女子一起去山上放羊了。三儿他爹贾茂晚上回家的时候脸色红润,腿脚也比平常轻快,进了屋跟三儿他娘嘀咕几句,就盘腿坐到西间炕上,扯着嗓根眼喊老三。三儿正跟老四在街门口用黄土泥捏将军,听见他爹喊,赶紧拍着屁股回屋。  贾茂含笑坐着,正在卷烟,三儿进了屋,靠在墙根,大气也喘不得。

贾茂用手敲了敲炕沿,示意三儿脱了鞋上炕。三儿坐到他爹对面,贾茂递了根烟给他,让他拿着洋火点上抽两口,三儿学着他爹的样用力抽了一口,呛得咳了半天。  “******,老子以前都是偷你爷爷的旱烟抽,到了这会儿给你烟抽你还不会!”话这么说,贾茂却一直在笑,没嗔叫的意思,“以后都是老爷们儿了,烟不会抽,酒不会喝,咋管自己媳妇!”  三儿瞅了瞅他爹,也不敢接话。  “‘八’字还没一撇哪,你先别瞎教给孩子。”三儿他娘端着饭菜进来。  “啥‘八’字没一撇,你个老娘们儿懂个啥!”贾茂又卷了根烟,这回自己叼在了嘴里,“刚才我路上碰见拐子了,他看见我笑乎乎的,我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知道啥意思?真是。”  “真的?”三儿他娘立马眉开眼笑的,“哎,你说那会儿大小子跟二小子搞对象咋那么难,到老三这还成了人家姑娘自己送上门来?”  “你这话说得,咱们家老三咋了?要个有个、要样有样的。我跟你说,拐子他们家二丫头这是紧赶的,要不是的话,村里头哪个丫头片子不是看着我儿子眼馋,真是的。

”贾茂抽了口烟,“今个老三就跟咱们在西间吃饭,让老四去小金牙那打壶酒,这个得教教了,今年十六,明年没准就要张罗了,哪还能跟个小孩子似的,这可得好好教教了。”  三儿他娘从碗柜里取出了两个盅子,给三儿跟贾茂各倒了一盅,三儿不敢动,就看着他爹,只见贾茂拿起酒盅,眼睛微闭,“滋儿”地抿了一小口,头就向后仰去,同时舌尖顶着牙齿深吸口气,继而眯着眼睛,发出一声欢畅的叹息。三儿依样抿了一口,觉得一股辛辣的味道刺在嗓根眼上,让他咳个不停,眼泪都咳了出来。贾茂笑起来,三儿他娘赶紧夹了口菜给三儿,三儿对盅子里的酒毫无父亲的喜欢劲儿,可贾茂不依不饶,硬是让三儿喝完两盅才罢休。第二盅酒才喝下去,三儿倒在炕头上就睡着了。

正睡得香,三儿就觉得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接着就被他爹从炕上扯了起来,“臭小子,真他娘的没出息,两盅酒就这样了,快起来,人家二女子都来找你了!”三儿摸着黑下了炕,穿上鞋走出来,头还晕着,天地的旋转好像还没有停下来,二片子果然在街门外头正踮着脚往里瞅。三儿赶上羊往出走,他娘一溜小跑追出来,拉住他的胳膊往兜里塞了两个煮熟的鸡蛋。  这天二片子把歌唱得更响了,唱一会儿就问他好不好听,他点着头忙不迭地说好。往后,三儿的生活就变了,他每天都跟着二片子到南边的山疙梁上放羊,他娘隔三差五地塞两个鸡蛋给他。到春天地里忙活,忙了自己的活,贾茂就提着鞋把他赶到拐子家的地头去。拐子夫妻俩看见三儿过来,都笑着,旁边的人们就开始取笑三儿,倒是二片子不管那么多,嗔叫着三儿就知道傻笑,不快跑两步过来帮忙。

拐子家的人都喜欢三儿,由其是拐子媳妇,拐子是倒插门,家里都是媳妇说了算。三儿干活实在,不像村里的男人们爱胡说,凡事也总迁就二片子,拐子媳妇逢人就说,现在她跟拐子是把三儿当半个儿子看,以后要是死了,指望得上三儿给她顶炉坑板。  二片子每回到三儿家,贾茂和媳妇也是好饭好水好招待,二片子能干,村子里的人都认,家里男人下地去了,剩下拐子家里和贾茂家里的活全是二片子的,晌午时她挑着两家的饭菜去地头,看着别人家直眼红。  “他娘的,三儿,你爹天天在家里烧几炷香啊!让你讨得这么好个媳妇!”  三儿总是傻呵呵地笑着,二片子却不饶人嘴,“你要是对你媳妇好了,你媳妇肯定比我能干!”  这时候边上年纪大些的妇女开始跟着起哄,“哎,二片子,你说的是在炕上边还是炕下边啊?”  把三儿和二片子都臊红了脸,人们就哄笑起来。每到这种时候,二片子就拿起挑子跑回村里,三儿傻呵呵地跟大伙一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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